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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圖譜 第15章 熵燼臂刃與黑鷹之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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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渣土地麵緊貼著沈翊的臉頰,每一次艱難的喘息都帶起細小的塵埃,混合著濃烈的硫磺惡臭和血腥,嗆入灼痛的肺腑。胸腔深處如同被塞滿了燒紅的炭塊,每一次吸氣都帶來撕裂般的灼痛和內臟翻攪的惡心感。左肩那截新生的熵燼臂刃沉重依舊,但不再是之前那種純粹冰冷的、如同焊死鑄鐵般的沉重感。一種全新的、冰冷的、如同被賦予了形態的毀滅力量感,正順著那截暗銀灰色的金屬臂刃,如同緩慢流淌的熔岩,深沉而霸道地衝刷著他殘破的軀體和瀕臨崩潰的神經。

【熵燼臂刃融合完成……物理連線穩定……熵變能約束力提升……】

【宿主生命能量……23……(緩慢恢複)……胸腔臟器震傷修複中……】

【警告!熵燼臂刃能量輻射……輕微乾擾宿主生命能量場……恢複速率降低……】

冰冷的係統提示在意識邊緣閃爍。沈翊掙紮著,用唯一能動的右臂支撐著身體,試圖從冰冷汙穢的地麵上爬起。骨裂處傳來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動作僵硬而艱難。每一次用力,左肩那截新生的臂刃都帶來一種奇異的、如同沉重刀鋒劈開空氣般的滯澀感。

「咳……咳咳……」

一陣極其微弱、卻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般清晰的咳嗽聲,從翻滾著粘稠黑液的木桶中傳來。

沈翊沾滿血汙泥漿的臉上肌肉猛地一緊!他猛地抬頭!視線穿透彌漫的硫磺煙塵和尚未散儘的高溫輻射扭曲的空氣,死死釘在木桶中央!

羅鋒!

那張如同凍原寒冰般、此刻卻被痛苦和汙穢覆蓋的臉龐上,那雙緊閉的眼皮劇烈地顫動了幾下!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強行撕開!隨即……緩緩地……睜開了!

深陷在眉骨陰影下的眼眸,不再是之前昏迷時的渙散與空洞。雖然依舊布滿了血絲,瞳孔深處還殘留著劇痛折磨後的疲憊和虛弱,但那如同鷹隼般銳利的、彷彿能穿透一切迷霧的光……回來了!

他的目光先是有些茫然地掃過醫療坑汙穢的穹頂,掃過周圍彌漫的白煙和刺鼻的惡臭。然後,那銳利的視線緩緩下移,落在了自己浸泡在粘稠黑液中、血肉模糊的左肩傷口上。傷口邊緣那層墨綠色的腐蝕粘液殘留幾乎消失殆儘,翻卷的皮肉雖然依舊猙獰,但滲出的血液已經變成了相對正常的暗紅,被黑液浸泡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如同被油浸過的皮革般的質感。

羅鋒的眉頭極其輕微地蹙了一下。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壓抑的、如同砂紙摩擦般的低哼。他似乎想抬起手臂,但身體隻是極其微弱地痙攣了一下,便再次無力地沉入粘稠的黑液裡。那雙銳利的眼睛緩緩轉動,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穿透彌漫的煙塵,最終……精準地鎖定了……癱倒在冰冷渣土地上、正掙紮著試圖爬起的沈翊!

以及……沈翊左肩上那截……散發著冰冷金屬光澤、刃尖閃爍著淬毒寒芒的……全新臂刃?!

羅鋒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眸深處,瞳孔驟然收縮!如同針尖!一股混合著震驚、審視、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瞭然?!的光芒如同閃電般掠過!隨即又迅速沉澱為一種更深沉的、如同寒潭凍結般的……冰冷!

他的目光在那截新生的臂刃上停留了足足三息。沒有言語。沒有詢問。隻有一種純粹的、如同打量一件剛剛淬火成型的……凶器般的……確認。

然後,他的視線緩緩移開,落在了坑壁角落那堆如同垃圾山般的金屬廢料堆旁——老鐵那如同鐵塔般矗立的身影上。

老鐵那隻銳利的獨眼同樣死死盯著羅鋒。眼神中的暴怒和驚駭早已褪去,隻剩下一種深沉的、如同在評估一件剛從地獄熔爐裡撈出的、蘊藏著毀滅與未知的……活體礦石般的凝重。他那隻受傷的右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掌心十幾個焦黑的孔洞觸目驚心。而那隻完好的左手,則緊緊握著那具粗陋扭曲的「鍛骨鉗」底座,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兩人的目光在彌漫著硫磺惡臭和血腥的空氣中無聲地碰撞!如同兩把無形的、淬火的冰刃狠狠交擊!沒有火花!隻有一種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瞭然與決斷!

「老鐵……」羅鋒的聲音極其沙啞微弱,如同被砂紙磨過喉嚨深處乾涸的血痂,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水……」

老鐵那隻獨眼微微一眯。沒有任何猶豫!他猛地轉身!那隻完好的左手如同挖掘機般狠狠插入旁邊一個半埋在渣土裡的、鏽跡斑斑的巨大金屬水桶!嘩啦一聲!提起滿滿一桶散發著濃烈鐵鏽和消毒劑氣味的渾濁冷水!

他大步走到木桶邊!巨大的身軀帶起一股腥風!那隻獨眼冷冷掃過羅鋒浸泡在黑液中的身體,又瞥了一眼旁邊掙紮著半跪在地上的沈翊。隨即!他猛地將手中那桶冰冷的鏽水!朝著木桶中翻滾的黑色液體!狠狠潑了下去!

嘩——!!!

冰冷的鏽水如同瀑布般澆灌在滾燙的黑液之上!瞬間激起更加濃烈的白煙和刺鼻的惡臭!粘稠的黑液被強行稀釋、冷卻!溫度驟降!

「呃……」羅鋒的身體在冷熱交替的劇烈刺激下再次猛地一顫!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但他緊咬著牙關,沒有發出更大的聲響。那雙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老鐵,眼神中沒有任何感激,隻有一種冰冷的……催促!

老鐵不再看他。他猛地彎下腰!那隻布滿燙傷疤痕的巨手閃電般探入溫度驟降的黑液之中!不顧那依舊灼人的溫度!一把抓住羅鋒的後頸衣領!如同拎起一隻落水的野狗般!粗暴地將他從粘稠的黑液中提了出來!

嘩啦——!!!

羅鋒的身體被狠狠甩在冰冷汙穢的渣土地上!粘稠的黑液混合著冰冷的鏽水從他身上流淌而下,在身下彙成一灘汙濁的水窪。他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都牽扯著左肩那恐怖的傷口,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蒼白的臉上瞬間布滿豆大的冷汗。但他硬是憑借著驚人的意誌力,強行用唯一能動的右臂撐起上半身,劇烈地喘息著,目光如同受傷的孤狼,死死盯著老鐵。

老鐵看也不看他。那隻獨眼轉向旁邊掙紮著半跪在地的沈翊。眼神中的凝重和審視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小子……」老鐵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兩塊生鏽的鋼板在摩擦。「……扶他起來!」

沈翊沾滿血汙泥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胸腔撕裂般的劇痛。他掙紮著,用右臂支撐著身體,緩緩站直。左肩那截新生的熵燼臂刃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晃動,冰冷的金屬刃尖在昏暗光線下閃爍著淬毒的寒芒。他一步,一步,踉蹌著走到羅鋒身邊。

羅鋒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沈翊左肩那截臂刃,又落回他那張沾滿汙垢、卻燃燒著冰冷火焰的臉。沒有任何言語。他沾滿黑液和汙血的右手猛地伸出!一把死死抓住了沈翊伸過來的、同樣沾滿汙血的右臂!

冰冷!粗糙!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力量感!

沈翊右臂骨裂處傳來鑽心的劇痛!但他死死咬住牙關!用儘全身殘存的氣力!配合著羅鋒右臂的發力!猛地將羅鋒沉重的身體從冰冷汙穢的地麵上……硬生生拽了起來!

兩人如同兩棵被狂風暴雨摧殘後、卻依舊死死紮根在懸崖邊緣的枯樹!相互支撐著!劇烈地喘息著!汗水、血水、泥漿混合著黑液的汙穢,順著他們破爛的衣襟不斷滴落。羅鋒左肩那恐怖的傷口因為用力而再次崩裂,暗紅的血液混合著殘留的黑液緩緩滲出。沈翊胸腔的劇痛如同燒紅的烙鐵反複灼燙。

但他們站住了!

老鐵那雙銳利的獨眼在兩人相互支撐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處那絲複雜的情緒如同寒冰下的暗流,瞬間消失無蹤。他猛地轉身,不再看他們,大步走向坑壁那堆金屬廢料堆。巨大的身軀帶起一股腥風。

「頭兒要見你們。」老鐵的聲音從廢料堆後傳來,低沉沙啞,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洗乾淨!換身皮!彆他媽帶著一身死人味去汙了頭兒的眼!」

他隨手從那堆垃圾裡扯出兩件沾滿油汙、散發著濃烈汗餿和機油混合氣味的灰布短褂,如同丟垃圾般甩在沈翊和羅鋒腳邊的汙水中。

「醫療坑後麵……有口滲水井。」老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煩。「自己滾去衝乾淨!」

說完,他不再理會兩人,巨大的身軀如同鐵塔般矗立在廢料堆旁,那隻銳利的獨眼再次落回自己那隻受傷的右手掌心,看著那十幾個深可見骨、邊緣焦黑的恐怖孔洞,眼神中的凝重如同凝固的冰川。

沈翊和羅鋒相互支撐著,站在冰冷汙穢的渣土地上。腳下是那兩件散發著惡臭的灰布短褂。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血腥、焦糊和劣質消毒劑的混合惡臭。

洗?在這片地獄裡?

沈翊沾滿血汙泥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眼睛深處,一點冰冷的寒芒如同淬火的鋼星,無聲地燃燒著。他緩緩彎下腰,右臂因為劇痛而劇烈顫抖,沾滿汙垢的手指死死抓住了其中一件濕漉漉、油膩發硬的灰布短褂。

羅鋒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沈翊的動作,又瞥了一眼坑壁後方那片更加幽暗、散發著更濃烈潮濕黴味的區域。他緊抿著乾裂出血的嘴唇,沾滿黑液汙血的右手同樣伸出,抓住了另一件灰布短褂。

沒有言語。隻有粗重艱難的喘息在死寂的醫療坑內回蕩。

兩人相互支撐著,一步,一步,拖著沉重如山的身體和劇痛,朝著坑壁後方那片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所謂的「滲水井」區域,艱難地挪去。

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發黑的汙水中,濺起惡臭的水花。每一步都牽扯著全身炸裂般的傷痛。熵燼臂刃冰冷的金屬觸感緊貼著麵板,帶來一種全新的、沉重的、如同背負著淬毒凶刃般的……存在感。

滲水井區域比醫療坑更加陰暗潮濕。牆壁上布滿了滑膩的青苔和暗綠色的黴斑。空氣裡彌漫著濃烈的腐臭和鐵鏽味。一口用鏽蝕鐵皮桶圍起來的、渾濁不堪的汙水坑就是所謂的「井」。水麵漂浮著油汙和可疑的絮狀物。

沈翊和羅鋒站在汙水坑邊。渾濁的水麵倒映著兩張沾滿血汙泥漿、布滿疲憊和傷痛、卻燃燒著冰冷火焰的臉。

羅鋒率先鬆開了支撐沈翊的右手。他沾滿黑液汙血的右手猛地探出,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那件早已破爛不堪、被黑液浸透的獸皮外罩!露出了精悍卻布滿新舊傷痕、此刻左肩血肉模糊的上半身!他沒有任何猶豫!一步踏入冰冷的汙水坑中!

噗通!

渾濁的汙水瞬間淹沒到他的腰部!冰冷刺骨!他沾滿汙垢的身體猛地一顫!左肩那恐怖的傷口接觸到冰冷的汙水,瞬間爆發出撕裂般的劇痛!讓他控製不住地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悶哼!但他緊咬著牙關,沒有退縮!沾滿汙血的右手抓起漂浮在水麵的破布,蘸著冰冷的汙水,狠狠擦向自己沾滿血汙泥漿的臉龐和胸膛!動作粗暴!如同在刮掉一層汙穢的皮!

沈翊站在坑邊,劇烈地喘息著。他看著羅鋒在冰冷汙水中粗暴清洗的身影。又低頭看向自己左肩上那截冰冷的熵燼臂刃。冰冷的金屬刃尖倒映著他那雙布滿血絲、卻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眼睛。

他猛地抬起右手!沾滿汙垢的手指死死抓住了自己胸前那早已破爛不堪、被血泥浸透的衣襟!狠狠一扯!

嗤啦——!!!

破爛的衣物如同腐朽的樹皮般被強行撕開!露出了其下同樣沾滿血汙泥漿、布滿青紫淤痕和擦傷的胸膛!他不再猶豫!一步踏入冰冷的汙水坑中!

噗通!

刺骨的冰寒瞬間包裹了全身!如同億萬根鋼針狠狠刺入麵板!胸腔的劇痛被瞬間放大!他悶哼一聲,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但他死死咬住牙關!沾滿汙垢的右手抓起漂浮的破布,蘸著冰冷的汙水,如同最粗糙的砂紙般,狠狠擦向自己的臉龐!胸膛!後背!左肩上那截冰冷的熵燼臂刃在汙水的衝刷下,暗銀灰色的金屬光澤變得更加深沉內斂,刃尖的寒芒卻愈發刺眼!

冰冷!劇痛!汙穢!

兩人如同兩頭在泥沼中掙紮的困獸,在冰冷的汙水中粗暴地清洗著身上的血汙泥垢。沒有任何言語。隻有粗重的喘息、壓抑的痛哼、以及破布摩擦皮肉的刺耳聲響在死寂的角落裡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

沈翊和羅鋒重新站在汙水坑邊。身上那兩件散發著惡臭的灰布短褂勉強遮體,粗糙的布料摩擦著剛被冷水衝刷過、依舊帶著冰冷濕氣的麵板,帶來一陣陣細微的刺痛。臉上的血汙泥漿被強行洗去,露出了下麵同樣布滿疲憊、傷痛和冰冷線條的臉龐。頭發濕漉漉地貼在額角,滴落著渾濁的水珠。

羅鋒的左肩傷口被一塊同樣肮臟的、從灰布短褂上撕下的布條草草包紮,暗紅的血漬依舊在緩慢滲出,染紅了灰布。他的臉色蒼白,呼吸粗重而短促,但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卻如同被冰水淬煉過的刀鋒,更加冰冷,更加銳利。他微微活動了一下唯一能動的右臂,骨節發出輕微的爆響,目光掃過沈翊左肩上那截冰冷的熵燼臂刃,眼神深處沒有任何波瀾。

沈翊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胸腔撕裂般的劇痛。右臂骨裂處的劇痛在冷水的刺激下變得更加清晰。左肩那截熵燼臂刃冰冷沉重,如同焊死的淬毒凶器,時刻提醒著他體內那股被強行約束的毀滅力量。他沾滿汙垢的右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骨刃刀柄——那根扭曲變形的合金長矛早已不知所蹤,隻剩下這根沾滿汙血的原始凶器。

就在這時!

坑壁上方傳來一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鐵鏈摩擦的「嘩啦」聲響!

一個身影出現在坑壁邊緣的陰影裡。是那個在壁壘上端著巨大十字弩、對沈翊和羅鋒充滿敵意的三角眼弩手!他此刻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鄙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敬畏、緊張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他不敢看坑底的老鐵,更不敢看相互支撐著站立的沈翊和羅鋒,隻是低著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朝著坑底吼道:

「老鐵!頭兒……頭兒讓帶人過去!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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