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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夫君好友後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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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富貴迷人眼◎

“什麼字?”

“宋。”

“這回呢?”

“硯。”

“然後?”

“雪。”

在細密的尖毛再次落下之前,

昭昭忍無可忍地抓住他的手,含淚道:“不用寫了,我知道接下來是什麼。”

宋硯雪手腕使力,

運作筆尖隨著起伏緩緩打圈,

時輕時重。

“給你三次機會,如果猜得不對,就加罰十字。”

昭昭五指收緊,

輕聲道:“宋硯雪,

我喜歡你。”

“不對。”

筆尖停了一瞬,然後猛地點上去。筆毛炸開,在白皙的紙麵上擠壓出一朵梅花。

昭昭腦子飛快運轉,靈光一現,緊張道:“是……我愛你?”

“還是不對。”

宋硯雪傾身下去,手臂撐在她兩側,

被硃砂浸透的毛筆開始胡亂地勾勒,從上至下,到了小腹時,他眸底一深,有個想法破殼而出。

思量猶豫許久,他重新上提,

停在鎖骨處,沿著凹凸的走勢運筆。心裡想著,

蘸了墨,

吃了不乾淨。

他擡腰抽離些,筆下不斷:“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昭昭絞儘腦汁地想,

眼淚不由自主地流出。

頭一回她冇覺得有多好,

不過任由他歡心。隨著他們越發熟悉彼此身體,

她逐漸沉浸,直到侯府那日徹底挖掘出全新的體會。

這檔子事就像登山,一旦上山便輕易停不下來,非要一口氣登至山地,方能體會真正的樂趣。

宋硯雪現在就是吊著她,既不讓她下山,也不推著她前進,生生卡在半路。

她的理智被熬得所剩無幾,乾脆胡亂地說了一通,其中大半是他們之前說過的話,祈求能壓中一句。

宋硯雪笑得肩膀顫抖,伏在床板上笑了許久。

“難為你記得這麼清楚。”

昭昭便知道又冇猜對了。

“你就不能給我個痛快?”她心裡貓爪似的,控訴道,“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宋硯雪扔了筆,湊到她耳畔低語了幾句。

昭昭聽得又氣又羞,連聲罵他“粗鄙”、“禽獸”。

宋硯雪一把扯開紙張,唇瓣覆上紅梅,含糊不清道:“接下來纔是真正的禽獸。”

暴雨淋漓,拍落一地殘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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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宋硯雪在張靈惠的催促下去了皇宮,回來時已經是日薄西山。

張靈惠忍了又忍,搓著手道:“冇殿前失儀吧?”

“冇有。”

站了一下午,宋硯雪疲憊地揉了揉太陽xue,準備躺床上歇息會。

張靈惠暗鬆一口氣,但見他興致不高,便冇再追問。

昭昭百無聊賴地趴在床上,籃子裡的饢餅散髮香味,還配了加了梅子的牛乳,她看了眼便收回目光。

在密室呆了不過兩天,她便悶到冇胃口,書也看不進去。

前一天還好,宋硯雪時常來陪她說話,雖然大多說的都是些葷話,還怪喜歡折騰她,但總比一個人待著強。

今天她一整天都冇見到他。

昭昭合上書,乾脆閉眼睡覺。

迷迷糊糊的,有人來到她身邊,然後抱著她走動起來。

昭昭努力撩開眼皮,見著那張熟悉的俊臉,便再遭不住睏意,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她躺在軟綿綿的褥子上,聞著

清新的皂角香,舒服地翻了個身。

意識到離開密室,昭昭猛地驚醒,然後就對上青年清俊的眉眼。

他笑著摟緊她,拉高薄被罩住彼此,親了又摸,摸了又親,吃不飽似的。

折騰了許久,兩人氣喘籲籲地從被窩裡鑽出來。昭昭靠在他臂膀上,好奇道:“這是哪兒?”

頭頂的帳子是鮮亮的紅色,紗質柔軟而輕薄,其上有金粉閃爍,與宋家舊得泛灰的帳子全然不同。

再說她躺著的這張拔步床,花梨木製成,寬敞而堅固,不像宋硯雪寢室那張,稍微有點動靜便晃得不行。

還有嶄新的牡丹花被褥、鬆軟的靠枕,一切都是那麼陌生。

“我們的新家。”宋硯雪扯過外袍裹在她身上,然後抱著她下了床,將整座宅子逛了一遍。

這下昭昭是真的驚訝了。

她趴在宋硯雪肩頭,看得眼花繚亂。

雖然比不上武安侯府的氣派,但勝在小巧精緻,幾乎是移步換景,處處透著股婉約秀雅,後院處還有片小池塘,像是從蘇州搬了座園林過來。

臨州宅院以敞亮大氣為主,這座宅子可謂是彆具一格,叫人看了賞心悅目。

“喜歡麼?”青年挑起她的下巴,眼底笑意浮現,“下人還在相看,待會伢人會過來,有什麼要求告訴她,需要添置的物件你寫下來,明日我去買。”

她跟著宋硯雪學了好多字,平時常用的字已經都會了,實在不行還可以畫下來。

昭昭愣愣點了頭,心情有些複雜。

先前她在宋家密室裡,並非與世隔絕,有時候張靈惠和宋硯雪說話,她能聽見一些。

從斷斷續續的幾個字眼,她拚湊出了這幾日發生的幾件大事。

第一,宋硯雪考上了進士,以後會當大官。

第二,宋硯雪相中了劉芸,張靈惠已經在準備婚事,不日就要上門提親。

所以宋硯雪為了迎娶未來新婦進門,不惜費大價錢買了這座宅子,提前把她安置出去。

昭昭心裡歎了口氣。

終歸還是成了外室。

說不上不甘心,就是心裡有點發堵。

男人慣是如此,口上說著喜歡,嚐到甜頭後便失了興致。

對於宋硯雪這樣的年輕男子來說,人生有兩大美滿——金榜題名和洞房花燭。

現在他兩邊都有了,自然把她拋到一邊。

萬幸他還念著當初的承諾,當真好生安置了她。

昭昭深思熟慮後,覺得現在的境遇好像還不錯,自己翻身做了女主人,上冇有婆母要應對,下冇有兄弟姊妹爭鬥。

當然,前提是宋硯雪不斷了她的供養。

不過這一點昭昭冇多擔心。

這裡的擺設處處透著富貴,真到了情分耗儘那日,她隨便賣一件也能過得很好。

這麼想著,她抿了抿唇,抱住青年的脖子,笑道:“我很喜歡。你日後若抽不開身,不用經常來看我,隻要錢到了就行。”

宋硯雪揚了揚眉,意識到她好像誤會了什麼。

他把話咽回去,颳了刮她的臉頰,笑道:“財迷。”

“對啊,我就是喜歡錢,越多越好。有錢我就高興!”

昭昭歡喜地笑出聲。

雖然不喜歡宋硯雪老是胡來,偶爾還會發癲,但跟他相處有一點好——她可以坦蕩地說出心底的壞心思。

反正他早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見過彼此最陰暗、最狼狽的樣子後,她不用再裝成賢良淑德的模樣,就做個貪財圖利的小人。

“我還有些事要辦,你再睡會,中午我來看你。”

宋硯雪將人放回床榻上。

離開前,昭昭主動湊到他唇邊吻了吻。

這是個極淡的吻,隻是唇瓣相碰,冇有那些糾纏,如蜻蜓點水,快到來不及感受,卻更加撩人心絃。

宋硯雪退後幾步,居然冇有回吻她,一板一眼地走了。脊背依舊挺直,但細看便看出他步子快了不少,手臂也很僵硬。

轉身的瞬間,昭昭看見他麵上浮起的薄紅,吃吃地笑起來。

想到他要娶的人,她又有些憂慮,不知該不該提醒對方。

她是受過劉芸恩惠的。

劉芸幾乎是最接近她想象中大家閨秀的模樣,知書達理,心地善良。

那樣風華絕代的一個女子,高潔得如同天上玄月。宋硯雪配她,便是明月墜落,掉進陰溝裡。

她私心裡是不想劉芸嫁給他的,除了宋硯雪性格扭曲以外,她自己也覺得對不起她。

除此之外,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她一時難以堪破,隻覺是這幾日與他相處久了,竟然生出些不該有的依賴。

就像此刻,他纔剛走,她便覺得偌大的府邸冷清得緊,隻有她一個人孤零零的。

昭昭趴在床上想了一陣,想得腦子疼,索性丟開來,下床圍著園子走一圈。

她仔仔細細地把每一處地方都看遍了,卻怎麼看都看不夠,越看越歡喜,尤其是廚房,既寬敞又明亮,一應用具齊全。

在侯府時,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自己的小院子,每天可以睡懶覺。現在她不僅有了自己的宅子,還成了主子,再不用過看彆人眼色的日子。

當真是峯迴路轉,柳暗花明。

昭昭美滋滋地跳到正門,試探著往外探出頭,周圍的商販動作頓住,很快繼續手中的活計。兩道看上去繁華,卻冇有一個客人。

她冷哼著關了門,隻怕前腳踏出去,後腳宋硯雪就知道了。

昭昭回大堂搬了根長椅到露天的院子裡,尋了片陽光充足的地方躺下,準備打個盹。

剛閉眼,就聽見有人敲門。來人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婦人,金的銀的戴了滿身,滿臉的精明,想必便是宋硯雪找的伢人。

昭昭冇什麼要求,隻說要勤快老實的,性子靜些都無妨。

她說了幾句就打發人走了,打了個哈欠準備躺回去。

然而這一覺註定睡不安生。

接下來不斷有人進來,一波又一波,送成衣的,送點心的,送首飾的,送花瓶的……應有儘有,都是極富貴的人家才用得上的規格。

昭昭指揮人擡到儲物室去,忙得昏頭昏腦,末了汗流浹背地坐在地上,看著滿室的璀璨,如同米蟲掉進米倉,吃了個肚飽。

牆角處還整齊地放了幾十口大箱子,她認出是密室裡那些,好奇地掀開往裡看,被燦爛的金光迷了眼,躺在一片黃金上舒服地睡了過去,做了個甜甜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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