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撿個俏羅刹,誰碰一下試試 第79章 鐵腕立威
“五分鐘。”
營地裡的混亂,瞬間攀升到了。
之前那種手忙腳亂,此刻已經演變成了亡命奔逃。
每個人都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恨不得把所有裝備都直接焊在身上。
時間,從未如此清晰,又如此致命。
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沙粒掉進眼睛裡,帶來焦灼的刺痛感。
一個士兵的綁腿帶子斷了,他看都沒看,直接把帶子塞進懷裡,光著小腿就往佇列裡衝。
另一個士兵的水壺蓋子沒擰緊,一邊跑一邊灑水,在他身後留下了一道濕漉漉的痕跡,可他根本不敢停下來。
停下來,就意味著可能成為下一個被拆掉的零件。
高建軍站在人群邊緣,看著這宛如炸營的一幕,嘴唇緊緊抿著。他的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皮帶,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繃緊。
他想嗬斥,想維持秩序。
可他張了張嘴,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因為他發現,在這種極致的恐懼驅動下,這群烏合之眾,竟然爆發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效率。
混亂,但是快。
野蠻,但是有效。
這套方法,他學不來,也永遠不想學。
可它就發生在他的麵前,用最不講道理的方式,解決了最大的道理問題。
雷豹站在佇列的最前端,像一根釘死的標杆。
他目不斜視,身體紋絲不動。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徹底濕透。
他不敢去看林棟,甚至不敢去想林棟。
他怕自己一想,那股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恐懼,就會再次衝垮理智。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好。
用最標準的軍姿,向那個魔鬼,表明自己的臣服。
帳篷裡。
蕭鳳禾一動不動,透過簾子的縫隙,看完了整個過程。
從林棟出手,到一百多人炸營般的集合,再到他為那幾個刺頭複位骨骼。
她的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不忍。
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是一種純粹的觀察和分析。
她看著那些士兵慌亂的動作,看著他們臉上扭曲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獵物之間的騷亂。
林棟那非人的格鬥技巧,像一把鑰匙,撬動了她腦海深處的一絲鬆動。
一些模糊的,關於訓練和格鬥的畫麵碎片一閃而過。
泥濘的訓練場,揮灑的汗水,木質的假人,還有……一個嚴厲的,看不清麵孔的教官。
畫麵很快,一閃即逝,快到她無法捕捉任何有用的資訊。
但那種感覺留了下來。
她沒有感到恐懼,反而覺得林棟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某種“道理”。
一種她本能就能理解的殺戮邏輯。
擰斷手腕,是為了廢掉對方的持械能力。
踹碎膝蓋,是為了終結對方的移動能力。
攻擊喉嚨,是最快最直接的致命手段。
這些認知,不是思考出來的,而是直接從她空白的記憶深處浮現出來的,如同本能。
她的右手無意識地抬了起來。
手指微微彎曲,在身前擺出了一個奇怪的架勢。
手掌立起,護在臉側,指尖微微並攏,帶著一種蓄勢待發的緊繃感。
這是一個cqc近身格鬥術的起手式。
動作很生疏,甚至有些僵硬,但那個架勢,已經有了雛形。
她自己卻毫無察覺,隻是覺得,這個姿勢讓她感覺很舒服,很對。
“一分鐘。”
林棟的聲音,第三次響起。
這三個字,是最後的催命符。
所有還在奔跑,還在整理的士兵,像是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發出了最後的衝刺。
“砰!”
“哐當!”
人撞人,槍撞槍的聲音此起彼伏。
終於,在倒計時彷彿要歸零的最後一刻。
一百二十多名士兵,歪歪扭扭地,在空地上站成了一個勉強能看出形狀的方隊。
佇列稀稀拉拉,站姿千奇百怪。
有的帽子戴歪了,有的衣領敞開著,有的槍口朝天,有的槍托杵地。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到齊了。
所有人都拿著武器,站在這裡。
當最後一個士兵踉蹌著衝進佇列站定後,整個營地,陷入了一種比之前更加可怕的寂靜。
嘈雜聲消失了。
喘息聲消失了。
隻剩下每個人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聲,在耳膜裡瘋狂地轟鳴。
所有人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沒人敢抬頭,沒人敢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響。
林棟動了。
他邁開腳步,緩步從佇列前走過。
他的腳步聲很輕,一步,一步,踩在鬆軟的泥地上,卻像重錘一樣,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鷹眼視覺】的餘光,一直鎖定著旁邊那個帳篷的縫隙。
他精準地捕捉到了蕭鳳禾那個細微的動作。
那個cqc的起手式。
他內心確定,這種高階格鬥術,就是喚醒蕭鳳禾記憶的關鍵之一。
她不是普通的女兵,更不是緬共那些靠著一腔熱血和ak就上戰場的遊擊隊員。
她是受過係統化精英訓練的真正王牌。
一個士兵因為過度緊張,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手裡的步槍拿歪了,槍口斜斜地指向了旁邊的同伴。
林棟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那個士兵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感覺全身的血液,在這一瞬間都凝固了。
他完了。
林棟伸出了手。
那隻剛剛才廢掉了四個人的手。
士兵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劇痛的降臨。
但是,預想中的劇痛沒有到來。
那隻手,隻是輕輕地搭在了他的步槍上,然後,用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將歪斜的槍口,緩緩扶正。
冰冷的觸感,從槍身傳來。
士兵的身體,卻抖得更厲害了。
林棟什麼都沒說,調整完步槍,便鬆開手,繼續向前走去。
直到林棟走遠了,那個士兵纔敢大口地喘氣,他感覺自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劫後餘生的慶幸,混合著更深層次的恐懼,讓他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林棟巡視完了整個佇列。
他走回隊伍的最前方,重新站定。
他的視線,越過佇列,投向了不遠處,那幾個還在地上呻吟的身體。
王二,和他的兩個同夥。
那個被當場嚇尿的兵痞,此刻正跪在地上,身體抖成一團。
林棟對著他,招了招手。
一個簡單的動作。
那個兵痞卻像是被蠍子蟄了一下,猛地抬起頭,臉上全是茫然和驚恐。
“你。”
林棟的聲音傳來。
“還有你。”他又指向了跪在兵痞旁邊,同樣嚇得魂不附體的,王二的另一個同夥。
“把他們三個,拖過來。”
命令,不帶一絲情緒。
兩人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腿肚子一直在打顫,幾乎是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挪地走向了王二他們。
拖拽,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傷處。
壓抑的慘叫聲再次響起。
三個人,像三條死狗,被拖到了佇列的最前方,扔在林棟的腳下。
林棟蹲下了身。
他看著王二。
王二抱著自己斷掉的手腕,另一隻手撐著地,想要向後退。
林棟伸出手,捏住了他脫臼的下巴。
王二的身體,瞬間僵住。
林棟的手指發力,猛地一扭!
“哢噠!”
一聲清脆的骨骼複位聲,在死寂的營地裡,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朵。
“啊——!”
王二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林-棟鬆開了手,麵無表情。
他又轉向旁邊那個膝蓋反折的兵痞。
他一把抓住對方那條已經完全變形的小腿,另一隻手按住他的膝蓋。
手臂用力,向著反方向,猛地一掰!
“哢嚓!”
又是一聲讓人牙酸的骨骼歸位聲。
那個兵痞的嘶吼,變成了一聲悶哼,然後兩眼一翻,直接疼暈了過去。
最後,是那個被打斷了小臂的。
林棟用同樣乾脆利落的手法,抓住了他的手臂。
“哢!”
第三聲脆響。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林棟站起身,看著腳下三個雖然癱軟在地,但至少肢體回到了原位的刺頭。
他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然後,他抬起頭,視線掃過麵前那一百二十多個,臉色慘白,站都站不穩的士兵。
他開口問道:“十分鐘的規矩,現在,誰還有意見?”
死寂。
長達三秒鐘的死寂。
雷豹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用儘全身的力氣,挺起胸膛,嘶吼出聲:“沒有!”
他的吼聲,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炸彈。
整個3033營,瞬間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應和。
“沒有!”
“沒有!!”
“沒有!!!”
一百多號人的吼聲,彙聚成一股洪流,衝散了恐懼,衝散了血腥,衝上了叢林的上空。
這聲音裡,再沒有一絲桀驁和不服。
隻剩下,絕對的,徹底的順從。
林棟對這結果很滿意。
他轉向佇列最前方的雷豹。
“雷營長。”
“到!”雷豹身體一震,吼聲震天。
“解散佇列,帶人去準備訓練器材,半小時後,我要在訓練場看到所有人。”
“是!”雷豹沒有問訓練什麼,也沒有問為什麼,他隻知道執行命令。
“至於他們三個……”林棟指了指地上半死不活的王二三人,“找人抬到醫務帳篷,死不了。”
“是!”雷豹再次應聲,隨即轉身,對著佇列大吼,“都聽到了沒有!解散!半小時後訓練場集合!誰他媽敢遲到,老子親手扒了他的皮!”
士兵們如蒙大赦,瞬間散開,各自忙碌去了。
林棟沒有再管營地裡的事,他轉身,走向了蕭鳳禾所在的帳篷。
他剛一掀開簾子進去,就看到蕭鳳禾正坐在床邊。
她低著頭,用一種困惑的眼神,反複看著自己的雙手。
攤開,握緊,再攤開。
彷彿那不是她的手,而是兩件陌生的工具。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
看到是林棟進來,她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帶著一絲迷茫和探尋。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聲音很輕,帶著不確定。
“你剛剛……用的那些招式……”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似乎在尋找一個準確的詞。
“我好像……見過。”
林棟心中微動,臉上卻不動聲色。
“是嗎?”
他走到她身邊,很自然地坐下。
“那以後,我慢慢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