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撿個俏羅刹,誰碰一下試試 第90章 無法拒絕的賭約
孟平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設想過無數種林棟可能的反擊方式。
可能是暴力的壓製,可能是向上級打小報告,也可能是一場激烈的內部批判會議。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林棟會用這種方式來應對。
狩獵競賽?
這簡直是胡鬨!是蠻乾!是徹頭徹尾的流氓行徑!
他一個靠筆杆子和嘴皮子吃飯的政工乾部,怎麼可能去跟一個特種兵王比在叢林裡打獵?
這不叫比賽,這叫單方麵的屠殺。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簡直是荒謬!”
孟平的聲音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尖銳,
“我們是革命軍人,不是山裡的獵戶!把嚴肅的路線問題,用這種野蠻的方式來解決,這是對組織的……”
“孟指導員,我們接了!”
一個激昂的聲音,粗暴地打斷了孟平的話。
是劉建國。
他和他身後的幾個年輕知青,此刻正滿臉通紅,義憤填膺。
在他們看來,林棟的這個提議,不是比賽,而是羞辱。
是對他們所堅信的革命意誌,最**裸的蔑視和挑釁。
“比就比!”
另一個知青張文海也站了出來,梗著脖子喊道,
“林副營長,你不要太小看人了!你以為我們這些讀過書的,就隻會動嘴皮子嗎?我告訴你,在偉大的精神力量麵前,任何困難都是可以被克服的!”
“對!我們革命青年,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龍!不就是打獵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是對我們革命意誌的考驗!我們絕不能退縮!”
這群被理想主義燒壞了腦子的年輕人,非但沒有看出這是個陷阱,反而像被激怒的公牛,主動朝著林棟亮出的紅布衝了過去。
他們覺得,這是證明自己理論正確性的最好機會。
隻要他們贏了,就能用事實狠狠地打林棟的臉,證明“精神”確實可以戰勝“物質”。
孟平看著自己這群“豬隊友”,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他想罵人,想捂住他們的嘴。
可話到嘴邊,又被周圍士兵們越來越響的議論聲給堵了回去。
“比啊!快答應啊!”
“這下有意思了,看看是嘴皮子厲害,還是槍杆子厲害。”
“我賭林副營長贏,跟著林副營長有肉吃!”
“那可不一定,孟指導員那邊人多,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管他誰贏,隻要有肉吃就行!”
三百多名士兵,像是在菜市場看鬥雞,興致勃勃,七嘴八舌。
他們的眼神裡沒有對與錯,隻有最原始的渴望。
他們的議論,像一根根燒紅的鐵釺,炙烤著孟平的神經。
他被架在了火上。
被自己找來的盟友,和自己本應領導的士兵,共同架在了一個下不來的高台上。
如果他現在拒絕,那等於是在全營麵前,親口承認了自己所宣揚的一切,都隻是虛無縹緲的空話。
承認他的“精神理論”,在最基本的生存問題麵前,一文不值。
他好不容易拉攏起來的幾個知青會對他失望,全營的士兵會把他當成一個笑話。
他將威信掃地,再也無法在3033營立足。
林棟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精彩表情。
然後,他緩緩地,又往這堆火上,澆了一勺油。
“怎麼,不敢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能刺穿耳膜的穿透力。
“輸的人,以後就閉上嘴,安安分分地聽從贏的人安排。所有事,都由贏家說了算。”
“這個賭注,你敢接嗎,孟指導員?”
這已經不是挑釁了。
這是戰書。
是賭上雙方在3033營所有權力和未來的決鬥宣言。
退無可退。
孟平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湧,耳邊嗡嗡作響。
他死死地盯著林棟那張古井無波的臉,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比!就!比!”
當這三個字落地的瞬間,他彷彿聽到了自己理智崩斷的聲音。
“好!”
雷豹第一個吼出聲來,狠狠一拍大腿,興奮得滿臉漲紅。
“比就比!誰怕誰是孫子!”
“嗷——!”
整個營地,瞬間被震天的歡呼聲和口哨聲淹沒。
士兵們興奮地捶打著同伴的肩膀,像是在慶祝一個盛大的節日。
一場關乎主義、關乎生存、關乎未來營地領導權的內部鬥爭,就這樣被徹底擺上了台麵。
沒有陰謀,沒有詭計。
隻有最原始、最血腥、最直接的方式。
明天,叢林將成為角鬥場,獵物將成為選票。
誰能帶回更多的肉,誰就是3033營真正的王。
孟平看著眼前這片狂熱的海洋,他感覺自己像是一葉孤舟,隨時都會被吞沒。
劉建國等人則圍了上來,激動地對他說道:“指導員,您放心!我們絕不會給革命思想丟臉的!我們一定會讓林棟看到,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孟平看著他們那一張張充滿盲目自信的臉,嘴裡發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隻能僵硬地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
林棟轉身離開,走向自己的帳篷。
喧囂和狂熱,都被他隔絕在了身後。
蕭鳳禾像一道沉默的影子,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安靜地看著。
但此刻,她的眼睛裡,卻閃爍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光。
那是一種獵手在發現獵物時,才會有的,混雜著興奮與殘酷的光芒。
走進帳篷,林棟從床下拖出一個木箱。
開啟箱子,裡麵整齊地碼放著各種保養得油光發亮的狩獵工具。
捕獸夾、鋼絲套、特製的弓弩,還有幾捆塗抹了特殊草藥汁液的繩索。
這些,都是他這段時間,利用係統商城兌換的材料和圖紙,親手製作出來的東西。
他原本隻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他拿起一把鋒利的剝皮刀,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刀刃。
嗡——
刀身發出一聲清越的蜂鳴。
蕭鳳禾走了過來,默默地拿起一塊乾淨的鹿皮,開始幫他擦拭那些工具。
她的動作很輕,很專注,彷彿在撫摸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林棟看著她,忽然開口。
“明天,想去玩玩嗎?”
蕭鳳禾擦拭的動作一頓,抬起頭。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帳篷裡亮得驚人。
她沒有說話,隻是伸出手,輕輕放在了自己腰間那把從不離身的緬刀刀柄上。
然後,她對著林棟,重重地點了點頭。
一個動作,已經說明瞭一切。
紅羅刹,要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