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說話不腰疼 第358章 冬天即將到在腳下(22)
就在入村的大路左邊的高粱地裡,有個地道的入口,入口的蓋板上,紮著一捆高粱秸稈。菘藍掀開蓋板,讓獨活先下,自己下去的時候,順手帶上頭上的蓋板。
在幽幽暗暗的地道裡,爬行了一百米左右,一束光線,從井邊蘭草中透過來。獨活看到,那個自願充當臨時指揮官的日本士兵,正在點火焚燒老百姓的房子。
人作孽,不可活。獨活毫不猶豫,掏出駁殼槍,朝那個臨時指揮官,連開了三槍。
三槍皆中胸口,那個拿軍刀的人,立刻倒地不起。
打一個換一個地方。獨活又到另一個射擊口,看到又一個日本兵,撿起軍刀,充當指揮官。
三挺機槍,各架在東、中、西用石頭壘的低矮的牆頭上,胡亂掃射。
當然,這三個新的機槍手,成了遊擊隊員重點照顧的物件,照顧的禮物,是一顆顆熱乎乎的子彈。
彈藥手再次變成了機槍手,又有三個士兵,充當彈藥手。
菘藍低聲說:“這些軍國主義分子,當真瘋狂啊。”
“大隊長,你可能還不曉得,這場侵華戰爭,可以說是日本全民意誌的火山大爆發。”獨活一邊觀察地道外的一舉一動,一邊說:“去年二月二十六日,日本中下層軍官,東次發動事變,佔領了東京市中心,刺殺了相對克製的內務大臣齋藤實,藏相高橋是清等元老。他們喊出來的口號是:誅殺蠹賊,徹底解決支那問題。”
菘藍說:“這群叛亂軍官,就是軍國主義分子啊。”
“問題來了。”獨活說:“刺殺成功後,日本國內民眾,舉國歡慶,聲援叛軍。日本不僅男人瘋狂,女人更瘋狂。一個叫井上千代子的妓女,從良嫁給井上清,逼丈夫買血,自己買娼,把所有的收入,交給日本軍國主義政府。後來,井上千代子以自殺的方式,逼井上清去當劊子手。井上清的母親,將家傳的短刀送給兒子,叫兒子殺光中國人。”
“去年,日本民意調查的結果,百分之九十四的人願意參戰,僅僅百分之三的反對參戰。這說明什麼?”獨活說:“那就是侵華戰爭,是日本的全民意誌。”
“政委,你怎麼說,我們的抗日戰爭,必須凝聚中華民族的全民意誌,去對決日本的全民意誌?”
“日本人,敬威不敬德,我們不必用中國人的仁義道德去感化他們,什麼軍國主義分子是少數人,什麼日本人民也是受害者,這都是荒謬絕倫的謊言。真相是:山川異域,不共戴天!”獨活說:“隻有徹徹底底消滅他們,打斷他們的脊梁骨,摧毀他們的精神意誌,他們才會反思。”
日本士兵的三人戰鬥佇列,在東咬村起不了作用。遊擊隊員的子彈,從哪個方位射過來,都弄不清楚。
踢開每一間民房,日本人找不到老百姓的影子,找不到一粒糧食。隻好抓些雞鴨,牽著牛羊,準備做中午的夥食。
那些燒民房的日本鬼子,偽軍漢奸,成遊擊隊員的槍下亡魂。
一個偽軍頭目說:“我們去村東頭,去崔保子家裡。”
第四個日軍臨時指揮官說:“快走,快走。”
崔保子的大老婆,見崔保子幾天沒有回過家,外麵又傳說,崔保子被人殺了,心中害怕,忙著把張三傑請過來。
張三傑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角色,也就不計前嫌,和崔保子的老婆,明鋪暗蓋過日子。
聽到村裡槍炮聲響起,崔保子的大老婆,連忙叫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向蒿城北方向逃跑,自己兩個人,躲在高粱秸稈堆中。
吳讚周手下一個連長吼道:“崔保子,崔保子!開門,開門!皇軍到了,還不快快出來迎接?”
聽到聲音,張三傑才慌慌張張從高粱秸稈中爬出來,開啟大門。
“張三傑!吳讚周營長叫你拉起保安連隊,你卻躲在崔保子家裡,崔保子呢,怎麼不出來?”
張三傑不敢說實話,隻得撒謊:“崔保子是我們大刀會的二當家,他安排我在他家裡,等他回來。”
四十個日本士兵,三十個保安團的士兵,一下子闖到崔保子的庭院裡。
第四個日本臨時指揮官吼道:“東咬村的老百姓,藏在什麼地方?”
張三傑聽人說,東咬村的老百姓,都躲在地道裡,但他不敢據實說,又撒了一個謊:“我剛到這裡,不曉得怎麼回事。”
“崔保子的家人呢?”
“隻有他大老婆在家裡。”
“把她叫出來!”
大老婆膽顫心驚,隻得爬出來秸稈。
一個日本士兵,托起大老婆的下巴,嘻嘻笑道:“花姑孃的有,花姑孃的有。”
張三傑說:“崔保子的大老婆,快五十歲了,哪是什麼花姑娘?”
翻譯訓斥道:“張三傑,皇軍願意乾什麼,關你什麼事?”
幾個日本士兵自然更不理會張三傑,拖著崔保子的老婆,就往後院走。
崔保子家的圍牆外邊,又傳來幾聲槍響。
這槍聲來的太及時,那幾個想強奸崔保子大老婆的日本兵,慌忙奔出來。
第四任臨時指揮官隻得下令:“撤!”
聽到撤退的命令,吳讚周手下保安團的兵,溜得比兔子還快。
再快也沒有用,又有七八個偽軍,成了遊擊隊槍下的魂。
敵人跑遠了,菘藍第一個爬出來,笑嗬嗬地問身上的獨活:“政委,還追不追擊敵人?”
“莫追擊了,我們快點打掃戰場。”獨活說:“老百姓在地道裡餓了大半天,該出來吃一口飯了。”
遊擊隊員很快將敵人丟下的槍支彈藥撿起來,將屍體掩埋掉。
廣白握著一把嶄新的半自動步槍,問獨活:“政委,你得給我們新城鋪的遊擊隊員十幾把槍吧?”
“廣白,你得問菘藍大隊長,他統一安排。”
菘藍說:“日本鬼子在東咬村吃大虧,我估計,敵人不會放過我們,肯定會變本加厲地報複我們的。廣白,槍支彈藥分配的問題,等過了明天再說。”
“大隊長說得對,我們得馬上商量應變之策。”獨活說:“來來來,我們幾個人,開一個諸葛亮會。”
廣白說:“我聽山龍說過,有一種戰鬥方法,叫做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我們能不能從這個角度思考一下明天的戰術?”
“廣白,你繼續說下去。”
“我的意思,把村裡的父老鄉親,今天晚上悄悄地轉到其他的村莊,留下一個空心村,讓敵人撲一個空。”廣白說:“我們的遊擊隊,派出偵察兵,偵察敵人的動向。敵人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打擊敵人。”
“世界上沒有完全密不透風的牆,我們的地道,遲早會被敵人發現的。”獨活說:“廣白,你的主意不錯嘛。但我們的實力有限,還不能與敵人正麵交鋒。明天,我們準備打一場騷擾戰,讓敵人摸不著頭腦,疲於奔命,然後吃掉分散的小股的敵人。”
東咬村的老百姓,吃過飯後,扶老攜幼,匆匆忙忙,往蒿城北方向轉移。
崔保子家的大門突然開啟,崔保子的大老婆,眼洞巴澀地朝菘藍跪下來,拜了三把,說:“大兄弟,若不是你們打跑日本鬼子,我這條老命,早就沒了。”
“你先起來,給我講講,是怎麼回事?”
崔保子的大老婆說:“四十多個日本鬼子,三十多個偽軍,闖進我家裡。五六個日本禽獸,要強奸我,幸虧被你們趕跑了。”
菘藍說:“你還不曉得,都是你家崔保子做的大好事,三番五次,懇請日本鬼子過來大掃蕩。”
“這個畜牲,現在哪裡?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獨活看到人影一閃,厲聲喝道:“張三傑,你鬼鬼祟祟,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