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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著說話不腰疼 第268章 在早晨的旌旗下召喚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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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蒿老子的親家翁,親家母,女兒,看過青蒿老子的三兒子,在思樂新邊港新建的房子,寬敞,高大,氣派,自然非常滿意。

親家母問杜鵑母親:“這個小女孩,這麼乖乖萌萌,是誰的呀?”

杜鵑母親說:“我女兒杜鵑的女兒,叫小梔子。”

“她還這麼小,你怎麼帶得好?”

“親家母,你不曉得,我外孫女非常聽話的。小梔子當時還沒有斷奶,是我表哥青蒿,把她從汝城縣揹回來的呢。”

親家母問:“你女兒,為什麼不回來撫養女兒?”

杜鵑母親說:“我女兒杜鵑,是一位紅軍戰士,正在長征途中,現在,我不曉得她走到哪裡。”

杜鵑母親的話,聽得親家母肅然起敬,轉身朝自己的女兒說:“你的公公青蒿,是一位紅軍老戰士;這邊的杜鵑姐姐,同樣是紅軍戰士,你嫁到這裡,我一百二十個放心。為什麼呢,這樣的人家,根本水源好!以後,你把杜鵑母親,當作是自己的母親,你把小梔子,當作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女兒說:“好呢,我會孝敬公公婆婆,尊重丈夫,撫育好小梔子。”

西陽塅裡有一句老話說,生兒莫生撬石舂,娶妻莫娶辣薑婆。所謂的撬石舂,就是舂米的石臼,石臼當然是上不出氣,下不打屁的死物。所謂辣薑婆,就是和尖辣椒、老生薑一樣辣女人。

誰是賢惠女人,誰是辣薑婆,青蒿老子一眼看得出來。講起話來,像子彈一樣快,像老北風捲起落葉一樣多,其他人都插不上嘴的女人,就是辣薑婆。

這個親家母,青蒿老子看得出來,是一個辣薑婆。不過,這位辣薑婆,好歹懂得一點大道理。

農曆十二月二十二日,新房子上梁,青蒿老子不準備辦酒席。親家母看到這場麵,問:“親家公,為什麼不辦酒席?”

青蒿老子說:“今年冬天上梁辦酒席,明年正月十六日又要辦結婚酒,難得麻煩親戚朋友,鄰居地舍。我們把結婚酒,辦得隆重一點,更好。”

凡屬幫過工的人,都必須請來,喝上一杯。

吃飯的時候,我大爺爺枳殼,二木匠江籬,過來了。我大爺爺是大喉嚨,粗聲說:“青蒿老子,快出來!不請我喝杯米酒嗎?”

“哎喲咧!枳殼大爺爺,隻怪我青蒿,少了禮數。您老人家,怎麼曉得的訊息?”

“西陽塅,不過是一塊餃子大的地方,能瞞得過我嗎?”

上梁上梁,當然離不開糧。我大爺爺背著三十斤大米,放在中堂,說:“恭喜賀喜,主家上梁,富貴吉祥;子孫綿綿,發達無疆!”

我大爺爺的話,說到了青蒿老子的表妹妹和親家母的心頭上癢癢處。兩個女人慌忙起身,把主席和陪席的位置,讓給我大爺爺和二木匠坐。

親家母偷偷地問杜鵑母親:“剛才來的那個老男人,好大的氣場呢。”

杜鵑母親說:“你不曉得,他的第二個兒子,叫瞿麥,是紅軍的一位副師長呢。我家杜鵑,當年喜歡瞿麥,都怪我這個有眼無珠的老太婆,從中作梗,拆散了他們的婚姻。”

“你表哥青蒿不是說,你女婿京墨,比瞿麥的官還大嗎?”

“哎喲!京墨能有多大的官?聽說是個布耳。”

吃完飯,親家母問青蒿:“布耳是什麼官?”

“什麼布耳?我聽不懂。”

“剛才,你表妹說,京墨是個布耳。”

“什麼布耳?是布林什維克!”

“布耳也罷了,還要實為切?”親家母大為震驚:“一個男人,怎麼能切?切了,就不是男人了。”

我大爺爺在喊:“青蒿,我在你家裡,酒醉飯飽,告辭了!”

青蒿老子和杜鵑母親,急忙出來送客人,我大爺爺卻死死地盯著青蒿,拍著手板說:“不錯,不錯嘛!”

“什麼不錯?大爺爺,你說的話,莫名其妙。”

“哦豁!青蒿老子,你和你表妹,什麼時候,雙宿雙棲了?恭喜賀喜。”

杜鵑母親說:“乾親家,你這也看得出來?”

我大爺爺說:“一個斜眉細眼,一個含情脈脈,如果這還看不出來,我枳殼大爺就沒法過日子了!”

我大爺爺打著哈哈,大笑而去。

時間當真快如流水,轉眼之間,便到了清明節。我爺老子決明,去了神童灣街上,做泥工手藝,幾天,不會回來。

我大爺爺隻好自己去我大奶奶的墳墓上,掛青、掃墓。

我大奶奶葬在上鴉雀塘的排上,離二木匠江籬家裡,隻有一百多米。

二木匠的老婆青黛,一手抱著女兒,一手牽著兒子,在地坪裡走動。青黛看到我大爺爺,眼淚泱泱地說:“大伯,您掛完青之後,進屋來坐坐,勸勸江籬。”

我大奶奶的墳上,生出四五株黃荊,一株金櫻子,幾根水竹子。我大爺爺揮起鋤頭,把黃荊子和金櫻子、竹鞭挖掉。

老話說,竹不過溝。

我大爺爺沿著墳墓四周,挖了一條寬二尺、深二尺的溝,把挖出來的土,堆在我大奶奶的墳堆上。

我大爺爺說:“老帽子哎,你躺在黃土中,家裡大大小小的事,你當真撒手不管了?”

我大奶奶長眠在泥土中,懶得醒來,懶得搭理我大爺爺。

我大爺爺怏怏地走到劉家屋場,問青黛:“你家二木匠呢?”

“二木匠他們五兄弟,三個妹妹,三個叔叔,還有婆婆,去了祠堂,祭拜我公公去了。”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二木匠說,祭拜完成之後,回家吃中午飯。”

“你要我勸二木匠,勸什麼?”

“我家公公,屍骨至今沒有找到。清明時節,一家人,越想越悲憤。”

沒多久,二木匠江籬,帶著十多個親人,從甘銀台上的木荷樹下,走過筲箕坳下的青磚半圓拱橋,默默無聲地走到劉家屋場。

二木匠看到我大爺爺,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親人,哭著說:“大伯!侄兒子心裡太苦太苦了,一肚子的話,無處傾訴。”

“二木匠,古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大爺爺說:“你有什麼話,我們進房子再說,好不好?”

走到歇房裡,二木匠說:“我爺老子,一連三個晚上,都在我的夢裡喊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二木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不奇怪。”我大爺爺說:“夢,畢竟是夢,你不要相信。”

“大伯,你不曉得,我的孃老子,哥哥茱萸,還有三個弟弟,三個妹妹,都夢見我的爺老子。”二木匠說:“昨夜裡,我爺老子又托夢給我,說他的墳墓,被一個叫飛廉的人,挖開了。飛廉用一個鮮紅鮮紅的綢緞布,包著我爺老子的屍骨,往回家的方向走。”

“飛廉?誰是飛廉?這個名字,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我大爺爺說:“我猜想啊,這個飛廉,應該是你父親帶出去的兵。”

“如果那個飛廉,不是我爺老子的兵,把我爺老子的屍骨弄丟了,怎麼辦喲!”二木匠說:“大伯,大伯,我心裡,當真當真痛呢!”

“飛廉是不是你爺老子的兵,我們明天一天,去找新邊港的青蒿,一問便知。”我大爺爺說:“既然如此,二木匠,我們早作準備,去道場飛霞山,順便把那殺你父親的凶手何漢正,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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