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說話不腰疼 第352章 冬天即將倒在腳下(16)
獨活說:“宋師長,赤柏堅倉的日本士兵,王叔魯的偽軍,如今停擊進攻,我們分析,是等待天亮之後,轟炸機前來轟炸你們。”
“咦?你也懂軍事?”
現在是國共合作抗日,獨活不便和宋定堂爭執。
獨活說:“日本人四輛坦克停的地方,附近五十米的地方,吳讚周在那裡有幾間鋪子。”
“吳讚周的鋪子,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宋師長,你不覺得,我們可以利用這幾間鋪子,炸掉日本人的坦克?”
“咦,你這個主意不錯,但我們怎麼靠近那個地方?”
“今天晚上,日本人吃的東西,全是吳讚周事前為日本人準備好了的,就放在那幾間鋪子裡。”
“你是怎麼知道的?”
“宋師長,我們打仗,與你們不同。幾乎所有的老百姓,都會給我們提供情報。”獨活說:“你把吳讚周的家人,交給我們來處理。我們裝作給日本人送糧食,靠近日本人的坦克。”
宋定堂先是“哦”了一聲,問:“你要我們怎麼配合你們?”
獨活說:“我們需要四個炸藥包。待我們的人,靠近吳讚周店鋪門口時,你們用火力,吸引日本人的注意力。”
宋定堂有點不屑地說:“好,我睜大眼睛,看你們的結果。”
菘藍,廣白,秋石,大海,四個人各拉著一輛板車,板車上裝著大米,高粱,豬肉,牛肉;山龍,細辛,紫芙,各背著一個背簍;領頭的,是吳讚周的管家。
八個人,走到店鋪門口,兩個保安團的人,在放哨。一個哨兵問:“你們是什麼人?”
管家說:“我們是吳營長的家人,給皇軍來送糧食。”
“你們先站在這裡,吳營長就在鋪子裡,我去問問他。”
沒多久,吳讚周踱出來,問:“咦?管家,這些人,你怎麼一個都不認識?”
管家說:“原來那幾個人,害怕日本鬼子殺人,不敢來。”
“管家,你平時說話,乾脆利索;今天說話,為什麼結結巴巴?”
“吳營長,我也怕日本人殺頭呀。”
“好,叫他們把糧食搬到店子裡,然後趕緊離開。”
菘藍左手搬起一腿豬肉,順便把豬肉下麵的駁殼槍握著,走到店鋪,問:“吳老闆,豬肉放哪裡?”
“你這個人真蠢,把豬肉放在案板上。”
菘藍驀地轉身,駁殼槍的槍口,直抵吳讚周的眉心。
“吳讚周,我實話告訴你,你的家人,全部落在我們手中,隻要你敢高聲嚷嚷,你的家人,明天早上,就會吊在正定縣的城樓上邊。”
山龍過來,將兩個石雷,掛在吳讚周和他管家的脖子上,長長的導火索,捏在山龍的手裡。
吳讚周到底是個見過世麵的人,沉聲問道:“你們要乾什麼?怎麼樣才能放過我的家人?”
“隻要你老老實實坐在這裡,配合我們,我們便放過你,放過你的家人。”
廣白,大海,秋石,立刻將吳讚周和管家,綁個結結實實,再套上衣服。兩導火索,從衣襟下麵穿過來;導火索的兩個頭子,綁在一起。菘藍將點燃的細香,插在財神菩薩前麵的香爐裡。
“如果有人來問,你就說,我是你的親戚,惜嗎?”
店鋪外麵,日本人的坦克和迫擊炮,時不時地朝縣城放幾炮。城樓上宋定堂的守軍,隔三差五,放幾聲槍。
住在裡間的王叔魯、樸槿英,哪還有心思睡覺,聽到外邊有些響頭,開啟門,問:“吳營長,你怎麼還不睡?”
吳讚周說:“我的家丁,剛才給日本人送糧食。”
王叔魯打個嗬欠,說:“你忙,我累得不行了,躺著休息一會。”
大約到了辰時,山龍過來語:“地道挖好了,一直挖到了坦克的腳下。”
菘藍問:“炸藥包安裝好了嗎?”
山龍說:“安裝好了。”
菘藍說:“好,我們的人,全部撤回來。”
吳讚周這才明白,這夥人,原來是衝著日本人的坦克來的。
吳讚周問:“你們不是答應放過我嗎?”
菘藍說:“今晚上,暫在放過你。不過,你繼續作漢奸的話,我們還會來找你的。”
吳讚周眼看這夥人,神出鬼沒,突然消失不見了。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便傳來三聲巨大的爆炸聲,吳讚周感覺到,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香月清司帶著他的部隊,是黃昏時候趕到正定具城外麵軍營的。聽到爆炸聲,香月清司慌忙奔跑出軍營,朝爆炸聲方向奔去。
赤柏堅倉看到四輛坦克旁觀,冒起三個巨大的火球,曉得大事不妙,忙著指揮滅火。
靠東邊的那輛坦克,履帶完全炸斷,連駕駛室,也被炸裂開了。
第二輛第三輛坦克,履帶雖然被炸,但還能轉動,駕駛室還能用。
第四輛坦克的履帶上,導火索已經燒黑,但炸藥包並未爆炸。
香月清司走到赤柏堅倉的麵前,氣得上唇上的仁丹鬍子,根根抖動,一連抽了赤柏堅倉十多個大嘴巴。
“查!給我嚴查!是什麼人乾的!”香月清司吼道:“明天,必須拿下正定縣城!”
宋定堂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哈哈笑道:“當真想不到,八路軍遊擊隊,還能乾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參謀長說:“師長,彆小看他們。依我個人的看法,這個江山,遲早是他們的。”
“就憑他們那幾支破槍,就憑那群烏合之眾?”宋定堂驚愕地說:“參謀長,你是不是被赤化了?”
“師長,打江山,打的是人心。人心所向,才會取得江山。”參謀長說:“為什麼熱血青年,都往延安跑?為什麼八路軍遊擊隊,有千千萬萬的老百姓支援?這就是人心呀。”
“彆說了,你安排一下,明天叫那個獨臂漢子,過來一下。”宋定堂說:“我要和他探討探討軍事戰術。”
獨活天亮的時候,回到了新城鋪村,紫芙說:“政委,我給你去做早飯,你喜歡吃饅頭,還是麵條?”
獨活說:“廣白說,他老婆,已煮了一鍋子稀飯。紫芙,你也彆去做飯了,一起去吃一點吧。”
紫芙問廣白:“你老婆真的煮好了稀飯嗎?”
獨活連忙朝廣白使眼色,廣白曉得紫芙山心思,看她眼淚汪汪的樣子,心腸軟下來,說:“我還在路上,怎麼曉得老婆煮好稀飯沒有?政委,叫紫芙妹妹給你煮點麵條,加上一個荷包蛋,不香嗎?”
獨活的謊言被廣白戳穿,多少有點不好意思,紫芙卻說:“我曉得,獨活政委心裡在想什麼。”
秋石問:“政委是什麼意思,紫芙,你說出來聽聽。”
“他不喜歡我。”
“紫芙,你這話說錯了。”獨活說:“一是我們有組織紀律,找物件,必須向上級報備;二是抗戰期間,我們的心思,全放在打擊日本鬼子的這件大事上。”
到了廣白的家的岔路口,從不愛說話的木樨,忽然說:“政委,我們新城鋪村有個風俗習慣,哪戶人家有什麼好吃的,我們端過碗,過去戳幾筷子。你去紫芙妹妹吃餐飯,有什麼關係?我估計你,沒哪個膽量。”
“木樨,我記得在延安,聽黨參副校長講黨課。黨參說,為人民群眾謀利益,要細心細意;對待敵人,放大膽子去乾。”
紫芙問:“政委,你對我這個普通群眾,是什麼意思?”
獨活說:“當然是細心細意。”
“那就好。”紫芙說:“我終於聽到了一句放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