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靈人 第341章 追追尋尋,蝠翼所傷
一直墊後的風颺不緊不慢的跟著兩位女孩,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小心提防著來自暗處的偷襲。
跟著美人兒師姐又走了一程,林中出現了一條岔路。
說是岔路,其實也就是往來獵人淌出來的兩條羊腸小路,分彆蜿蜒至不同的方位。
美人兒師姐又開始低頭在身邊搜尋,很快便捏著一條紅布片,回頭對我們道:“是阿滌衣服的碎片,走右邊!”
我巴著美人兒師姐的手去看:“阿滌師兄受傷了嗎?”
“放心,這是阿滌留下的記號而已。他知道我們會追蹤過去,想必沿途留下了不少痕跡。”
美人兒師姐的語氣輕快了不少:“至少他當時是安全的,偷偷在跟蹤敵人。”
風颺眼波微動,不動聲色的繼續跟上。
我們三人一路按照阿滌師兄留下的線索進行追蹤,這才發現這林子竟比我們想象中要大得多。
林中透著寂靜,燦爛的陽光從頭頂的高大樹木中間灑下來,厚實的地麵上留下斑駁點點,若隱若現,晶瑩流光,不一會兒就晃花了眼睛。
一路走走尋尋,最後,我們在一處小土丘發現了阿滌留下的蹤跡。
小土丘上有幾隻腳印,美人兒師姐一眼便認出是阿滌師兄腳穿的祥雲紋圖案。
風颺蹲下身,嗅一嗅泥土中的氣味,比劃著腳印的排列,道:“阿滌師兄應該埋伏在此處監視過敵人......腳印雜亂,他走的很急!”
美人兒師姐不由得又開始擔心,她數落道:“阿滌應該等我們會合後再繼續追蹤呀!孤身犯險,猶如脫韁的野馬,韁繩都要被對手牽去了!傻!”
抱怨歸抱怨,她還是利索的跳下土丘,腳下生風:“看回山後我不請大師兄狠狠教訓他!”
風颺也緊跟著妹妹跳下去,兩人一前一後向前追趕。
我立在土丘上,皺著鼻子使勁兒嗅嗅:奇怪了,這股隱約熟悉的氣味是怎麼回事?
還有,剛剛在斑駁陸離的樹影下,總有被人窺探的感覺......
我的感覺不可能出錯,沒見我渾身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離殤,快來呀!”
遠處,美人兒師姐伸手喚我。
我收回看向身後樹林的目光,答應一聲,也縱身跳下了土丘。
樹林中一陣風吹過,一道黑影快速消失不見。
果然,前方,美人兒師姐又發現了阿滌留下的線索。
這回是他脖子上的銀鏈子。
美人兒師姐雙手捧著銀鏈子,眨眨眼睛:“這...不對吧?”
我湊過去看,隻見這根銀鏈子在日光照映下閃閃發光,上麵那張微型揮弓上的花紋透著絲絲黑氣,晦暗不明,銀鏈子的一端還有點點血跡。
阿滌師兄的武器,便是這鏈子上的神弓-揮,可由主人意念控製,隨意變化大小,乃是阿滌師兄從不離身的寶貝。
如今神弓在手,人卻不見了,阿滌恐怕凶多吉少......
我都不敢去看美人兒師姐的表情。
風箏撫摸著揮弓上的圖紋,小心的將血跡拭去,一雙大眼睛裡滴落兩滴淚。
風颺很心疼,他將手掌放在風箏肩頭,安慰道:“現在情況尚不明,箏兒先不要悲傷,找人要緊。阿滌師兄等著我們帶他回來呢!”
美人兒師姐心中始終鬱鬱不開,她知道揮弓對於阿滌的意義,這是他最看重的東西。
若不是在生死關頭,他怎麼肯將它丟掉呢!
阿滌一定是遇到極危險的境況了!
美人兒師姐立刻抹掉眼淚,眼神堅定:“哥哥,離殤,前方恐有危險,我們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絕不可掉以輕心!”
風颺低頭搜尋,又在不遠處發現了斑斑血跡,那塊的草皮也有被踩踏的痕跡。我們三人沿著血跡延伸的方向走去,越走,心底越忐忑。
這條血痕斷斷續續,但沒有斷絕的痕跡,從血跡流量來看,受傷之人的傷口隻怕是不小。
我細想想阿滌的體型,倘若這真是阿滌傷口留下的,那依這流血的速度,他隨時會血儘。
我臉色不禁一白,心裡默默祈禱阿滌師兄千萬不要有事。
實在是流年不利啊,這一趟出山,先是槲寄生師兄受傷歸山,然後美人兒師姐被戴勝所傷,緊接著便是那迦羅昏迷、阿滌失蹤,這一樁樁一件件,竟都接踵而來......
我一邊走一邊尋思,身邊的人接二連三的出事,實在不是好兆頭啊!
嗯?身邊的人??
我刹住腳步,該不會,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吧?
我眼睛都瞪圓了。
前頭美人兒師姐忽然驚叫出聲:“阿滌!”
驚落我一身的惡寒。
我連忙循著聲音跑去,正看見風家兄妹半跪在地上,圍著草窠裡的一人。
待跑到近前,我看到那仰臥在草窠中,麵色蒼白、雙眼緊閉之人,正是阿滌師兄。
美人兒師姐利落的跳進草洞裡,濺起一陣枯黃的草屑和灰塵,灰塵落在阿滌臉上,讓他的麵容更加縹緲若虛。
我和風颺幫著美人兒師姐將人攙扶出來,慢慢放倒在平地上。
美人兒師姐以手搭脈,仔細替阿滌診斷,半晌,才開口道:“阿滌全身乏力,脈象微弱,是失血過多造成的。但是氣息平緩,沒有受內傷。”
萬幸!我有點開心,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美人兒師姐從隨身錦囊中倒出一粒藥丸,塞進阿滌口內。
“我們先將人帶回去,以免師叔擔心。”
我們三人將阿滌扶回宿營處,與高瞻幾人彙合。
看到阿滌傷重的樣子,高瞻挑挑眉,有些許訝異:“怎麼,這個也被放倒了?”
高瞻吩咐將阿滌與那迦羅並排安置到一處,重新替二人診斷了一回:“這兩個小子的症狀類似,都是受傷後昏迷不醒,但並未受很重的內傷,倒像是被人催眠了似的。”
高瞻說著伸手摸摸他二人的四肢、筋骨,最後,伸手挑開了他們脖子後的衣服,仔細看了看,道:“這便是傷口了。”
我們四人湊過去一看,美人兒師姐便道:“這是傷口嗎?兩個細細小小的紅點,弟子還以為是被蚊蟲叮咬過呢!”
這剛開春的時節,哪裡來的蚊蟲......
高瞻腹議一聲,問:“你們看,這像是什麼東西造成的傷口?”
小千低著頭瞅了半天,斟酌著開了口:“倒像是我們海裡的喙魚或者劍魚造成的傷口......不過,怎麼會是兩個血點呢?魚喙隻可造成一個傷口,況且,這可是在陸地。可若是普通動物的齒痕,也難以造成這樣細小的傷口啊!”
我偷偷摸摸自己的貓齒,自認也無法咬成這般微小的傷口。
“會不會是暗器造成的?”風颺突然開口,卻給出了不一樣的觀點。
高瞻抬起眼皮看他:“說出你的看法。”
“弟子早年行走江湖,曾見識過類似的暗器,名曰金線蛭,實則是由金鋼鐵打製而成。金線蛭猶如牛毛針一般粗細,藉助發射工具,可輕易釘入人體骨骼深處,傷人於無形,其造成的傷口便是這般大小。傷口雖細小,卻很難癒合,會使人血流不止而亡。因為此暗器殺人無痕,吸血飲髓,故此得名。”
高瞻嘴角微微一笑,點頭:“風颺倒是見多識廣。”
風颺聞言,眼中帶笑,滿是受到長輩表揚後歡喜的樣子。
高瞻轉而又道:“不過金線蛭乃是荊門謝氏的獨門暗器,謝氏當家人謝秋陽,少年時在武林大會上一戰成名,卻因為此暗器太過毒辣,被武林正道所不齒,硬生生被排擠出了英豪榜,實為憾事!謝秋陽少年意氣,一怒之下遠走大漠,如今,金線蛭已經絕跡於江湖。”
高瞻笑眯眯盯著風颺:“不過,此事已經過了幾十年,謝秋陽應是垂老之年,風颺是從何得見呢?”
風颺眉目一凜,薄唇輕抿。
沒想到歸宗九龍山的遠離塵世之人,對荊門謝家之事也知之甚詳!
謝秋陽雖老,可他對當年之憾並不甘心,暗中培養了一位接班人,此人正效命於魔域修羅場,因此風颺有緣得見金線蛭的厲害。
見眾人都盯著自己,風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麵色十分坦然:“入山之前,弟子曾四處遊曆,偶然與謝氏後人相交,從他口中得知往事一二。”
美人兒師姐聽了笑眯眯:“哥哥真是厲害,到處都有朋友!”
高瞻收回目光,嗬嗬一笑:“可惜這並不是金線蛭造成的傷口,而是伏蝠翼牙齒咬噬的痕跡。”
“蝠翼?”
我湊過去:“房舍、寺廟簷下倒懸著的蝠翼?那東西也能咬人?”
高瞻一臉嫌棄的推開我的頭:“普通蝠翼隻以蚊蟲瓜果為食,可咬傷倆小子的並不是普通的蝠翼。”
我、美人兒師姐、小千齊齊看著高瞻,求解答。
高瞻卻高深莫測的一笑:“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人了。”
然後閉口不語。
我們繼續追問,高瞻卻一個字都不肯多說了,他吩咐我們去尋蝠翼的巢穴,取夜明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