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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靈人 第383章 深夜宮變,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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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的光打在大地上,晨光籠罩在我的周邊,小嬰兒仰頭看著藍盈盈的天,打了個秀氣的小哈欠。

我隨師父高瞻,和安南王爺等人進入南詔王宮,王宮門口布滿了護衛,宮牆莊嚴肅穆,更顯得幽靜。

朱漆宮門在身後緩緩閉合,將宮外的天光截去大半,殿內鎏金銅燈映得滿地金磚晃眼,空氣裡彌漫著龍涎香與一絲若有似無的詭異甜香。

我抱著懷裡的小神女,指尖不自覺地攥緊了微涼的衣角,眼角餘光瞥見師父高瞻負在身後的手,指節正悄然收緊。

殿中高座上,王太後武靈姬一身翟衣,鳳冠上的珠翠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輕輕晃動,目光落在小神女身上時,笑意雖濃,眼底卻無半分暖意。

“哀家聽聞,宮外竟也有位神女降世?”

她聲音柔緩,卻像裹著層冰。

“既如此,便讓大祭司為這位神女祈福,辨明天意如何?”

王太後武靈姬倒是不廢話,單刀直入。

話音剛落,殿側簾幕掀開,身著繁複祭袍的大祭司緩步走出。

他頭戴羽冠,麵覆青銅麵具,隻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行走間衣袂翻飛,卻聽不到半分腳步聲。

我正暗自心驚,身旁的師父卻忽然動了--他未回頭,隻以隻有我能聽見的氣音低語:“此人身形步態,絕非真祭司。”

不等我反應,高瞻已上前一步,拱手時目光如炬,直直射向那大祭司:“王太後,大祭司乃國之重器,祭典之上當以真容示人,方能彰顯誠意。不知祭司大人,為何始終掩麵?”

“莫非,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緣故嗎?”

武靈姬臉色微變,卻仍強作鎮定:“高先生此言差矣,祭司麵具乃先祖所傳,祭典之時從不可摘。”

“哦?”

高瞻輕笑一聲,忽然側身,指尖精準指向大祭司腰側:“可據我所知,真祭司三年前祭天不慎灼傷腰側,留有一道三寸疤痕。這位大人若敢解衣一驗,高某願自請罰跪三日。”

這話一出,殿內瞬間死寂。

那大祭司渾身一僵,往後退了半步,竟不慎撞在身後的玉瓶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麵具下的呼吸陡然粗重,方纔那股沉穩氣度蕩然無存。

隻因他心裡清楚,真正的大祭司就是三年前突然失蹤的,有人留言要他偽裝成大祭司,深居簡出,這才瞞住一時。

武靈姬猛地拍案而起,鳳目含怒:“高瞻!你竟敢在本太後宮中放肆!”

“放肆的不是我。”

高瞻抬眸,目光掃過武靈姬與那明顯慌亂的大祭司,語氣驟然冷厲,“是這位‘太後’,與你身邊這位冒牌祭司。真祭司三年前已被人軟禁,而你--”

他指向武靈姬,字字如刀,“你身上這翟衣紋樣錯了三處,羽冠珠翠的排列更是與舊製不符,連神廟的日常禁忌都不知,還敢妄稱武靈姬?”

王太後臉色煞白,猛地揮手:“來人!把這胡言亂語之人拿下!”

可殿外侍衛遲遲未動,反而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安南王爺適時上前,亮出腰間兵符:“太後不必喊了,宮門外已被禁軍圍住。今日,便是要請兩位‘貴人’,說說真話。”

那假大祭司見大勢已去,猛地扯下麵具,露出一張陌生的臉,轉身就要往殿後逃。

可真沉不住氣啊!

高瞻搖頭。

比之真正的大祭司差遠了!

高瞻足尖一點,身形如箭般掠出,指尖點在他後心,那人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王太後癱坐在鳳椅上,看著步步逼近的我們,終於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我是武靈姬,我是武靈姬…”

王太後喃喃道。

我低頭看向懷裡的小神女,她眨著清澈的眼睛,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握緊她的手,抬頭望向師父挺直的背影,輕聲道:“莫慌,你以後安全了。”

殿內的銅燈依舊明亮,隻是此刻照在每個人臉上,都多了幾分塵埃落定的清明。

安南王爺命令侍衛將假大祭司團團捆住,先丟到角落去。此時,得到訊息的南詔王施邏閣姍姍來遲:“王叔為何命人圍困母後宮中?”

安南王爺一指角落裡的假祭司:“他是假的大祭司。”

“什麼?”

安南王爺又一指頹然坐在高椅上的王太後:“她是假的雪山神女。”

“什麼!”

施邏閣被這兩個訊息震得外焦裡嫩:“本王自幼時就在大祭司處受戒,大祭司與母後的神力,我們都是見識過的,怎麼可能會是假的?”

“可王上,您見過大祭司的真麵目嗎?”

施邏閣被安南王爺問愣了。誠然,沒有任何人見過大祭司的真麵目。

在場眾人,唯一有可能見過真正大祭司臉的人,就是王太後。

眾人都看向王太後。

王太後重複著:“我是武靈姬,我是天授神女,是大祭司從雪山神廟帶下來的…我纔是真的神女!”

高瞻像看一個可憐人一樣看著她:“你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不是神女的?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密謀,戕害真的大祭司,並找人冒名頂替的?”

聽了高瞻這番話,施邏閣與安南王爺都一臉詫異的看著他:“高先生此言何意?”

“因為正是她,王太後,派人暗算大祭司,並找人上位的。目的,就是隱瞞她自己並非雪山神女的事實!”

高瞻將真相揭開。

武靈姬沒想到她極力隱瞞的真相已被人識破,她臉色青白交加,腦子裡快速想對策。

那是三年前,突然有一天,武靈姬發覺她的狀態變了…

玉盞中牛乳般的雪茶漾著細微波紋,王太後武靈姬望著銅鏡裡鬢角新生的幾縷銀絲,指尖微微發顫。

她曾信自己是雪山神女降世,容顏該如殿外不化的冰峰般永恒,可眼下眼角悄然堆起的細紋,正一寸寸撕毀那層自欺欺人的薄紗。

她要去找大祭司求證真相。

三更的梆子聲在宮牆深處響起時,武靈姬已帶著兩名心腹內侍,踏著積雪潛入了大祭司的祭壇。

往日裡香煙繚繞的殿宇此刻靜得駭人,她繞過供奉著雪山神像的主殿,循著細碎的誦經聲摸到偏殿後室。

門縫裡漏出的燭火下,本該身著祭袍的大祭司竟褪去了莊嚴的冠冕,正對著一麵青銅古鏡喃喃自語,鏡中映出的卻不是他蒼勁的麵容,而是一張布滿褶皺、眼窩深陷的老臉--原來這位執掌國祭上百年的大祭司,早已用秘術偷換了容貌,維係著他“神明代言人”的假象!

武靈姬心口一緊,轉身時不慎碰響了廊下的銅鈴。

室內的誦經聲驟然停住,她來不及細想,猛地揮手示意內侍:“拿下!”

黑影如鬼魅般撲入,不等大祭司呼救,浸了迷藥的錦帕已捂住他的口鼻。片刻後,祭壇的後門悄無聲息地滑開,一輛蒙著黑布的馬車碾過積雪,將昏迷的大祭司送往城郊隱秘的地宮。

翌日清晨,當新的“大祭司”身著祭袍出現在朝會之上時,無人察覺那熟悉的麵容下,藏著一張陌生的臉。

武靈姬端坐在珠簾之後,望著殿中躬身行禮的身影,指尖摩挲著袖中那縷銀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她或許不是永生的神女,但隻要守住這個秘密,她便能永遠做南詔國最尊貴的王太後,讓雪山的風雪,永遠吹不到她的王座之前。

她有什麼錯?

錯的人是大祭司!

是他將自己當作神女從雪山抱出,撫養長大,又命她答應先王求娶,入主後宮,一步步走上王權巔峰。

武靈姬歇斯底裡,大喊大叫:“大祭司自己都不能長生,他的神跡都是假的,我被他欺騙了將近五十年,難道不該我報複嗎?我把他鎖在暗無天日的地宮裡,又找了相似的人代替他。我故意不讓假祭司知曉我是幕後主使,這樣演戲才能逼真!大祭司既然把控我的人生幾十年,那我自然要好好感謝他!”

“大祭司現在何處?”

高瞻隻關心這一個問題。

“死了!”

武靈姬敗局已定,纔不會束手就擒:“你們這輩子都彆想找到他!”

“你可知,是誰將這小女嬰兒送上岸的?”

高瞻眼神帶著一絲譏笑,看王太後的眼神,就像看一個可憐蟲。

王太後不接話,高瞻便自問自答:“就是那位真正的大祭司。他就在江心沉船之內。”

“不可能!大祭司被我關押在郊外地宮內,怎麼可能會在沉船?”

王太後情急之下,不打自招。

“因為被你關押在地宮內的,也是個冒牌貨!”

武靈姬指尖的玉如意猛地磕在案幾上,裂出一道細紋。

她死死盯著階下的高瞻,一張驚恐變形的臉顯得陰森可怕,再不複往日的溫和神聖。剛剛從高瞻口中吐露出的真相,此刻仍像淬毒的冰錐,紮得她心口發疼。

“你說……他也是假的?”

她聲音發顫,卻強撐著一絲威嚴。

“你若不信,可立刻與之對峙。”

高瞻說道。

“我怎知你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救他出來呢?”

王太後此刻頭腦恢複了清明,對高瞻的話產生了一絲懷疑。

高瞻冷冷一笑:“憑你的半吊子靈力,遠不是我的對手。對你,我不屑欺騙。”

王太後思索良久,命她的貼身內侍去郊外地宮裡提人。其他人都留在殿中等候。

“母後…就算您不是神女,您也是本王的生母,這樣大的事,您合該告知兒子,兒子必定與您同進退的!”

南詔王施邏閣痛心疾首,恨自己未能察覺出母親的苦衷,讓她處心積慮、提心吊膽這麼多年。

王太後看了一眼施邏閣,沒有回話。

很快,提人的內侍就帶著人回來了。

那冒牌貨被鐵鏈縛在地宮中三年,早已沒了往日的仙風道骨,此刻渾身篩糠,斷斷續續將隱秘和盤托出--他本是大祭司座前的供奉使者,五十年前,真正的大祭司察覺他偷習禁術,欲將其廢黜,反被他誘至瀾滄江畔,推入湍流。

假祭司不僅取而代之,更在江底尋得一艘千年沉船,他從雪山神廟迎接到天授神女的那一刻,一個計劃頓時在他腦海裡生成。

他藉助天授神女的神力,將真正的大祭司封印在艙底,同時尋了一個同時出生的女嬰抱回去,對外聲稱是雪山神女。

真正的大祭司與真正的雪山神女都被他封印在沉船裡,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神女和大祭司……都有神力……”

假祭司喉頭滾動,眼神裡翻湧著貪婪與恐懼,此刻又是深深的悔恨:“我每月圓夜潛入江底,以秘術引他們的神力入體,才能……才能維持容顏,顯現神跡,坐穩祭司之位。”

“我像一個真祭司一樣扶育你成年,教會你作為一個神女該會的技能,讓百姓膜拜你。但你畢竟是假的,又怎能回歸神廟?”

“所以我故意設計讓先王見到你的容顏,挑起他的貪欲,讓他強逼你入宮。為免生靈塗炭,你是一定會同意的。因為,我把你教導的那麼善良啊……”

武靈姬猛地起身,珠簾被她拂得簌簌作響。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被命運蒙騙的可憐人,卻不知從始至終,她都活在一場更大的騙局裡。自始至終,她隻是眼前這個假祭司實現自己神權與王權掌控欲的一枚棋子!

她並非神女,卻被假祭司當作矇蔽世人的幌子;而真正的神女,在冰冷的江底一待就是四十九年,被人當作汲取力量的工具,陳屍般沉睡。

殿外風雪驟起,卷著寒意撲進殿內。

武靈姬望著窗外蒼茫的雪山,眼中的迷茫漸漸褪去,隻剩冷冽的決絕。

她抬手示意高瞻:“高先生,此人上欺神,下欺人,乃修道之人敗類。還請高先生秉公執法,從重處理。”

“高先生,如今小神女失而複得,但真正的大祭司還沉冤江底,可否請您協助,使大祭司得到解脫?”

既然她不是神女,那便親手揭開這一切,哪怕江底藏著的,是能顛覆整個南詔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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