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備倉庫在手康熙末年橫走 第96章 所有人都有嫌疑
蘇努抬眼看著眾人,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個目光猙獰,麵目可憎。
“諸位大人,十爺不是突發疾病,確實是有人要害他,因為他中了毒。”
蘇努拉扯半天,放了第一個雷。
所有人都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恍然,緊跟著是更加揪心的恐懼。
“十爺中毒很深,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接著蘇努放出第二個雷。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眾人的臉色一片灰敗。
“如果找不到下毒的人,如果十爺有個好歹,按照滿人的規矩,咱們都得死!”
蘇努的聲音很低,卻很清晰。
坐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五十多歲的滿人,他們都曾聽過或是經曆過滿人首領戰死全部人陪葬的事情。
“從現在開始,將軍府閉府,不查清是誰下的毒,所有人都不得離開。”蘇努放出第三個雷。
奉天府尹鬆甘猶豫了一下:“蘇大人,那衙門裡的事情怎麼辦?”
“先放著,幾天不辦公死不了人,但是找不到凶手會死人,會死很多人。”
蘇努麵不改色地懟了回去。
“那將軍準備怎麼查呢?”
說話的是盛京刑部侍郎梅赫:“可否需要刑部安排人手支援。”
蘇努搖搖頭:“我們所有人都有嫌疑,也包括我。我既然是嫌犯,就不能主持查凶。
具體事情等蔣大人、額大人他們收拾完了,再行商量。
現在,我們都是待參之人,就在這裡等著吧。
誰也不能離開,門口外麵有淨桶,大家可以去方便一下,但隻能一個一個地去。”
聽到這話,所有人也隻能無奈地歎口氣,各自坐著開始想起心事來。
胤峨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瞎了,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等他驚叫之後,眼前立即閃過一片紅色的燈光,原來是有人拿東西擋住了燈火。
“十爺,你醒啦!”
聲音裡透著欣喜,分明是閆青葉那個小娘子。
胤峨點點頭,覺著渾身上下像是被人拿錘子細細敲打過一樣,沒有一處不疼。
“我怎麼了?”
胤峨的聲音很啞,但能聽得清。
“十爺你中毒了,鉤吻之毒。
幸虧發現得及時,這纔算是揀了一條命。
不過肯定要難受幾天,你且忍忍吧。”
閆青葉小心地叮囑道,她的聲音也是啞的。
胤峨閉上眼睛,是了,剛啃了個熊掌,喝了碗飛龍湯,還在讚歎味道鮮美的時候,胸腹一疼就暈了過去。
“十爺你放心吧,隻要你聽話,我肯定會治好你的,不會留下什麼病根的。”
閆青葉的聲音裡有些雀躍,這個男人可是她一手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的。
胤峨點點頭,疼痛和睏意再次襲來,他半暈半睡地失去了知覺。
“蔣大人,十爺恢複的比我預料的要好。”
閆青葉歡快地看向蔣廷錫:“你快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審案子呢。”
蔣廷錫看著眼前的旗裝少女,想想這一路上她跟胤峨同乘一輛馬車的事情,心裡不由地暗歎一聲,這個傻閨女,還在傻樂呢。
不過既然胤峨已經醒了,他自然也要去做應該做的事情了。
“閆大夫,那十爺就拜托你了,外麵有人守著,有什麼需要的你隻管吩咐。”
蔣廷錫心情很沉重,在胤峨身上發生的這種事情,讓他壓力很大。
從屋裡走出來,外麵有兩名禦前帶刀侍衛,十個王府侍衛,還有十多名穿戴各異的江湖人士,再加上十多名銳健營兵卒,這護衛陣容有些怪異。
蔣廷錫抬腿向那些江湖人士走去,站出來迎接他的是易縣的好漢叫宋金剛。
“宋壯士,十爺已經醒了,但是需要好好休息,你們且放寬心,讓兄弟們輪班休息吧。”
蔣廷錫雖然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但是態度很誠懇。
宋金剛搖搖頭:“蔣先生請隨意,我們答應了孫大哥,就會拚命護住十爺的安全。
我們這裡有些兄弟輕功不錯,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說一聲。”
他是易縣狼牙山的大寨主,一身橫練功夫,善使大刀。
孫迪侯一封信就帶著手下近二十名好手騎馬追了上來,隱約是這次來幫忙的綠林好漢的頭兒。
胤峨中毒雖然與他們沒有關係,卻讓他們感到臉上無光,覺著沒有儘到力。
蔣廷錫伸手從袖子裡摸出一疊銀票塞過去:
“兄弟們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要是覺著不方便,就自己上街去買。
接下來肯定就是要追查凶手了,如果有需要,我會第一時間安排人來請你們。”
宋金剛退後一步擺手拒絕了:“我們隨時待命,至於銀子就算了。
這一路上衣服什麼都換了冬裝了,十爺也賞了不少,暫時不需要,如果花沒了自會討要。”
蔣廷錫沒有力氣跟他爭,見他這麼說,索性收起來快步來到了前廳。
出了這樣的事情,額海納和黨逢恩兩個人也都沒有睡,一直等在這裡,看蔣廷錫進來急忙迎了上去:
“蔣侍讀,咱們該怎麼辦?”
論品級,蔣廷錫要低很多,但是論起身份地位和謀略,他們兩個武將卻很有自知之明。
蔣廷錫也不推辭:“等會兒,咱們分頭找人問話,安排人搜身……”
“搜身?這會不會有些過了?”
額海納搶了一句:“無憑無據就搜官員的身,這似乎說不過去。”
“這既是為了查案,也是給了他們自證清白機會,他們隻會感激,不會有異議的。”
蔣廷錫知道這些人的想法,他們唯一的想法就是擺脫下毒的嫌疑,搜身雖然粗暴但是直接,沒人會反對。
“咱們三個一起跟蘇將軍聊聊吧,這裡是盛京。”
蔣廷錫苦著臉,喝了一口濃茶,這是極不養生的,可是現在他顧不上了。
黨逢恩親自去請蘇努,額海納看向蔣廷錫:
“我敢為蘇努大人擔保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蔣廷錫點點頭:“我也敢擔保,甚至十爺也敢為蘇大人擔保。
彆的不說,就說事發到現在他的作法,誰能挑出一丁點兒毛病嗎?”
“那還談什麼?”
額海納這個蒙古漢子愣住了。
蔣廷錫歎口氣:“程式,程式知道嗎?
盛京將軍組織的接風宴,欽差大臣、皇十子中毒,這本身就是大罪。
蘇將軍比任何人都想抓住凶手,也許這個時候他已經掌握了關鍵線索,畢竟昨天晚上那些仆役是他的人去審問的。
他作為待罪之身,我們不審一下怎麼幫他洗清嫌疑?
不洗清嫌疑怎麼讓他親自緝兇?
額大人,程式是必須要走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