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40K：四小販的夢想神選 第419章 第四次泰倫戰爭？
伊瑞爾王子和伊揚娜·阿裡納爾，在兩名沉默的幽冥鐵衛引導下，乘坐一艘小型接駁艇，脫離了傷痕累累的伊揚登旗艦，向著那艘幽都裁決者號緩緩靠近。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艘黑色戰艦帶來的壓迫感愈發強烈。
它通體黝黑，裝甲上刻蝕的幽暗符文在近距離觀看下，緩緩流動，吸吮著周圍的光線。
接駁艇在其麵前，渺小無比。
「這艘船……它不像造物，更像……一個活著的墳墓。」
伊揚娜通過靈能密語對伊瑞爾說道，她的聲音帶著隱隱的顫抖。
作為魂引者，她對生命與靈魂的感知極其敏銳，但在這艘船上，她感受到的隻有冰冷死寂的虛無，以及更深沉的，令人靈魂凍結的秩序感。
伊瑞爾沒有回答，隻是緊抿著嘴唇，握緊了腰間的靈能劍柄。
作為戰士，他更直觀地感受到這艘船所蘊含的毀滅性力量。
那是與靈族優雅靈巧截然不同，蠻橫而絕對的暴力美學。
接駁艇無聲無息地融入幽都裁決者號艦體上突然張開的入口。
艙門在身後閉合，外界的聲響與能量波動瞬間被隔絕。
他們踏入了一條寬闊幽深的長廊。
廊壁是某種不明材質的黑色金屬，散發著微弱的冷光，照亮前路。
空氣冰涼，帶著類似古老墓穴的陳腐氣息，卻又異常潔淨，沒有任何微生物或塵埃。
兩側牆壁上，鑲嵌著一些風格詭異的浮雕，描繪的不是靈族神話中的場景，而是種種森羅地獄，審判罪魂的景象，充滿了令人不安的壓抑感。
最讓他們心神不寧的是，走廊中每隔一段距離，就肅立著一名身披全套漆黑鎧甲，麵部被猙獰麵具覆蓋的幽冥禁衛。
它們一動不動，連呼吸的起伏都沒有，隻有眼中跳動的微弱幽火，證明它們並非死物。
當伊瑞爾和伊揚娜經過時，那些幽火會微微轉向，無聲地注視著他們，帶來毛骨悚然的被監視感。
伊揚娜嘗試釋放出微弱的靈能感知，想去探查這些禁衛的虛實。
然而，她的靈能觸須在接觸到禁衛周身那層無形的力場時，竟瞬間被吞噬湮滅，連絲毫漣漪都未能激起。
這讓她心中駭然，這些守衛不僅物理上強大，對靈能似乎也有著絕對的抗性，甚至克製。
他們一路無言，腳步聲在空曠的廊道中回蕩，更添幾分死寂。
伊瑞爾能感覺到自己手心滲出冷汗，他征戰一生，麵對過無數強敵，卻從未像現在這樣，感覺命運完全不由自己掌控。
伊揚娜則更多地沉浸在對未知力量的震驚與探究中，這艘船的一切都在挑戰著她對宇宙的認知。
終於，在長廊的儘頭，一扇更加宏偉，刻滿了複雜幽冥符文的大門無聲地滑開，露出了後麵燈火通明的大廳——艦橋指揮中心。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麵占據了一整麵牆壁的巨大觀測窗，窗外是逐漸遠去的泰倫蟲族殘骸。
但他們的目光很快就被大廳中央那個背對著他們，負手而立的身影所吸引。
那人身披簡單的黑色長袍，黑發隨意披散，身姿並不算特彆高大。
但所有的光線，所有的能量，似乎都在向他彙聚，又或是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引領他們的幽冥鐵衛在門口停下。
就在這時，那黑袍身影緩緩轉過身來。
閻羅轉過身，麵容年輕得有些出乎伊瑞爾和伊揚娜的意料，但那雙黑色的眼眸卻深邃異常，看不到底，隻有淡漠。
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
「伊瑞爾王子，伊揚娜·阿裡納爾先知。」閻羅開口，聲音平淡，卻清晰地傳入他們耳中，直接點出了他們的名字和身份。
伊瑞爾心中微凜，下意識地握緊了劍柄。
伊揚娜也是瞳孔微縮，對方對他們如此瞭解？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閻羅側後方的陰影中走出，正是阿拉瑞斯。
他臉上帶著複雜的笑容。
「伊瑞爾，伊揚娜，不必驚訝。」阿拉瑞斯開口道，「正是在下，向閻羅閣下簡要介紹了二位以及伊揚登的情況。」
他上前，姿態放得頗低，對閻羅微微躬身，然後轉向兩位同族，語氣變得鄭重。
「而我此次隨行，除了引路，更是作為閻羅閣下的使者，也是作為我們靈族未來的進言者，來與二位，商議一件關乎我族命運的大事。」
伊瑞爾眉頭緊鎖：「大事？阿拉瑞斯，你究竟在說什麼？這位……閻羅閣下，他到底是誰？你又代表誰？」
阿拉瑞斯深吸了口氣，聲音激動：「我代表的是靈族生存與複興的另一種可能。」
「伊瑞爾，伊揚娜，我們一直追尋的力量，或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閻羅閣下，他擁有幫助我們……複活戰神凱恩的能力。」
「複活凱恩？！」
伊瑞爾失聲驚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戰神凱恩早已在靈族隕落時代沉寂。
複活一位古老神隻？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伊揚娜也是渾身劇震，但她比伊瑞爾想得更深，目光銳利地看向閻羅和阿拉瑞斯。
「複活神隻？如何做到？代價是什麼？難道要用我們伊揚登本就瀕臨崩潰的無限迴路作為祭品嗎？」
她立刻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閻羅終於再次開口，語氣依舊平淡：「代價？合作，自然需要誠意，至於如何做到……」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掌心向上。
首先，一股翠綠色充滿無限生機與治癒力量的能量在他掌心彙聚，洋溢著生命女神伊莎的慈悲氣息。
這股力量讓剛剛經曆苦戰，身心疲憊的伊瑞爾和伊揚娜都感到精神振奮。
緊接著，翠綠能量旁邊，一股赤紅如血充斥著狂暴戰意與殺戮渴望的能量湧現，那是戰神凱恩的狂怒神力。
這股力量讓伊瑞爾體內的戰士之血隱隱沸騰。
伊瑞爾和伊揚娜的臉色已經變了，同時感受到兩種截然不同卻又同屬靈族古老神隻的力量，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
一個人，怎麼可能同時承載兩位神隻的力量？而且如此精純？
然而，讓他們，尤其是伊揚娜，心神俱震的還在後麵。
在伊莎的翠綠與凱恩的赤紅之間，閻羅的掌心又浮現出第三股力量。
一股幽邃神秘，由無數命運絲線編織而成，蘊含著死亡、靈魂與預言真諦的能量。
這股力量更加晦澀，卻帶著直指本源，執掌命運的威嚴。
「這是……這是……」
伊揚娜·阿裡納爾的聲音顫抖得幾乎無法成言，她死死地盯著那股幽邃的能量，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難以置信的狂熱。
「這氣息……是茉瑞·黑格，執掌命運、死亡與靈魂的女神，是祂，一定是祂的力量。」
她猛地轉向伊瑞爾，甚至顧不上使用靈能密語，聲音激動得變了調：「伊瑞爾，你感受到了嗎？這是黑格，是命運女神的力量。」
她急促地呼吸著，腦海中如驚雷炸響。
她和她的追隨者們，窮儘一生，都在追尋著一個名為「鳳凰崛起」的古老預言。
這個預言講述了靈族終將如鳳凰般從灰燼中重生的故事。
根據預言和古老的指示，他們一直在宇宙中尋找著「茉瑞黑格之淚」。
一種蘊含著古老魔法，據說能完成重生過程的寶石碎片。
這些「淚」已經遺失了數千年，伊揚娜和她的追隨者們尋找線索的次數，甚至比尋找寶石本身還要多。
每找到一滴，她都感覺離實現預言更近了一步。
但那過程何其艱難，希望何其渺茫。
然而現在，此刻，一股遠比任何「淚滴」都要純粹，都要本源，直接源自命運女神黑格本尊的力量氣息，就如此真切地出現在她麵前。
這難道不是最有力的證明嗎？
證明那個預言是真的。
證明靈族重生的契機，就在眼前。
而這個契機，正係於這個神秘的人類——閻羅身上。
「伊瑞爾，」伊揚娜緊緊抓住王子的手臂，用儘全身力氣傳遞著她的信念，「相信我，這股力量做不了假，他就是預言中……或許不是預言明確指出的那個人，但他絕對是能帶領我們走向重生，實現鳳凰崛起的關鍵，是命運將他帶到了我們麵前。」
閻羅敏銳地將伊揚娜劇烈的情緒波動和那番關於預言與黑格之淚的低語儘收眼底，他心中冷笑，果然，這些長生種就吃這一套玄乎的。
他順勢而為，變戲法般，手中又多了兩件物事。
左手，握著一把劍身狹長，散發著終結與抉擇氣息的紫色長劍——靈魂之劍，來自老嫗世界比列爾四號。
右手，則是那柄伊瑞爾朝思暮想，曾拯救過伊揚登的暮光之矛。
「你們靈族的聖物，於我而言，並非必需。」
閻羅語氣平淡。
「但我理解它們對你們的意義，合作，需要信任的基礎。」
他目光掃過依舊處於震撼中的伊瑞爾和眼神狂熱的伊揚娜，丟擲了最後的，也是伊揚登目前最無法拒絕的籌碼。
「而我展現的誠意，不僅僅是幫助你們擊退蟲族，更是……可以幫助伊揚登，修複你們那受損的無限迴路。」
「什麼？！」
這次，連伊瑞爾都徹底動容了。
修複無限迴路，這幾乎是困擾伊揚登上百年，關係到方舟生死存亡的頭等大事。
如果無限迴路能修複，靈魂回收效率恢複，他們就不必再過度依賴消耗靈魂的幽冥構造體，方舟纔有真正延續下去的希望。
伊揚娜更是激動得無以複加，修複無限迴路，這在她看來，正是「鳳凰崛起」的第一步，是重生之路的基石。
信任的天平，在這一連串的組合拳下徹底傾斜了。
伊瑞爾與伊揚娜交換了個眼神，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定。
他右手撫胸，向閻羅行了個靈族對尊者的大禮：
「閻羅閣下，您的力量與誠意，伊揚登……感受到了。」
「關於複活凱恩陛下之事，以及後續的合作，伊揚登……願意傾力配合。」
閻羅看著麵前終於低下的靈族領袖的頭顱，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比起打打殺殺，武力壓服，果然還是這樣以德服人，效率更高，後患也更小。」
他心中嗤笑，充滿了掌控局麵的愉悅。
這些尖耳朵的執念與弱點，實在是太好拿捏了。
就在閻羅與伊揚登達成初步協議的同時，非物質界的亞空間深處，一場無聲的風暴正在醞釀。
那是由無數饑餓、吞噬、進化的意念彙聚而成的龐大集體意誌——泰倫蟲族主宰意識的一部分。
剛剛，一支重要的分艦隊意誌節點被徹底摧毀，不僅損失了大量生物質，更丟失了寶貴的基因資訊和靈能坐標，而在這其中，祂更是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冰冷氣息，那氣息祂絕對忘不了……
一種難以形容，純粹針對「阻礙吞噬者」的暴怒情緒，以那個被摧毀的節點為原點，迅猛地在亞空間層麵擴散開來。
這股憤怒的漣漪是如此的強烈，以至於席捲了大片的亞空間領域。
恐懼之眼中，色孽那永恒變幻的宮殿似乎微微停滯了刹那。
奸奇的萬變魔域中，無數的命運線因此扭曲。
恐虐的黃銅王座前，血神發出了感興趣的咆哮。
就連納垢那充滿生機與腐爛的花園，也似乎感受到了這股純粹毀滅意誌的掠過。
所有達到一定層次的存在，無論是混沌大魔、遠古惡靈，還是那些躲在亞空間夾縫中的古老存在，都在那一刻，清晰地感知到了來自銀河之外，那名為大吞噬者的恐怖意誌的怒火。
那是毫不掩飾要將一切秩序與生命都化為養料的終極饑餓。
而在現實宇宙，銀河係的懸臂邊緣，黑暗的虛空中。
幾支原本在不同方向，以不同節奏向銀河內部滲透，規模遠比襲擊伊揚登那支要龐大得多的泰倫蟲巢艦隊觸須，彷彿接收到了來自亞空間深處的最高指令。
它們開始調整航向，朝著已被探明存在強烈抵抗和「高價值目標」的銀河係邊緣區域開始聚攏彙合。
恐怖無比的蟲潮，正在黑暗的深空中悄然集結，其目標，似乎並不僅僅是複仇，更像是一次更加堅決徹底的收割。
幽都裁決者號艦橋會議室中，初步協議達成後，氣氛緩和了許多。
伊瑞爾王子終於有機會提出心中的巨大疑惑。
「閻羅閣下，有一事我不明。」伊瑞爾眉頭緊鎖，「泰倫蟲族，它們雖然威脅巨大，但其活動通常有其規律和間隔。」
「距離上次克拉肯艦隊的主力襲擊不過數十年，它們為何會如此快，並且如此有組織地再次捲土重來？目標還如此明確地指向伊揚登？這不符合它們以往的掠食模式。」
伊揚娜也從之前的激動中平複下來，補充道：「而且，根據我們魂引者從無限迴路和亞空間反饋中捕捉到的零星資訊，似乎不止我們這裡，銀河的其他區域，泰倫蟲族的活動也在這段時間內，變得更加頻繁和具有攻擊性。」
閻羅聽著他們的描述，手指在冰冷的金屬扶手上敲擊著。
他的記憶中，關於這個宇宙的曆史知識飛速流轉。
「第41個千年末期，不屈遠征開啟……混沌勢力再次活躍……泰倫蟲族的威脅等級持續攀升……」
「按照原本的時間線發展，在基裡曼回歸後不久，規模空前的……第四次泰倫戰爭，似乎就要爆發了？」
這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
他抬起頭，看向伊瑞爾和伊揚娜，眼神深邃：「你們覺得，這僅僅是針對伊揚登的報複嗎？」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洞悉未來的凝重：
「或許，我們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銀河，正處於一個前所未有的動蕩紀元。」
「混沌的力量在膨脹，人類的帝國在內憂外患中掙紮……而來自銀河之外的饑餓陰影，或許也感知到了這片獵場的混亂與虛弱。」
「伊瑞爾王子，伊揚娜先知，」閻羅的聲音低沉下來，「你們有沒有想過，襲擊伊揚登的，可能並非孤立的事件。」
「這或許……是一場更大規模，席捲整個銀河的戰爭前奏？」
「席捲整個銀河？」
伊瑞爾重複著這個令人不寒而栗的詞。
如果閻羅的猜測是真的，那麼伊揚登剛剛經曆的，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第一滴雨點。
整個靈族，乃至整個銀河文明，都將麵臨一場遠超想象的生存考驗。
會議室陷入了一片沉重的寂靜。
剛剛因為達成合作而稍顯輕鬆的氣氛，再次被對未知浩劫的憂慮所取代。
閻羅看著他們凝重的表情，心中卻並無太多波瀾。
亂世，對他而言，或許正是攫取資源、完善地府、登臨更高的絕佳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