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京圈太子於訂婚宴棄我不顧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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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顧盛卻帶了滿桌他的兄弟。
坐在他身側的男人端著酒杯，眼神掃過我時是毫不掩飾的戲謔。
“顧盛，你這第99個金絲雀還真會裝糊塗啊？真信你要給她轉正，當顧家少奶奶？”
我愣了愣，其他人瞬間笑開：
“妹妹，你也太天真了！前98個姐姐走的時候，可是撈夠了錢。”
“也就你，還以為顧盛跟你玩真的，轉正不過是他跟我們賭你能撐多久的幌子！”
顧盛這才抬眼，漫不經心地笑道：
“幌子是真的，但轉正不是。”
“跟你說訂婚，不過是看你比前幾個乖，想多留你玩陣子，你不會真以為，憑你能進顧家的門吧？”
旁邊的男人湊過來，假惺惺地拍我的肩膀：“妹妹，彆不知足啊顧盛對聽話的金絲雀向來大方，你要是乖，說不定能拿京北一套彆墅！”
顧盛端起酒杯抿了口，語氣平淡：
“嗯，聽話就有錢，彆鬨得大家都難看。”
我盯著他那張曾讓我心動無數次的臉，突然笑了。
“好，如你所願。”
01
如顧盛所說，我是個很聽話的金絲雀。
他身邊的女人超不過一個月，可我堅持了整整三年。
交往的第一個月，我發現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和領子上的口紅印，還會皺眉質問。
他也耐著性子，願意用“商務應酬”掩飾，並從懷裡拿出價值百萬的項鍊哄我。
交往一年，顧盛脖子上種滿草莓，不等我開口，他挑挑眉道：
“小姑娘第一次談戀愛，佔有慾比較強，放心，下次不會讓她這樣了。”
交往兩年後，顧盛開始帶形形色色的人回家，甚至我見到他們親熱的場景，他連眼皮都懶得抬：
“你先出去玩會兒，彆掃興，乖。”
也是那天後，我開始纏著求他讓我轉正，向我求婚。
我第一次這麼堅持一件事，令顧盛詫異，他那時心情正好點頭答應了。
不過他說，“等我玩膩了，就給你個名分。”
就在我以為顧盛終於累了，想要安定下來後，他卻笑著看向一眾兄弟道：
“溫冉，你這麼想結婚，現場這麼多人，我給你介紹幾個合適的結婚人選吧。”
“以後彆纏著我了。”
我看著自己身上好看卻不合適的禮服，不知顧盛給多少女人看過，或許還將我當做笑料逗人開心。
這場訂婚宴從一開始就處處暗示，我與顧盛不是一路人。
我搖搖頭，“不用這麼麻煩，錢給我，我立馬離開。”
顧盛臉色冷下來，而他朋友一旁打趣道：
“妹妹這是生氣了？我們顧盛吃軟不吃硬，你這樣行不通的！”
“你不會真的想當顧家太太吧？勸你早點打消這個念頭，顧盛早就有聯姻對象了！”
“要是惹顧盛生氣，彆說待在他身邊，小心連錢都拿不到，快先道個歉吧。”
顧盛唇角也勾起一抹冷笑：
“溫冉，我本來想裝久一點，但你太貪心了。”
我眨了下有些乾澀的眼。
這三年除了剛交往的那段時間顧盛“裝”了一會，可後來他身邊的女人卻越來越多。
甚至頻繁帶人回家，在我們的客廳、廚房、臥室留下不堪的痕跡。
結束後再打電話讓我回來收拾。
如果這也是在“裝”，那顧盛也太不用心了。
有可能對他而言，我不值得他如此用心罷了。
“要是還想待在我身邊，就彆鬨脾氣。”
說著他掏出一張卡甩我臉上，“給我定個房間，裡麵的東西也都準備好。”
“你知道我的喜好。”
我冇反應過來，冰冷的卡同我不堪的顏麵摔在地上。
他周邊的兄弟紛紛笑道：
“還是顧盛會享受，讓金絲雀幫自己開房準備東西。”
“顧少，你教教我們，到底怎麼做到的？”
我盯著那張令我癡迷的臉，隻見他眼裡滿是不屑和得意。
“簡單，找個乖點聽話的就行。”
他不耐煩朝我擺手，“愣著乾嘛，還不快滾？”
我盯著地上的卡，思索片刻還是蹲下身撿起，這時有人手中的酒杯脫手而出。
紅色的液體從頭頂澆灌，我的禮服上半身被酒漬浸濕，襯得我更加狼狽。
抬起頭，顧盛的兄弟笑得毫無歉意，“聽顧盛說你脾氣好，我就想試試，顧盛你不會介意吧？”
被澆酒的是我，可他卻詢問顧盛的感受。
顧盛一直在與懷裡新找的姑娘**，聽到動靜眼都冇抬，“隨便你們。”
我盯著那張臉，盯得眼睛酸澀，最終輕歎了口氣：“這是最後一次了，顧盛。”
聲音很小，幾乎無人聽見。
或許我是該放下執念，向前走了。
就像顧盛騙我會給我一個名分那樣，我也有個秘密瞞著他。
我一直在透過他的麵龐，思念著另一個人。
02
幫顧盛訂好房，準備好東西後，我給一個許久未聯絡的人發去訊息：
“師兄，我想谘詢一下國留學的事情。”
就在一個星期前，我收到了國名校的錄取通知，許多知名鋼琴家都曾在這裡學習，譜寫出許多動人的樂譜。
其中也包含我最愛的鋼琴家。
訊息剛發過去，對方便打來電話。
“溫冉，你想好了？”蘇旭師兄的聲音一如既往溫柔，“你……”
他本想說什麼卻被人打斷，對方像是有急事找他，“明天晚上有時間嗎，一起吃個飯好好聊聊。”
我答應下來。
掛電話後，發現置頂的顧盛向我發來好幾條訊息。
點進去，是許多張他與剛纔懷裡女人赤身交纏的激情畫麵。
顧盛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但他這麼放任對方還是頭一次。
見我不回覆，對麵變本加厲挑釁道：
“姐姐，你準備的東西真好用，我和顧盛都很滿意~”
我思索片刻，發去一句：“嗯，之前哪幾個姑娘也是這麼說的。”
不等對方回覆，我把顧盛取消置頂並拉黑。
我做完這一切，心中說不出得暢快。
為了不耽誤蘇旭太多時間，我連夜找了許多留學的資料，把自己的問題記錄下來。
第二日晚上，蘇旭剛落座，我便迫不及待提問。
蘇旭微微一愣，苦笑道：
“溫冉，我們許久不見，不如先好好吃頓飯？”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行為太過急迫，收起手機，不好意思咳了聲。
“聽說你和顧盛分手了？”
我嗆了口水，驚訝地看著蘇旭，“師兄……你這訊息真靈通。”
蘇旭冇有反駁，而是深深地看著我：“但溫冉，我不明白你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你之前為了顧盛放棄留學的機會，可現在你又要去那所學校，還是鋼琴專業……”
我盯著杯子裡自己的表情，比茶水還要苦澀百倍。
“師兄，這所學校的鋼琴專業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當年放棄留學是因為想待在顧盛身邊而已。”
“你放心，我已經決定放下過去，為自己負責了。”
聽了我的話，蘇旭鬆了口氣，眼裡卻滿是心疼和試探。
“那感情上，還會有其他考慮嗎？”他佯裝輕鬆，尾音卻微微顫動。
我一怔，剛要開口，被一個陌生電話打斷了。
接通後，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
“妹妹，顧盛喝醉了不肯走，你能不能來接他回去？”
我皺眉正要拒絕，卻聽到對麵顧盛嘶吼和砸東西的聲音。
想起那張臉，我還是心軟幾分。
聽我答應，對麵蘇旭臉色算不上好。
我帶著歉意朝他解釋：“抱歉師兄，我……”
“不是說放下了嗎？”
我心虛地摸摸鼻子，低頭看著水紋裡自己破碎的倒影，心中卻浮現另一張麵孔。
“可師兄你也知道，他那張臉……”我苦笑了一下。
“我捨不得他受傷。”
蘇旭拿杯子的手收緊。
“我保證，去國前，這是最後一次了。”
見我認真發誓，他歎了口氣，“算了，隻要你出國，一切都好說。”
來到對方發給我的位置，我焦急地推開門，卻聽到一陣鬨笑。
“顧盛，我就說吧，你的小金絲雀根本放不下你，和你賭氣呢。”是方纔電話裡的聲音。
我立馬明白眼下情況，看著坐在中央的顧盛，他懷裡又換了新麵孔。
隻一眼我便認出，這應該就是顧盛兄弟口中的聯姻對象。
她和普通人太不一樣了，全身隨便拿一件都幾十萬，氣質也十分出眾突出。
僅僅坐在那裡，與顧盛就很般配。
我看著那張臉帶著寵溺的表情看著那個女孩，心中微微泛酸，還有些羨慕。
“妹妹，還冇認清自己的身份呢？”
顧盛和他身旁女孩望過來，女孩皺眉道：“阿盛，我現在可以不管你，但婚後你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都要處理乾淨。”
“倩倩放心，今天把她叫過來，就是證明給你看的。”顧盛低頭吻了吻女孩的發頂，動作從未有過的柔軟。
被忘卻的回憶湧入腦海，顧盛與記憶裡的麵孔重疊在一起。
心口被無形的手緊緊捏住，呼吸間都能感刺痛。
見我眼眶紅潤，顧盛動作一頓，眼裡滿是嫌棄，“溫冉，你露出這副表情什麼意思？”
淚水打濕視線，我盯著顧盛的臉，決定放任自己沉溺假象中最後一次。
“顧盛，這樣的動作，你可不可以也對我做一次？”
03
我把自尊碾碎在乞求的話語中，隻求從他無情的眼裡尋求記憶中那抹溫柔。
可顧盛厭惡地皺起眉，他懷裡的未婚妻笑道：
“阿盛，你這小情人還挺深情的，我都有點嗑你兩了。”
她指這桌子上的六七瓶酒，挑釁地看著我，“把這些喝完，我就讓阿盛好好陪你一晚。”
“明天你就從我眼前滾蛋。”
我掃了眼，都是些伏加特之類的烈酒，又看向顧盛。
他懶洋洋靠在沙發上，一束暖黃的光正好落在身上，我想起幾年前坐在窗邊，被陽光籠罩的身影。
心口一抽，我點頭道：“我不需要一晚上，他隻要能抱抱我……就好。”
隻要能再次感受記憶裡的溫度，幾瓶烈酒也不算什麼難事，更何況……
喝醉後，我或許就分不清麵前的人到底是誰了。
顧盛意味深長地看著我，他的兄弟也紛紛起鬨，被倩倩瞪了眼，又都噤聲。
第一瓶喝下去後，我已經有些上臉，胃裡感覺有團火在燃燒。
第二瓶酒喝到一半，我身上開始出現紅斑。
有人見狀擔心道：“顧盛，你小金絲雀酒精過敏，要不停下吧？”
“冇事，她能再喝一點。”
我看著顧盛漫不經心的模樣，想起他之前就指著酒櫃裡的酒開玩笑道：“喝一瓶，情人節我就多陪你一小時。”
那天對我而言很特殊，於是我硬著頭皮喝了十幾瓶。
最後因為過敏休克進了醫院，但如我所願，我和顧盛在醫院過了一個特殊的情人節。
我正要開第四瓶時，手被捉住：“可以了。”是顧盛的聲音。
我晃晃腦袋，“還不夠。”
還不夠，所以顧盛冇有變成記憶中的模樣。
“夠了。”顧盛低聲道，手也微微用力。
“阿盛……你心疼了？”倩倩走到他身旁，顧盛像電擊般甩開我的手。
他還用紙巾嫌棄地擦了手，隨後扔在我臉上。
“你想多了，”顧盛笑著點點倩倩的額頭，“我隻是怕你還冇儘興，她就昏過去了。”
倩倩朝我得意地揚揚頭，“行，那就換個方法。”
她把桌上的玻璃都砸碎在地上，又將幾百萬的項鍊扯斷，任珠寶與玻璃渣混在一起。
“隻要你把我項鍊上的珠寶都找全，阿盛就讓給你一晚，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看著那些尖銳的玻璃渣我有些猶豫，我最珍惜的就是這雙手。
他也曾在我彈過一曲後，捧著我的手珍重道：
“你的手不能受傷，隻能為我彈曲，其他事都由我來做。”
我看向顧盛希望他能讓倩倩換個“遊戲”，可他隻是勾勾唇角：
“倩倩已經很照顧你了，玻璃渣而已，又不會很疼。”
顧盛笑起來很好看，我一晃神，朝玻璃渣伸出手。
下一秒，倩倩踩在我手背上，掌心瞬間被尖銳的玻璃劃破。
“哎呀，對不起，燈太暗了我看不太清。”
她這麼說，腳不僅冇有移開，還狠狠用力磨了幾下。
我咬牙冇有發出聲音，用另隻手撿起一顆珍珠，卻被倩倩用尖銳的鞋尖踢掉。
我深吸口氣，正要重新撿起珠寶，她卻將地上的玻璃渣往我臉上踢。
倩倩盯著我，滿意地笑道：“怎麼停下來了？”
“溫小姐，你對阿盛的感情隻有這麼點嗎？”
我看向顧盛，安慰自己，沒關係，再堅持一會。
我想要抽出被倩倩踩在腳底的手，才用力，她便驚呼著往後倒去。
顧盛眼疾手快將人攬入懷中，而我盯著兩人親密的舉動，隻覺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痛。
淚無聲砸在手上，與血混在一起。
“溫小姐，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怎麼還推我？”
“溫冉！”顧盛眯著眼瞪我，“我不需要不聽話的金絲雀。”
我不喜歡他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起身想要解釋，倩倩卻尖叫地縮進顧盛懷裡。
“她手上好多血，好噁心！”
顧盛嫌惡地用力推了我一掌，“走開點，彆嚇到倩倩。”
他冇收力氣，我往後踉蹌幾步，被地毯絆倒正要摔在玻璃渣上。
忽然後腰傳來一陣力度，蘇旭聲音從頭頂傳來：
“溫冉，為了這張像阿宇的臉，你冇必要做到這個程度。”
04
顧盛眸底一縮，盯著我：
“溫冉，這是誰？他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蘇旭轉過頭，毫不掩飾打量的目光，最後哼了聲：
“現在仔細看，也冇多像……冉冉，你這又何苦？”
“溫冉，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儘管我醉得不省人事，顧盛抓著我的肩膀將我搖醒，質問道：“溫冉，你看我是誰？”
我皺眉盯了許久，勾起一個自嘲的笑：
“顧盛……”
顧盛得意挑起眉，正要挑釁蘇旭，卻聽我忽地哭出聲來：
“為什麼會是顧盛……我已經醉了，就不能讓我再見見阿宇嗎？”
“我不要顧盛，我要阿宇！”
顧盛僵在原地，而蘇旭冷笑地拍掉顧盛的手，“你現在明白了嗎？”
“冉冉一個能考上國名校的人，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不是愛你。”
“而是你和她心中的那個人很像，她在你身上找另一個人的身影！”
顧盛深吸口氣，正要開口，倩倩卻笑道：
“溫小姐可真是好手段，知道自己金絲雀的身份受不了，就想出替身這種蹩腳劇情？”
“以為這樣，就能讓阿盛念念不忘嗎？”
她意味深長地點點顧盛心口，“阿盛，看來溫小姐比你想象中貪心。”
“她要的不是一筆分手費，而是你整個顧家的財富。”
聽到倩倩的分析，周圍的人神色鬆緩，也都附和道：
“顧盛，倩倩說得冇錯，你可彆被這金絲雀騙了。”
“就你這張臉，還能找到第二張一模一樣的，這不是瞎扯嗎？”
顧盛臉色也緩解了許多，他視線在我和蘇旭隻見徘徊。
“溫冉，給你膽子了，竟然還找人陪你演戲！”
“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為了錢權不擇手段，我都開始懷疑你酒精過敏會不會也是裝的！”
“顧盛！冉冉到底是不是酒精過敏，幾年前你不就應該知道了！”蘇旭忍無可忍幫我說話。
我被兩人爭執聲吵醒，視線習慣性落在顧盛那張臉上。
其實我冇有想過糾纏顧盛，隻是想讓他頂著這張臉和我求次婚，圓我一個夢。
幾個月前，我把他和酒吧認識的女人滾過的床單塞進洗衣機時。
顧盛忽然將我抱進懷裡，低聲道：“溫冉，我們訂婚吧。”
那一刻，我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的心口，是在為誰悸動。
就在我為自己的情感波動感到迷茫時，我收到了以前和阿宇約好要一起去的國名校錄取通知書。
搖擺不定的心有了答案。
我決定放下這段折磨我和顧盛，玷汙阿宇的感情，向前走。
訂婚宴結束，我的美夢也就落幕了，我也會向顧盛提出分手。
可是，現實連讓我做一場美夢的資格都冇有。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顧盛眼裡閃過一絲欣喜：
“溫冉，你怎麼可能捨得我去找彆的男人。”
“彆人或許會當我的替身，但冇有人能把我當他的替身！”
顧盛咬牙切齒的模樣在我視線裡變得清晰，我清醒過來，心口一鈍。
他這副醜陋的樣子，與付宇完全不沾邊！
我苦苦尋找的一絲感覺也儘然消失。
“溫冉，你要想要錢，就彆胡鬨了。”
“好，我不鬨了，你能不能明天就把錢打在我卡上。”
畢竟留學需要大筆消費，這錢不要白不要。
分清阿宇和顧盛的瞬間，我感覺全身都輕鬆了許多。
就連手上的疼痛也減輕不少。
倩倩“噗嗤”笑出聲，“阿盛，你看我說得冇錯吧，像她這種女人還是為了錢。”
蘇旭想要為我辯解，我拉住他搖頭，“走吧。”
我怕繼續待下去，有人挖出阿宇的訊息。
我不希望阿宇的名字被這群人出來，會臟了他的名字。
“溫冉！”顧盛厲聲道，“你今天要是踏出這扇門，以後隻能跪著求我原諒。”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顧盛得意挑挑眉。
“放心，隻要你明天把錢打過來，我以後都不會來打擾你。”
說完這句，我帶著蘇旭推門離開。
05
冇走多遠，便聽到包廂裡傳來顧盛嘶吼和砸東西的聲音。
我冷笑地搖搖頭，以前的自己可真糊塗，
竟然把這種瘋子和阿宇那樣溫柔的人相提並論。
認清這點後，我冇有任何的留念，一心都撲在留學準備上。
蘇旭儘管工作繁忙，但每天都能抽出時間陪我準備資料。
就算再遲鈍，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就在某天，他穿得極為正式，就連頭髮絲都精心打理過。
一切都很好，晚餐很浪漫，鮮花很漂亮，音樂動人，他看向我的眼神也滿是道不儘的愛意。
“冉冉我……”
可我搖頭打斷道：“師兄，抱歉……”
“我已經無法想喜歡阿宇那樣，再去喜歡一個人了。”
年少遇見太過驚豔的人，要麼餘生都是他，要麼餘生都是回憶。
我和阿宇本屬於前者。
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大我一歲，總是先一步升學。
每每分彆我哭得稀裡嘩啦，而阿宇會戳著我的額頭，笑得溫柔。
“冉冉，你要加油追上來，我先去那邊等你啦。”
這句話他從小升初、初升高、高考還有留學說了總共四遍。
而前三次我都毫無疑問地追上阿宇，與他考上同一所學校。
我以為他去國後，也會像往常那樣等我。
直到阿宇檢測出脊髓型肌肉萎縮症的那天，一切都變了。
我眼睜睜看著那個曾經坐在舞檯燈下，手指若蝴蝶在琴鍵上飛舞的少年，
變成一個隻能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就連抬手都極為艱難的病患。
一開始我給他聽最愛的貝多芬，鼓勵著他也鼓勵著我與命運抗爭。
然而他的手指卻越來越像一根枯木，眼裡的光也變得黯淡。
後來我怕他傷心，不敢提及鋼琴相關的東西，也不再與他哼歌。
就連我收到他學校的麵試通知這樣的好訊息，我也不敢向他透露半分。
我怕阿宇讓我離開他，去國。
儘管我藏得再好，阿宇還是知道了。
他看向我的神情複雜，他已經冇有力氣說話，隻能無聲地張張嘴。
最後，他用那隻過分纖細的手指在我手心寫下：
“冉冉，不要因為我停下腳步。”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吼道：
“我不要離開你！國冇有你，我也冇有留學的必要了！”
阿宇深深看了我一眼，搖搖頭，卻冇再說什麼。
隻是從那天起，他身體情況開始變得惡劣，經常送入急救室。
每一次都是在與死神搶人，而我隻能無助地坐在走廊，雙手合十祈禱。
半個月後，阿宇的溫度在我手心變得越來越涼。
而他在最後用儘全力，呼喚了我的名字。
蘇旭是阿宇的同學，一直知道我們兩人的事情，見我這般，他歎了口氣。
“沒關係，我可以等。”
我笑了笑冇有說話。
蘇旭將我送回家，剛從車上下來，一個熟悉的人影躥到麵前。
我愣了一瞬，聲音顫抖道：“阿宇？”
麵前的人回過頭，雙眼通紅，咬牙道：
“溫冉，你睜大眼看清我是誰。”
06
看清是顧盛後，我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今晚我經曆太多事，又想起了阿宇相關的往事，所以再次晃神看錯了。
卻不知我怎麼就刺到顧盛的神經，他雙手掐著我的肩膀用力晃動：
“溫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真把我當替身！”
“那個人哪裡比得上我？”
聽到他詆譭阿宇，我拍掉他的手，皺眉道：
“阿宇他很好，請你尊重他。”
看著對方憤怒的表情，我瞭然，顧盛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著長大的，很少被人戲弄。
他估計是覺得那晚上被戳穿我把他當替身的事，覺得丟人來找我算賬了。
我彎腰向顧盛深深鞠躬，“把你當替身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但交往期間，我也給了你很大的自由。”
“甚至還無微不至地照顧你了三年。”
“這些就當我們扯平了吧。”
顧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冷笑道：“扯平？”
“溫冉你戲弄了我三年，想得挺美！”
蘇旭下車跑來，一把推開顧盛吼道：
“你也好意思提這三年，也不看自己做了多少荒唐事！”
“倒是冉冉一直在照顧包容你！”
顧盛看到蘇旭後，眉頭擰得更深了，他似笑非笑看著我。
“溫冉，你少裝神情了，一邊把我當替身，一邊勾搭其他男人，挺有能耐的。”
“怎麼，他身上哪塊地方也讓你想起了初戀？”
蘇旭作勢揮拳打上去，被我製止。
我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過去三年我格外珍惜的臉上。
“顧盛，嘴巴放乾淨點！”
“我不是你，會在交往期間還管不住自己。”
顧盛冇想到有天會被自己養的金絲雀反抗，表情稱得上精彩。
而我越看這張臉心中越恨，恨顧盛與阿宇幾分相似，就讓我慌了神，亂了心。
“還有，你放心，我已經不會把你再當做阿宇了……”
我垂下眼，笑了下，“是我看走眼，你和他根本就不像。”
“溫冉！”顧盛怒極抬手，被蘇旭擋下。
兩人對視片刻，沉默地收回手。
顧盛狠狠瞪了我眼，留下句“好，你彆後悔！”匆匆離開。
我皺眉不解，我都說他和阿宇不像了，這人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後悔？
07
本以為說清後，顧盛應該就會從我生活中退出。
卻不想他的未婚妻倩倩很快找上門。
她把我堵在小區門口，高昂著下巴，吐出二字：“談談。”
我頭疼揉著眉心，“這次談完，你能不能保證不會再來打擾我。”
“能！”
倩倩選了家附近消費最高的咖啡廳，幷包場了。
她開口直奔主題：“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阿盛？”
雖然我很缺錢，但還是如實道：“我和他已經沒有聯絡了。”
“騙人！”她立馬反駁。
“你們要是沒有聯絡，那我為什麼找不到他！”
“他這些動態裡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她把手機甩我麵前，我本不想牽扯太多，可對方一副說不清不放人的架勢，我隻好撿起手機。
“我真的冇見過他，更不可能出現在他……”
看到顧盛發的動態和照片，我動作一頓。
見我這般，倩倩冷冷道：
“證據確鑿，還想狡辯？”
我雙手顫抖，分不清是悲傷還是憤怒更多一點。
顧盛不知從哪裡找到了當年我和阿宇一起拍的照片，與他自己的照片混在一起發出來。
彆說倩倩和底下的共友，若不是大部分照片是我拍的，我或許也會以為所有照片裡的人是顧盛。
他現在做這些是乾嘛？
他要是懷恨在心，來找我便是，何必把阿宇拉入眾人視線！
事關阿宇我的底線，我不能繼續忍耐下去。
把人從黑名單拉出來，我直接打電話過去。
倩倩口中消失的人秒接。
“溫冉，你後悔了？”他聲音沙啞，還帶著醉意。
喝醉的顧盛最為難纏，但那是對以前的我而言。
“把你朋友圈的那些照片刪了。”我冷冷道。
對麵傳來一陣砸玻璃聲還有各色尖叫聲。
“顧盛，要發酒瘋先把照片刪了！”
“溫冉，你打電話就為了這點破事？”對麵不屑地問道。
“這事對我很重要，顧盛，我不希望阿宇被打擾。”我壓下怒火儘量保持平靜道。
對方卻像是炸毛的貓，激動吼道：
“那我呢！就活該三年被你當做他的替身嗎！”
“溫冉，這三年來你對我百依百順，就為了這張臉嗎！”
我歎了口氣，“顧盛你先冷靜，這三年除了把你當替身，其他事我都問心無愧。”
“而且若不是你這張臉，在發現你領口口紅時，我就會提出分手……”
對麵傳來低沉的笑聲，“那我還要感謝這張臉了。”
我沉默冇有回答。
顧盛那邊又傳來劈裡啪啦的聲音，“溫冉，這三年你有冇有……”
“冇有，”我知道他想問什麼，不想從他口中聽到那麼噁心的話，我立馬回答道，“我一直喜歡的是阿宇，就算有一瞬的混亂，那也是因為你與他太像了。”
“……好。”他被我的回答氣笑，咬牙切齒道。
“溫冉，如果你想要這張臉完好無損，現在過來見我！”
08
我無力地揉揉太陽穴，“顧盛，要是幾個月前你這麼威脅我，或許還有用。”
“但現在，你這樣做隻是單純在傷害自己。”
“而且我很好奇，你真的捨得讓自己這張臉受傷嗎？”
對麵愣了一瞬，我聽到他的呼吸沉重且顫抖著。
顧盛好像張口喊了聲我的名字，就在我以為他還有話要說時，對方掛了電話。
我鬆了口氣，和發酒瘋的人交流真的很累。
抬眼看向對麵的倩倩，她臉上的妝容已經哭花了。
我不忍心抽出幾張紙遞過去，“彆哭了，這種男人婚前看清本性也挺好的。”
而她對我翻了個白眼，把紙揉成一團砸向我。
“彆以為你贏了！阿盛最終還是會回到我身邊的。”
聽到她的話，我不僅不氣，甚至還想跪求她一定要說話算話。
把倩倩送走了，蘇旭揮舞著手裡的檔案向我走來。
“冉冉，你的簽證到了！能趕上一週後的機票！”
拿到簽證我有些愣怔，以前我捨不得阿宇離開，揚言要藏起他的簽證。
他總能在去機場前找到我和簽證。
可冇想到後來，無數個日夜，我將他的簽證攥緊在手心，彷彿時間就能停留在幾年前。
而阿宇也會在某一刻出現我麵前，笑道：
“找到你了。”
留學資料、簽證甚至機票都辦理好後，我一身輕鬆，這周開始慢慢收拾行李。
房間是租的，這一週我還要清潔打掃，為下一名租客騰出乾淨的房子。
我把顧盛送的名貴衣服包首飾都賣了，加上這三年的“辛苦費”，我為留學累積了一筆可觀的資金。
就在清理差不多時，我翻到一個鋪滿塵灰的箱子。
封塵的回憶開始躁動，在打開蓋子的那一刻，與阿宇度過的點點滴滴將我淹冇。
盒子裝滿了照片，還有我們曾經拿到的獎狀，他抄的譜子……
我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憶著兩人的青春。
這原來是我和阿宇一起整理的，可現在……
淚水不爭氣地落下，一朵名為時光的花在泛黃的紙上綻放。
當箱子一點點搬空後，我發現一封壓箱底的信件。
心有所感，我撿起信封，看到上麵的日期時呼吸一滯。
是阿宇檢查出他生病那天。
手顫抖不止，我小心翼翼打開信封取出裡麵的信件。
一份樂譜，一封信。
這就是他當年留給我的最後兩樣東西。
我瀏覽過樂譜，發現這是他躺在病床上經常對我哼的歌。
每當我問這是什麼時，阿宇總會露出神秘的笑容，他說：
“等我病好後，我親自彈給你聽。”
可他卻再也冇從病床上起來過。
阿宇在信上說，這首曲子叫《冉冉》，隻獻給我一人。
信上還說，阿宇知道自己的病很難治癒。
他說，“冉冉，不要為了我停下腳步，你值得更好的一切。”
“向前跑，替我多看看春天，替我多聽聽琴聲。”
讀完信後，我縮成一團哭得泣不成聲。
09
蘇旭將我送到機場，他注視著我，笑道：
“以後，我可以常來看你嗎？”
“當然。”僅作為朋友的話，我自然是樂意的。
就在我準備過安檢時，手機再次響起。
倩倩的哭腔從對麵傳來，“溫冉，是你贏了。”
“顧盛現在因為你瘋了！”
我正困惑她從哪裡找到我的手機號碼，還冇想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人群中傳來我的名字。
聲音也很熟悉，但我現在已經不會因為和阿宇有一絲的相似就動搖。
可看清顧盛的模樣，我還是忍不住皺起眉。
不知道他發什麼瘋，竟然髮型、穿著和幾年前的阿宇一模一樣！
我受不了上前跑向他，蘇旭卻抓住我的手腕，語氣急切：
“冉冉，他不是阿宇！”
“我知道！”看清我臉上的憤怒，蘇旭鬆開了手。
見我朝他跑來，顧盛眼裡閃過一絲喜悅。
“冉冉，我想好了，你喜歡什麼樣，我都學好不好……這張臉你想要怎麼做都可以。”
“但是你不要離開我，我們複合吧！”
我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過去，看著麵前的臉冷笑道：
“顧盛你能不能醒醒！我們早就分手了，我一開始就不愛你，你也彆想著學阿宇！”
“你這種爛人學他隻會讓我覺得噁心！”
倘若我早點讀到阿宇寫給我的信，我或許會早點醒悟過來。
不會為了顧盛這張膚淺的臉，混混沌沌地過上三年！
想到信中阿宇希望我走向更好的未來，再看著麵前隻想把我拉入泥潭的顧盛，我冷冷道：
“顧盛，你再怎麼學，都不可能像他！”
顧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抱著我，“我不信……”
“你不是喜歡這張臉嗎，你怎麼捨得離開……”
我推開他，覺得好笑，“顧盛，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說過，我已經不在乎你這張臉了。”
“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覺得靠這張臉就能讓我任勞任怨留在你身邊？”
顧盛臉色發白，他還想說什麼時，機場開始廣播我那場飛機值機檢票了。
我與蘇旭交換了個眼神，他立馬幫我擋住顧盛。
而我拿著行李飛奔向登機口，也奔向，下一個春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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