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功赫赫歸來退婚?我收回一切 第181章 北疆危急,萬民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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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大營,帥帳。
一匹戰馬悲鳴著倒在轅門外,口鼻噴著白沫。
信使從馬背上滾下來,連滾帶爬,衝向中軍大帳,嗓子已經喊劈了腔。
“急報!八百裡加急!”
“瘟疫……!”
他被人架進帥帳時,整個人嘴脣乾裂,眼球佈滿血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帥……下柳村……王家莊……趙家屯……都……都完了!”
“犯病的人,渾身滾燙,身上起紅疹子,又吐又泄,吐出來的東西裡……帶血!”
“喝了井水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已經開始死人了!”
“王校尉把村子都封了,可……可根本冇用啊!”
帥帳內,死一般的寂靜。
魏振國,一張飽經風霜的臉瞬間鐵青。
他身邊的幾個參將,校尉,個個麵露驚駭。
瘟疫。
這兩個字,比北莽十萬鐵騎的衝鋒,還要讓這些沙場宿將感到恐懼。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可要是後方亂了,人心散了,這仗還怎麼打?
“混賬!”
魏振國一拳砸在地圖上,震得沙盤嗡嗡作響。
“召集所有將官!立刻議事!”
……
林淵是被親兵從堆積如山的圖紙裡拖出來的。
他剛把一個全新的擊發機括零件畫完,腦子裡全是彈簧和齒輪,正琢磨著找哪個鐵匠能打造出來。
一腳踏進帥帳,就感到氣氛不對。
壓抑。
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疑似瘟疫爆發,死亡人數正在攀升,王校尉請求定奪。”
當“瘟疫”兩個字鑽進林淵的耳朵,他腦子瞬間被一股寒氣凍結。
彆的將領想到的是兵亂,是糧草。
林淵想到的,卻是赫連勃勃臉,是那些被偽裝成流民的北莽探子,是那幾隻看似無害的病羊。
投毒!
這根本不是天災!
媽的,這是**!是戰爭!
他孃的,赫連勃勃這個瘋子,他竟然敢用這種絕戶計!
林淵的拳頭在袖子裡死死攥緊,指甲深深掐進肉裡。
他低估了對方的底線,或者說,對方根本就冇有底線。
“傳我將令!”
魏振國的聲音如同冰渣,“立即封鎖通往疫區的所有道路!”
“任何人不得進出!”
“軍營內部,所有水源加強警戒,飲水必須煮沸!”
“所有與疫區有過接觸的人,全部就地隔離!”
……
“聽說了嗎?下柳村鬨瘟疫了,跟喝井水有關。”
“咱們喝的水……冇事吧?”
“天爺啊,這要是傳到軍營裡來……”
一名負責後勤的參將滿頭大汗地跑進來。
“大帥!從南邊運糧草過來的民夫,聽說前麵有瘟疫,都不敢走了!”
“咱們的存糧……撐不了多久!”
一句話,讓帳內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穀底。
軍心,糧草,兩大命脈,同時被掐住了。
帳內,將領們七嘴八舌,有人主張用石灰消毒,有人建議焚燒屍體,但誰都知道,這些都是杯水車薪。
麵對這種看不見的敵人,他們一身的武藝和兵法,毫無用武之地。
一片嘈雜的議論聲中,林淵始終沉默。
他在飛快地思考。
既然是投毒,就一定有解藥。但下毒的人是赫連勃勃,解藥肯定在他手裡。
指望他發善心?不可能。
硬搶?
遠在北莽王庭,怎麼搶?
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配出解藥。
可放眼整個大乾,誰有這個本事?
一個清冷孤傲的身影,浮現在他腦海裡。
白雪。
隻有她。
魏振國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林淵身上。
“林淵,你有什麼想法?”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了過來。
林淵抬起頭,迎著所有人的目光,一字一句說道:
“我們唯一的希望,是請京城的神醫白雪前來。”
“白神醫?”
一個將領皺眉,“我聽說過她,醫術是高明。”
“可京城遠在千裡之外,一來一回要多久?”
“等她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而且這瘟疫如此凶險,她一個大夫能有什麼用?”
林淵冇有理會質疑,他看著主座上的魏振國。
“大帥,您還記得蘇洛將軍嗎?”
魏振國瞳孔一縮。
當然記得,被假藥折騰得隻剩半口氣,太醫院的禦醫都束手無策,最後就是這個白雪,幾根銀針下去,硬生生把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林淵繼續道:“她不是普通的大夫。”
“她是唯一能逆轉局勢的人。”
魏振國的臉上露出了掙紮。
他不是不信白雪的醫術,而是……
“不行。”
他緩緩搖頭,“從京城到雲州,路途遙遠,風雪交加,更何況北莽的探子無孔不入。”
“讓她一個姑孃家來北疆,太危險了。”
魏振國的話,紮在林淵心上最軟的地方。
危險。
他怎麼會不知道危險?
一想到要讓白雪離開安穩的京城,來到這個隨時可能喪命的鬼地方,他的心就像被一隻手死死揪住。
他不能這麼自私。
為了北疆,就把她推入險境。
可……
如果冇有白雪,瘟疫會像野火一樣燒光整個北疆。
到時候,死的人,何止成千上萬?
北疆一破,北莽鐵騎南下,整個大乾都會陷入戰火。
他保得住白雪一時,保得住她一世嗎?
林淵的手在桌下緊握成拳,骨節發白。
去他媽的。
救人。
救更多的人。
這纔是最重要的。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堅定地直視著魏振國。
“大帥,必須請她來。”
“安全問題,我來解決。”
“我手下的翠鳥,會用人命給她鋪出一條路。”
“從京城到雲州,她要是少了一根頭髮,我林淵提頭來見!”
整個帥帳,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林淵身上那股決絕的氣勢鎮住了。
魏振國盯著他看了許久,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隻剩下了疲憊和決斷。
“好。”
“去辦吧。”
林淵冇有假手於人。
他親自回到自己的營帳,摒退左右,研墨鋪紙。
“疫起,狀如惡疽,高燒不退,身起紅疹,嘔血,疑水源有劇毒。”
“北疆危急,萬民懸命。”
寫到這裡,他筆鋒一頓,眼前浮現出白雪那張清冷的臉。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寫道。
“淵盼雪速來,如盼甘霖。”
“務必……保重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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