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靈人 第166章 王爺駕臨,軍中異變
趙嘉燁隱在花園邊甬道上呆立,冬日裡尚算蔥鬱的冬青樹將他的身形完全遮住,陸大小姐竟未察覺到被人窺視了。
趙嘉燁被眼前這溫婉明媚的女子所驚豔,隻見這女子身姿娉婷,氣度不凡,一雙明眸眼神明亮,此刻卻蓄滿哀愁,隔著滿苑的芬芳,女子通身這股悲傷無言的揮發著,竟令自己也生出了滿腔的悲涼之意。
這女子,竟似曾相識般給自己一種熟悉之感,這是何道理?
趙嘉燁貴為當朝一品王爺,在帝都自是閱過無數大家貴女,就連帝姬、嬪妃也是時常打交道,自以為塵世間最絕代風華的女嬌娥都已經見識過,沒想到在這雲州城內,竟還藏著如此一位氣質非凡的女子,論起她的周身氣派來,比起官家貴女也絲毫不弱,這確實令人訝異。
趙嘉燁呆立了半晌,跟在他身後的龍甲覺察出了主子的不對勁兒,他透過枝葉間的空隙望去,心裡瞬間有了答案。但是大事為要,不可再耽擱,龍甲輕輕咳了一聲。
趙嘉燁立刻回過神兒來,他正了正衣領,臉上恢複了肅然的神色。
“走吧!此時這陸耕農應該已經知曉本王駕臨了!”
“是!王爺!”
趙嘉燁最後望了一眼陸舒心,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廂,朗峯離開花廳後,強迫自己將滿心的思緒拋開,他邁進會客廳恭敬地拜見陸老爺。
陸老爺與朗老爺正就兒女的親事事宜做最後的商榷,見到朗峯進來,陸老爺捏著鬍子,笑的眉毛亂顫:“賢婿快坐,我正與親家公商量迎親那天的排場,我意在從簡,反正咱們兩家都是十幾年分不開的緣分,不必迎合那幫看熱鬨的人,在臉麵上做給外人看......”
朗老爺連忙擺手,口內道:“萬萬不可啊陸老弟!我這迎娶的可是我朗家的長媳,那便是未來的當家夫人,迎親怎可簡單了事?再者說,我這兒媳風評甚好,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以我陸朗兩家在雲州城的實力,難道還要委屈了兒媳婦不成?此事就這麼商議定了,就按老兄我的主意來,我將安排雲州城史上最高規格的迎親隊伍,必定讓陸大小姐風風光光的嫁進我朗家門!”
陸老爺還要再攔,朗老爺已經樂嗬嗬地挽住了陸老爺的手,不給他開口的機會:“老弟就聽我的吧!”
陸老爺本也不想委屈了大女兒,見對方執意如此,他心下更是高興,隻得借機答應下來。
朗峯坐在下首,見兩位長輩興高采烈的談論即將到來的婚事,他樂也不是,愁也不是,思忖再三,決定還是先將今日的要事講來為好。
思及此,朗峯站起身向陸老爺深深鞠一躬:“陸世叔,其實今日前來還有一事要稟報,請聽小侄一言!”
朗老爺故意狠狠瞪一眼朗峯:“這孩子迂腐的不像話,現在早該改口叫嶽父大人了!”
朗峯的臉刷得紅透了。
陸老爺倒是笑嗬嗬地道:“這不是早晚的事嘛!不知峯兒有何事,隻管講來便是!”
朗峯鄭重道:“月前峯去鳳棲郡遊學,有幸結識了東州王。不瞞世叔,隨著交流的深入,峯深深被王爺的文韜武略所折服。王爺文能興邦,武能定國,胸有萬策,直諒多聞,且在軍中威信極高。日前,王爺駕臨雲州城,言有一買賣意欲與陸世叔商談,不知世叔可有意向?”
陸老爺聞言愣住了。
說實在話,陸老爺並無意與朝中人再有往來。
陸家雖祖上世代為官,但這兩代已經漸漸從商從農,常言道朝淵深萬丈,一旦與權貴沾上邊,就再無獨善其身的可能。
可是......
陸老爺看穩穩站立的朗峯一眼,自家這位大姑爺心裡貌似有彆的打算,為了心兒的幸福,難道自己要破戒不成?
生意場上的事早在前幾年就已全權交托於兒子處理,朗老爺本不想插手,但自此後兩家同氣連枝,此事關係到當朝權貴,不可小視,朗老爺少不了插句嘴:“東州王位高權重,手握生殺大權,豈是那麼好相與的?莫不要與虎謀皮啊!”
此話深得陸老爺的心,他點點頭也道:“不錯,正是此理。我一介寒賈怎敢高攀王爺之尊?此事不可行啊...”
朗峯正要開口辯解,就聽身後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陸老爺當無此顧慮!”
廳中三人大驚,紛紛抬頭去看。
廳中人--陸老爺、朗老爺、朗峯齊齊看向門口,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自外而進,足足將屋內的冬陽之光遮去了大半,廳內立時顯得昏暗了許多。
陸老爺詫異地望著來人,隻見此人身高八尺,身姿挺拔,麵容冷峻,星眉劍目,沉穩果敢,氣勢懾人,但他此刻眼角含笑,又給人一種儒雅的錯覺。
陸老爺直覺此人城府極深。
陸老爺和朗老爺都明白來人是誰,當下立即迎到廳門口,恭敬地下跪行禮:“草民參見王爺!”
東州王趙嘉燁笑著虛扶一禮:“兩位快快請起,本王微服出巡,不必拘禮!本王不請自來,還請陸老爺見諒!”
陸老爺和朗老爺誠惶誠恐站起身,兩人在他背後互視一眼,彼此都摸不清這位皇室貴胄的來意。
趙嘉燁坐到廳中上首座,他端坐後慢悠悠道:“知道陸老爺事務繁忙,本王話不多說,咱們直入主題。本王聽說陸老爺家有一至寶,名為隋侯珠是吧?”
麵對東州王的直視,陸老爺額頭上的汗唰地就落下來。
怎麼又是隋侯珠?
這一個兩個三個的綁架和上門,都是為了討要這東西,看來身懷異寶其為罪也,此言不虛。
陸老爺抬起衣袖拭汗,他如實道:“回王爺,這隋侯珠卻曾為草民家家傳之寶,隻是…早在十三年前,這珠子已經被賊寇所奪,如今已不在草民之手啊!此事朗老爺可以為證!”
朗老爺連連點頭以示佐證:“回王爺,陸老爺所言不虛。當年賊人綁了我兒用以交換隋侯珠,多虧陸老爺大義,這才救得我兒性命,那隋侯珠也便因此落入綁匪之手。請王爺明察!”
陸老爺和朗老爺臉上恐慌,心裡忐忑不已。
早聽聞這位年輕王爺手握重兵,戰場上殺人無數,現在隻被他注視,就已這般令人驚懼,何況是與他為敵?
不愧是皇朝戰神呐!
朗峯站在趙嘉燁身側,聞此,他也站出來躬身一禮:“王爺,確有其事,草民便是當事人。”
趙嘉燁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朗峯,朗峯隻覺得頭皮發麻,再不敢發一言。
麵對三人的講述,趙嘉燁並沒有表態,他端起手邊的熱茶飲了一口,細細回味後,道:“好茶好茶!不知梁上那位君子,是否願意下來同飲一盞啊?”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除東州王外都一臉驚訝,隨侍身側的龍甲立即飛身而出,揮劍直逼房梁。
陸老爺、朗老爺隻覺眼前一花,兩道身影在半空交彙後齊齊落在廳中央。
陸老爺看到房梁上躍下的身影,驚呼一聲:“天闊?!你何故在這裡?”
原來房梁上之人正是楚天闊!
此時龍甲被楚天闊的劍壓製著脖頸,動彈不得,楚天闊臉上帶著麵具,麵無表情的持劍,冷然肅立,龍甲又驚又氣地怒瞪著他。
楚天闊淡淡開口:“父親,孩兒發覺府中突有高手的氣息,擔心您有危險,所以才隱在房簷之上,不想卻被人當成梁上君子了!”
趙嘉燁掃了一眼楚天闊,他放下茶盞,道:“是本王這下屬不成器,勞煩楚公子出手教訓了!”
聽了東州王的稱呼,楚天闊挑一挑眉,口內稱:“不敢!”,而後收了劍回鞘。
龍甲悶頭回到趙嘉燁身後,眼神怒視著楚天闊,似要將他身上看穿個窟窿。
陸老爺趕忙將楚天闊拉在身後,他衝趙嘉燁解釋:“王爺,這是草民家的頑劣小兒,不識王爺尊麵,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勿怪!”
趙嘉燁看楚天闊小小年紀卻沉穩不驚,眼裡隱隱有讚賞之色,他也樂得送個順水人情:“無妨,本王豈是那斤斤計較之人!”
“言歸正傳。本王確實聽聞隋侯珠已不在陸家,此次前來不過是加以證實而已。實不相瞞,本王軍中出現異變,有高人稱是有人藉助隋侯珠的力量行此禍事,隋侯珠由你陸家看護上百年,本王想知道你先祖可留下什麼製衡之法沒有?”
這...倒是超出了陸老爺和楚天闊的意料之外。
原本楚天闊和陸姝妺對這東州王多有揣測,懷疑他與陸大小姐被綁架一事有關,但若真像東州王方纔所言,那他如此巧合的出現在雲州城、巧遇搭救陸舒心,倒也合情合理,經得起推敲。
愣了愣,陸老爺緩緩開口:“草民鬥膽問王爺一句,軍中是何異變?”
接到王爺的示意,龍甲向前一步講道:“王爺麾下的銳甲軍長期駐守於西岐郡邊境,時刻關注鄰國動向,就在兩個月前,軍中突然發生軍士失蹤的事件,短短旬餘就丟失了十數人。王爺擔心是敵軍滲透暗殺,遂派出多支騎兵全麵搜尋,但均無果。後來搜尋隊在深山陸續發現了零散十多具屍骸,他們衣甲整齊,無爭鬥痕跡,屍身俱被震碎,屍塊遍野,血液全無,其狀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