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雄飛修仙記 第1章 遇古橋迷霧,醒來入仙途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將整座城市潑染得密不透風。霓虹燈的光暈被厚重的黑暗吞噬,隻剩零星幾盞路燈,在街道儘頭投下昏黃的光斑,勉強勾勒出柏油路的輪廓。展雄飛騎著他那輛“服役”五年的小電驢,車軲轆碾過路麵的碎石子,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這車子早就該換了,除了車筐前那枚鏽跡斑斑的鈴鐺不響,從車座到後輪,渾身都在“吱呀”作響,活像個喘不過氣的老人。
車筐裡穩穩放著一份麻辣燙,透明餐盒上蒙著層白霧,隱約能看見裡麵翻滾的紅油和翠綠的青菜。這是老城區一位獨居老人點的夜宵,備注裡特意寫了“多放辣,湯要滿”,展雄飛特意囑咐店家多加了勺秘製辣醬,又把湯盛得冒了尖。他看了眼手機螢幕,晚上十點半,距離超時還有十五分鐘,按平時的速度綽綽有餘,可今晚的訂單地址有些偏,導航顯示要穿過城郊那座沒人願走的古橋。
“都說男人二十八一枝花,我這朵花怎麼就沒人采呢?”展雄飛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調子是從街邊便利店的音箱裡聽來的,詞兒是自己瞎編的。晚風裹著涼意吹在臉上,他扯了扯身上洗得發白的外賣服,心裡泛起一陣澀意。父母在他十歲那年遇了車禍,雙雙走了,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十八歲離開孤兒院,沒學曆沒背景,乾過餐館服務員,送過快遞,最後定在了外賣行業,一乾就是十年。
十年下來,沒攢下多少存款,租著一間十平米的閣樓,每天騎著小電驢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風裡來雨裡去。長相嘛,就是人群裡一抓一大把的普通模樣,不醜也談不上帥,至今沒談過戀愛。彆說女朋友了,就連能坐下來聊幾句心裡話的女性朋友都寥寥無幾——每天忙著接單、送單,跟客戶的交流僅限於“麻煩簽收一下”“祝您用餐愉快”,哪有時間交朋友?
他歎了口氣,擰了擰電門,小電驢的速度快了些。路邊的樹木漸漸稀疏,路燈也沒了蹤影,隻有手機導航的藍光在黑暗中閃爍。很快,一座石橋的輪廓出現在前方,正是那座傳說中有百年曆史的古橋。展雄飛對這座橋有些印象,小時候聽孤兒院的院長說過,這橋以前是城郊的交通要道,後來新修了公路,走的人就少了。尤其是晚上,附近居民都不願靠近,說橋上總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還有人說曾在半夜看到過白色的影子在橋上飄。
以前他隻當是謠言,可今晚親眼看到,心裡竟莫名發慌。古橋孤零零地架在一條乾涸的河床上,橋身由青石板鋪成,兩側的護欄早已風化,有些地方甚至缺了角,露出裡麵灰褐色的石頭。遠遠望去,整座橋都籠罩在一片濃密的霧氣中,像是被一層白色的紗幔裹住,朦朦朧朧的。橋的這頭還能看清周圍的荒草和碎石,可橋的那頭卻完全隱沒在霧氣裡,霧氣濃得像化不開的牛奶,彷彿橋的儘頭不是對岸,而是另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
“搞什麼鬼,這霧也太大了。”展雄飛嘀咕了一句,下意識地捏了捏車閘。他抬頭看了眼手機,距離超時隻剩八分鐘了。超時一次要扣二十塊,相當於今晚白送了三單,他咬了咬牙,心裡默唸“彆瞎想,就是普通的夜霧”,再次擰動了電門。小電驢的電機發出“嗡嗡”的低鳴,緩緩駛上了古橋。
青石板路麵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的石板已經鬆動,小電驢碾過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耳邊磨牙。霧氣越來越濃,潮濕的水汽撲在臉上,帶著股淡淡的土腥味。展雄飛放慢了速度,視線裡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能見度不足兩米,連自己的手伸出去都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周圍靜得可怕,沒有蟲鳴,沒有風聲,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小電驢的電機聲,還有車輪碾過石板的“咯吱”聲,這些聲音在霧氣裡被放大,顯得格外詭異。
他緊緊握著車把,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儘量沿著橋麵中間行駛,生怕不小心摔下去。就在小電驢行到石橋正中間的那一刻,變故突然發生——
眼前的白霧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純粹的漆黑,彷彿整個世界都被墨汁潑過,連手機螢幕的藍光都熄滅了。緊接著,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天旋地轉,展雄飛感覺自己像是坐在急速旋轉的摩天輪上,胃裡翻江倒海,又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的漩渦,身體不受控製地往下墜。他想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想抓住什麼,可手裡隻有冰冷的車把。意識像被潮水淹沒,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連人帶車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個小時,展雄飛的意識才漸漸回籠。
最先闖入他耳朵的,是一陣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那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恐懼和哀求,像一隻受驚的小貓在嗚咽:“哥哥,彆嚇我……哥哥,你醒醒……哥哥,妹妹好怕……”
這聲音像一根細細的針,刺破了他混沌的意識。展雄飛費力地想睜開眼睛,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鉛,試了好幾次才勉強掀開一條縫。刺眼的光線讓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發現那光線來自角落裡一盞昏暗的油燈——不是他熟悉的電燈,而是用棉線做燈芯、裝在陶罐裡的油燈,豆大的火苗搖曳著,在牆上投下忽長忽短的影子。
他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茫然地環顧四周。
自己正躺在一張簡陋的木板床上,床板硬邦邦的,硌得後背生疼。身上蓋著一床粗布被子,被子又薄又硬,還帶著股淡淡的黴味,上麵打了好幾個補丁,針腳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手工縫補的。
這不是他的閣樓,也不是醫院——周圍是一間低矮的茅草屋,屋頂是用乾枯的茅草鋪成的,有不少破洞,能看到外麵灰濛濛的天色。牆壁是用泥土和茅草混合砌成的,坑坑窪窪的,到處都是縫隙,風從縫隙裡鑽進來,帶著刺骨的涼意。屋裡的傢俱極其簡陋,一張缺了腿的木桌,用三塊石頭墊著才勉強放平;兩條長凳,其中一條的凳麵已經裂了縫;還有一個破舊的陶罐,放在桌子上,裡麵插著幾根乾枯的野草。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彆的東西了,連個像樣的櫃子都沒有。
“哥哥,你醒了!”
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展雄飛循聲看去,隻見一個小姑娘正趴在他的身上,大概十來歲的樣子。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衣裳不合身,袖子太長,遮住了半個手掌,褲腿也短了一截,露出細細的腳踝。她的頭發亂糟糟的,沾著幾根稻草,小臉上沾滿了泥土和淚痕,一雙大眼睛紅腫得像核桃,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可此刻,那雙眼睛裡卻爆發出明亮的光芒,像是看到了救星。
看到展雄飛醒了過來,小姑娘先是愣愣地看了他幾秒,隨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過這次的哭聲裡沒有了恐懼,全是喜悅:“哥哥,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她說著,伸出小小的手,輕輕摸了摸展雄飛的額頭,動作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
展雄飛徹底懵了。
他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厲害,像是被砂紙磨過,好半天才發出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小……小妹妹,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小姑娘聽到他的話,臉上的喜悅瞬間凝固了,那雙明亮的眼睛裡迅速蒙上了一層水霧,困惑和害怕取代了之前的驚喜。她癟了癟嘴,聲音帶著哭腔:“哥哥,你怎麼了?我是小雅啊!展小雅!這裡是我們的家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小雅?展小雅?”展雄飛腦子裡一片混亂,像是塞進了一團亂麻。他明明是在送外賣的路上,騎著他那輛破舊的小電驢,穿過那座古橋,然後突然陷入黑暗……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陌生的茅草屋裡?還有這個叫小雅的小姑娘,他從來都不認識啊!他的記憶裡,根本沒有“展小雅”這個名字,更沒有這樣一間茅草屋。
難道是被人綁架了?可綁架他一個窮外賣員有什麼用?而且這屋裡窮得叮當響,不像是綁匪會待的地方。
就在他滿心疑惑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猛地從大腦深處傳來。
那疼痛來得猝不及防,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在同時紮著他的神經,又像是有人拿著斧頭,要把他的腦袋硬生生撕裂。展雄飛疼得悶哼一聲,雙手緊緊抱住了腦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粗布被子上。
“哥哥,你怎麼了?哥哥!你彆嚇我!”小雅被他的樣子嚇壞了,哭得更厲害了,她伸出小手,想幫展雄飛擦汗,可又不敢碰他,隻能趴在床邊,無助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無數陌生的資訊碎片像潮水一樣湧入展雄飛的腦海,混亂而龐雜,帶著強烈的畫麵感……
有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少年,在田埂上牽著一個小姑孃的手,教她辨認草藥;
有少年坐在茅草屋前的石墩上,手裡拿著一本泛黃的書,嘴裡唸叨著“引氣入體,淬煉經脈”;
有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一腳踹在少年身上,把他踹倒在地,惡狠狠地說“把你爹留下的東西交出來,不然我打死你”;
還有小姑娘抱著少年的身體,哭得撕心裂肺,喊著“哥哥,你彆死……”
這些畫麵像是電影片段一樣,在他的腦海裡飛速閃過,伴隨著少年的情緒——有開心,有疲憊,有憤怒,還有對小姑娘深深的疼愛和保護欲。
展雄飛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震驚。他漸漸明白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穿越了。
他穿越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占據了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少年的身體。
這個世界叫做玄淵大陸,是一個可以修仙問道的世界。在這裡,沒有汽車,沒有手機,沒有外賣,隻有天地間無處不在的“靈氣”。人們通過吸收靈氣,修煉功法,提升境界,從最低的“練氣期”開始,依次是“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傳說中,修為高深的修士可以移山填海,毀天滅地,甚至長生不老。
而他現在的身體,原主“展雄飛”,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竟然已經是一名築基期修士。在玄淵大陸,十五歲達到築基期,算不上天賦異稟,但也比普通人強上不少——很多人窮其一生,都隻能停留在練氣期,無法突破到築基。
原主的父母在他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是一名散修,在一次秘境探險中失蹤,母親因為思念成疾,沒過多久也撒手人寰,隻留下原主和年幼的妹妹展小雅相依為命。他們原本生活在一個叫做青石村的小村莊裡,村子坐落在一座大山腳下,村民大多是普通人,隻有少數幾個人是修士。原主靠著父親留下的一本基礎功法,自己摸索著修煉,平日裡靠上山采草藥、打獵換取糧食,勉強養活自己和妹妹。日子雖然清貧,但也算安穩,兄妹倆相互扶持,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可是就在昨天,村子裡的惡霸王虎帶著幾個手下找上門來,打破了這份安穩。
王虎是青石村的一個築基期修士,比原主早幾年突破,仗著自己修為高,又有幾個跟班,在村裡橫行霸道,無惡不作,村民們都怕他,敢怒不敢言。他之所以對原主動手,是為了原主父親去世前留下的一件遺物——據說那是一件極其珍貴的“儲物法器”,裡麵可能藏著修煉資源或者高階功法。
王虎早就惦記上了這件遺物,以前原主年紀小,他沒好意思下手,現在原主長大了,他便再也按捺不住,直接帶著人找上門來,逼原主交出遺物。可原主翻遍了家裡所有的地方,包括父親留下的那隻舊木箱,都沒能找到所謂的“儲物法器”。王虎不信,認為是原主故意藏了起來,對他一頓拳打腳踢。原主本就修為不高,加上對方人多勢眾,很快就被打得遍體鱗傷,肋骨斷了兩根,內臟也受了重傷,最後昏死過去。
而自己,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外賣員展雄飛,竟然在穿過那座古橋後,陰差陽錯地穿越到了這個同名同姓的少年身上,接管了他的身體和記憶。
劇烈的疼痛漸漸消退,展雄飛癱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的冷汗還在不停地流。他消化著腦海中的資訊,心裡五味雜陳——有震驚,有迷茫,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慶幸。
在原來的世界,他過得渾渾噩噩,一事無成,每天為了生計奔波,看不到未來的希望。可在這裡,他成了一名築基期修士,擁有了修煉的資質,還有機會追求更強大的力量,甚至改變自己的命運。
他轉過頭,看向床邊的展小雅。小姑娘還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小臉上滿是擔憂。展雄飛能清晰地感受到,原主的記憶裡,對這個妹妹充滿了深厚的疼愛和保護欲——為了讓小雅能吃上飽飯,原主每天天不亮就上山采藥;為了保護小雅不被村裡的孩子欺負,原主寧願自己捱揍;小雅生病的時候,原主守在床邊,一夜不閤眼。
這份兄妹情深,像一股暖流,湧入展雄飛的心裡。
他知道,自己既然占據了原主的身體,就不能辜負原主的期望,更要承擔起原主的責任——照顧好小雅,保護好她,讓她不再受委屈,不再受欺負。
而且,這個可以修仙的世界,對他來說充滿了未知和誘惑。也許在這裡,他能活出不一樣的人生,不再是那個隻能騎著破舊小電驢送外賣的展雄飛,而是能靠自己的雙手,闖出一片天地的修士展雄飛。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手,用還在微微顫抖的手指,輕輕擦去小雅臉上的淚痕,聲音雖然還有些沙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小雅,彆哭了。哥哥沒事,哥哥會保護你的。”
小雅愣住了,她抬起頭,看著展雄飛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沒有了之前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堅定和溫柔。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慢慢止住了哭聲,小手緊緊抓住了展雄飛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展雄飛看著她,心裡暗暗發誓:從今天起,我就是展雄飛,玄淵大陸的展雄飛。我會帶著小雅,好好活下去,讓那些欺負過我們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