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撿個俏羅刹,誰碰一下試試 第36章 雷區裡的“鬼魅”
林棟的腳,踏上了那片慘白的草地。
沒有試探。
沒有減速。
他就這麼,走進去了。
走進那片在王大力三人眼中,代表著絕對死亡的雷場。
“不!”
王大力的咆哮被死死卡在喉嚨,隻擠出一聲野獸受傷般的悶哼。
他想撲過去。
身體卻被恐懼的巨手釘在原地,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血液凍成了冰碴。
四肢僵硬如鋼。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看著林棟的左腳,落下。
落點很普通,就是一撮枯黃的草。
但在林棟的世界裡,景象完全不同。
【鷹眼視覺】與【陷阱感知】雙重過載。
整個物理世界褪色、剝離。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資料洪流。
他眼前的草地,是一張被無數紅色骷髏頭占滿的戰術地圖。
【警告:67式木殼反步兵地雷,威脅等級:致命!】
【坐標:45.7,
11.2,觸發壓力:5kg】
【警告:m2式跳雷,威脅等級:致命!】
【坐標:45.9,
11.8,觸發方式:絆索】
每一個骷髏頭,都標注著精確的坐標和觸發條件。
死神織就的蛛網,每一根絲線都清晰可見。
而林棟的左腳,精準地踩在兩個骷髏頭正中間。
係統規劃出的【絕對安全路徑】。
寬度,不足十厘米。
他的鞋尖,距離左側地雷的壓發裝置,三厘米。
他沒停。
右腳探出,劃出一道肉眼無法捕捉的弧線。
嗒。
輕響。
一根泛著致命紅光的絆索資料鏈,擦著他的鞋底滑過。
距離,一毫米。
然後,他動了。
那不是人的動作。
哨塔的探照燈光柱,帶著風聲橫掃而來。
林棟的身體向左猛地一折,一個違反人體工學原理的角度。
光柱擦著他的後心刮過。
光柱剛走,他的身體彈簧般回正,向前無聲墊步。
那一步,直接跨過了一個由三顆地雷構成的三角殺陣。
雙腳並攏落地。
聲音比一片樹葉落地還輕。
他落腳的地方,隻有巴掌大。
緊接著,他沒起身。
一個前滾翻。
整個身體貼著草皮,從兩道交叉的絆索資料鏈下方,鑽了過去。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
冷靜。
精確。
快得不真實。
他時而側滑,時而墊步,時而匍匐。
在那張布滿了上百個紅色骷髏頭的死亡地圖上,他走得像在自家後院。
他不是在穿越雷區。
他在格式化死亡。
“咕咚。”
樹後,陳默的喉結劇烈地滑動了一下。
他是個知青,他信奉科學。
他的大腦正以遠超平時的速度瘋狂運轉。
計算步距?預判光柱頻率?風速?草地沉降度?
不。
算不出來。
沒有任何人類的大腦或者計算機,能處理如此龐雜的資料並做出瞬時反應。
這不是科學。
這是神學。
他下意識去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鏡,可那隻本該穩健的手,抖得連自己的臉都摸不到。
理智,邏輯,他過去二十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
在那個閒庭信步的背影麵前,被一腳踩得粉碎。
“鬼……山裡的鬼……”
李根徹底垮了,他癱在地上,牙齒瘋狂打顫,發出“咯咯”的怪響,聲音裡帶著哭腔和認命的瘋癲,“他不是人……他絕對不是人……彆殺我……”
他甚至開始胡言亂語。
王大力沒說話。
他把自己的左拳,死死塞進嘴裡。
然後用儘全身的力氣,猛地咬下!
尖銳的劇痛混著血腥味在口腔裡炸開。
他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壓製著那股幾乎要衝破胸膛,讓他當場跪地膜拜的衝動。
恐懼?
不。
那玩意兒早就被碾碎了。
一種更原始,更野蠻的情緒,從他的脊椎骨裡鑽出來,爬滿了全身。
敬畏。
是原始人第一次看見天火時的那種,源自基因深處的顫栗和臣服。
他做到了人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
所以,他不是人。
這個認知,讓王大力渾身冰冷,卻又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病態的安全感。
跟著神,怎麼可能會死?
另一側,蕭鳳禾一動不動。
黑暗中,她那雙乾淨的眼睛亮得嚇人。
她不懂雷區,不懂戰術。
她隻知道,林棟在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她握著匕首的右手,將黑色的膠木握柄捏得嘎吱作響。
她的世界裡,隻剩下那個移動的黑影。
他倒,她就衝出去。
殺光這裡所有會喘氣的東西。
然後去陪他。
雷區中,林棟忽然停下。
他蹲下身,用匕首的尖端,在腳邊劃下一個微小的“x”記號。
一個絕對安全的落腳點,被標記。
然後,他繼續前行七步,在一個絆索的木樁旁,用指甲掰斷了一根細草。
又一個標記。
他在用最高效的方式,繪製一張能讓他的“私有財產”安全通過的地圖。
他的大腦,是台沒有感情的超級計算機。
穿越雷區,隻是第一步。
他要的,是掌控這裡。
這條路,就是掌控的開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對於樹後的三人,每一秒都是地獄。
終於。
那個身影,抵達了雷區的儘頭。
他站在炮兵陣地工事的陰影裡,毫發無傷。
他回過頭,朝著這邊,抬起手。
一個簡單、冰冷的戰術手勢。
——路徑安全,待命。
王大力看到手勢,整個人像被抽乾了骨頭,軟倒在地。
他張大嘴,像一條瀕死的魚,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活下來了。
林哥……那個神,成功了。
下一秒,林棟的身影矮了下去。
他沒有消失。
他變成了一頭捕食的獵豹,貼著工事的陰影,無聲地滑向最近的警戒哨。
哨兵靠著沙袋,叼著煙,眼神渙散。
他沒聽到任何聲音。
也沒感覺到任何東西。
一道影子從他的視覺死角裡升起。
快到極致。
一隻冰冷的、帶著泥土氣息的手,從後麵死死捂住他的嘴。
所有驚叫都被堵回喉嚨。
另一隻手裡的匕首,劃出一道冷酷的弧線。
噗嗤。
利刃切開皮肉和氣管的微弱聲音。
溫熱的血,噴濺而出,被林棟的身體完全擋住。
哨兵的身體猛地一彈,隨即徹底軟了下去。
林棟扶著他,緩緩將屍體靠在沙袋後,沒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響。
他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
視線已經投向了炮兵陣地更深處的黑暗。
下一個目標,已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