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丈夫聯手新歡為我打造牢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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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後,我成了最卑賤的丫鬟。
每天不僅要乾最重最累的雜活,還要忍受主母的辱罵和鞭打。
三年下來,我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
直到我拖著血肉模糊的身子去井邊打水,聽見假山後兩個丫鬟的竊竊私語:
“裡頭那個還真以為自己穿越了?被打成那樣也太慘了。”
“怪隻怪她得罪了葉小姐,那位可是裴總心尖上的人。”
“裴總為哄葉小姐,特意搭建了這座古城,讓我們陪著演戲,讓那個女人做丫鬟贖罪。”
我手中的木桶轟然墜地,冰冷的水漫過腳背。
當晚,那位“進京為官三年未歸”的郎君終於回府,“主母”葉微微飛身撲進他懷中。
我跟在人群後行禮,視線對上和我老公長得一模一樣的郎君。
我輕喚出聲:“裴聿安,好久不見。”
1
“裴聿安,好久不見。”
話音落下,周遭瞬間死寂。
那個被葉微微飛身撲入懷中的“郎君”,那個與我丈夫擁有一模一樣麵孔的男人,身體猛地一僵。
他眼底掠過一絲慌亂,但僅僅一瞬,然後下意識的用右手碰了一下鼻子。
這是裴聿安心虛時候總會做的動作。
果然是他。
先反應過來的是葉微微。
她聲音有些發顫,但還是極力圓這個謊:“夫君!這賤婢瘋了!竟敢直呼您的名諱!”
所以,這葉微微到底是誰?裴聿安的出軌物件嗎?
我看著她矯揉造作的表演,而後又看向裴聿安。
他避開了我的視線,聲音冷冽:“胡言亂語,衝撞主人。拖下去,鞭笞二十。”
命令下得又快又急,帶著一種急於掩蓋什麼的倉促。
“家丁”瞬間上來扭住我的胳膊,粗糙的麻繩勒進舊傷未愈的手腕,帶來一陣熟悉的鈍痛。
但這一次,手上的疼痛沒有蓋過心頭的冰冷。
我沒有掙紮,隻是死死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我曾以為會共度一生的人,如何為了討好另一個女人,親自下令對我用刑。
接著,我被強迫跪倒在地,鞭子狠狠抽在我的背上。
“呃……”
我悶哼一聲,火辣辣的疼痛炸開,幾乎讓我暈厥。
但我咬著牙,沒有像過去三年那樣卑微地求饒。
反而從牙齒裡擠出一聲冷笑。
這三年,我在這座精心搭建的古代牢籠裡,忍受著“主母”葉微微的各種折辱。
鞭打、挨餓、罰跪,在寒冬用冰水洗衣……
我竟真的以為是自己倒黴,穿越成了卑賤的丫鬟,隻能認命。
我甚至還曾無數次在深夜祈禱,希望另一個時空的裴聿安能平安喜樂,能夠忘了我,再找一個心愛的人共度餘生。
哈哈,太可笑了。
鞭子一下接一下地落下,疼痛炸的我渾身發抖。
我抬起頭,看向那對璧人。
裴聿安正攬著葉微微的腰,低頭與她耳語,姿態親昵。
對上我懇求的目光,他很快彆了過去。
是啊,這三年我怎麼過的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又何必對他抱有一點點希望呢。
葉微微依偎在他懷裡,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目光與我對上時,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毒和挑釁。
周圍的“丫鬟們”賣力地頌揚著:“老爺和夫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呀是呀,神仙眷侶,羨煞旁人!”
葉微微嬌聲笑道:“賞!統統有賞!”
看啊,多麼登對,多麼情深意重。
而我,不過是他們劇本裡那個活該被折磨至死的醜角,是供他們愛情戲碼墊腳的汙泥。
裴聿安似乎被這氛圍取悅,柔聲問:“今日怎如此高興?”
葉微微立刻瞥向我,聲音委屈又惡毒:“夫君有所不知,平日裡就數這個江汐月最不聽話,總是頂撞於我,讓我心中鬱結。今日夫君回來,可要為我做主呀~”
這麼恨我,還時時刻刻不忘自己的角色,可真入戲啊。
惡心,太惡心了。
裴聿安的目光終於落在我身上。
“哦?竟敢惹夫人生氣?”他語氣輕描淡寫,“既然如此,再加二十鞭。打到她學會規矩為止。”
一共四十鞭。
他輕飄飄一句話,而我卻可能一個月下不了床。
最後一絲微弱的幻想都徹底灰飛煙滅。
鞭子再次重重的落在我身上,疼痛吞噬了我的意識,他們倆的笑容越來越模糊,直到我徹底閉上眼睛,再也看不見。
……
一桶冰水潑在我臉上。
尖銳的疼痛迫使我掙紮著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他們倆攜手回房的背影。
淚水混雜著血水和冷水滑落。
但這一次,我不是為疼痛而哭,而是為被踐踏了三年的自己而哭。
對峙?質問?
不,那隻會讓他們覺得這出戲更加精彩。
裴聿安,葉微微。
你們用一場彌天大謊,偷走了我三年的人生,將我踩入泥濘。
從今天起,那個會愛、會痛、會祈求的江汐月,就在這四十鞭下,徹底死了。
活下來的我,隻有一個念頭——
逃離。
不惜一切代價,逃離這個你們為我精心準備的地獄。
然後,為自己,活下去。
2
打完四十鞭後,我被扔到了柴房。
我渾身無力的癱倒在草堆上,任由老鼠在旁邊吱吱叫。
突然,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道頎長的身影逆著廊下微弱的光走了進來。
是裴聿安。
他站在那兒,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陰影掩蓋了他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情。
“傷得這麼重?”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驚訝,像偶然經過,“這瓶金瘡藥,效果不錯,你留著用。”
一個冰涼的小瓷瓶被丟在我手邊的草堆上。
我閉著眼,沒有動,甚至連睫毛都沒有顫一下。
他頓了頓,語氣帶上訓誡:“日後安分守己,好好服侍夫人,莫要再惹她生氣,自然少吃些苦頭。”
見我還是毫無反應,他竟俯下身,伸手掀開我破爛的衣衫:“傷在背上?我幫你……”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我衣料的瞬間,我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向裡縮去,聲音嘶啞破碎:“不合禮數……奴婢不敢勞煩……主人。”
裴聿安的手僵在半空。
我緩緩抬起頭,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裡,真正地、毫無遮掩地正視他的眼睛。
沒有哀求,沒有震驚,沒有殘留的情意,隻有一片冰涼。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直白,裴聿安的臉色驟然一沉。
“不知好歹!”
他猛地揮袖,隨手給了我一巴掌,然後將那隻精緻的藥瓶重重的砸在地上。
“既然你骨頭硬,那就硬撐到底!來人,給她簡單包紮一下,就帶到主院伺候!”
說完他拂袖而去,隻來了一個麵無表情的“下人”為我塗了一點藥。
然後,我被帶到了主院他們的房間。
我到時,裴聿安和葉微微已經沐浴完畢,穿著寢衣,坐在床邊。
“今晚,就由你守夜。”
裴聿安的聲音恢複了平靜。
葉微微依偎在他懷裡,唇角含春,輕蔑地瞥了我一眼,柔聲道:“夫君,有她在外麵,我睡得安心些。”
我低垂著頭,默不作聲地走到指定的位置。
床簾被放下,遮住了那對交疊的身影,卻遮不住裡麵漸漸響起的、刻意壓低的調笑和喘息。
那些聲音淩遲著我僅剩的尊嚴。
我親耳聽著自己最愛的丈夫和彆的女人纏綿,曾經屬於我和他的記憶在此刻越發顯得像個笑話。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隻能用這種疼痛來抵擋心頭上的崩潰。
我站了整整一夜。
聽著裡麵的纏綿,直到聲音漸歇,變成平穩的呼吸。
背上的傷口在長時間的站立中不斷鑽入骨髓,雙腿也麻木得失去知覺。
天微亮時,裡麵才傳來葉微微慵懶的聲音:“下去吧,賤婢。”
我拖著麻木的雙腿,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這時那些“演員”還都沒有上工,院子裡一片寂靜。
我想起這座大宅裡,有一個平時不被允許靠近的地方。
那些“丫鬟”告訴我,那個地方是主人的禁地,敢靠近者直接杖斃。
現在我想,也許這是“楚門的世界”唯一的破綻,去那可以找到通往外界的蛛絲馬跡。
我忍不住加快腳步。
果不其然,在禁地的雜草叢生的角落裡,我看到了幾個煙頭,被雨水打濕,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這裡有煙頭,就說明這裡離現實世界很近,出口一定在這附近。
我的心,在死寂的絕望中,第一次,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3
接下來的幾天,“守夜”成了固定的折磨。
聽著裡麵刻意為之的聲響,背上的傷口結了痂,又反複裂開。
麻木地疼痛著。
直到那天下午,裴聿安抱著一隻臟兮兮的小狗回來。
“路上撿的,瞧著可憐。”
他隨手將狗放在地上。
那狗……是“多多”!
我和裴聿安養了它五年!
它瘦了,毛色黯淡,但那雙眼睛我絕不會認錯!
多多激動地掙脫裴聿安的手,踉蹌著朝我撲來,濕漉漉的鼻子不停地蹭我。
裴聿安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但語氣平淡:“看來這畜生與你有緣,既如此,便由你養著吧。”
他這算什麼呢?
他是不是覺得,隻要有多多在,我還能多撐些時日,他們的戲還能繼續演下去?
但無論如何,麻木的生活,因為多多的到來,似乎透進了一絲微光。
它會在我清理傷口時,安靜地趴在我腳邊,用溫熱的舌頭舔舐我的手指。
它會在深夜我因噩夢驚醒時,撲到我懷裡,讓我安心。
它是我在這無邊痛苦裡裡,唯一真實的溫暖。
我以為有了裴聿安的默許,葉微微就不會找我和多多的麻煩。
但是我錯了。
沒過幾天,她便尋了個由頭,說我打掃時“心懷不軌”、“眼神怨毒”,命人將我綁在院中的樹上,當眾鞭笞。
鞭子落在舊傷上,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這三年裡,這樣的戲碼我早就習慣了,忍一忍就過去了。
然而多多卻在這個時候撲了出來,咬住了葉微微的裙邊。
“啊——!”
葉微微發出誇張的尖叫。
“畜生!”
裴聿安臉色一變,瞬間抄起旁邊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毫不猶豫地砸向了多多。
一聲短促的哀嚎,多多小小的身體被打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抽搐著,再也站不起來。
“殺了!把這瘋狗給我拖下去殺了!”葉微微驚魂未定地撲進裴聿安懷裡,聲音尖利,“我受了驚嚇,正好燉鍋狗肉湯來壓驚!”
“不……不要!”
一直被鞭打都未曾求饒的我,此刻崩潰地嘶喊出來。
“夫人!求求您!饒了它!它不懂事!您打我!再多打幾十鞭!一百鞭!求您彆殺它!求求您了!”
我掙紮著,繩索深深勒進皮肉,血順著胳膊流下。
我看向裴聿安,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哀求:“主人……求您……它隻是一條狗……”
五年啊,多多陪了我們五年啊,難道裴聿安連一絲憐憫都沒有嗎?!
然而……
“驚擾主母,其罪當誅。”
他冷冷地吐出八個字。
然後,在我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親自拿過了護衛手中的刀。
手起,刀落。
溫熱的血,濺了幾滴在我的臉上。
我眼前徹底失去了顏色,失去了聲音。
隻剩下那片刺目的紅。
葉微微卻還不滿意,她嬌聲道:“夫君,這賤婢不是心疼這畜生嗎?那就讓她也嘗嘗這畜生的味道!今晚,把狗肉給她端去,看著她吃下去!”
當晚,一碗燉得爛熟的肉被放在我麵前。
“快吃吧,如果不吃,當心主母繼續懲罰你!”
我死死地盯著那碗肉。
心,好像徹底死了。
我沒有哭,也沒有鬨。
我端起那碗肉,大口的吞了下去。
一陣劇烈的惡心湧上心頭,我嘔了出來。
“家丁”冷哼一聲,鎖上了門,回去彙報了。
而我坐在桌子邊,眼裡一片灰暗。
我要快點找到出口。
這地獄,我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4
接連幾天的折磨幾乎掏空了我最後的力氣。
我眼前時常陣陣發黑,腳步虛浮如同踩在棉花上。
中午的時候,我強撐著精神,為那對“主人”佈菜。
葉微微刻意刁難,一會兒嫌湯太燙,一會兒嫌菜太淡,指揮得我團團轉。
再端起湯時,我眼前一片眩暈,我的手下意識一抖。
“啊——!”
葉微微發出一聲尖叫,彷彿被熱油燙到了一樣。
“夫君!她是故意的!她定然是記恨於我,要毀我容貌!”
裴聿安瞬間變了臉色,一把將葉微微護在身後:“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存何歹心!”
“奴婢……奴婢沒有……”
我虛弱地辯解,聲音因脫力和恐懼而顫抖。
那滾燙的湯汁其實更多燙傷了我自己的手背,此刻正火辣辣地疼。
“還沒有?”葉微微哭得梨花帶雨,“夫君你看她,眼神何等怨毒!今日敢潑湯,明日就敢下毒!此等禍害,斷不能輕饒!”
她抬起淚眼,“夫君,你若真疼我,便為我做主,好好懲戒她!”
裴聿安眉頭緊鎖,安撫地拍著她的背,目光卻落在我蒼白如紙的臉上,語氣聽不出情緒。“你想如何處置?”
葉微微止住哭聲,嘴角勾起一抹惡毒至極的弧度,輕飄飄地說道:
“我看她性子野,許是沒個牽絆。不若夫君做主,將她賞給後院那個瘸腿的馬夫老張頭吧。成了家,有了丈夫管教,想必就能安心乾活,不會再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了。”
這句話瞬間在我腦海裡炸開。
不!絕不能!
我猛地抬頭看向裴聿安,眼裡滿是清淚。
我幾乎要跪下去:“主人……不要……求求您……奴婢知錯了……怎麼罰我都行……求您不要……”
我在求他。
求這個一手製造了我所有苦難的男人。
求他給我一點,也許他早就沒有了的,憐憫。
裴聿安的目光與我對上,他看到了我眼中徹底的絕望和崩潰。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神複雜,似乎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但最終,那絲動搖被葉微微一聲嬌嗔“夫君~”所打碎。
他避開了我的視線。
“就依夫人所言。拖下去,即日成婚!”
家丁架起癱軟的我。
在被拖出廳堂的那一刻,我回頭,最後看了裴聿安一眼。
那眼神裡,沒有了任何生氣,隻剩下一片灰撲撲的絕望。
那眼神,似乎刺痛了他。
……
裴聿安捏了捏眉心:“微微,三年了,這個局該結束了吧。”
葉微微聽到這話,大咧咧的把湯勺往碗裡一甩,聳聳肩。
“隨便,反正我也玩膩了。我正好今天還約了設計師做禮服呢,你隨便找個由頭把她打發了吧。”
裴聿安聞言拿出手機打給秘書:
“跟總導演說,這場戲就到此為止吧,叫編劇安排一個‘穿越回去’的戲碼,現場特效逼真一點……”
話沒說完,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不好了老爺……不是,裴總,江汐月不見了!”
5
我被兩個粗壯的家丁拖拽著,扔進後院一間散發著黴味的矮房裡。
門在身後“哐當”一聲被鎖死。
屋裡,那個被稱為老張頭的瘸腿馬夫,正咧著一口黃牙一步步朝我逼近。
“小美人……彆怕……以後跟著老子,保管你……”
他噴著酒氣,伸手抓來。
經過無數次毒打的我,已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演戲了。
我不知道裴聿安隻是找這麼個演員嚇嚇我,還是,真的想讓他侵犯我。
在他靠近的瞬間,我猛地抓起桌上一隻陶土罐子,用儘全身力氣,狠狠砸向他的太陽穴。
我要逃,必須要逃出去。
他悶哼一聲,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晃了晃,肥胖的身軀轟然倒地。
我心臟狂跳,幾乎要衝出胸腔。
不敢耽擱,我踉蹌著衝到窗邊。
幸好這破舊的窗戶隻是虛掩著,我用受傷的手奮力推開,不顧一切地翻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顧不上疼痛,我爬起來朝著府邸西側的禁地狂奔。
那些“丫鬟”“家丁”的演員十分恪儘職守,連傍晚都要裝出巡邏的樣子。
夕陽漸漸西沉,幽光的燈籠點點亮起,我緊緊貼著牆壁,屏住呼吸,心跳如雷,直到光線遠去。
我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背上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奔跑而裂開,溫熱的血浸濕了粗糙的布衣。
不過我已經感受不到了,現在滿心隻有離開的激動。
終於,我再次來到了那處禁地,那幾顆煙頭還在。
我屏住呼吸往裡走,果然,一片茂密的樹叢後麵,我發現了一個通風管道口!
沒有猶豫,我俯身鑽了進去。
裡麵陰暗潮濕,彌漫著土腥味。
我手腳並用,小心翼翼地在狹窄的通道裡爬行,不知道前方是什麼。
但我知道,後退的話就是萬丈深淵。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隱約透來微弱的光線。
我奮力爬出洞口,一間布滿監控螢幕的房間映入眼簾。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些螢幕。
上麵清晰地顯示著那座“古城”的各個角落。
我捱打的庭院、我守夜的臥房門外、葉微微的客廳……甚至,我住了三年的那間破舊下人房。
原來,我這三年的每一次掙紮,每一次哭泣,每一次絕望,都在這冰冷的螢幕後麵,被無情地注視著,嘲笑著。
一陣強烈的惡心感湧上喉頭,我扶著牆壁乾嘔起來,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就在這時,我看到了桌子上的電腦,屏保是我大學時期的照片。
我走了過去,顫抖著手開啟電腦。
螢幕亮起,我快速的輸入密碼,果然是我的生日
這應該是裴聿安的電腦。
桌麵資料夾命名直白而殘忍:
【“穿越”計劃全案】
【古城構建日誌】
【演員管理與排程】
……
我點開最後一個資料夾,裡麵是分門彆類的視訊檔案,按日期排列,整整三年。
我隨手點開一個,正是我初來“古代”,因不懂規矩被“掌事丫鬟”鞭打。
我猛地關掉,胃裡翻江倒海。
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要受到這麼惡心的懲罰。
如果他裴聿安想跟我離婚,想跟葉微微在一起,他大可以提出來,而不是用這種折辱我的方式。
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無論裴聿安出於什麼目的,他們這三年的犯罪已經是事實,我要把這台電腦帶走,這裡麵都是證據。
我伸手想去拔電源線,突然,外麵走廊,傳來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我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來不及了!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冰冷的螢幕和電腦,咬緊牙關,毫不猶豫地轉身,衝向房間另一側一扇虛掩的門,閃身而出。
門外,不再是仿古的庭院,而是一條寂靜無人的、鋪著水泥的現代走廊。
我沿著走廊狂奔,看到一扇安全出口的門,用力推開。
刺眼的陽光瞬間籠罩了我。
帶著青草和泥土氣息的空氣在一瞬間湧入肺腑。
我踉蹌著跑出幾步,回頭望去。
身後,是一座依托著山勢、被高大現代圍牆圈起來的龐大影視基地。
困了我整整三年,耗儘了我所有愛恨、尊嚴和希望的地方,原來,隻是這樣一個可笑的的棚景。
“哈哈哈……哈哈哈……”
我控製不住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卻比哭還要難聽。
眼淚洶湧而出,滾燙地滑過臉頰。
我笑著,哭著,看著那座牢籠,直到力氣耗儘,癱軟在地。
陽光真刺眼啊。
自由的味道,原來是這樣的……帶著血淚的腥鹹。
但,我終於出來了。
6
“沒找到?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在古城裡不見了?!”
裴聿安對著手機低吼,額角青筋跳動。
“裴總,都找遍了……沒有江小姐的蹤影。”
手下戰戰兢兢地彙報。
難道,她不是藏起來了,而是……逃出去了?
她是不是已經發現真相了……
“立刻封鎖所有訊息!所有人不許聲張!”
他幾乎是摔了手機,腳步淩亂地衝向車庫,以最快的速度驅車趕回他和江汐月位於市區的家。
推開門,一片死寂。
他衝進臥室,衣櫃門大開著,裡麵屬於她的衣服、包包,一件不剩。
梳妝台上,她琳琅滿目的護膚品、化妝品也消失無蹤,隻剩下光潔的台麵,映出他此刻倉皇失措的臉。
他像是瘋了一樣,翻遍每一個角落。
沒有,什麼都沒有。
她把她存在過的痕跡,抹除得乾乾淨淨。
他顫抖著手拿出手機,一遍遍撥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他又開啟微信,瘋狂地發訊息:
【汐月,你在哪裡?回來!】
【接電話!我們談談!】
【一切都是誤會!你聽我解釋!】
每一條資訊前麵,都出現了一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
她把他拉黑了。
巨大的恐慌湧了上來。
她,真的發現了……
他踉蹌著走到客廳,頹然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插入發間,用力揪扯著。
就在這時,茶幾上一份醒目的檔案進入了他的視線。
上麵幾個加粗的字型幾乎是在瞬間刺痛了他的雙眼。
《離婚協議書》。
旁邊,甚至已經簽好了她的名字。
筆跡清晰,有力,帶著一種毫不留戀的決絕。
她知道了。她什麼都知道了。
所以,她走了。
裴聿安後悔了。
當初他的初戀葉微微找上他,告訴他,江汐月知道他們倆曾經談過戀愛,所以因為嫉妒屢屢陷害她。
不僅在網上發私密照,害她丟了工作,還設計讓人綁架她。
於是,他就這樣綁架了自己的妻子,把她丟進了自己投資建成的新的影視基地,隻為哄自己的白月光開心。
可是,他現在後悔了。
當那四十鞭落下時,他沒有後悔。
當他親手殺掉多多時,他沒有後悔。
當他下令將她“賞”給下人時,他隻有一瞬間的動搖。
直到此刻,看到這份離婚協議,感受到江汐月那遲來的、洶湧的悔恨,他才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聿安?”
一個溫柔又帶著試探的聲音響起。
葉微微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她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以及沙發上那個頹廢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她走到他身邊,坐下,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我都聽說了……她跑了就跑了吧,為了那樣一個心思惡毒的女人,不值得你如此傷心。”
裴聿安沒有動,也沒有回應。
葉微微見狀,語氣更加溫婉動情:“聿安,我知道你這三年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真的很感動。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你對我更好了。”
她微微側頭,露出優美的頸線,暗示性地低語,“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再也沒有人能阻礙我們了……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裴聿安緩緩抬起頭,他的眼神空洞,裡麵翻湧著葉微微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有痛苦,有悔恨,還有一絲……茫然。
他看著眼前這張嬌媚的臉,這張讓他曾經念念不忘、甚至不惜為此親手摧毀自己婚姻的臉。
內心,卻毫無漣漪。
房間裡一片死寂,隻有他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
葉微微臉上的溫柔笑意,一點點僵住了。
7
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葉微微的臉上。
葉微微直接摔倒在地。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抬頭:“裴聿安!你打我?!”
“打你?”
裴聿安猛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神猩紅:“都是你!要不是你一直在我麵前說她如何‘惡毒’,如何‘故意’傷害你,我怎麼會……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葉微微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尖聲反駁:“怪我?裴聿安你搞清楚!這個騙局是你主動提出來的!是你親手設計的每一個環節!是你搭建了那座古城!是你找來了那些演員!是你親自下令鞭打她,是你親手殺了那條狗!現在人跑了,你倒把責任全推到我頭上?你算什麼男人!”
裴聿安一愣,接著猛地抓住葉微微的肩膀:“那後來呢?那些折磨……綁起來打,讓她守夜,把她賞給下人……樁樁件件,難道不都是你……”
“是你許可的!”
葉微微大聲諷刺:“每一次,我都‘征求’了你的意見!你哪一次不是點頭?哪一次不是默許?裴聿安,彆把自己摘得那麼乾淨!你和我,我們是一樣的!”
裴聿安的大腦一片空白,踉蹌著鬆開了手。
是的,他許可了。
他終於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對江汐月造成了多大傷害。
那不是一句“誤會”,不是一時“衝動”能辯駁的。
整整三年啊。
他一時不知道更怪自己,還是葉微微了。
就在這時,他的私人助理匆匆走了進來,麵色凝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裴聿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猛地轉頭,死死盯住剛從地上爬起來的葉微微。
“是你……是你買通了丫鬟,故意讓江汐月知道‘真相’?”
他的聲音嘶啞,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
葉微微擦掉嘴角的血跡,冷哼一聲,事到如今,她也懶得再偽裝。
“是又怎麼樣?我受夠了你一邊說著愛我,一邊看著她時那猶豫不決的眼神!我就是要讓她知道,讓她徹底死心,讓她滾蛋!我隻不過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有什麼錯!”
“想和我在一起?”
裴聿安猛地伸手掐住了葉微微的脖子:“就因為你那可笑的‘想’,你就毀了我的一切!!”
“裴總,還有一件事……關於三年前,葉小姐指控江小姐散播她私密照還有綁架她的事……我們重新覈查了,都是葉小姐自導自演……”
“葉小姐因為私生活混亂所以才被金主爆出了私密照,被逐出了模特圈……她把這一切都按到了江小姐頭上……”
最後一絲僥幸,徹底粉碎。
原來,所有的悲劇,都源於葉微微的一個謊言……
還有他的輕信。
他猛地鬆開手,葉微微癱軟在地,劇烈地咳嗽著。
“很好,葉微微。”
裴聿安聲音冰冷。
“你不是喜歡那座古城嗎?你不是享受在那裡做‘主母’的感覺嗎?”
他轉向助理:“把她送回去。告訴裡麵的‘所有人’,這位葉小姐,不再是主母了。她現在的身份,是最低賤的奴婢。以前江汐月受過什麼,讓她加倍體驗一遍!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不!裴聿安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愛你啊!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你!!”
葉微微驚恐地尖叫起來,試圖撲過來抓住他的褲腳。
裴聿安厭惡地一腳踢開她。
“愛?你的愛,讓我覺得惡心。”
8
我在臨海的一個小城租了間公寓,試圖重新開始。
但現代生活於我,已變得陌生。
刺耳的鳴笛聲會讓我驚跳,密集的人流讓我窒息,甚至連手機突然的響起,都能讓我心跳驟停。
更糟糕的是那些不受控製的應激反應。
一次在超市,身後的顧客不小心碰掉了貨架上的罐子,碎裂的巨響讓我瞬間抱頭蹲下,渾身發抖,嘴裡無意識地念著“奴婢知錯,再也不敢了……”。
周圍投來詫異的目光,但更多的是看笑話。
“這人有病吧?”
“演戲呢?”
“看著挺正常的,怎麼……”
我深一腳淺一腳地逃離。
我知道,我病了。
裴聿安和葉微微,用三年的時間,成功地把我變成了一個無法正常生活的精神病。
越是痛苦,恨意越是無法控製的滋長。
我要報複,把他們給我的痛苦全部還回去。
可我拿什麼報複?
那座古城早已被他嚴密控製,裡麵的“演員”都是他的人。
我空口無憑,僅憑記憶和那些無法複現的傷痕,警方會相信我這荒誕離奇的指控嗎?
我甚至拿不到那間監控室裡的任何實質性證據。
就在我一籌莫展時,門鈴響了。
透過貓眼,我看到了那張頻繁出現在我噩夢裡的臉。
裴聿安。
他憔悴了許多,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
也許,我的機會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開啟了門,卻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
他一見到我,眼中瞬間爆發出光彩,聲音沙啞帶著哽咽:“我終於找到你了!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是我蠢,是我當初誤信了葉微微的鬼話,以為你故意傷害她,我才……我才乾了那些混賬事!”
“葉微微,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知道真相後,這反而是我最在意的問題了。
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聽到我這個問題,喉嚨梗了一下,而後有些猶豫的開口:“她……是我的初戀,當初也是因為她跟我說你陷害她,我才……”
聽到這個答案,我突然笑出了聲。
居然是,居然是因為一個這麼可笑的理由,居然因為她的謊言,葬送了我的三年。
裴聿安甚至沒有來問過我一句,就毫不猶豫地相信了一麵之詞。
“你放心,我已經查清楚是她汙衊你的了!我已經懲罰她了你……”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著,試圖去拉我的手。
我猛地縮回手,語氣平靜得可怕:“裴總認錯人了罷?我隻是個卑賤的丫鬟,當不起您這聲道歉。請您離開,彆再打擾我的生活。”
“不!你不是!你是江汐月,是我的妻子!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我不敢求你立刻原諒,隻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
就在這時,隔壁鄰居家調皮的小男孩,揮舞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細藤條,模仿著電視裡的俠客,“哈!”地一聲抽在樓道牆壁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那聲音,像極了鞭子破空的聲音。
我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動作。
我猛地蹲下身,雙手死死抱住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嘴裡發出壓抑的嗚咽。
空氣彷彿凝固了。
幾秒鐘後,我才從那種本能的恐懼中感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我撐著牆壁,緩慢地站起身,腿還在發軟。
抬起頭,我對上裴聿安震驚的臉。
他死死盯著我,彷彿第一次真正認識到,他那場“騙局”,究竟有多麼具體和殘忍。
我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看到了嗎?裴聿安。這就是現在的我。一個聽到鞭子聲就會當眾失禁……不,是當眾失態的瘋子。這都是拜你所賜。”
我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眼神空洞:“這裡的傷,比背上的,更難癒合。”
裴聿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踉蹌著後退一步,捂住臉,壓抑的哭聲從指縫中漏出。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會把你變成這樣……”
他的悔恨,此刻在我聽來,虛偽又廉價。
“你的道歉,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現在,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不保證下次開門,手裡拿著的會是什麼。”
在他絕望的目光中,我重重地關上了門,將他的哭泣和哀求徹底隔絕在外。
9
裴聿安固執地守在我的公寓樓下。
即使報警,警察也隻能以感情糾紛勸離。
而他次日依舊出現。
他一遍遍訴說著他的錯誤,他的醒悟,他不能沒有我。
那副情深不悔的模樣,幾乎要讓人忘記他曾經對我有多殘忍。
我冷眼旁觀著,心中的計劃逐漸清晰。
他似乎是……真的想“和好”?
很好,那我就給他這個機會。
在他再次懺悔的一個清晨,我開啟了門,臉上帶著刻意練習過的柔軟。
“裴聿安,你何必呢?”
他像是看到了希望:“汐月!你肯見我了!我不是何必,我是活該!但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發誓,我用我的生命發誓,絕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看著他激動得幾乎要跪下的樣子,我心中隻有一片冰冷的諷刺。
我沉默了片刻,在他幾乎要絕望時,才輕輕歎了口氣:“進來吧。”
那一刻,裴聿安臉上的狂喜怎麼都掩蓋不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彌補,當天就聯係律師,開始辦理財產轉讓手續,執意要將他名下所有的動產、不動產、公司股份全部轉移到我的名下。
“這些都是你的,汐月,本來也都應該是你的。”他看著我,眼神熾熱而卑微,“隻要你肯回到我身邊,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我看著他,忽然開口:“我想去看看葉微微。”
裴聿安愣了一下,隨即立刻點頭:“好!我帶你去看!我要讓她親身體驗一遍你受過的所有苦!不,要加倍!”
他帶我再次回到了那座仿古的“影視基地”。
他沒有驚動太多人,直接帶我去了那間熟悉的監控室。
螢幕上,葉微微穿著破舊的奴婢衣服,正在井邊費力地搓洗著堆積如山的衣物。
一個扮演“管事丫鬟”的女人在一旁厲聲斥罵,時不時用藤條抽打她的背脊。
葉微微形容枯槁,眼神麻木,與昔日那個嬌縱惡毒的“主母”判若兩人。
“你看,汐月,她正在為你受罪。如果你還不解氣,我可以帶你進去,你可以親手……”
“不必了。”我打斷他,“臟了我的手。”
我的目的是那台電腦,而不是葉微微。
我裝作無意的掃了一眼四周,那台電腦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
機會來了。
我藉口口渴,讓他幫我倒杯水。
在他轉身離開監控室的瞬間,我迅速將早已準備好的U盤插入電腦主機,手指飛快地操作著,將核心資料庫整個拖入拷貝列表。
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就在進度條達到100%的瞬間,門外傳來了他的腳步聲。
我迅速拔下U盤,握在手心,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
他端著水回來,我接過,淺淺抿了一口。
而我放在口袋裡的雙手,卻在不自覺的顫抖著。
成功了。
不久後,他為了進一步“表忠心”,竟命人將葉微微從裡麵帶了出來,拖到我麵前。
葉微微早已沒了當初的光鮮,看到我時,眼中滿是恐懼。
她開始瘋狂地磕頭,額頭撞擊著青石板,發出沉悶的響聲。
“江小姐!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是人!求求你饒了我!求求你讓聿安放了我吧!”
她涕淚橫流,狼狽不堪。
我隻是冷冷地看著,直到她磕得額頭滲血,我才淡淡地對裴聿安說:“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然後,我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
裴聿安不敢阻止我,他怕再次激怒我。
拿到證據後,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前往公安局,並提交了全部證據。
證據確鑿,性質惡劣。
警方迅速出動,那座表麵為影視基地的古城被徹底查封,所有參與“演出”的人員接受調查。
裴聿安和葉微微直接從“古城”被戴上了手銬。
法庭上,我作為受害人出席。
裴聿安看向我的眼神,沒有恨,隻有瞭然。
也許他明白了,我從未原諒。
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最終,裴聿安和葉微微因非法拘禁、故意傷害等多項罪名,被判處重刑。
宣判那天,我站在法院外的台階上,陽光有些刺眼。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是自由而真實的味道。
我沒有回頭去看那兩人的下場。
屬於江汐月的複仇,已經結束。
而屬於江汐月的新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