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圖譜 第78章 鐵鏽齒輪與幽靈棋局
環境輻射劑量：2毫西弗/小時（低）生物汙染指數：高威脅等級：低
偵測到高強度電磁遮蔽場來源：鐵鏽與齒輪酒吧（核心區域）掃描乾擾：███
惡臭與輻射塵埃的氣息被一種更加濃烈、更加複雜的味道取代——劣質酒精的刺鼻酸氣、劣質煙草的嗆人煙霧、汗液與體臭的混合、金屬鏽蝕的腥氣、以及某種如同劣質能量電池過載時散發出的臭氧焦糊味。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燒肺葉的刺痛感。
沈翊扛著羅鋒沉重的金屬身軀，站在一條由巨大、鏽蝕的汙水管道改造而成的「街道」入口。腳下是粘稠、覆蓋著厚厚油汙和不明沉澱物的金屬網格地板，踩上去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兩側是歪歪扭扭、由廢棄集裝箱、鏽蝕鐵皮和斷裂的混凝土預製板強行拚湊而成的「建築」，表麵覆蓋著厚厚的油汙、塗鴉和鏽跡。昏暗的、閃爍著不穩定電流火花的霓虹燈招牌掛在歪斜的門楣上，投射出光怪陸離、不斷扭曲的慘綠色或猩紅色光影，將攢動的人影拉長成猙獰扭曲的鬼影。
e7區下水道，「鐵鏽與齒輪」酒吧。希望城陰影下的法外之地，廢土流民、黑市商人、亡命傭兵、情報販子、乃至被通緝的異能覺醒者的聚集點。混亂、危險，但也充滿「機會」。
沈翊熔金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無聲掃視。量子圖鑒被動偵測如同無形的觸須，在嘈雜的人聲、刺耳的音樂和金屬摩擦的噪音中艱難穿行。意識深處，那點新生的狩獵意誌碎片高頻震顫，過濾著海量的資訊碎片。
【環境掃描：高密度人群聚集區威脅訊號：高（分散）】
【偵測到：低等級能量武器（熱能匕首、電擊棍）中等級能量武器（改造脈衝手槍x3）高威脅個體（疑似異能覺醒者）x1位置：酒吧深處（卡座）】
【電磁遮蔽場強度：高外部掃描訊號：被乾擾/遮蔽】
【追蹤訊號（鋼鐵壁壘獵犬）：訊號丟失（遮蔽場生效）】
暫時安全。遮蔽場隔絕了外部的追蹤訊號，但內部的威脅同樣致命。
沈翊沾滿汙泥的軍靴踏在油汙覆蓋的網格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扛著羅鋒灰敗的金屬軀殼，如同扛著一具冰冷的戰爭機器殘骸，在擁擠、散發著惡臭的人流中艱難穿行。麻木的流民、眼神貪婪的黑市掮客、渾身散發著血腥氣的傭兵無數道目光如同跗骨之蛆，黏在他身上，尤其是在羅鋒那覆蓋著暗銀金屬、胸口閃爍著微弱幽藍光芒的詭異身軀上停留許久，目光中混雜著好奇、貪婪、忌憚，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
「嘿！鐵罐頭！新貨？賣不賣？」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缺了隻耳朵的壯漢擋在路中，布滿油汙的右手按在腰間鼓鼓囊囊的突起上，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裸的貪婪，目光死死鎖定羅鋒的金屬身軀，「開個價！老子要拆了研究研究！」
沈翊腳步絲毫未停，布滿血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熔金瞳孔深處，冰冷的寒芒如同淬火的刀鋒，瞬間鎖定壯漢脆弱的咽喉、心臟和按在武器上的右手關節！一股混合著血腥煞氣與冰冷殺意的恐怖威壓？！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壯漢的意識之上！
「呃！」刀疤壯漢渾身劇震！如同被無形的毒蛇盯上！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如同被投入冰窟的極致恐懼瞬間淹沒了他！按在武器上的手如同觸電般猛地縮回！下意識地踉蹌後退一步，撞翻了身後一個裝滿劣質零件的破木箱！再不敢阻攔！
沈翊一言不發，扛著羅鋒，沾滿汙泥的軍靴重重踏過散落的零件，發出刺耳的金屬刮擦聲，身影毫不停留地擠開人群，朝著酒吧深處那扇覆蓋著厚重油汙、由整塊廢棄合金裝甲板改造而成的、刻著巨大生鏽齒輪標誌的大門走去。
大門兩側，站著兩個如同鐵塔般的壯漢。他們並非普通人類，裸露在外的脖頸和手臂覆蓋著粗糙的金屬植入體，關節處閃爍著幽藍的能量微光，冰冷的電子眼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猩紅的光芒。改造人保鏢。
沈翊走到門前，沾滿汙泥的左手探出，掌心攤開，露出那枚幽靈留下的、僅有煙盒大小的鏽蝕金屬通行證。通行證表麵刻著一個極其微小的、幾乎被鏽跡覆蓋的齒輪印記。
左側的改造保鏢冰冷的電子眼掃過通行證，猩紅的光芒微微閃爍了一下，似乎在驗證什麼。片刻後，他毫無感情地側開龐大的身軀，覆蓋著金屬外殼的右手在厚重的裝甲門旁一個布滿油汙的控製麵板上按了一下。
嗡——！！！
一陣低沉的、如同巨型齒輪艱難咬合般的機械運轉聲響起！厚重的合金裝甲門向內無聲地滑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一股更加濃烈、更加混雜的酒精、煙草、汗臭、臭氧焦糊味混合著震耳欲聾的狂暴電子音樂！如同決堤的洪流！狠狠衝擊而出！
沈翊扛著羅鋒，毫不猶豫地踏入縫隙。沉重的合金裝甲門在他身後無聲關閉，將外界的喧囂與窺探徹底隔絕。
門內，是另一個世界。
巨大的空間由廢棄的巨型汙水處理池改造而成，穹頂是鏽跡斑斑的金屬拱頂，懸掛著幾盞巨大的、散發著慘綠色或猩紅色光芒的旋轉射燈，光束切割著彌漫的煙霧和扭曲的人影。震耳欲聾的、混合著狂暴鼓點和尖銳電子音的工業搖滾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敲打著耳膜和心臟。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酒精、汗液、劣質香水、嘔吐物以及濃重的金屬粉塵和能量過載的焦糊味！
擁擠的舞池中，穿著暴露、身體上鑲嵌著廉價發光義體或覆蓋著粗糙金屬紋身的男男女女如同陷入癲狂的機械玩偶，在閃爍的燈光下瘋狂扭動。四周環繞著由廢棄油桶、集裝箱和金屬管道改造而成的卡座和吧檯，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物：眼神陰鷙的情報販子低聲交談；渾身傷疤的傭兵大口灌著劣質烈酒；穿著肮臟白大褂的「黑市醫生」在角落裡進行著肮臟的交易；甚至能看到幾個身體部分機械化、眼中閃爍著非人光芒的「賽博瘋子」？！
混亂！瘋狂！墮落！廢土陰影下的**熔爐！
沈翊熔金瞳孔在狂亂的燈光下無聲掃視，量子圖鑒被動偵測如同精密的雷達，在狂暴的音樂和混亂的能量場中艱難鎖定目標——吧檯。
那是一個由整塊巨大、布滿彈痕和油汙的合金裝甲板直接焊接在幾個巨大齒輪軸承上構成的「吧檯」。吧檯後方，一個身影正背對著入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中一個沾滿指紋的玻璃杯。
那人身材高瘦，穿著一件漿洗得發白、卻異常整潔的黑色馬甲，裡麵是同樣乾淨的白襯衫。動作精準、穩定，帶著一種與周圍瘋狂環境格格不入的冰冷秩序感。即使背對著，沈翊也能感覺到一股如同手術刀般鋒利的審視目光？！
酒保。
沈翊扛著羅鋒，如同分開海浪的礁石，在擁擠癲狂的人群中穿行。狂暴的音樂、刺鼻的氣味、癲狂的肢體碰撞，都無法讓他沾滿血汙的臉上產生一絲波動。他熔金瞳孔深處，隻有冰冷的警惕和鎖定目標的銳利。
終於，他站在了那巨大的齒輪吧檯前。
酒保緩緩轉過身。
一張極其普通、甚至有些蒼白的臉。五官沒有任何特色，屬於丟進人群瞬間就會被遺忘的型別。但那雙眼睛瞳孔是極其罕見的、如同淬火鋼鐵般的灰藍色，眼神平靜、深邃，如同兩口凍結了萬年的冰湖，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彷彿能洞穿一切偽裝，直視靈魂深處最隱秘的角落。
他的目光先是掃過沈翊布滿血汙的臉和殘破的作戰服，在那雙熔金瞳孔上停留了極其短暫的一瞬，灰藍色的冰湖深處似乎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漣漪。隨即，目光落在了沈翊肩頭羅鋒那覆蓋著暗銀金屬、胸口閃爍著微弱幽藍光芒的詭異身軀之上。
「老李頭的客人？」酒保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平靜、冰冷、沒有任何起伏，如同兩塊光滑的金屬在絕對零度下摩擦出的聲音。他放下擦拭的玻璃杯，沾著水漬的手指在吧檯內部一個隱蔽的按鈕上輕輕一點。
嗡——！！！
一股無形的、混合著高頻電磁脈衝與精神乾擾的微弱力場？！瞬間以吧檯為中心擴散開來！將周圍幾米的空間籠罩！狂暴的音樂聲、人群的喧囂如同被投入了真空，瞬間變得極其遙遠、模糊！形成一個相對安靜的「談話空間」！
「貨物？」酒保灰藍色的瞳孔平靜地注視著沈翊，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沈翊沾滿汙泥的左手緩緩抬起，攤開掌心。掌心，那枚來自「搖籃」的暗金晶核在吧檯慘綠色的射燈下流淌著妖異的光芒，內部旋轉的星雲漩渦彷彿擁有生命，散發出狂暴而精純的生命能量波動。
嗡——！！！
就在晶核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酒保那雙如同冰湖般的灰藍色瞳孔深處！一點極其細微、卻如同超新星爆發般的熾白光芒？！一閃而逝！快得如同幻覺！他覆蓋著薄薄水漬的手指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搖籃』核心」酒保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沈翊敏銳地捕捉到那平靜冰麵下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精密齒輪瞬間卡死般的凝滯？！「幽靈的『大禮』」
他緩緩抬起右手，沾著水漬的手指指向沈翊肩頭的羅鋒：「能源是為它準備的？」
「是。」沈翊的聲音嘶啞冰冷，如同兩塊生鏽的金屬摩擦。
酒保灰藍色的瞳孔在羅鋒胸口那點幽藍微光上停留片刻，隨即移開目光，落在沈翊掌心的暗金晶核上。「能源有。但價格很貴。」他平靜地說道，彷彿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搖籃』核心能量純度ss級但蘊含的精神汙染殘留和基因崩解指令流是劇毒直接使用風險999（死亡）」
他頓了頓，灰藍色的瞳孔如同精密的掃描器，再次掃過羅鋒的金屬軀殼：「目標：金屬化生命體（深度）能量適配性：低（排斥風險高）需要『淨化』和『轉介麵』」
「代價。」沈翊熔金瞳孔沒有絲毫波動。
酒保沾著水漬的手指在吧檯光滑的金屬表麵輕輕劃過，留下幾道細微的水痕。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靜地說道：「幽靈留了句話」
他灰藍色的瞳孔直視沈翊熔金的雙眼，聲音冰冷如同宇宙深寒：「『夜梟』『搖籃』的鑰匙在你手裡」
「『鋼鐵壁壘』想要它」
「『希望城』的某些『大人物』也想要它」
「還有『研究所』的『幽靈』們」
「你是鑰匙也是魚餌」
他沾著水漬的手指在吧檯水痕上輕輕一點，水痕瞬間凝結成冰，隨即又瞬間汽化，消失無蹤。
「代價」酒保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冰冷戲謔？！「就是你和它本身」
「能源和『轉介麵』我可以給你」
「但作為交換」他灰藍色的瞳孔深處，那點熾白的光芒再次一閃而逝，「你需要幫我送一件『小東西』去『上城區』一個『老朋友』手裡」
他沾著水漬的手指在吧檯下方極其隱蔽地一按。吧檯內部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機械運轉聲。一個僅有巴掌大小、通體由暗銀色金屬打造、表麵沒有任何縫隙或介麵、如同一個光滑金屬方塊的物體，無聲地從吧檯內部滑出，推到沈翊沾滿汙泥的手邊。
「『信物』」酒保平靜地說道，「送到『上城區』『星辰塔』頂層『觀星者』」
「時間：72小時內」
「逾期或失敗」他灰藍色的瞳孔掃過羅鋒胸口那點幽藍微光，「能源會自毀它也會徹底變成廢鐵」
威脅！**裸的威脅！幽靈的棋局！一環扣一環！
沈翊布滿血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熔金瞳孔深處那點寒芒如同淬火的星辰，在狂暴的射燈下無聲燃燒。他沾滿汙泥的左手緩緩抬起，一把抓起那個冰冷的暗銀金屬方塊！入手沉重、冰冷，表麵光滑得如同鏡麵，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卻給人一種如同握著微型黑洞般的沉重感？！
「能源。」沈翊的聲音冰冷如萬載玄冰。
酒保灰藍色的瞳孔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滿意？！他沾著水漬的手指在吧檯另一個隱蔽按鈕上輕輕一點。
吧檯後方，一個覆蓋著厚重防輻射鉛板的金屬櫃門無聲滑開。裡麵，靜靜地躺著兩樣東西。
左邊，是一個僅有拳頭大小、通體由高強度聚合物包裹的圓柱形容器。容器內部，一團粘稠的、如同液態水銀般流淌著幽藍色澤的奇異物質，正如同活化的心臟般緩緩搏動著，散發出精純、冰冷、帶著金屬特有秩序感的能量波動。
【檢測到高純度冷聚變金屬能量液純度：95適配性：高（金屬生命體）】
右邊，則是一個結構極其複雜、由無數細如發絲的暗金色金屬導管和微型能量節點構成的如同神經網路般的金屬「蜘蛛」！蜘蛛中心，鑲嵌著一枚僅有米粒大小、散發著微弱白熾光芒的微型晶核？！
【檢測到生物/金屬能量轉接器（神經連結型）核心：熵變穩定晶核（微型）功能：能量適配/指令流淨化/神經訊號橋接】
「能源和『鑰匙』」酒保平靜地說道，灰藍色的瞳孔掃過沈翊肩頭的羅鋒，「使用方法你應該知道」
沈翊熔金瞳孔死死鎖定那團幽藍的金屬能量液和那個結構精密的神經轉接器。圖譜能量在意識深處瘋狂運轉，瞬間解析出它們的結構、原理和使用方法！代價巨大！風險未知！但這是唯一的選擇！
他沾滿汙泥的右手閃電般探出！一把抓起那個裝有幽藍能量液的容器和那個暗金色的神經轉接器！冰冷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
「72小時。」沈翊嘶啞的聲音如同兩塊淬火星辰在絕對零度下碰撞出的回響。他不再看酒保一眼，扛起羅鋒沉重的金屬身軀，轉身，沾滿汙泥的軍靴踏過油汙覆蓋的網格地板，朝著酒吧那扇厚重的合金裝甲門走去。
酒保灰藍色的瞳孔靜靜注視著沈翊消失在狂亂光影中的背影，沾著水漬的手指在吧檯光滑的金屬表麵輕輕劃過，留下一道極其細微的、如同電路板刻痕般的痕跡。
「棋子入局」他無聲地翕動嘴唇，冰冷的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
希望城上城區，「星辰塔」頂層。
一個巨大的、由高強度聚合物構成的透明穹頂籠罩著整個空間。穹頂之外，是希望城璀璨而冰冷的燈火，以及浩瀚無垠、點綴著無數星辰的廢土夜空。
穹頂之下，一個穿著樸素灰色長袍的身影靜靜佇立。他背對著入口，仰望著頭頂的星空，身形挺拔，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古老與滄桑感。
他的手中，把玩著一枚通體漆黑、表麵流淌著如同活化的宇宙星雲般暗金色澤的奇異金屬骰子。
骰子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無聲翻轉。每一次翻轉，其表麵流淌的暗金星雲都彷彿隨之變幻、重組，散發出一種洞悉命運軌跡般的神秘波動。
「鑰匙動了」一個平靜、溫和、卻彷彿穿透了無儘時空的聲音，在空曠的觀星台上輕輕響起，「幽靈你的棋下的還是那麼險啊」
他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掌心那枚翻轉的暗金骰子上。骰子表麵，一個極其微小的、如同齒輪咬合般的印記正散發著微弱卻清晰的幽藍光芒？！
「『鐵鏽與齒輪』」灰袍人輕聲低語，如同在吟誦古老的預言，「『信物』已在路上」
他緩緩抬起頭，深邃的目光穿透透明的穹頂，望向下方那座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冷光芒的希望之城。瞳孔深處，彷彿倒映著整片正在悄然彙聚的風暴漩渦
「風暴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