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說話不腰疼 第303章 奔赴延安(4)
這個梅林竹海飯店,上邊有座深深的峽穀,峽穀之下,飛流直下,一直流到下邊的大水庫。
峽穀的涼風,瀑布的水氣,給人帶來特彆舒適的感覺。
吃飽喝足,又美美地睡了一覺,同學們精神大好。那個聲稱要做勁鬆的同學,對我大爺爺說:“老爺子,我們出發吧。”
走了不足四裡路,走到寧鄉通往長沙的官路岔路口,幾個趕馬車的漢子,打著赤膊,圍著我大爺爺,爭著說:“租車嗎?去哪裡?”
我大爺爺扭頭就走。
長卿追上來,說:“大爺爺,同學們都走累了,我們乾脆租幾輛馬車。”
我大爺爺說:“租車,肯定要租的。你不曉得,這幫趕馬車的人,專門欺負外地人,如果不提前講好價錢,一旦上了車,他們漫天要價。你不給,他們就把我們丟在深山的道路上,叫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然後呢,隻得老老實實出高價錢。”
“我懂了,大爺爺。”
幾個趕馬車的漢子,搶著同學們的行李,往馬車上放。
二木匠說:“趕馬車的老闆,你們先彆急,租不租車,得問過前位那個老爺子。”
幾個趕馬車的漢子,追上我大爺爺,說:“老爺子,照顧一點生意咯。”
我大爺爺揮揮手,說:“不租,不租!你們這幾個趕馬車的漢子,專門殺黑,名聲太壞了。我的脾氣不太好,曾經三個爆栗子,敲死了一個土匪。我怕和你們發生爭吵,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你們。”
聽了我大爺爺的話,幾個趕馬車的漢子,曉得碰上硬茬子。一個年齡較大的漢子說:“我從來不殺黑,隻要價錢公道,我願意送客。”
另一個說:“我也不殺黑,我願意送。”
我大爺爺談好價錢,說:“價錢是談好了,不過,沒到目的地,我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你們。”
所謂蛇服流氓耍,馬服相公騎,四個趕馬車的漢子,到了下午七點,將我大爺爺一行人,安安全全送到了長沙望城坡。
為首的漢子說:“老爺子,多多少少,加一點飯錢吧。”
我大爺爺先將租金付了,另外掏出十元錢,說:“你們四個人,辛苦了。十塊錢雖不多,吃四碗陽春麵,足夠。”
從嶽麓山走下來,渡過湘江,我大爺爺說:“長卿,我知道你們餓了,你們在這裡等,我先去找一個人。”
我大爺爺喊了輛黃包車,徑直走到八角亭。問一個正在練太極拳的老人:“老人家,你曉不曉得,衛茅伢子住在哪裡?”
練太極拳的老者說:“如今是我們這一帶,衛茅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前麵不遠,有一家九一八飯店,就是衛茅開的。”
“謝謝你。”
我大爺爺走到九一八飯店的門口,一個東北漢子問:“老人家,你是吃飯嗎?”
“我找衛茅伢子。”
“我們這裡的老闆,叫衛茅,不是衛茅伢子。”
我大爺爺說:“衛茅伢子,就是衛茅。麻煩你把他喊出來。”
不一會,衛茅奔到我大爺爺的身邊,拉著我大爺爺的手,問:“大爺爺,你怎麼到長沙來了?快進屋!”
我大爺爺壓低聲音說:“我受春元中學校長阿魏痞子所托,將二十四名同學,送去陝北延安。我到長沙來,是想拜托你,幫他們買火車票。”
“他們人呢?”
“他們還在渡船碼頭上。”
“大爺爺,俗話說,親人親,家鄉人。”衛茅朝飯店裡喊道:“飛蓬,龍葵,快點去渡船碼頭,把我老家來的兄弟姐妹接到飯店來!”
二木匠江籬、長卿、白芷,路通帶著同學們,很快到來。
長卿望著“九一八飯店”五個血紅的古篆字,立刻肅然起敬,問飛蓬:“哥哥,這個飯店,是誰開的?飯店的牌匾,是哪位書法大家題寫的?”
“九一八飯店,是我們幫主衛茅開的,飯店的牌匾,是著名書法大師,顏昌嶢老先生題寫的。”
“我的祖上,都是練習書法的。不曾料想,顏老先生的書法作品,神形兼備,出神入化,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長卿說:“衛茅幫主,雖說一介江湖人士,但拳拳愛國之心,令我們高山仰止啊。”
二木匠聽到衛茅兩個字,吃了一驚,忙問:“大叔,大叔,哪個衛茅?是不是你的鄰居衛茅?”
衛茅奔到二不匠的身邊,興奮地說:“二叔,二叔,我就是添章屋場的衛茅伢子咧。”
“衛茅,你小子,當真有出息!”
衛茅的母親合歡過來說:“大叔哎,二弟哎,說話是說不飽的,隻有吃飯才能隻能填飽肚子。飯菜都準備好了,快點進店吃飯咯。”
大廳裡,擺著四張八仙桌,每個桌子上,擺著十二道菜,還備有鮮葡萄、西瓜片、西紅柿片、黃瓜片做的拚盤。
衛茅說:“我衛茅與各位同學,年齡不相上下,今天晚上,老家的兄弟姐妹,不嫌我衛茅招待不週,但酒要喝好,飯要吃飽。如果菜不夠。我叫廚師馬上炒。”
長卿這班同學的領軍人物。長卿說:“衛茅兄弟,我看過你飯店的牌匾,看過捐助東北難民募捐款的管理辦法,我就曉得兄弟,是我們同學最為敬佩的人物。我平時雖然不喝酒,但今天晚上,不陪兄弟喝一杯,彆人會我長卿不義。”
衛茅也不推辭,一兩八錢一杯寶慶老鬍子酒,毫不含糊,隨即倒入口中。
畢竟我大爺爺和二木匠,是衛茅的長輩,衛茅敬了酒,我大爺爺和二木匠,樂得接受。
一直忙個不停的合歡,此時端著一個玻璃酒杯,對我大爺爺說:“大叔,我兒子衛茅,也算得是一條恩怨分明的漢子,他如此上進,全憑你的教誨。我這個做後母,厚著臉皮,給大叔和這位二弟,敬一杯水酒。”
我大爺爺說:“合歡,雖說你是衛茅的後母,但衛茅告訴我,你比他親娘還親。這個世界上,有時候,什麼都公平,你付出了多少愛,就會得到多少感恩。”
吃完飯,我大爺爺把衛茅叫到小茶樓裡,問:“衛茅,你還記得我那外孫女公英嗎?”
“記得,我當然記得。”衛茅說:“隻要一提到公英,我的欒心,就會絞痛。”
“衛茅,你不曉得,公英到了十六歲的年齡,按正常習俗,她該談婚論嫁了。”
衛茅神色黯然,說:“我曉得,公英應該一直惦記著我。”
“你曉得個屁,衛茅伢子!我動身的前幾天,公英她孃老子金花,死逼著公英去相親。”我大爺爺說:“公英對我說,如果她孃老子逼她嫁人,她寧可一死了之。”
我大爺爺又說:“我問公英,你是不是有個意中人?衛茅,你猜猜看,公英怎麼說?”
“我猜不到,大爺爺。”
“衛茅伢子,虧你是個人才!這麼簡單的問題,你居然猜不到,真是個榆木做的腦袋。”
“大爺爺,我實話和我說,公英是怎麼回複你的?”
“公英說,我喜歡是衛茅,衛茅!除了衛茅,我任何人都不嫁!”
“大爺爺,是我衛茅不爭氣,辜負了公英。”
“彆泄氣,衛茅。公英說過,再等你兩年。”我大爺爺說:“過了兩年,公英是撐不下去了,你懂嗎?”
“大爺爺,我懂了。我絕不能辜負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