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錘40K:四小販的夢想神選 章82 戰後餘波,猛男落淚
馬庫拉格的晨光穿過亞空間風暴的餘波,灑在硝煙未散的戰場上。
空氣中混雜著電離塵埃和焦灼血肉的氣味,一麵殘破的極限戰士旗幟在風中搖曳。
臨時醫療帳篷內,卡爾加躺在簡易的醫療床上,繃帶下的傷口已經停止滲血。
他的右臂和半邊胸腔遭受了嚴重的混沌腐蝕,每一次呼吸都會引發劇烈的疼痛。
帳篷外,傷員的呻吟聲和機械神甫的二進製禱告此起彼伏。
“戰損報告。”
卡爾加嘶啞地說道,聲音如同受損的通訊器般斷續。
醫護兵猶豫了一瞬,資料板上的猩紅數字刺痛了他的眼睛:“第三連全員陣亡,第五連倖存十二人,第七連……僅剩三名重傷者。”
“直接說總數。”
卡爾加閉上眼睛,彷彿這樣能隔絕那些冰冷的數字。
“還能戰鬥的……不足一百。”
醫護兵低聲回答。
卡爾加的呼吸為之一滯,連胸腔裡撕裂般的疼痛都變得麻木。
一百人,僅剩不到一個連隊的編製,卻要背負整個戰團的榮耀與亡魂。
沉重的寂靜籠罩著帳篷內的每一個人。
突然,帳篷外傳來整齊的跪地聲和動力裝甲運作的嗡鳴。
卡爾加強撐著支起身體,透過篷布的縫隙,看見一個高大的藍色身影正穿過醫療區。
極限戰士們艱難地行禮致意,儘管他們的戰甲早已殘破不堪。
基利曼在卡爾加的帳篷前停下腳步。
當他彎腰進入時,帳篷的支架在他麵前顯得如此低矮。
卡爾加屏住呼吸,幾乎忘記了傷痛。
震驚與困惑在他心中翻湧。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的基因原體為何會複活?
直到他看清基利曼的麵容。
那張臉比卡爾加記憶中的更加疲憊,眼角的紋路刻印著萬年的沉眠與蘇醒後的重擔。
“卡爾加戰團長。”
基利曼的聲音低沉而平穩。
卡爾加立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本能地想要起身行禮,卻被原體寬大的手掌輕輕按回床榻。
“不必起身。”
基利曼的目光掃過戰團長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
惡魔利爪留下的撕裂傷、能量武器造成的貫穿灼傷,以及那些如同活物般蔓延的混沌腐化痕跡。
“你的傷勢……”
他頓了頓,聲音中罕見地流露出一絲動容,“比馬庫拉格最堅固的城牆承受的打擊還要嚴重。”
醫護兵識趣地退出帳篷,將空間留給兩人。
基利曼從腰間取出一塊資料板,全息投影在空氣中展開,詳細記錄著聖殿防禦戰的每一處細節。
“我瞭解了你的事跡。”
原體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敬意,“麵對兩位混沌原體的圍攻,你率領殘部堅守七十二小時,不僅拖延了敵人的攻勢,甚至還保全了三分之一的平民避難所。”
卡爾加搖頭,喉嚨裡泛起血腥味:“我們失敗了,如果沒有援軍……”
“但你們堅持到了援軍到來。”
基利曼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自責。
原體的嘴角微微上揚,萬年歲月刻下的冷峻線條在這一刻柔和了些許。
那是他蘇醒以來的第一個微笑。
“知道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父親曾對我說過:勝利不在於殲滅多少敵人,而在於堅持到下一秒的可能性。”
基利曼的尾音剛落下,帳篷外忽然爆發出一陣與戰場肅殺氛圍格格不入的喧鬨。
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守衛們慌亂的勸阻,還有某個輕佻得近乎刺耳的口哨聲。
基利曼的歎息裡帶著某種瞭然的疲憊,彷彿早已預見這場混亂:“看來我們的救世主到了。”
他轉頭望向晃動的帳簾,藍甲下的肌肉不自覺地繃緊。
每次見到那個黑袍審判官,都意味著既定的秩序要被攪得天翻地覆。
帳簾被猛地掀起,閻羅那張帶著玩世不恭笑容的臉探了進來。
他的黑袍纖塵不染,在滿是血汙與硝煙的醫療帳篷裡顯得格外刺眼。
“喲,兩位帥哥聊什麼呢這麼嚴肅?”
他拖長了聲調,目光在卡爾加血肉模糊的傷口上逡巡。
基利曼的藍甲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他沒有理會這個不合時宜的調侃,隻是用戴著動力拳套的手指向病床:“治癒他。”
命令簡短而有力,不容置疑。
原體的直覺向來精準:當日他能夠從萬年沉睡中蘇醒,這個行事古怪的審判官確實功不可沒。
此刻他直截了當的要求背後,是對閻羅那神秘治癒能力的深刻認同。
閻羅挑眉:“您這語氣聽著像命令啊!基利曼大人。”
“請求。”
基利曼糾正道:“作為交換,奧特拉瑪的珍本圖書館對你開放一週,包括禁閱區的《機械紀元手稿》。”
閻羅的眼睛瞬間亮了:“早說嘛!”
基利曼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以原體那超凡的洞察力,早在兩次會麵中就摸透了這位審判官的脾性:精於算計的市儈,對知識的貪婪渴求,還有那種近乎孩子氣的、對“占便宜”的病態執著。
閻羅搓著手湊到病床前,“來來來,小卡爾加,讓叔叔看看……”
卡爾加還沒反應過來,一股幽綠色的能量就順著閻羅的指尖流入傷口。
難以忍受的瘙癢感取代了疼痛,他眼睜睜看著被混沌腐化的皮肉開始蠕動、癒合。
“順便說一句,”閻羅邊治療邊扭頭對基利曼說,“您家老爺子昨晚剛托夢給我,說要您把我帶在身邊當顧問。”
基利曼的眉頭微動:“父親……托夢?”
“差不多就那意思。”
閻羅滿不在乎地擺手,“大家都要回泰拉複命,和我一起指不定能給您捎上一點樂子。”
他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回昨夜。
當戰場歸於沉寂,他正愜意地躺在臨時居所的床榻上,意識沉入微型地府內。
那裡,新收割的惡魔們被分類禁錮:猩紅的嗜血狂魔在左,翠綠的瘟疫使者居右,幽藍的詭變魔與紫黑的欲孽各自嘶吼。
他美滋滋地盤算著這些“戰利品”能換來多少好處。
陡然間,一道璀璨的金色靈能如隕石般砸進他的意識海。
沒有寒暄,沒有解釋,隻有不容抗拒的意誌。
就像他方纔對基利曼說的那樣,帝皇要他暫時陪伴在原體身邊。
更令他在意的是,那道亙古威嚴的靈能訊息在傳達完旨意後,竟如風中之燭般驟然消散。
閻羅敏銳地察覺到,王座上的那個存在……似乎比上次接觸時又虛弱了幾分。
基利曼的目光如掃描器般審視著眼前這個言行乖張的審判官。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直到原體突然低笑出聲,那笑聲裡帶著萬年歲月沉澱下的疲憊與驚奇:
“知道嗎?這一萬年的長眠中,最讓我震驚的既非混沌的肆虐,也非帝國的衰敗……”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鎧甲,“而是帝國這台腐朽機器,居然能孕育出你這樣的……人才。”
閻羅對這番評價隻是聳了聳肩,識趣地擺擺手退出帳篷。
他心如明鏡,知曉基因原體與他的子嗣之間,還有太多未竟之言需要傾訴。
當幽綠的能量徹底消散,卡爾加難以置信地活動著曾經被混沌腐蝕的手臂。
新生的肌膚下,連那些積年舊傷都消失無蹤。
他抬頭望向基利曼,乾裂的嘴唇顫抖著,卻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萬千思緒在他腦中奔湧:聖典戰團的現狀、馬庫拉格的防禦缺口、帝國暗處的危機……還有最沉重的……未能守護好原體家園的愧疚。
這些重量終於壓垮了鋼鐵戰士的克製,在基利曼麵前,他第一次放任自己像個新兵般崩潰。
粗糙的手指緊緊攥住藍色披風,滾燙的淚水砸在繡著極限戰士徽記的織物上。
基利曼的手掌輕輕覆上他的後腦勺,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
原體俯身的姿態彷彿要為這位傷痕累累的戰士擋住所有風雨:“哭吧,”
他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黃金時代傳來,“你們背負的……早已超過凡軀所能承受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