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靈人 第172章 招致禍端,毒絲成繭
當年這施行封印之法的法師當真是位絕頂高手,自己方纔釋放出的靈力皆被寶頂吸收或消散。
如此看來,倘若有人施加外力想要強行解開封印,最終不過白費力,隻會使寶頂的封印更加牢固而已。
難怪上百年無人能破此結界。
風颺轉過身,他將寶頂遞到楚天闊眼前:“近日你府上所有異端皆因它而起,這盒子便是封印隋侯珠魔力的寶頂,你們自行決定該如何處理!”
楚天闊感到很意外,自己撿來的盒子居然和陸府的隋侯珠有關聯,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的命運與陸家早在十幾年前就已被牽扯??
陸姝妺和楚天闊對視一眼,天闊的眼神告訴她,兩個人想到一起去了:“既是仙家寶物,我等區區凡人自然無法抗衡它帶來的風波和後果。風公子慧眼識寶,且道法高深,倒不如就將這寶頂奉於公子,望風公子能將之加持,莫引起人間浩劫!不知風公子意下如何?”
風颺麵無表情,美人兒師姐大眼睛轉了轉,她偷偷拉風颺的衣袖,慫恿他:“二哥就接受吧,這麼多人盯上了陸府,陸家人該多危險啊!我們將這盒子帶回歸宗,交由師尊定奪。”
風颺不動聲色地將寶頂收回來,他心裡冷笑一聲,好在曾在修羅場的書閣中看到過類似破解之法,趁寶頂在手的機會,不妨一試,看來天命要讓隋侯珠重回我魔族之手……
陸姝妺與楚天闊向陸老爺如實告知了尋到寶頂的情況,陸老爺正為大女兒的婚事憂心不已,對寶頂渾不在意,擺擺手就同意風颺帶走。
風颺將寶頂攏進了寬大的衣袖中,我們師兄妹四人在陸姝妺和楚天闊的陪同下步出園子。
隻要將今日寶頂被人取走之事散佈出去,陸家的危機就基本解除了,陸姝妺的心情極好,連帶著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在一拐角處,我們迎麵碰上了陸家另兩位小姐,一群人相互打過招呼後告辭,我跟著風颺、美人兒師姐和阿滌蹦跳著離開。
突然,我背後激起了一陣戰栗,我隻覺得背後有一道視線緊緊盯著我們,令人毛骨悚然。
我轉頭去看,卻見阿滌也回頭張望著什麼。
我看向阿滌望去的視線,隻有陸家二位小姐在原地含笑目送我們離開,沒有異樣:“阿滌,怎麼了?”
阿滌皺著眉頭不語,我還是頭次見他如此認真的模樣,停了片刻,想是沒有任何發現,阿滌恢複了一臉笑嘻嘻:“哈哈,沒什麼事,逗你玩兒的!回家吧!”
又被這小子耍了!
我惱怒地撅著嘴瞪一眼阿滌,快速跟上隊伍。
回到風府後,美人兒師姐拽著風颺的衣袖,拉他同去風族長的書房,我和阿滌各回房間。
阿滌推門而入,就見大師兄槲寄生正端坐案前品茶,悠哉遊哉,好不愜意。
槲寄生見到阿滌進門,悠悠道:“年已經過完了,明日我們便啟程回山吧!”
阿滌將自己丟進椅子裡,他眼神微閃,語意不明:“大師兄,恐怕回山的計劃有變。我們惹上麻煩了!”
槲寄生抬頭,眼神隻在阿滌身上掃了掃,阿滌趕忙坐正,他加重語氣道:“風颺將封印魔界隋侯珠的寶頂帶回了風家,各路江湖宵小、魔界妖物隻怕會伺機來奪。今日我同去陸府,總覺得我們被人盯上了,總有一道帶殺氣的眼睛在背後看著我,戾氣極重。我有預感,隻怕今夜不得安寧了!”
槲寄生將手裡的竹杯轉來轉去,表情淡淡的:“正好這幾日閒的發慌,有小妖上門來討打,倒也不錯!”
阿滌受不了這腹黑大師兄的惡趣味,他翻個白眼兒:“那就煩請大師兄愛護幼小,將膽敢上門來叨擾的一眾螻蟻全數了結了吧!反正我晚上是要會周公的......”
夜間,阿滌將整個身體都裹進宣軟的厚棉被裡,呼呼睡得踏實,槲寄生閉目假寐,他在靜待夜訪者的到來。
深夜子時,風府上空突然傳來陣陣呼嘯的風聲,聲音嗚咽,如同鬼哭狼嚎,讓人聽了心生寒意,各房各戶的人都將頭埋進被裡,捂了耳朵接著入眠。
槲寄生聞聲騰地睜開眼睛:來了!
槲寄生避過阿滌的床,輕步走到窗前,他輕輕推開一條窗縫,隻見因年節尚未撤下的紅燈籠掩照著的院子裡,影影幢幢清冷一片,就在院子正中央,一個身影從天而降。
那黑影身量苗條,明顯是個女人,她卷挾著寒風而來,穩穩停在半空中。
女影衣袂飄飄,黑發四散,她以與地麵平行的姿勢趴浮在空中,臉衝向地麵,雙手呈爪狀。
槲寄生隱在黑暗中觀察,借著搖搖晃晃的燭光,他赫然發現以這女子腰間為中心,四處散射著無數條的透明絲線,這些線細如蛛絲,一直蔓延著射向四周的黑暗裡,不知通向何處。
槲寄生看她這架勢,心裡猜測:會吐絲,莫非是一隻蜘蛛精?或者蠶妖?
這女子在空中俯瞰著院子,她鼻翼扇動,果然嗅到了那抹熟悉的氣味,她知道目標就在屋中。
她動一動手指,一根透明的絲線就揮舞著伸向屋子,槲寄生立即飛身躍出,同時一揮手,為身後的房子罩上了一層結界。
女子見槲寄生穩穩落在房前,她歪著頭盯著槲寄生,動作機械僵硬,如同一具死屍。
待確認了槲寄生就是自己所尋之人後,她喉嚨裡發出嗬嗬嗬的聲音,就像垂死之人胸腔裡的最後一口氣流轉,她嘶啞著叫出聲:“臭道士,我終於找到你了!今夜我便來報當日之仇!”
女子五官扭曲,露出滿嘴鋒利的牙齒,顆顆白牙森然慘白,尖利如刀。
槲寄生看女妖這副鬼樣子,淡淡吐出一句:“我誅殺的妖魔不知凡幾,你哪位?漏網之魚還敢自己送上門來,今夜我便將你徹底了結了!”
槲寄生當先出手,他食指中指捏訣唸咒,指尖祭起一團磷火,直直射向女妖。
蜘蛛精最是懼火,蛛絲遇火便燃,這經特殊淬煉的業火是蜘蛛精的大忌。
然而預想中的火並未燃起,磷火剛一接近蛛絲就瞬間熄滅無蹤。
女妖大笑著舞動腰間的絲線,她漸漸站直了身體:“臭道士,原來你隻有這樣的本事!今日我要以你的生魂活祭我娘親的亡靈!納命來吧!”
女妖陡然一下子將四射開來的蛛絲儘數收進掌中,蛛絲在她的一雙鬼爪間快速團成一個西瓜大小的球,女妖一雙發著綠光的眼睛怒瞪著槲寄生,她快速出手將絲球彈射向槲寄生。
槲寄生拔下頭上的玉簪化成寶劍在手,他橫劈一劍,卻不料絲球不僅沒有分裂開,而且還富有彈性的收縮,抵消掉了寶劍挾來的劍氣,絲球騰的一聲散開,無數條絲線迸然四射,纏繞在槲寄生劍上、手臂上。
槲寄生不斷掙紮卻掙脫不開,絲線越纏越緊,漸漸地,槲寄生已沒有動彈的力氣。
自己的身體被禁錮著,槲寄生無法施展身手,而那些絲線仿若有生命般,爭先恐後地鑽進他衣領、衣袖的縫隙間,有的還要鑽進他的眼、鼻、口、耳,槲寄生整個身體都被絲線所包圍,絲線攀附其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個碩大的線球,完全吞沒了槲寄生。
線球慢慢扭動著,漸漸地掙紮越來越微弱。
女妖尖笑著欣賞自己獵物的垂死掙紮,過了一會兒她扭頭看向被結界保護著的房子,女妖動動手指,幾道絲線開始筆直的向結界發起攻擊。
許是因為實施者自己已陷入危機,這道結界在經受幾輪攻擊後就漸漸薄弱了,終於被女妖尋到了一個空檔,絲線輕鬆地透過結界,直伸進窗子裡。
阿滌對屋外的戰事一無所知,仍躺在榻上安然入眠,絲線靈巧地透過窗幔,纏繞著他的一雙手腕、腳腕,打了個結。
女妖操控著絲線越收越緊,絲線深入阿滌的皮肉,疼痛感使他陡然驚醒。
醒來的阿滌才發現自己已被束縛,他想動彈四肢,卻無可奈何,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絲線纏繞幾圈,牢牢固定在了床架上。
阿滌的脖子被勒得生疼,他臉色由紅變紫,快要無法呼吸,在最後關頭他拚儘全力發出一聲呼喊:“救命啊!”
女妖沒想到他竟還有氣力呼救,頓時冷下臉來,一用力,纏繞在阿滌脖頸間的線收得更緊了,阿滌艱難地兀自掙紮。
阿滌的房間緊鄰著風颺的住所,他聽到一絲呼喊,立時感覺到一股腥臭氣息,迅速起身奔過來。
風颺剛一到門口,就見到院子中央多了一個一人多高的、造型奇特的圓球,圓球在燭火照映下泛著淡淡白光,細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巨大“蠶繭”,發出白光的正是無數條還在緩緩移動的乳白色絲線。
不見槲寄生與阿滌兩人,隻有半空中掛著一個兀自揮動雙臂的“蜘蛛人”,風颺甩甩衣袖背過雙手:“大膽小妖,竟敢來風府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