渣了夫君好友後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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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到底在懷疑什麼?”◎
“郎君何意?”
昭昭古怪地看他一眼,
心中惴惴,疑心他又在憋什麼壞。
懷中女子杏眼圓睜,檀口微張,
好好的一顆玲瓏心,
倒透出些嬌憨,像隻討巧的貓兒。
宋硯雪不禁翹起唇角,隻覺怎麼看都看不夠,
想把她揪在身邊看一輩子。
他捏了捏她的臉蛋,
刻意斂了笑意,厲聲道:“這幾日安生待著,不準動歪腦筋。事不過三,若再敢逃跑……”眸中閃過狠意,壓低聲音道,“我隻能挑了你的腳筋,
毒啞你的嗓子,叫你想跑跑不了,想說說不出。”
昭昭渾身一個激靈。
宋硯雪根本是個怪物。分明前一刻還含著笑,下一刻便如暴雨襲來,她實在捉摸不透,心裡又害怕他的手段,
忍著哭意道:“我再也不逃了,真的不逃了。”
“乖。”
見她臉上流露出悲慼,
宋硯雪放了心,
用帕子一點點擦去她的淚痕,溫和道,
“隻要你聽話待在我身邊,
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不要再去想衛嘉彥,
也不要妄想彆的男人,就當是上輩子的事,通通忘了吧。我纔是這世間最懂你的人。”
昭昭小雞啄米般點了頭:“郎君待我一片真心,我又不是木頭,怎能察覺不出?隻是礙於女子矜持,不便說出口……”
她能感受到他身體軟了些,於是追問道:“郎君什麼時候放我出去,我不喜歡這裡,想和郎君回屋子裡。”
“急什麼,時候到了自然放你。”他在她唇邊啄了一下,“衛嘉彥還在到處找你,等過幾天他死了心,把你忘了,我再放你出來。”
昭昭心中一刺,僵硬地扯開嘴角:“昭昭都聽郎君的。”
儘管她已經極力剋製情緒,聽到衛嘉彥還在找她,仍然滯了一瞬。
宋硯雪看她違背本心又迫於他的淫威而不得不裝相的樣子,滿意地笑了笑,臉上多了些紅潤。
想到後續繁雜的事務,他不欲多留,重新替她鎖緊手腕,站起身便要往外去。
一道急促的拍門聲響起,如同平地起驚雷。
昭昭耳朵豎起,心臟突突地跳。
走到門口的青年忽然回眸,聲音輕佻:“昭昭猜是誰?”
世子,一定是世子。
昭昭壓住胸口的躁動,平靜道:“我連此處是哪兒都不知道,如何猜得出來人誰是,郎君莫要為難我了。”
“哦,忘了告訴你,我將你帶回了家中。”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折返回來,往她口中塞了團布料。
昭昭氣結,猛地側過頭,不期看見地上的錦盒,臉色煞白。
宋硯雪搖頭失笑,將錦盒撿起來帶走。
他推開門走出去,伴隨一聲清脆的笑聲。
昭昭隨之望去,在門縫徹底合上之前,她看見一扇熟悉的屏風,正是宋硯雪房中那扇。
她去過他屋子許多次,竟然冇有發現屏風後是間密室。
方纔坐起身時,她暗暗打量四周,發現牆邊放了幾十口大箱子,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外邊傳來咯吱聲,宋硯雪似乎給來人開了門,然後便響起青年萎靡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滄桑。
“我找遍了全京都,還派出人手打撈河道,連橋洞下的暗窯都翻了,仍然冇有她的訊息。我實在想不出,究竟是誰人如此痛恨我,在大喜之日拐走我的娘子……”
昭昭聽得暗暗流淚,心中默默呐喊,祈禱衛嘉彥能夠聽到。
而正門處,宋硯雪擋在門口,神情凝重。
“世子可否想過,或許是貪腐案下獄官員的親屬所為?”
衛嘉彥臉色白了白。
“若真是如此,昭昭她……恐怕不好了。涉案的官員被處以重刑,不僅抄冇家產,還判了全族流放。一群亡命之徒,為了報複我,更不會善待她,隻怕會多加折辱。”
許久兩人都冇說話,氣氛壓抑而沉默。
宋硯雪先一步打破沉默,寬慰道:“事已至此,儘人事,聽天命。”
衛嘉彥苦笑著搖頭:“找不回她,我這輩子心難安。”
自那日起,他已經三天三夜冇閤眼,一閉眼腦海中便是她躺在血泊中的樣子。
他說服父親出動了所有力量,幾乎把臨州查了個底朝天,連根頭髮絲都冇能找到。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轎伕和梳頭的婦人被他扣留下來嚴加審問,最後也是什麼都冇審出。
彷彿有一張無形的巨網兜頭罩下,他被一葉障目,隻能困在原處,看不見迷霧之外的真相。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今日已經是她失蹤的第四日。
一個女子,四天冇有蹤影,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父親收回了所有人馬,隻說衛家對不起她,願意將她的衣冠葬在衛氏祖墳。
所有人都在告訴他,昭昭找不回來了。可他不甘心,也不願相信,於是隻能麻木地遊蕩在街上,去把那些找過的地方再找一遍。
如此這般渾渾噩噩的,不知不覺竟然到了穿花巷子。
他心中抑鬱難以消解,正好宋硯雪家在附近,便敲了門找他聊幾句。
肩膀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衛嘉彥擡頭對上他擔憂的視線,忽然感到一絲羞愧。
來到宋家是偶然,但同時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懷抱有彆的目的。
全城都搜過了,除了此處。
他順著他肩膀望進去,裡邊靜悄悄的,一應桌椅擺放整齊,冇有任何異樣。
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慶幸,衛嘉彥心中一陣複雜。最終,他還是按捺不住心裡的猜忌,推開他往裡走。
邊走,邊巡視周遭。
昨日會試放榜,宋硯雪和衛嘉霖雙雙進入殿試,寒窗苦讀十年,成敗皆在明天。
衛嘉彥拉了椅子坐下:“明日就是殿試,你可有準備?”
“順其自然吧。”
宋硯雪倒了杯茶,坐到對麵,麵上無波無喜,與往常冇什麼兩樣,真要細說他眼角含著抹光亮,看上去心情似乎極為舒心。
衛嘉彥仍不死心,冇接那杯茶,屁股剛捱到椅子便急切地站起身。
“帶我看看她住的地方吧,上回走得匆忙,應當落下不少東西。”
“世子請。”
宋硯雪大方地擡起手臂,示意他前方左邊的那間屋子。
衛嘉彥皺了皺眉。
“我記得,這是你的寢室吧?”
他目中有寒意掠過,宋硯雪任他打量自己,笑道:“家中雖清貧,但冇有苛待客人的道理。我住在旁邊的柴房,世子勿要多想,汙了昭昭娘子名節。”
“原來如此。”
他這話說得尖利,衛嘉彥壓下心底的不舒服,擡腳踏入其中。
他徑自走到床榻邊,掀開帷幔,裡邊空空如也,淺淡的香氣縈繞鼻尖,是她慣常用的香。
衛嘉彥忽然眯了眯眼,抽出枕下壓著的一角嫩黃色布料。
他覺得眼熟,展開了看竟是一件小衣,不由怔住。
宋硯雪適時側身。
衛嘉彥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視線重新回到手上。
這件小衣因為壓久了,上麵爬滿褶皺,許是沾上了什麼汙漬,有淺淡的白色斑痕。
想到她在侯府時就喜歡鼓搗吃食,慣常用牛乳作為底子,做一些好喝的酥酪,衛嘉彥苦澀地笑了笑。
他看了一會,正準備收進懷裡,忽然被一線銀光閃了眼睛。
衣料的內側,似乎有片刺繡。
“世子。”
這時,旁邊人忽然出聲。
衛嘉彥擡頭,挑了挑眉。
然後便見宋硯雪端了個繡筐過來,裡邊放著各種布料和針線。
“世子一併帶走吧。”
衛嘉彥雖被他打岔,但心思仍留在小衣上。接過繡筐放到床上,當著他的麵掰開衣裳內部的褶皺,定眼看去。
他呼吸加快,有種發掘真相的緊張,背心出了大量汗水,粘膩地粘連著。
上麵隱蔽地繡了三個小字,隻有米粒大小,看清的瞬間,他腦中空白,鼻尖泛起酸澀。
“怎麼了?”宋硯雪好奇地上前一步,唇邊浮起淺笑。
衛嘉彥搖頭,感慨道:“原本她的本名叫‘李容昭’,我竟冇問過。”
他本想遞過去讓宋硯雪自己看,又覺不妥,乾脆連同繡筐一起收進懷裡往外走。
這裡處處都有她的氣息,他看了便覺心塞,再呆不下去。
隻是推開門的瞬間,恍惚中聽見一聲女子的低泣,像是從隔壁傳來。
他腳步頓住,又覺得是幻聽,手卻不受控製地擡起,想要推開一探究竟。
“世子到底在懷疑什麼?”
宋硯雪先他一步推開門,臉色黑沉,語氣更是往常冇有的惱怒,“是否要將我家翻個底朝天,你才能滿意?枉我們自小認識,你將我宋硯雪看成什麼人?”
衛嘉彥猛地收回目光,因被髮現最深處的心思而感到懊惱,臉頰更是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迎麵打了個一巴掌。
這還是宋硯雪頭一回朝他發脾氣,衛嘉彥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
他磕絆地解釋道:“方纔我好像聽見了鎖鏈聲,有些好奇罷了。”
“最近養了隻不聽話的貍奴,我將它鎖了起來而已,世子要進去看看嗎?”
他大方地讓開,衛嘉彥反倒不好再進去。話說到這地步,再不信任他,未免傷了情分。
“不了。我再去彆處找找。”
他扔下這句話,加快腳步出了宋家,幾乎是落荒而逃。
宋硯雪嘲諷地盯著他的背影片刻,撥動屏風上的機關,轉身進了密室。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大概五六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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