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靈人 第207章 求人捉鬼,九尾魔狐
十醍與阿瞳兩個人手拉手,像兩隻歡快的蝴蝶一樣飛來飛去,阿烈跟在身後忍了又忍,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開口提醒:“玩鬨得差不多了,我們這就回去吧。”
“阿瞳,你快看這個涼糕,做得像隻小鴨子,實在太可愛了!”
“嗯嗯,味道看起來不錯,我們買兩塊嘗嘗!”
“好呀好呀!”
阿烈:“......”
過了兩刻鐘,阿烈:“十醍姑娘,阿瞳,我們回去吧!這都逛一天了,被二哥發現真就死定了......”
“哇哦,十醍快來看這個!矇眼飛刀!切!就這水平,還不如我小時候的水準呢!”
“就是就是!阿瞳的飛刀射得比他準!”
兩個小丫頭的歡呼聲蓋過了阿烈的抗議聲。
最後阿烈忍無可忍,他提高了音量:“十醍姑娘,我們出來的時間不短了,再晚,可就真無法向二哥交代了!”
十醍從來是吃軟不吃硬,脾氣硬氣得不像女孩,自己若好言相勸還比較容易達到效果。
十醍也知道自己玩鬨得太過了,她還未玩兒儘興,很不捨得就這樣回去。
但她自小便被教育要顧全大局,勇於承擔身上的責任與使命,因此自控能力比起常人更勝一籌,她最後看了一眼世間的繁華,垂下了頭:“知道了。這就回去。”
十醍神色落寞地跟在阿烈身後,慢慢往回走。
阿瞳看她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又心疼又無可奈何,隻得想辦法開解:“我們先回去,等征得二哥同意,我一定再帶你出來玩,好不好?”
十醍抬頭微微一笑,這主意不錯,她笑道:“好啊!”
阿烈走在最前麵,耳朵聽著兩個小丫頭的談話,微微擺開雙臂,不讓湧散過來的人流衝撞到二人。
……
我們在亭中歇了良久,眼看未時已經過了,可大家談興十足,沒有要散場的跡象。
吃完了手裡的乾糧,我聽得沒趣,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著手中的杯子,心裡歎一口氣:好無聊啊!
忽然覺得有一道目光盯著我,我一抬頭,就見曦和小和尚正低頭望過來,見我看他,他衝我微微一笑。
曦和指指手裡的茶壺,意思是要再續一杯茶嗎?
我趕緊搖頭。
可不能再喝了!
乾糧沒啃上幾口,茶水倒是灌了一壺。一會兒上路隻怕要搖晃的走不動了。
百無聊賴之際,我開始掰著指頭數地上青磚的數目,但耳中突然傳來嗒嗒嗒的馬蹄聲,我精神一振:又有人來了!
我繞過高瞻、七寸法師、馬公子幾人,跑到石亭門邊,剛掀開草氈,就見有一人正在道旁拴馬石上拴好馬,然後開始步上石階。
“師父,又來了一位公子!”我向裡麵的人報告。
馬公子眼睛一亮:“應該是在下的兄長到了!”
馬浩川公子剛要起身迎出去,那人已經一撩簾子進來了,他看到亭子裡眾人,立時刹住腳步,臉上有一絲錯愕,許是未想到今日亭子裡如此熱鬨,有這麼多人在。
馬公子腳步輕快地跑過去,一把攬住來人的胳膊,臉上洋溢著明快的笑,一張口叫得親昵:“兄長,你可算來了,叫小弟想得好苦啊!”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馬公子似乎特意加重了“小弟”二字。
那來人先是一臉懵,後來見到馬浩川擠眼示意,他立刻反應過來:“啊,小弟......大哥也十分想念你!一路舟車勞頓,大哥看川兒氣色倒是還好,大哥這就放心了…”
馬浩川很是滿意兄長的配合,他拉著兄長站到我們麵前,笑道:“給各位介紹,這是我家兄長,名叫馬浩創。”
那年輕人上前一步抱拳,朗聲道:“在下邀賢山莊,馬浩創。諸位有禮了!”
高瞻放下掌心的茶盞,微笑著點頭,卻沒有起身。
七寸法師站在錦盒裡仰頭,笑容祥和:“小施主丹田沉穩,氣勢很足嘛!”
馬浩創沒有因為高瞻的冷淡而不喜,倒是見到錦盒裡說話的七寸法師後,一臉的驚訝,嘴巴微張,目瞪口呆,忘了答話。
弟弟馬浩川扯一扯兄長的衣袖,踮腳在他耳邊講了句什麼,馬浩創立刻回過神兒來,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道:“在下失態,讓各位見笑了。”
眾人又圍坐下來,曦和小和尚不知又從哪裡變出一套茶盞置於案上,為馬浩創也倒了杯茶。
我看得心裡無奈:得,新一輪茶話會開始了!
這些個男人們怎麼就那麼能聊呢?
眾人聊了幾句閒話,馬浩創突然站起身,深深做了一揖道:“創有一不情之請。在下一見幾位的容貌氣度,便知是身懷絕技的高人。不瞞各位,近日在下家中頻出怪事,不知可否請幾位到府一行,伏魔驅鬼,救我家人於水火之中?不論成敗與否,創必有重謝!”
高瞻抿了口茶不語,對馬浩創的話置若罔聞。
七寸法師樂嗬嗬地穩穩坐著,伸手撣一撣衣擺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也是不說話。
無人理會,馬浩創一時僵在了原地。
弟弟馬浩川連忙起身解圍,他殷切地對七寸法師與高瞻道:“法師和高先生一看便是世外修道的高人,晚輩誠知各位意不在世俗,本不該貿然開口求助。隻是,在下接到家裡變故突生的書信,一路從靈州奔波千裡而歸,上蒼偏偏叫晚輩在此處巧遇各位,晚輩想這一定是天定的緣分,遂與兄長商議,懇請各位出手相助。在下家中發生的異事非人力所為,官府自是無法偵辦,就連家裡長輩襄請的白雲觀道長和護國神寺的高僧也是無能為力。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現如今在下家中已經無計可施,晚輩兄弟二人鬥膽,請各位出手相助!”
七寸法師嗬嗬笑著,伸手一指腰彎到膝蓋的兩兄弟,對高瞻道:“明瞻小友,你看兩位小施主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這出家人的慈悲心也被說的動搖了,姑且走上這一趟如何?”
高瞻臉上帶笑,心裡則腹議不已:明明是法師你這愛管閒事的毛病又犯了,哪裡找的那許多藉口!
不過,可不要捎帶上我。
高瞻道:“法師您也曉得,我本與人有約,準時赴會纔是正經。不過我也將在帝都落腳數日,若有什麼差遣,儘管讓曦和來找我即可!”
七寸法師臉色不變,似乎已知曉高瞻會如此答複,嗬嗬一笑道:“如此也好。”
聽到七寸法師允諾了兩位的請求,馬浩創、馬浩川兄弟十分欣喜,兩人不住地道謝,爭著幫曦和去提行李。
七寸法師笑著道:“這拿行李的事就不勞動兩位小施主了,交給我這小徒兒就好。隻是我行走不便,恐要勞煩一位助我。”
弟弟馬浩川搶先道:“這個容易!法師請在錦盒裡安穩坐好,在下一定牢牢抱穩錦盒,絕不會讓法師受傷的!”
七寸法師卻搖頭,道:“不可。小施主不方便,還是請令兄長助我吧!”
馬浩川不解此意,還要問為何,哥哥馬浩創卻伸手過來,道:“川兒,聽法師的吩咐。你騎馬的技藝不如我,大哥一定護緊了這錦盒,定叫法師覺得如履平地。”
馬浩川隻好收回手答應下來。
這四人兩騎收拾妥當就準備出發,兄弟二人騎馬在前慢行,曦和在後挑擔子緊跟。
馬浩川本過意不去,執意要跟曦和交換,但被七寸法師伸手攔住了:“小施主不必在意,這些俗事都是曦和應該做的,算得上我釋家修行。小施主若出手助他,實則是害了他。”
馬浩川雖然沒聽懂,但也不好再去勉強,就抱歉地衝曦和一笑,然後提著韁繩上馬。
四人辭彆了高瞻與我,正式上路。
高瞻和我並不著急趕路,就在這官道上慢悠悠的走著。
我望著已經絕塵遠去的那行人,問出了我心中的疑問:“七寸法師為何不許曦和小和尚上馬呢?就算是出家人的修行,也不必如此苛刻吧?”
高瞻抬頭看一眼天色,道:“你沒注意聽法師講。法師不是說了,那是曦和應該做的。”
“怎麼就應該了?做師父的,就應該拿徒弟當苦勞力使嗎?”
我不讚同的抱怨,但眼珠一轉,恍然大悟:“哦,還真有可能!你不也向來是這樣對我的嗎!果然天下的師父都一般黑!”
高瞻狠狠敲我一個爆栗子:“胡說!”
見徒弟撅著嘴捂頭,眼睛裡蒙了一層霧氣,他放輕聲音道:“曦和的情況不一樣。這小和尚可不是常人,而是雪域一隻九尾魔狐。百年前因犯了殺戮之刑,被七寸法師降服,本該遭天譴灰飛煙滅的。但七寸法師念其一片赤子之心,事出有因,因此遣他在自己座下修行,也算是渡他回正途吧。”
“原來如此。可是他非凡人,我怎麼一點都沒有察覺呢?”我歪著頭不解。
“你與他都屬靈族,且他靈力遠在你之上,你沒有發覺也很正常。再說,那小子不也沒發現你嘛!”
我突然想起剛剛在亭子裡,那道一直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瞬間一驚,冷汗直冒,低聲嘟噥:“隻怕,他已經認出我來了呢......”
我跟在高瞻身後一路走,天色越來越暗,明明還未到傍晚時分,但大地已經籠罩在一片無儘的昏暗中,突然一陣風起,片片雪花揪棉扯絮般飛舞,遮擋住了我的視線,很快地麵就蒙了一層純白的地毯。
年後的第一場雪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降臨了。
我跳腳在雪地上踩了幾朵梅花:“師父師父,距帝都還有多遠?這雪可越下越大了!”
我一張嘴,雪花夾雜著北風就灌了滿口。
高瞻抬手一指前方:“喏,那不是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