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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雄飛修仙記 第76章 星河路遇獸潮,幻月城中舊部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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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飛舟如一道鎏金箭矢,劃破仙原大世界的璀璨星河。舟身由九天玄鐵混合星髓凝練而成,表層鐫刻的“周天星鬥陣”流轉著幽藍光暈,將沿途狂暴的星罡風溫柔卸去。船頭懸掛的琉璃盞內,一捧澄澈的靈泉泛著細碎金光,那是從青禾原遺脈的生命泉眼處取回的本源靈液,泉底沉著三枚蓮子狀的光暈,正是洛小雅耗費三月心血培育的“聚靈種”。

洛小雅盤膝坐在琉璃盞旁,素手結印,指尖縈繞著七道色澤各異的火焰,此刻正按照“七星淬體陣”的方位,依次引入靈泉之中。

火苗在水麵輕盈跳躍,卻未焚毀半滴泉水,反而如遊魚般穿梭其間,將靈泉中的生命氣息反複淬煉。原本就澄澈的靈泉漸漸染上一層溫潤的金紅,泉麵升騰的白霧凝聚成細小的稻穗虛影,隨風飄散時,竟在甲板上催生出點點青翠苔蘚。“成了!”洛小雅輕呼一聲,眸中閃過欣喜,這“七星淬體靈泉”耗費了她半數混沌火本源,浸泡一刻鐘便能洗髓伐脈,抵得上尋常修士苦修三日,更能淨化體內殘存的邪祟之力。

舟尾處,展雄飛盤膝而坐,破妄劍橫置膝間。此劍乃青上古神器,劍身鐫刻的上古劍紋此刻正與遠方星河的星軌遙相呼應,一道道銀色星力如絲線般彙入劍身,讓原本內斂的劍氣愈發淩厲。他的元識沉入丹田,玄淵小世界中千裡靈田鬱鬱蔥蔥,田埂旁流淌著源自生命泉眼的溪流,溪流之上懸浮著十件從幽冥墓園帶回的上古法器。

這十件法器按照“十方鎮邪陣”排列,陣眼處的輪回鐘泛著古樸的青銅光澤,鐘身鐫刻的六道輪回圖案緩緩轉動,將此前斬殺的道樞境邪修殘留的法則之力,轉化為精純的生命元氣,滋養著靈田中的萬千生靈。靈田中央,一株高達百丈的“世界樹”幼苗茁壯成長,枝葉間棲息著數十隻從墓園救下的靈寵,其中那隻通體雪白的玉麵狐,正用鼻尖蹭著世界樹的樹乾,汲取著生命元氣。

“哥哥,該換藥了。”洛小雅端著淬體靈泉走來,腰間懸掛的異靈鼎微微發燙,鼎內飄出的藥香中,夾雜著太陰花的清冽與枯榮果的醇厚。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指尖縈繞著一縷柔和的混沌火,輕輕解開展雄飛左臂的繃帶——那道傷口是在墓園最後一戰中,被邪修的時間法則所傷,雖已結痂,卻仍殘留著一絲灰色的腐朽氣,觸之冰涼刺骨。

當靈泉觸碰到傷口的刹那,灰色氣息如遭重創,發出尖銳的滋滋聲,化作一縷青煙消散無蹤。展雄飛能清晰感覺到,一股溫暖的生命之力順著傷口湧入體內,修複著受損的經脈與骨骼。他低頭看向傷口處新長出的肌膚,上麵隱約浮現出青禾原特有的稻穗紋路,紋路流轉間,竟與玄淵小世界的靈田產生了奇妙共鳴。“小雅,你的丹術又精進了。”展雄飛輕聲讚歎,眼中滿是欣慰。

洛小雅臉頰微紅,手指下意識地絞著衣角,模樣嬌俏動人:“是異靈鼎的功勞啦,混沌火能燒儘一切邪祟呢。”她偷偷瞥了眼船頭正在修煉的雲沐瑤三人,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哥哥,我昨晚煉藥時,鼎裡的異火突然開口說話了,它說……說青禾原的靈米快成熟了。”

展雄飛的瞳孔驟然收縮,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凝重。異靈鼎的器靈誕生於混沌之火,曆經千萬年才得以化形,向來沉默寡言,從不妄言。它能感知到青禾原的靈米,說明自己與青禾原大世界的聯係正在加速恢複,而這也意味著,黑木崖的眼線或許很快就會發現他的蹤跡。他握緊洛小雅的手,丹田內的破天鼎微微發燙,傳遞出一絲警示:“彆聲張,等我們到了幻月城,再想辦法聯係青禾原。”

就在此時,船頭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劍鳴,如冰玉相擊,響徹星河。雲沐瑤緩緩睜開雙眼,眸中倒映著遠處星雲中的異常波動,太陰劍已悄然出鞘三寸,劍峰凝結的冰晶中,浮現出無數道扭曲的黑影。“西北方三十萬裡處,有強烈的能量亂流。”她的聲音清冷如月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凝重,“是星空獸群,數量至少在萬頭以上,正朝著我們這個方向移動。”

花盈盈的太虛神環早已懸浮頭頂,這枚神環由萬載星辰砂凝練而成,表麵鐫刻的星紋此刻儘數亮起,組成一張細密的元識網,朝著西北方蔓延而去。片刻後,獸群的輪廓在元識網中清晰勾勒出來:“大多是禦玄境初期的星狼和蝕骨蟲,數量約有一萬三千頭。”她的聲音頓了頓,神環上的星紋突然劇烈閃爍,“但群首有一頭叩道境巔峰的‘星空噬日獸’,它的元識波動中蘊含著空間法則——難怪我們的預警陣一直沒有反應,它用空間之力遮蔽了自身的氣息。”

芷月音手持玄水仙杖,輕輕在甲板上一點,三道清澈的水紋隨之擴散開來,水紋中浮現出獸群的行進軌跡與陣型。“它們並非漫無目的地遷徙,而是在圍獵一艘飛舟。”水紋中,一艘殘破的銀白色飛舟正狼狽逃竄,舟體上布滿了猙獰的爪痕與咬洞,“飛舟上有人類修士的氣息,很微弱,快要熄滅了。”話音剛落,水紋突然劇烈震顫,銀白色飛舟的尾部轟然炸裂,朝著下方的破碎星帶墜去,“飛舟要墜毀了!”

展雄飛霍然起身,破妄劍在他手中發出興奮的劍鳴,劍身的九霄劍紋光芒大盛。他目光如炬,直指西北方的破碎星帶:“改變航向,去看看。”話音未落,他已抬手催動周天星鬥陣,飛舟周身的光暈瞬間暴漲,如同一道金色閃電,撕裂星雲,朝著目標疾馳而去。

越靠近獸群,空氣中的血腥味便愈發濃鬱,混雜著星狼的腥臊與蝕骨蟲的腐臭,令人作嘔。星狼的咆哮聲震耳欲聾,蝕骨蟲啃噬金屬的刺耳聲響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響曲。沿途的星塵被獸群攪動,形成一道道黑色的漩渦,彷彿要將整片星河吞噬。

“在那裡!”雲沐瑤指向左前方的破碎星帶。隻見一艘殘破的銀白色飛舟卡在兩塊巨大的隕石之間,舟體已被啃出無數孔洞,甲板上躺著數十具修士屍體,屍體的骨骼被蝕骨蟲蛀成了蜂窩狀,血肉早已被啃噬殆儘,隻剩下殘破的衣物與散落的法器。唯一還在蠕動的,是一名穿著武盟灰袍的年輕修士,他的右腿已被星狼咬斷,傷口處血肉模糊,黑色的毒液正順著傷口蔓延。他蜷縮在甲板角落,手中緊握著一枚閃爍著微弱紅光的傳訊符,顯然是在發出最後的求救訊號。

“是武盟的人。”展雄飛的目光落在修士胸前的徽章上——那是一枚由青禾穗與長劍組成的令牌,令牌邊緣雖已磨損,卻依舊能看出上麵鐫刻的“武”字。這枚令牌,與他識海中某段模糊記憶裡的信物一模一樣,瞬間勾起了他心中的漣漪。

“吼——”

領頭的星空噬日獸突然轉頭,冰冷的目光鎖定了疾馳而來的展雄飛等人。這頭巨獸身形龐大,頭顱形似巨狼,卻長著三隻閃爍著幽紫光芒的複眼,眼中流轉的空間法則讓周圍的星光都發生了扭曲。它的身軀覆蓋著厚重的黑色鱗片,鱗片上布滿了細小的星紋,四肢粗壯有力,爪子閃爍著能撕裂虛空的寒光。感受到展雄飛等人的氣息,它猛地張口,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朝著飛舟狠狠咬來,裂縫邊緣的星塵瞬間被吞噬得無影無蹤,連光線都無法逃逸。

“疊霄護陣!”展雄飛反應極快,破妄劍在身前劃出三道相互交織的劍圈,金、土、木三係法則在劍圈中快速交織,凝聚成一麵厚重的法則護盾。空間裂縫狠狠撞在護盾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劍圈上的金光劇烈閃爍,竟被硬生生啃出三個缺口,黑色的空間之力順著缺口蔓延,將甲板腐蝕出三個深洞。

“好強的空間法則!”展雄飛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震驚不已。這頭星空噬日獸的實力,竟比墓園裡的道樞境邪修分身還要恐怖,尤其是它掌控的空間法則,精妙程度遠超尋常叩道境修士。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喚出破天鼎,破天鼎在空中快速旋轉,組成玄淵小世界的山河虛影,“借玄淵之力,鎮!”

小世界的山川虛影驟然壓下,蘊含著厚重的土係法則與生命法則,如同一座無形的巨山,狠狠砸向星空噬日獸。噬日獸的動作明顯一滯,周身的空間法則出現了短暫的紊亂。就在這刹那間隙,雲沐瑤的身形如月華般掠出,太陰劍化作一道冰藍色流光,劍峰精準地刺入噬日獸的第三隻複眼——那裡是它空間法則最薄弱的地方,也是它的要害所在。

“嗷——”

星空噬日獸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受傷的複眼噴出黑色的血液,血液落在旁邊的隕石上,竟將堅硬的星岩腐蝕出一個個深不見底的深坑。它周身的空間開始劇烈扭曲,形成一道道狂暴的空間亂流,無數來不及躲避的星狼和蝕骨蟲被捲入扭曲的空間,瞬間被撕成碎片。但這也讓剩餘的獸群變得愈發狂暴,它們失去了理智,如黑色潮水般朝著展雄飛的飛舟湧來,悍不畏死。

“盈盈,護住那名修士!”展雄飛一聲令下,破妄劍與裂金劍同時出鞘,兩柄劍在空中交叉成十字,金色與赤色的劍氣交織在一起,“九霄劍法·裂霄裁雲!”

兩道淩厲無匹的劍氣撕裂星塵,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朝著撲來的獸群斬去。前排的星狼來不及反應,便被劍氣攔腰斬斷,黑色的血液與碎肉飛濺,落在飛舟的防禦光幕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但獸群的數量實在太多,更多的星狼踏著同伴的屍體撲來,它們的利爪上帶著空間法則的撕裂力,在飛舟的防禦光幕上劃出一道道火星,光幕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淡下去。

“太虛鎮識”,花盈盈一聲輕喝,太虛神環突然暴漲,直徑瞬間擴大至數十丈,神環上的星紋組成一道巨大的鎮識印,將整個殘破的銀白色飛舟籠罩其中。鎮識印散發著柔和的星光,不僅隔絕了獸群的攻擊,還安撫著那名瀕死修士的元識。她的元識如細線般探入修士的腦海,小心翼翼地避開蝕骨蟲留下的元識毒素,輕聲說道:“他快不行了,元識在潰散,體內的經脈也被毒液腐蝕得差不多了。”

“用這個!”洛小雅將一枚通體翠綠的丹藥拋了過去,丹藥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綠色光點,如螢火蟲般湧入修士體內。這是她用枯榮果的半顆果仁,搭配上百種珍稀靈藥煉製的“還識丹”,能在瞬間吊住瀕死修士的性命,修複受損的元識。“隻能撐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若不能徹底清除他體內的毒素,他還是會死。”洛小雅語速飛快地解釋道,同時雙手結印,異靈鼎懸浮在空中,鼎內的混沌火熊熊燃燒,開始煉製解毒丹。

芷月音的玄水仙杖猛地插入飛舟甲板,杖頂的藍月石投射出一道巨大的水幕結界,將湧到近前的蝕骨蟲儘數凍結。這些蝕骨蟲體型微小,通體漆黑,牙齒鋒利無比,能啃噬金屬與修士的骨骼,但它們天生畏寒,遇到太陰之力與玄水之力便會失去活性。“蟲群怕冰!沐瑤姐,你的太陰劍能大範圍冰封它們!”芷月音高聲喊道,同時催動玄水仙杖,水幕結界不斷擴大,將飛舟周圍百丈範圍內的蝕骨蟲都籠罩其中。

雲沐瑤足尖一點甲板,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掠至空中,太陰劍在她手中挽出一道巨大的圓弧,冰藍色的劍氣如海嘯般席捲開來:“太陰劍法·冰凍劍域!”

冰藍色的劍氣所過之處,溫度驟降,星空中的水汽凝結成冰晶,星狼的動作變得遲緩,蝕骨蟲結成的蟲潮瞬間被凍成透明的冰雕,懸浮在星空中。但這冰封隻持續了三息時間——星空噬日獸的第三隻複眼突然射出一道漆黑的黑光,黑光所過之處,冰層紛紛碎裂,露出後麵更加狂暴的獸群。那些被冰封的蝕骨蟲解凍後,變得愈發瘋狂,朝著飛舟瘋狂撲來。

“它在操控空間溫度!”展雄飛瞬間看出了端倪,心中暗驚。這頭星空噬日獸的空間法則運用得極為精妙,不僅能撕裂虛空,還能改變區域性的能量流轉,從而化解掉冰係法則的攻擊。“小雅,用混沌火!它的空間法則雖然厲害,但混沌火能焚燒一切法則,正好克製它!”

洛小雅聞言,立刻將異靈鼎拋向空中,鼎身的七隻獸首同時張開,七道不同顏色的混沌火噴湧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火焰巨網,朝著蟲群與星狼罩去。尋常火焰對星空獸幾乎沒有效果,但混沌火源自混沌本源,能焚燒法則與本源之力。蟲群與星狼撞在火網上,身體瞬間被火焰吞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化作虛無,連元識都被燒得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抓住它的左前爪!”展雄飛突然暴喝一聲,破妄劍的金光中融入了輪回鐘的時間法則,劍氣變得愈發詭異莫測,“它每次發動空間裂縫,左爪的鱗片都會外翻,那裡是它的破綻!”剛才的交鋒中,他早已暗中觀察,發現了星空噬日獸的弱點。

雲沐瑤心領神會,身形在空中一個詭異的轉折,避開噬日獸噴出的空間亂流,太陰劍攜著凜冽的太陰之力,化作一道冰藍色的針芒,直刺噬日獸的左爪:“太陰·寒脈刺!”

寒力湧入噬日獸的左爪,瞬間凍結了它的血脈與法則之力。噬日獸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龐大的身軀猛地撞向展雄飛的飛舟,巨大的衝擊力讓飛舟劇烈搖晃,甲板上的法器都被震得彈跳起來,差點將正在救治傷員的花盈盈甩出去。

“小心!”展雄飛眼疾手快,一把將花盈盈拉到身後,同時破妄劍劃出萬點金光,如流星般朝著噬日獸射去,“九霄劍法·萬點落霄!”

劍雨精準地射向噬日獸左爪的傷口,每一道劍氣都蘊含著青禾原的生命法則。那些看似普通的金色劍氣,實則是由無數靈米凝聚的生機之力,刺入傷口後便瘋狂滋生,竟在噬日獸的血肉裡長出一片翠綠的稻穗。這些稻穗紮根在噬日獸的體內,瘋狂吸收著它的氣血與空間法則之力,讓它痛苦不堪。

“這是……青禾原的力量?”展雄飛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元氣,元識中的萬世輪回經突然自動翻到新的一頁,上麵浮現出一行古老的金色文字:“生生不息,萬物歸田。”隨著文字浮現,他體內的生命法則愈發精純,與玄淵小世界的靈田、青禾原的遺脈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星空噬日獸顯然沒見過這種詭異的攻擊,它瘋狂地撕咬著自己的左爪,試圖將稻穗扯掉,卻發現那些稻穗越扯長得越茂盛,根係深深紮入它的骨骼與經脈,不斷吸收著它的本源之力。它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弱下去,三隻複眼中的幽紫光芒也變得黯淡無光。

“就是現在!”花盈盈抓住這個絕佳的機會,太虛神環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如閃電般鑽進噬日獸因痛苦而張開的巨口,“太虛神遊經·元識斬滅!”

神環進入噬日獸的體內後,瞬間暴漲,無數星紋組成的元識刃密密麻麻,如暴雨般狠狠斬在它的元識核心上。星空噬日獸發出一聲淒厲到不似獸類的慘叫,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絕望,三隻複眼同時失去光澤,龐大的身軀開始不受控製地抽搐起來,周身的空間法則也變得紊亂不堪。

“歸一鎮霄!”展雄飛眼神一凝,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破妄劍與裂金劍在他手中合二為一,金、土、木、水、火、風、雷、時間、空間、生命……十道法則在劍鋒凝聚,化作一道貫穿星河的金色光柱,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從噬日獸的眉心刺入,從尾椎穿出。

光柱消散時,那頭叩道境巔峰的星空噬日獸已化作無數光點,融入璀璨的星河之中,連一絲本源之力都未曾殘留。失去首領的獸群頓時陷入混亂,星狼們開始自相殘殺,鋒利的爪牙撕裂著同伴的身軀,黑色的血液染紅了周圍的星塵;蝕骨蟲則漫無目的地四處亂撞,有些撞在隕石上粉身碎骨,有些則被星空罡風捲走,消失在茫茫星河之中。

芷月音的玄水仙杖適時劃出一道水紋結界,將混亂的獸群與飛舟徹底隔絕開來:“它們撐不了多久,星空的罡風會吞噬它們的肉身,殘存的法則之力也會被星河淨化。”她看著結界外互相撕咬的星狼,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些獸群很奇怪,不像是天然遷徙的族群,反而像是被人用秘法控製了。你看它們的眼神,沒有野獸該有的靈動,隻有純粹的瘋狂與嗜血。”

展雄飛走到那名倖存的武盟修士身邊,此刻對方剛從還識丹的效力中緩過神,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恢複了些許清明。他看到展雄飛胸前衣襟下若隱若現的青禾穗印記,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掙紮著想要起身:“您……您是青禾衛?”

展雄飛心中一動。青禾衛是青禾原大世界的親衛部隊,這個稱呼已經在九界中消失了千萬年,尋常修士根本不可能知曉。他不動聲色地按住腰間的破妄劍,語氣平淡地說道:“你認錯人了。”

修士卻激動地抓住他的褲腳,斷腿處的鮮血再次湧出,染紅了飛舟的甲板:“不!您身上有生命泉眼的氣息!那種純粹的生命之力,隻有青禾原纔有!”他喘息著,從懷中掏出一枚破損的令牌,令牌上的青禾穗紋路與展雄飛識海中的記憶完美吻合,“我是武盟第七星域的哨探,見過盟主的信物!盟主說,誰能找到帶著生命泉眼氣息的人,就能帶她找到失蹤的尊主!”

“尊主?”雲沐瑤敏銳地捕捉到這個關鍵詞,太陰劍在鞘中輕輕鳴動,帶著一絲警惕與好奇,“你們盟主是誰?為何要尋找這位尊主?”

修士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掙紮著想要後退,卻因傷勢過重摔倒在地:“你們是誰?為什麼會有青禾原的氣息?武盟的事,不該外人插手。”

洛小雅連忙遞過一枚瑩白的療傷丹,語氣溫和地安撫道:“我們是修仙聯盟的修士,偶然得到了幾件來自青禾原的法器,身上的氣息便是由此而來。”她指了指展雄飛手中的裂金劍,“我曾在古籍中見過記載,武盟是由武顏盟主創立的,不知是否屬實?”

修士聽到“武顏”二字,眼淚突然毫無征兆地湧了出來,順著臉頰滾落,滴在甲板上:“是!是武顏盟主!她找了尊主千萬年,從青絲熬到了白發,連修為都停滯不前……”他突然想起什麼,強忍劇痛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記錄水晶,水晶表麵布滿了裂紋,顯然是在之前的襲擊中受損,“這是盟主讓我們傳遍三千星域的影像,她說隻要尊主看到,一定會認出她。”

展雄飛接過水晶,指尖注入一絲精純的元氣。水晶亮起的刹那,一道身著紅色鎧甲的女子身影便浮現在星空之中——她站在一片金黃的靈田旁,手中握著半根斷裂的稻穗,容顏絕世,卻帶著化不開的憂傷與疲憊。她的發絲間已染上霜白,眼角的細紋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當她抬頭望向星空時,展雄飛的心臟猛地一縮。

那雙眼睛裡的思念與期盼,與他元識海中某段被遺忘的記憶完美重合,像是一把鑰匙,瞬間開啟了塵封千萬年的閘門。

“尊主……”紅甲女子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哽咽,穿透水晶,在星河中回蕩,“我知道你在輪回,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我等你,哪怕等成枯骨,哪怕青禾原化為焦土,我也要守著這片靈田,守著我們的約定……”

水晶突然發出一聲脆響,裂紋蔓延開來,影像戛然而止,徹底失去了光澤。展雄飛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掌心的水晶幾乎要被捏碎。元識海中的萬世輪回經劇烈震顫,無數破碎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他與武顏在靈田深處插秧苗的場景,陽光灑在她臉上,笑容明媚如驕陽;她為他擋下黑水幽冥大世界偷襲的背影,紅色鎧甲染血,卻依舊挺拔;他閉關突破尊元境前,她塞給他的那袋靈米,還帶著掌心的溫度……

“哥哥?”洛小雅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驚訝地發現他的眼角竟有淚水滑落。她認識的展雄飛,向來堅毅果決,從未如此失態過。

展雄飛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翻湧的情緒強行壓下,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我們會去幻月城的武盟據點。”他頓了頓,補充道,“此事事關重大,彆告訴任何人我們的身份,包括你們盟主。等時機成熟,我自會與她相見。”

修士雖然滿心疑惑,但見展雄飛身上的青禾氣息越來越濃鬱,與水晶中盟主描述的尊主特征愈發吻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幻月城的武盟據點在東城區的望月樓,樓主是盟主的親衛統領,修為已達融道境後期,對盟主忠心耿耿。”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武”字,邊緣鑲嵌著細碎的星石,“拿著這個,他們會相信你們。”

就在這時,遠處的空間突然劇烈扭曲,三道身影破開星塵而來,速度快如閃電。為首的是個穿著修仙聯盟白袍的老者,須發皆白,眼神卻銳利如鷹,手中握著一麵刻滿星紋的羅盤,散發著叩道境巔峰的強大氣息。他身後跟著兩名身著黑衣的修士,氣息淩厲如出鞘的利劍,皆是禦玄境巔峰的修為。

“在下聯盟星巡衛統領,姓秦,見過展道友。”老者對著展雄飛拱手行禮,目光卻不著痕跡地在那名武盟修士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掃過展雄飛身邊的十件法器,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剛才檢測到這裡有劇烈的能量波動,疑似高階異獸隕落,不知展道友在此遭遇了何事?”

展雄飛心中瞭然。對方名為詢問,實則是衝著墓園法器與星空噬日獸的屍體來的。修仙聯盟雖名義上統領三千星域,但內部派係林立,不少人借著“例行公事”的名義巧取豪奪。他不動聲色地將那名武盟修士護在身後,語氣平淡地說道:“遇到些星空獸群襲擊,已經解決了。”

秦統領的目光在飛舟甲板上的血跡、殘留的獸毛,以及遠處星空中尚未消散的能量波動上掃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展道友真是好本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實力,竟能斬殺叩道境巔峰的星空噬日獸。”他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強勢,“不過按聯盟規矩,凡在星域內斬殺高階異獸,需上繳三成材料,以供聯盟煉製法器、培養修士。還請道友配合。”

雲沐瑤的太陰劍瞬間出鞘三寸,冰藍色的劍氣直指秦統領,語氣冰冷刺骨:“你想搶?”

秦統領身後的兩名黑衣修士同時上前一步,身上的元氣波動驟然暴漲,帶著明顯的敵意,隱隱形成夾擊之勢。秦統領卻擺了擺手,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底卻毫無溫度:“道友誤會了,老夫隻是例行公事,並非有意為難。”他手中的羅盤突然轉向那名武盟修士,“倒是這位武盟的小兄弟,似乎受了重傷,傷勢中還殘留著蝕骨蟲的毒素,不如讓老夫帶他去幻月城療傷?武盟與聯盟向來交好,老夫定會妥善照料。”

展雄飛的破妄劍輕輕震顫,丹田內的破天鼎已悄然蓄勢,隨時可以發動攻擊。他自然看穿了對方的圖謀,對方不僅想要法器與異獸材料,還想通過這名校探打探武盟的訊息,甚至可能與黑木崖有所勾結。“不必了,”展雄飛語氣堅定,“我們正好要去幻月城,順路帶他前往武盟據點即可,就不勞秦統領費心了。”

秦統領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手中的羅盤上星紋開始瘋狂閃爍,散發出強烈的能量波動:“展道友這是不給聯盟麵子?須知在這片星域,聯盟的規矩便是天規,違者……”

“快看!又有獸群來了!”

不等秦統領說完,花盈盈突然指著他身後的星空,臉色凝重地喊道。

眾人齊齊轉頭望去,隻見西北方的星雲中再次湧現出無數黑影,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數量比剛才的獸群多了十倍不止。為首的那頭星空噬日獸,體型比之前那頭龐大了數倍,周身環繞著濃鬱的空間亂流,散發著融道境初期的恐怖氣息,三隻複眼中閃爍著嗜血的紅光,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秦統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再也維持不住之前的鎮定。融道境初期的星空噬日獸,絕非他這三人能夠抗衡,哪怕加上展雄飛等人,也未必有勝算。他二話不說,轉身便帶著兩名手下化作一道流光逃竄,聲音帶著一絲驚慌:“快走!是星空獸潮!一旦被圍住,誰也活不了!”

展雄飛看著遠處遮天蔽日的獸群,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記錄水晶,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武顏還在等他,青禾原還在等他,他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改變航向,繞開獸潮,加速前往幻月城!”

星空飛舟再次啟動,周天星鬥陣全力運轉,船身化作一道金色閃電,穿梭在星塵之間,朝著幻月城的方向疾馳而去。甲板上,展雄飛望著越來越近的城池輪廓,握緊了手中的破妄劍。他知道,隨著他與青禾原的聯係越來越深,黑木崖的眼線遲早會發現他的蹤跡,一場大戰在所難免。而武盟,或許將是他對抗黑水幽冥大世界的第一個盟友。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變得更強。禦玄境巔峰還不夠,叩道境也不夠,他需要儘快恢複到尊元境,甚至超越曾經的巔峰,才能保護身邊的人,才能徹底鏟除黑木崖,才能回到那個等待了他千萬年的青禾原。

飛舟穿過幻月城的防禦光幕時,展雄飛最後看了眼身後追逐的獸潮。令他意外的是,那些星空獸在靠近城池百裡範圍時,突然停下了腳步,眼中的瘋狂與嗜血褪去,露出一絲深深的恐懼——彷彿這座城池裡,有什麼讓它們忌憚到極致的存在。

“幻月城的城主,據說曾是青禾原的舊部。”展靈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帶著一絲淡淡的懷念,“他的本命法寶,是主人您親手煉製的‘鎮嶽塔’,蘊含著純粹的青禾原生命法則與土係法則,能鎮壓一切邪祟與異獸。這些星空獸,怕是感受到了鎮嶽塔的氣息,纔不敢靠近。”

展雄飛的嘴角終於露出一抹久違的笑意。看來,這幻月城之行,或許會有意外之喜。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四女,發現她們正望著城中那座直插雲霄的白玉高塔,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期待的光芒。那座高塔通體由暖玉雕琢而成,塔頂鑲嵌著一枚巨大的寶珠,散發著柔和的生命之光,與他丹田內的生命泉眼隱隱共鳴。

“走吧。”展雄飛率先踏上幻月城的白玉街道,腳下的玉石溫潤冰涼,蘊含著淡淡的靈氣,行走其上,竟能緩慢滋養修士的經脈。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高階修仙城”的深厚底蘊。

街道兩旁的商鋪皆由雲髓水晶築成,晶瑩剔透,陽光透過水晶折射出七彩霞光,將行人衣袂上的法則紋路映照得愈發清晰。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既有身著華麗法袍、禦空而行的高階修士,也有推著小車、叫賣靈果的凡人商販,彼此互不乾擾,秩序井然。

偶爾有禦空而過的修士,最低也是叩道境初期,他們周身的道環吞吐著濃鬱的法則之力,卻對低空飛行的凡人馬車視而不見——這是高階修士對凡塵的默契尊重,也是幻月城傳承千萬年的規矩。街道兩旁的商鋪中,琳琅滿目的法器、丹藥、靈材擺放整齊,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不少修士駐足挑選,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滿了生機與煙火氣。

“那是器靈族的鑄器鋪!”洛小雅突然指著街角一座懸浮在半空的巨大熔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那熔爐通體由赤陽銅打造,爐口噴出的火焰中隱約可見無數兵器虛影,散發著淩厲的器靈氣息。“異靈鼎剛纔跟我說,裡麵有沉淵玄鐵!這種礦石能增強法器的法則承載力,是鑄劍的絕佳材料!”她拉著展雄飛的衣袖,搖了搖,眼睛亮晶晶的,像極了討要糖果的孩童,“哥哥,我們去看看好不好?我想給你鑄一把新劍穗,用沉淵玄鐵混合混沌火煉製,肯定能讓破妄劍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展雄飛剛要應下,花盈盈的太虛神環突然劇烈震顫起來,神環表麵的星紋瘋狂閃爍,散發出強烈的警示氣息。她臉色微變,快速將神環收回頭頂,壓低聲音說道:“小心,有尾巴。”神環投射出一道隻有五人能看見的元識圖譜,圖譜中,三道黑影正從不同方向朝他們靠近,黑影的元識波動裡帶著熟悉的腐蝕氣息——與黑水幽冥大世界的幽海族如出一轍。

“他們在偽裝成凡人,元識被特殊法寶遮蔽了,普通修士根本察覺不到。”花盈盈的聲音壓得極低,神環上的星紋悄然組成防禦陣,將五人籠罩其中,“他們的步伐沉穩,呼吸均勻,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死士,目標明確,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雲沐瑤的太陰劍在鞘中輕輕鳴動,她若無其事地整理著鬢發,指尖彈出三枚冰晶符,悄無聲息地落在周圍的建築上,形成簡易的預警陣:“左前方賣靈果的小販,右手藏在身後,握著一柄幽水匕首,匕首上的腐蝕氣息雖然被掩蓋,但逃不過太陰劍的感知;右側酒樓二樓的店小二,腰間有暗影晶的波動,那種礦石是幽海族常用的遮蔽氣息的材料;還有……”她的目光掃過街角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她懷裡的‘嬰兒’,氣息不對勁,沒有絲毫生命波動,反而帶著黑水獸觸須的腐臭,是偽裝的。”

芷月音的玄水仙杖輕輕點地,一道肉眼難辨的水紋以五人為中心擴散開來,將周圍百丈範圍儘數納入感知範圍:“不止這三個,他們的目標是雄飛。”她從儲物袋裡取出一麵水鏡,注入元氣後,鏡中清晰地倒映出三人身後的暗線,“至少有二十人,分佈在三條街外,都是禦玄境巔峰的修為,氣息凝練,顯然是常年執行刺殺任務的死士。他們的氣息,全部鎖定在雄飛身上。”

展雄飛的破妄劍微微震顫,他看似隨意地走進旁邊一家香料鋪,目光在貨架上的香料間掃過,元識卻已沉入丹田。玄淵小世界的十件法器瞬間高速運轉,輪回鐘的鐘聲透過虛空傳入他的元識海,將幽海族特有的腐蝕法則解析得一清二楚:“他們想用‘腐識香’偷襲。你們看貨架最裡麵的香爐,裡麵燃燒的香料看似普通,實則摻了幽水精華,能麻痹修士的元識,削弱法則感知,一旦吸入過多,還會導致經脈僵硬,無法催動元氣。”

洛小雅立刻從異靈鼎裡取出五枚清心丹,悄悄分給眾人,壓低聲音說道:“混沌火能燒儘一切毒素,將丹藥含在舌下,就能隔絕腐識香的影響。”她假裝挑選香料,走到櫃台前,異靈鼎在袖中悄然運轉,一縷微不可察的黑色火苗竄出,落在櫃台後的香爐裡。

隻聽“滋啦”一聲輕響,香爐中的腐識香瞬間被焚燒殆儘,化作一縷黑色的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那偽裝成掌櫃的幽海族修士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顯然沒料到自己佈置的陷阱會被識破。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展雄飛五人,右手悄悄摸向腰間的訊號符,想要通知外圍的同伴動手。

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訊號符的瞬間,展雄飛突然上前一步,看似隨意地按住了他的肩膀。展雄飛的指尖帶著精純的青禾原生命法則,看似輕柔的觸碰,卻讓對方體內的幽水之力瞬間凝固,如墜冰窖。“掌櫃的,”展雄飛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聽說你們這兒有‘輪回草’?我想收購一些,不知掌櫃的可否割愛?”

“輪回草”三個字出口,掌櫃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是黑水幽冥大世界對萬世輪回經的暗語,隻有核心成員才知曉,眼前這人竟知道這個秘密?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剛要開口呼救,就感覺一股狂暴的生命之力順著肩膀湧入丹田,那些他引以為傲的腐蝕法則,竟像冰雪遇到驕陽般迅速消融,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想叫人?”展雄飛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意,破妄劍的劍鞘輕輕撞在掌櫃的丹田上,一股溫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間封鎖了他的元氣運轉。“不如告訴我,黑木崖派了多少人來仙原大世界?你們的目標,僅僅是我手中的破天鼎?”

掌櫃的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浸濕了胸前的衣襟。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的幽水之力正在飛速潰散,禦玄境巔峰的修為竟在片刻間跌至靈墟境,經脈中傳來陣陣刺痛,彷彿有無數細小的禾苗在瘋狂生長,吞噬著他的本源。“你……你不是禦玄境……”他聲音顫抖,眼中充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眼前這年輕人的修為,竟深不可測到這種地步,舉手投足間便能廢人修為,這至少是融道境以上的實力!

“回答我的問題。”展雄飛的指尖微微加重力道,掌櫃的元識海突然響起萬世輪回經的經文,那經文如同一把把金色的利刃,將他腦海中記載著腐蝕法則與黑木崖機密的記憶,一點點切割、焚燒。幽海族修士最引以為傲的便是元識中的腐蝕秘術,可在萬世輪回經的淨化之力麵前,卻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說!我說!”掌櫃的終於崩潰,淒厲地喊道,“界主派了三位融道境長老,兩百名禦玄境死士,還有……還有一位道樞境供奉!他們說要在幻月城的‘萬寶大會’上,奪回升識石!”

“升識石?”展雄飛眉頭微蹙。這顯然是黑水幽冥大世界對萬世輪回經的另一種稱呼,看來黑木崖對這本經書誌在必得。他剛要追問更多細節,香料鋪外突然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緊接著是冰塊碎裂的聲音——顯然是那偽裝成靈果小販的幽海族死士,被雲沐瑤的太陰劍凍成了冰雕,又被劍氣震碎。

“走!”展雄飛當機立斷,一把拎起癱軟如泥的掌櫃,五人化作一道流光衝出香料鋪。剛出門口,便撞見前來支援的十餘名幽海族死士,他們身著黑色勁裝,臉上蒙著黑巾,手中握著閃爍著幽光的兵器,周身散發著濃鬱的腐蝕氣息,形成一道黑色人牆,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死士身材高大,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他祭出一麵黑色骨盾,盾麵鐫刻著扭曲的幽水紋路,散發著不祥的氣息。骨盾剛一出現,便有黑色的霧氣彌漫開來,將周圍的靈氣腐蝕得滋滋作響。“拿下展雄飛者,賞暗影晶千顆,晉升核心弟子!”他聲如洪鐘,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身後的死士們眼中瞬間閃過貪婪的光芒,齊齊朝著展雄飛等人撲來。

“找死!”雲沐瑤眼神一冷,太陰劍劃出一道凜冽的冰弧,冰藍色的劍氣如月光般灑落,所過之處,幽海族的腐蝕法則儘數被凍結。她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死士之間,劍峰在黑色骨盾上輕輕一點,極致的寒力瞬間蔓延開來,將整麵骨盾凍成脆冰。緊接著,她手腕一翻,劍氣橫斬,那名領頭死士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攔腰斬斷,屍體化作冰雕,摔落在地,碎裂成無數冰晶。

“太虛鎮識”,花盈盈的太虛神環突然暴漲,直徑擴大至數丈,神環上的星紋組成一道巨大的鎮識符,如泰山壓頂般砸向剩餘的死士:“你們的元識,歸我了!”鎮識符蘊含著精純的元識力量,那些死士剛要催動幽水毒霧,便感覺元識海一陣劇痛,腦海中一片空白,元識被神環牢牢鎖住,連動彈都無法做到,隻能任由宰割。

洛小雅將異靈鼎拋向空中,鼎身的七隻獸首同時噴吐混沌火,七道火焰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火網,朝著死士們罩去:“敢在幻月城撒野,真當城主府是擺設?”混沌火焚燒一切法則,死士們撞在火網上,身體瞬間被火焰吞噬,腐蝕氣息與肉身一同化作虛無,連灰燼都未曾留下,隻餘下陣陣焦臭。

展雄飛拎著那名掌櫃,破妄劍隨意揮出幾道金色劍氣,每道劍氣都精準地命中一名死士的丹田,廢掉他們的修為。“說,萬寶大會何時舉行?道樞境供奉現在何處?”他語氣冰冷,眼神中沒有絲毫溫度,被他盯著的掌櫃隻覺渾身發冷,彷彿墜入了冰窖。

掌櫃的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嚇破了膽,語無倫次地喊道:“三日後!三日後在幻月城中央的萬寶閣舉行!供奉……供奉在城主府當客卿!他是……他是幽海族的大祭司,擅長偽裝之術,沒人能識破他的身份!”

展雄飛瞳孔驟縮。能在幻月城城主府當客卿,說明這幽海族大祭司的偽裝術已臻化境,連城主都未能察覺。幻月城城主若真是青禾原舊部,那這大祭司潛伏在他身邊,無疑是一顆定時炸彈。他正思索著,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見一隊身著銀色鎧甲的城衛軍快速趕來,為首的統領腰間懸掛著城主府令牌,氣息沉穩,修為已達叩道境中期。

城衛軍統領看到地上的幽海族屍體與水牢中被囚禁的掌櫃,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對著展雄飛拱手行禮,語氣恭敬:“多謝道友及時清理城中奸細,幽海族潛入幻月城,事關重大,還請道友隨我去城主府一趟,向城主大人詳細稟報此事。”

展雄飛點頭應允。他正好想親眼見見這位據說曾是青禾原舊部的城主,確認對方是否真的值得信任,同時也想藉此機會,探查一下那位潛伏在城主府的幽海族大祭司。

城主府位於幻月城中央的浮空島上,需乘坐由雷羽獸牽引的雲車前往。雷羽獸通體覆蓋著銀白色的羽毛,羽毛上閃爍著淡淡的雷電光芒,飛行時帶起的氣流中竟蘊含著雷霆大世界的法則之力——顯然是受過雷靈族的精心馴化,絕非尋常坐騎。

“城主大人早年曾遊曆九大大世界,見識廣博,這雷羽獸便是從雷霆大世界帶回來的異獸,耗費百年時間才馴化成功。”城衛軍統領見展雄飛好奇地打量著雷羽獸,主動解釋道,“大人常說,九界本是一體,萬物共生,不該相互攻伐,所以幻月城向來相容並蓄,無論是哪個大世界的修士,隻要遵守規矩,都能在此定居。”

展雄飛心中微動。這種“萬物共生”的理念,與青禾原倡導的核心理念不謀而合。他下意識地感受丹田內的破天鼎,鼎上的青禾紋路正在微微發燙,似乎感應到了熟悉的氣息,與雷羽獸身上的雷霆法則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雲車平穩地飛行了半炷香時間,終於抵達浮空島。展雄飛剛一踏上島嶼,便看到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宮殿通體由鎮嶽塔的塔身改造而成,塔身刻滿了青禾原特有的稻穗紋路,紋路中流淌著柔和的生命之光,與他丹田內的生命泉眼隱隱呼應。宮殿的屋頂覆蓋著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屋簷下懸掛著無數風鈴,微風拂過,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蘊含著安撫心神的力量。

“展道友,這邊請。”一位身著綠色長袍的老者已在宮殿門前等候,他須發皆白,眼神卻炯炯有神,腰間掛著一枚與展雄飛那破天鼎上相似的青禾,隻是令牌上多了一道猙獰的劍痕,顯然是曆經沙場的見證。“城主大人已在殿內等候多時,讓老朽前來迎接。”

展雄飛跟著老者走進大殿,殿內寬敞明亮,地麵由漢白玉鋪成,光潔如鏡,倒映著天花板上的星河圖案。大殿兩側矗立著十二根巨大的玉柱,玉柱上雕刻著山川草木、飛禽走獸,栩栩如生,散發著濃鬱的靈氣。殿中央的案前,坐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他身著素色長袍,麵容蒼老,卻自有一股威嚴,案上擺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靈米粥,米粥的香氣中帶著純正的青禾原氣息,熟悉而溫暖。

老者抬起頭,渾濁的眼睛在看到展雄飛的刹那,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光芒,手中的玉勺“哐當”一聲掉在案上,滾落在地。他身體微微顫抖,掙紮著從座位上站起來,目光死死地盯著展雄飛,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與激動。

“尊……尊主?”老者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他踉蹌著上前幾步,腰間的青禾令牌發出耀眼的光芒,與展雄飛丹田內的破天鼎遙相呼應,“屬下……屬下青禾衛百夫長柳乘風,參見尊主!您……您終於回來了!”

展雄飛的元識海轟然炸響,無數關於柳乘風的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現——那個總愛偷喝他親手釀造的靈米酒的少年,那個在黑水幽冥大世界入侵青禾原時,為了保護靈田斷了一臂的親衛,那個被他親手封為百夫長,誓言要守護青禾原寸土不讓的柳乘風。千萬年的時光,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卻未曾磨滅他眼中的忠誠與執著。

“柳……老柳?”展雄飛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快步走上前,握住老者乾枯粗糙的手。老者的手冰涼,卻帶著熟悉的觸感,丹田中的破天鼎與對方腰間的青禾令牌同時爆發出璀璨的金光,兩道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幕,籠罩著整個大殿。“真的是你?你還活著……”

柳乘風老淚縱橫,淚水順著臉頰滾落,滴在展雄飛的手背上,帶著滾燙的溫度。他顫抖著撫摸展雄飛手臂上的稻穗紋路,那是青禾原尊主獨有的印記,曆經千萬年輪回,依舊未曾消散。“是屬下!尊主,屬下一直在等您!武顏小姐她……她等得好苦啊!”他泣不成聲,“當年青禾原淪陷,您為了掩護我們撤退,與黑木崖界主同歸於儘,我們都以為您……以為您不在了,可武顏小姐始終不肯相信,她說您一定會回來,一定會重建青禾原……”

殿內的氣氛瞬間變得肅穆而傷感。雲沐瑤四人識趣地退到殿外,留下這對分彆千萬年的主仆,讓他們傾訴積壓在心中的思念與苦楚。

柳乘風平複了許久,才漸漸止住淚水。他轉身回到案前,將那碗還冒著熱氣的靈米粥推到展雄飛麵前,語氣帶著一絲期盼:“這是用您當年留下的靈米種子種出來的,屬下每天都煮一碗,等著您回來嘗嘗……千萬年了,靈米的味道,一點都沒變。”

展雄飛拿起玉勺,舀起一勺靈米粥,緩緩送入口中。熟悉的清香在舌尖彌漫開來,帶著純粹的生命之力,順著喉嚨滑入腹中,滋養著他的四肢百骸。一瞬間,萬千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青禾原一望無際的金色靈田,微風拂過,稻浪翻滾;九界修士齊聚青禾原,共商對抗黑水幽冥大世界的大計;與黑木崖界主在星空決戰,那毀天滅地的能量碰撞;還有武顏那帶著哭腔的“尊主,我等你”,在耳邊反複回響。

“老柳,”展雄飛放下玉勺,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暫不告知武顏我的身份。”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今黑木崖的勢力滲透到了仙原大世界,幻月城也有他們的眼線,甚至連道樞境供奉都潛伏在城主府。我現在的實力還未恢複,貿然暴露身份,不僅會給武盟帶來滅頂之災,也會讓青禾原的遺脈陷入危險。待我鏟除黑木崖在幻月城的爪牙,恢複實力後,再與武顏相見,共商重建青禾原之事!”

柳乘風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周身爆發出強烈的殺意:“尊主放心!屬下早已布好天羅地網,就等黑木崖的雜碎自投羅網!那幽海族大祭司以為偽裝得天衣無縫,卻不知他的幽水之力,在鎮嶽塔的淨化陣下無所遁形!屬下早就察覺他不對勁,隻是沒有確鑿證據,不敢貿然動手,怕打草驚蛇。”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簡,遞給展雄飛,“這是武盟在幻月城的分佈圖,武顏小姐得知您可能在此地,昨夜剛傳訊說要親自過來,估計三日後便能抵達,正好趕上萬寶大會。”

展雄飛接過玉簡,注入一絲元氣,玉簡上立刻浮現出武盟在幻月城的據點分佈,還有武顏的行程安排。丹田中的破天鼎突然與玉簡產生強烈共鳴,玉簡上浮現出武顏的影像——她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隻是鬢角多了幾縷銀絲,容顏依舊絕世,卻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與憂傷。她正站在一艘星舟的甲板上,望著幻月城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期待與忐忑,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告訴她,”展雄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我在青禾原的靈田等她。”等他掃清障礙,重建青禾原,便會親自去接她,彌補這千萬年的等待。

柳乘風重重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屬下這就去安排!保證讓那些幽冥雜碎,有來無回!”他轉身走向殿外,步伐比來時沉穩了許多,腰桿也挺直了不少。尊主歸來,青禾原複興有望,他等待了千萬年的使命,終於有了實現的可能。

殿內隻剩下展雄飛一人時,他的元識沉入元識海。萬世輪回經懸浮在元識海中央,正自動翻到最後一頁,上麵用古老的金色文字寫著:“輪回萬次,隻為歸一。青禾不滅,我道不孤。”隨著文字浮現,元識海中的元氣瘋狂湧動,展雄飛的修為開始緩慢攀升,禦玄境巔峰的壁壘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展雄飛握住膝間的破妄劍,劍身上的九霄劍紋與殿外鎮嶽塔的稻穗紋產生強烈共鳴,發出清越的劍鳴,彷彿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歡呼。他知道,三日後的萬寶大會,將是他重回巔峰的第一戰,也是他對抗黑木崖的開始。

窗外的雷羽獸發出一聲清越的啼鳴,聲音響徹浮空島,彷彿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奏響序曲。

殿外,雲沐瑤、洛小雅、花盈盈、芷月音四人並肩而立,望著遠處幻月城的繁華景象,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們知道,接下來的路不會平坦,黑木崖的追殺、幽海族的陰謀、萬寶大會的危機,都在前方等待著他們。但隻要與展雄飛並肩作戰,她們便無所畏懼。

展雄飛推開殿門,走到四人身旁,目光望向遠方的萬寶閣,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三日後,萬寶大會,我們一起去會會黑木崖的人。”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這一次,該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四女同時點頭,眼中充滿了信任與期待。

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幻月城的白玉街道上,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遠處的星空中,獸潮早已散去,隻剩下璀璨的星河靜靜流淌。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三日後的萬寶大會,必將是一場龍爭虎鬥,改變仙原大世界格局的大戰,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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