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撿個俏羅刹,誰碰一下試試 第74章 點睛之筆:新的危機
東北軍區,司令部。
一封用牛皮紙袋密封的加急報告,被連夜送達,擺在了最高司令員的桌上。
辦公室裡陳設簡單,一張磨掉了漆的木桌,兩把椅子,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軍事地圖。
張司令員五十多歲,頭發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記錄著叢林戰爭的殘酷。他拆開信封,抽出那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信紙。
高建軍的字,工整,有力。
司令員看得非常慢,手指偶爾會敲擊一下桌麵。
“單人無裝備穿越高密度混合雷場……”
“無法用現有軍事理論進行解釋……”
他低聲念出報告上的字句,停頓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喝了一口濃茶。
茶水很苦。
他繼續往下看。
“其戰術風格,精準、高效、冷酷。”
“以最小代價換取最大戰果,對時機把握堪稱完美。”
看到這裡,司令員的指節在桌麵上敲得快了一些。這是任何一個指揮官都夢寐以求的將才。一個能創造奇跡的人。
可報告的後半部分,讓他敲擊桌麵的動作停了下來。
“信奉極端的個人英雄主義與利己主義。”
“視部下為私產。”
“其行動核心驅動力,並非為了革命理想……目的,無可查證。”
辦公室裡陷入了長久的安靜。
隻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在單調地回響。
報告的最後,是高建軍的最終結論。
“用之,或為我軍一把刺破黑暗,扭轉戰局的絕世尖刀。”
“若其心有異,亦或為……我軍心腹大患。”
“建議:上級應予高度重視,對其進行重點觀察,審慎用之。”
司令員將報告放下,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絕世尖刀。
心腹大患。
這兩個詞,在他的腦子裡反複碰撞。
許久,他睜開眼,拿起桌上的電話,搖了幾圈。
“叫李政委過來。”
很快,政委推門進來。
“司令,找我……”
“你看看這個。”司令員將高建軍的報告推了過去。
李政委快速地看了一遍,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驚愕。一個戰神,同時也是一個毫無信仰的危險分子。這太矛盾了。
“這……這份報告的內容太過駭人,高建軍同誌會不會……”
“他不會。”司令員打斷了他的話,“高建軍是我親自派下去的,他的黨性我信得過。他敢這麼寫,就說明事實隻會比這更誇張。”
“那我們……”
“給3033營,記集體一等功。”司令員下達了第一道命令。
李政委一愣。
“林棟同誌記個人一等功!”
“物資,彈藥,藥品,優先滿足他們營。”
李政委徹底蒙了。“司令員,可是報告上說,這個人思想問題很嚴重,這麼做會不會……”
“用人,就要用其長處。”司令員站起身,走到地圖前,“現在這片戰場,我們很被動。我們需要一把刀,一把能讓敵人流血,讓敵人害怕的刀。這個林棟,就是刀。”
他伸出手指,在地圖上3033營所在的區域重重點了一下。
“至於他的思想問題……”
司令員轉過身。
“高建軍同誌,不適合繼續待在那裡了。把他調回來,另有任用。”
“你去敵工科,給我挑一個最擅長搞思想工作,手段又最強硬的乾部。派下去,就任3033營新的指導員。”
“我要一雙自己的眼睛,盯著這把刀。”
他最後補充了一句。
“告訴派去的人,隻要不叛變,給他充分的自主權。我要看看,這條龍,到底能在這片小池子裡,掀起多大的浪!”
與此同時,在千裡之外的一座城市。
一間窗明幾淨的辦公室內,空調吹出冷氣,與外麵濕熱的空氣隔絕。
牆上掛著的是另一幅更為精密的地圖,上麵用紅藍鉛筆標記著無數的符號。
一名年輕的情報分析員,快步走到辦公桌前,將兩份檔案放在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麵前。
“長官,兩個緊急情況。”
“說。”中年男人頭也沒抬,正用放大鏡研究著地圖上的某個坐標。
“北部山區,我們的‘阿爾法7號’潛伏炮兵觀察哨,失聯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分析員的語速很快,“根據他們最後傳回的斷續資訊,他們可能遭到了一個不明身份狙擊手的攻擊。一個人。”
中年男人手中的放大鏡停住了。
“另一個情況。”分析員遞上第二份檔案,“我們安插在政府軍內部的線人報告,他們負責圍剿叛軍東北軍區的一支精銳炮兵營,在一夜之間,指揮係統被完全摧毀,中高層軍官被精準清除,部隊潰散。”
中年男人終於抬起了頭。
他拿起兩份報告,對比了一下事發地點和時間。
“同一個區域,前後不超過四十八小時。”他自言自語。
“是的,長官。行動風格高度一致,精準,致命,不留活口。像手術刀。”
中年男人站起來,走到巨大的地圖前,手指在兩個事發點之間畫了一條線。
“叛軍什麼時候有了這種級彆的專家?克格勃的顧問?還是華夏派來的特種教官?”
“情報庫裡沒有匹配的目標。”
“廢物。”中年男人吐出兩個字。
他轉過身,對分析員下令。
“把這兩個事件列為‘最高警戒’級彆,成立專項小組去查。”
“我不管他是誰,我倒要看看,這片叢林裡,又鑽出來一個什麼樣的新老鼠。”
清晨的陽光,穿透薄霧,照在3033營的駐地上。
空氣中彌漫著宿醉的酸臭味和篝火熄滅後的煙火氣。
營地裡一片狼藉,東倒西歪的酒瓶,啃剩下的骨頭,還有抱著槍靠在樹根下鼾聲如雷的士兵。
林棟走出自己的帳篷。
他身後,蕭鳳禾也跟著走了出來。她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舊軍裝,雖然還是有些寬大,但整個人清爽了不少。隻是臉色依舊蒼白,緊緊跟在林棟身後半步的距離,像個怕被丟掉的影子。
“餓。”
她又說了一遍,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林棟的腳步停下,掃視了一圈這個爛泥一樣的營地。
這就是他名義上的部隊。
一群打了勝仗就爛醉如泥,連哨兵都在打瞌睡的烏合之眾。
他走到營地中央,那裡有一個昨晚用來喝酒的大鐵鍋。他一腳踢在鐵鍋上。
“當啷!”
一聲刺耳的巨響,劃破了營地的寧靜。
不少人被驚醒,罵罵咧咧地睜開眼。
雷豹從自己的帳篷裡衝出來,上身還光著膀子,睡眼惺忪。
“誰啊!他孃的大清早……”
他的話在看到林棟時卡在了喉嚨裡。
林棟沒有理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燒火棍,對著那口大鐵鍋,一下一下地用力敲擊起來。
“當!當!當!”
單調,沉重,極具穿透力的噪音,強行把每一個還在睡夢中的士兵拖拽了出來。
“乾什麼啊?”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士兵們衣衫不整地從帳篷裡,從樹底下鑽出來,臉上全是怨氣。
雷豹快步跑到林棟身邊。
“副營長,兄弟們昨晚打了個大勝仗,高興,多喝了幾杯,讓他們再睡會兒吧……”
林棟停下了敲擊。
營地裡瞬間安靜下來,一百多號人,都看著他。
他把手裡的燒火棍扔在地上。
“我的第一道命令。”
他的吐字清晰,傳遍了整個營地。
“十分鐘。”
“所有人,穿戴整齊,帶上你們的槍,到我麵前集合。”
“做不到的,沒有早飯。”
說完,他轉身就走,留下身後一百多個目瞪口呆的士兵,和臉色變幻不定的雷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