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靈人 第317章 思慮周長,捉妖術士
潘盼兒是小孩兒心性,隻要鬱桐暉安全,其他的她就不去多想了。因此離開青黎長老處,她還是歡快地帶著鬱桐暉去彆處拜訪故人,將剛才心底的疑慮拋到了九霄雲外。
白姿姿看著二人遠去,才重新回屋。
青黎長老輕歎了一口氣,道:“盼兒這孩子被寵得太過了,不識人間艱險。將凡人隨意鞭笞毆打,如此肆意妄為,不知收斂,很容易被那些所謂正道術士盯上的。好在沒有鬨出人命,不然,為師也不能保她周全。姿姿,你去一趟,將那凡人放了吧!”
白姿姿點頭稱是,很快便遁去無蹤了。
白姿姿來到潘盼兒提供的荒村地址,遍尋了村中的祠堂宗廟,隻撿到一截繩索,始終都未見孫泰裕的影子。
白姿姿心裡覺得不妙,這人要是自己掙開繩索跑了,或者被人相救還好,倘若被什麼人暗地處理了,那背黑鍋的隻能是靈狐一族了......
白姿姿立即回葬花穀上報青黎長老。
卻說孫泰裕那日被潘盼兒鞭打得遍體鱗傷,又被吊著餓了三天三夜,命都丟掉了半條,渾身又痛又餓,個中滋味苦不堪言。
他也曾大聲呼救過,但荒村野地沒有人煙,哪怕有路過的人聽到,也疑心是什麼匪盜惡徒之類,紛紛避而遠之唯恐不及,哪裡有人來救他。
因此直到第三日傍晚,纔有一夥過路的人聽聞求救聲,前來搭救。
那時候,孫泰裕隻有進氣的,沒有出氣了......
被灌了兩碗米湯,孫泰裕才醒過神來,一見到有人,他眼淚鼻涕縱橫地死死拉住對方的衣衫不放,哭訴有鬼。
這行人中剛巧有一個江湖術士,素日以追鬼鬥邪為生,聽聞孫泰裕這般講,又看他衣冠掛飾皆是上品,便知此人是個有錢的大金主,因此便顯露了一套看家本領,將孫泰裕佩服的五體投地。
當下講好了價錢,孫泰裕便雇了這位自稱叫三元真人的術士,要去捉妖滅鬼。
孫泰裕一身狼狽模樣,先帶著術士回了府,待酒足飯飽,養足精神後,便將那日潘盼兒如何裝鬼戲弄自己的事講了。
三元真人心裡對孫泰裕的做派很是不屑,但為了銀錢,麵上還是不露分毫,聽罷,他拈拈胡須,道:“這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妖,貧道心中已有計較。請孫老闆靜等佳音便可。”
孫泰裕大喜,連忙催促三元真人速去。
三元真人其實是有真本事在身的,在江湖也算小有名氣,他按照孫泰裕提供的地址,來到鬱家豆腐坊,偷偷將裡外都探看了一遍,發現確實有妖氣存在,當下便偷偷布好了陣法,隻等小妖自投羅網。
潘盼兒帶鬱桐暉遊遍了葬花穀,鬱桐暉擔心家中雙親思慮過重,便央盼兒帶他偷偷回家看一看,也安安父母的心。
潘盼兒最是聽鬱桐暉的話,二話不說就離了葬花穀,帶著鬱桐暉禦風而行,很快便到了自家門前。
鬱家豆腐坊這些天都沒有開門營業,門前冷冷清清,一派蕭條,鬱桐暉一見,鼻頭就酸了,一行熱淚差點落下來。
他抬步就進到院子,喚道:“父親,母親,暉哥兒回來了!”
鬱家老夫妻聽聞聲音,還以為這些日子思念兒子產生了幻覺,直到看到鬱桐暉站在門前,淚眼相望,二老才反應過來,撲過來一把將鬱桐暉攬在懷裡。
鬱老孃心肝寶貝的邊哭,邊打量鬱桐暉,生怕是做夢,而鬱桐暉看著不過幾日不見,就已明顯蒼老的雙親,淚水再也抑製不住了。
潘盼兒也跟著抬腳邁進院子,卻突然覺得心口一陣刺痛,她停下腳步皺眉,那痛感卻消失了。
潘盼兒沒當回事,也進門拜見雙親,一家人總算團聚了。
潘盼兒之前托了一族的蒼耳代為照顧二老,此時蒼耳見二人歸來,便告辭離去。
潘盼兒踏入法陣的那一刻,三元真人便已察覺到了動靜,他中指微微一彈,一道看不到的法網便迸射出去,淩空直直朝鬱家而去。
潘盼兒絲毫沒有防備,她隻覺得頭頂有一道光閃過,還未及抬頭,便被那道金光幻化成的法網牢牢縛住,動彈不得。
潘盼兒驚得大叫一聲,又有一道符咒從上空而來,直直貼在潘盼兒額頭。
潘盼兒瞬間失去了力氣,身體軟綿綿倒地。
屋內鬱桐暉聽到潘盼兒的驚呼聲,連忙出門檢視,剛巧看到潘盼兒倒地的瞬間,他立時焦急不已,跨過門檻就跑向潘盼兒:“盼兒,這是怎麼了?!”
潘盼兒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對鬱桐暉的呼喚沒有任何回應。
鬱桐暉跑至潘盼兒身邊想要抱起她,卻被那道法網給狠狠彈了回來。
法網靈光大現,漸漸收緊,網線慢慢嵌入潘盼兒身體裡。
鬱桐暉被光波狠狠摜到地上,重重摔在地麵上,緊跟而出的鬱家老夫妻倆看到這一幕都十分震驚,急忙上前將鬱桐暉扶起來。
鬱大娘看到了暈倒在地的潘盼兒,見兒媳婦被捆綁著丟在地,生死不知的模樣,十分心疼,忙想上前去攙扶潘盼兒。
“娘,彆碰她!”鬱桐暉以手撫著胸口,衝鬱老孃喊道。
他掙脫父親的手,快步跑過來,攔住他母親的動作:“娘,莫擔心,盼兒隻是暈過去了,不會有事!”
鬱桐暉覺得事情不妙,知道有人衝著潘盼兒而來,他要先將父母勸離此處:“爹、娘,盼兒照顧兒子太累,所以暈倒了,您二老快去請大夫來吧!”
鬱老孃還是擔心兒媳婦:“盼兒看起來病得很嚴重的樣子,要不娘留下幫你抬進屋,隻留下你二人,娘也不放心……”
鬱桐暉擋在潘盼兒身前,不讓他母親看到:“這裡有兒子呢!爹畢竟上了年紀,又連日為兒子擔驚受怕,一個人去孩兒實在不放心。何況我們在自己家中,能出什麼事呢?”
鬱老孃被說服了,覺得兒子說的也有道理,便與鬱老爹一起出了門。
鬱桐暉立即將院門關閉。
鬱桐暉站在離潘盼兒幾步遠的地方,他蹲下身,伸手慢慢去碰那張網。
手指觸碰到法網的那一刻,法網便有了回應,彈起一股光波。鬱桐暉雖躲得快,但還是覺得手掌微微脹痛。
自己隻輕碰一下便是這般威力,而盼兒全身被它緊緊束縛,身上所受的傷害勢必更厲害。
鬱桐暉又擔憂又心疼。
他伸手想拚儘力氣將這道網撕開,卻從半空中傳來一個聲音:“施主,不可妄動!”
鬱桐暉驚詫地抬頭,隻見一位身穿道袍、頭挽道髻的中年男子慢慢從他家牆頭飛下來。
鬱桐暉見他一副道士打扮,猜到他便是那個施法害盼兒之人,當下便帶了十分的敵意,冷冷道:“是閣下捆縛吾妻的麼?”
那道士穩穩停在院子中央,審視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潘盼兒,這才背過手轉身回答鬱桐暉:“貧道道號三元,為降妖道人,人稱三元真人。此番特為收此妖而來!”
鬱桐暉心裡恨透了這個老道士,語氣不耐:“道長恐怕是看走了眼,這是在下妻子,哪裡來的妖物!”
三元真人一點都不惱。
他出師收妖幾十年,見慣了被妖邪鬼怪蠱惑、迷失心誌之人,他語氣裡帶著一絲關愛:“小相公有所不知,此女實為妖類,幻化成人為的是迷惑你,吸你精氣。小相公要清醒,不可為它蠱惑啊!”
潘盼兒究竟是什麼人,鬱桐暉自覺比這老道士知道的清楚,他當然不相信老道那一番盼兒害人的說辭。
他皺著眉頭,緊緊盯著三元真人的一舉一動,唯恐三元真人出手傷及潘盼兒:“這確實是在下的妻子,在下比任何人更瞭解她的為人,吾妻絕不會做害人的勾當,更加不會加害於我!這是我自家事,我家並未請道長出手襄助,還請道長解了這繩索,放我妻自由!”
三元真人搖搖頭,心裡歎息一聲:又是一個被妖精魅惑的呆子!
往往捉妖易,但說服人心就難上加難了。
三元真人微微一笑:“小相公之所以如此說,那是因為你未曾見到此女的真麵目。如若本道逼她現了原形,小相公就絕不會再維護於她了!”
三元真人從道袍長袖中取出一個八卦盤,對著潘盼兒就要施咒法。
鬱桐暉一見急了,他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想奪走三元真人手上的法器。
三元真人有些惱了:“你這書生真是冥頑不靈!”
他一個閃身,抬起一腳一踢,可憐鬱桐暉一介書生,哪裡會是整日習武健身的道士的對手,就這樣被踢倒在地,狠狠趴在地麵上。
三元真人一甩袖子,右手食指中指緊並,閉著眼,嘴巴念念有詞。
一道咒文從他嘴裡湧出,三元真人高舉八卦盤,正對著潘盼兒。
隨著咒文的誦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從八卦盤中宣泄而下,形成一道光圈,將潘盼兒全身都罩進光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