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撿個俏羅刹,誰碰一下試試 第46章 獵物?不,現在是獵人!
滾燙。
背上的蕭鳳禾像一塊燒紅的烙鐵,死死烙在他的後心。
每一次劇烈的顛簸,她身體的柔軟就化為一股沉重的力量,狠狠砸進林棟的內臟。
肺部像被塞進了一把點燃的砂紙,每一次呼吸都颳得喉嚨又乾又疼,滿是鐵鏽的味道。
兩條腿的肌肉早就失去了知覺,隻剩下野獸般的本能在機械地交替。
汗、血、泥,混成一股黏膩的液體,從他額頭流下,糊住他的視線。
他不能停。
身後,槍聲就是催命的狗吠。
“噠噠噠噠噠!”
一梭子彈擦著他左側飛過,直接將一棵碗口粗的樹乾從中打斷。斷樹帶著尖嘯轟然砸落,無數碎木和枝葉擦著他的腳後跟,在地上砸出一個深坑。
林棟甚至沒空回頭。
槍聲響起的瞬間,他那被係統改造過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
他背著一個人,整個身體卻像一根被瞬間壓緊的鋼筋,猛地向右側彈射。落地,發力,再向前。整個過程快到隻在原地留下一個淡薄的殘影。
這就是純粹的身體資料。
耐力和反應!
“怪物!他是個怪物!”
“他背著個人!怎麼他媽的比沒揹人的還快!”
後方的追兵,一個個雙手撐著膝蓋,肺部像破爛的風箱一樣呼哧作響。他們看著前方那個在叢林裡不斷折轉的身影,眼神裡全是見了鬼的驚恐。
那不是人。
那是一頭披著人皮,在叢林裡橫衝直撞的瘋牛!
一名政府軍官用望遠鏡死死套住林棟。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個瘦弱的知青背上還趴著個女人,可他媽的移動速度,比林子裡的猴子還利索!
最讓他頭皮發麻的,是那家夥的跑動路線。
毫無規律!
每一次轉向,都像提前預知了彈道,堪堪避開密集的掃射。每一次俯衝,都精準地躲開了狙擊手的致命點殺。
這哪裡是在逃命。
這家夥是在用他們幾十條槍,給自己伴奏,跳一曲死亡的華爾茲!
“彆他媽追著他屁股打了!”軍官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一把奪過旁邊士兵的槍,聲嘶力竭地吼道,“預判!所有人聽著,朝他前麵跑動的方向打!用子彈給他砌一堵牆!把他給我逼出來!”
戰術變了。
彈雨不再追逐,而是化作一張張提前撒下的鋼鐵大網,朝著林棟前方所有可能的突破口,進行毀滅性的覆蓋。
“突突突突——!”
“噠噠噠!”
林棟前方的世界,瞬間被鋼鐵和火焰吞噬。泥土被子彈耕犁得衝天而起,前方的灌木叢像被割草機碾過,眨眼間就禿了。
死亡的氣息,像一堵牆,迎麵撞來。
林棟的腳步,第一次出現了零點一秒的停滯。
他感受到了那股能將他和背上的“資產”瞬間撕成肉醬的狂暴力量。
停?
停下來就是把後背賣給身後的子彈。
衝?
衝過去就是一頭紮進絞肉機。
絕境。
背上的蕭鳳禾也感受到了這股危機。她受傷的小腿傳來鑽心的劇痛,但她沒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用儘力氣摟緊林棟的脖子,把臉深深埋進他的後頸。
她將自己的命,毫無保留地交給了這個男人。
林棟的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他腦子裡沒有恐懼,隻有冰冷的計算。
【資產‘蕭鳳禾’受損,移動效能下降80%】
【攜帶該資產,綜合速度下降40%,體能消耗提升200%】
【當前狀況,正麵突破生存率:1%】
但,拋棄?
這個選項,在他的世界裡根本不存在。
我的東西,就是我的。
“嗬——!”
林棟的喉嚨裡擠出一聲壓抑到極點的嘶吼。
他沒有後退,沒有變向。
就在所有追兵以為他要被子彈撕碎的時候,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思維都停擺的動作。
他迎著那片最密集的彈雨,衝了過去!
瘋子!
帶頭的軍官臉上浮現出殘忍的獰笑。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凍結了。
林棟在衝到彈幕前不到五米的地方,右腳灌注了全身的力量,狠狠朝地麵踏下!
不是向前。
是向下!
“砰!”
他腳下的腐殖土被硬生生踩出一個凹坑!藉助這股恐怖到極點的反作用力,他整個人背著蕭鳳禾,像一顆被投石機甩出去的巨石,不是向前,而是斜著朝上空,野蠻地躥了出去!
他的目標,從來不是地麵!
是頭頂上方,那根橫在兩棵樹之間、比他胳膊還粗的巨大藤蔓!
半空中,他那被力量強化過的手臂像一隻鐵鉗,精準地抓住了藤蔓。
“咯吱——!”
巨大的慣性瞬間傳來,他感覺自己的整條右臂都快被從肩膀上撕下來!手臂的骨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身體在空中蕩開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像一隻在鋼索上玩命的猩猩,呼嘯著,從那片死亡彈幕的正上方,硬生生飛了過去!
“嗖嗖嗖!”
無數子彈貼著他的腳底板刮過,灼熱的氣流幾乎點燃了他的褲腿。
“我……操……”
一個追兵看得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扣動扳機的手指都僵住了。
蕩過火力網的瞬間,林棟鬆手。
兩人像兩顆麻袋,重重砸在地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眼前發黑,內臟翻江倒海。
但他沒停。
他強行壓下喉嚨裡湧上的腥甜,從地上一躍而起,調整了一下背上蕭鳳禾的姿勢,再次紮進了前方的黑暗。
這一次,身後的槍聲,終於被遠遠甩開。
他成功了。
用最蠻橫、最不講道理的方式,鑿穿了絕境。
地勢在抬高。
樹木變得稀疏。
山頂冷冽的風,吹走了他滿身的燥熱和血腥氣。
懸崖。
到了。
當林棟衝出最後一片樹林,腳踏在堅硬的岩石上時,他整個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險些跪倒。
他將背上的蕭鳳禾小心地放下,靠在一塊巨石旁。
女人已經因為失血,陷入了半昏迷,臉色慘白得像紙,但眼睛依舊固執地睜著一條縫,看著他。
林棟沒理她。
他全身的骨頭都在抗議,但他強迫自己爬到懸崖邊緣,身體緊貼冰冷的岩石,從係統空間裡,取出了那件冰冷的殺戮藝術品——svd狙擊步槍。
“哢噠。”
兩腳架撐開,無聲地咬合在岩石上。
他趴下,右眼貼上瞄準鏡。
世界,變了。
壓抑的叢林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燈火通明,毫無遮掩的,完美的……屠宰場。
整個炮兵陣地,像一個被剝光了平鋪在案板上的牲口,所有細節都暴露在他的槍口之下。
他能看清幾十米外,那些政府軍士兵懶散地聚在一起抽煙聊天。幾名炮兵正在悠閒地校準火炮。一個軍官模樣的家夥,正端著搪瓷缸子在篝火旁大笑。
他們以為獵物還在叢林裡苟延殘喘。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
死神,正在他們的頭頂,冷冷地俯瞰著這一切。
獵人與獵物的身份,顛倒了。
林棟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隻有獵食者鎖定獵物時,那種深入骨髓的專注和冷酷。
他的視線,在十字線裡緩緩移動。
打那個軍官?不,價值太低。
打那些炮手?太分散,效率太慢。
他的視線越過人群,越過火炮,最終,定格在陣地後方,那個用帆布搭起來的,最不起眼的帳篷上。
帳篷門口,整齊地碼放著一排排墨綠色的木箱。
箱子上,印著他們自己畫的,醒目的骷髏頭和爆炸標誌。
炮彈。
整個陣地的彈藥庫!
林棟的眼底,終於透出一絲殘酷的、像是找到了最佳玩具的興奮。
他緩緩吐出肺裡最後一口濁氣。
食指,輕輕搭上了冰冷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