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說話不腰疼 第70章 辛夷抓姦
木賊不曉得野種是什麼意思,大咧咧地闖進衛茅家裡,說:“衛伢哥哥,你這個野種,我和你媽媽說好了,我們玩過家家的遊戲時,你做轎夫,我做新郎官,公英做新娘子。”
衛茅的母親茵陳說:“木賊,你開口閉口喊野種,你是不是皮發癢了,要衛茅磢你幾下,你才舒服嗎?”
木賊說:“野種不好嗎?衛茅哥哥。”
衛茅說:“野種好!讓你木賊做野種!”
“我娘不偷人,不夠資格做野種。”木賊說:“你娘偷人做賊,你纔有資格做野種!”
“衛茅,磢他!”
衛茅雙手想來揪木賊的衣服,木賊拔腿就跑,衛茅在後麵追。
木賊最近發現一個最好躲藏點,就在公英家院子的後麵,長著一叢鳳尾竹。鳳尾竹的周圍,長滿了冬茅草,梔子樹,躲進去,就是天王老子也尋不到。
木賊的安樂窩,簡直舒服得不要了。中間三尺寬的位置,先墊了三個稻秸稈束子,再蓋上一件爛棉襖。木賊把雙層下巴茵陳的大鬥笠偷來,係穩在鳳尾竹的屋場,響堂鋪街上都翻了頁,都沒見到他的蹤影。”
我爺老子說:“娘,娘,你莫急,先坐下,喝口茶水,歇勻了氣。我和七姐紫蘇去尋人。”
黃連出來說:“決明哎,我曉得木賊,他躲起來了。”
我一家人,從不懷疑黃連驚人的預知力。我爺老子說:“大嫂,木賊躲在哪個鬼旮旯裡?”
黃連說:“公英家屋後的鳳尾竹叢裡。”
我二奶奶從茵陳家南邊的屋簷垛子下走過去,聽到茵陳在說:“哥哥,哥哥,你再力捅幾十下,太舒服了,舒服死了。”
“呸!呸!呸!”我二奶奶連吐了三隻痰水。大聲喊:“木賊!木賊!你這個下流胚子!你儘做些見不得人的事,躲到哪裡去了,快點出來喲。”
我二奶奶的喊聲,驚攪了茵陳的一場風流韻事。歇房門開啟,茵陳桃紅著一張肥臉,頭發淩亂,邊走邊係上衣上的佈扣子,後麵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男人,影子一閃,從屋後的石墈上爬上去,轉眼不見了影子。
我父親決明,我七姑母,一人一根乾竹棍子,站在鳳尾竹旁。我爺老子喊:“木賊,木賊!你躲的地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我,偏偏曉得你躲在慈竹叢裡,再不出來,我要用竹棍子捅你了,打你了!你當真是麵板發癢了,我不磢你幾下,你不記首尾!”
木賊從夢中驚醒,啊喲嘞,細舅舅,我孃的個天神哎,你怎麼曉得我木賊的藏身地呀。
木賊掀開芭蕉葉遮掩的洞口,悄悄一看,細舅舅凶神惡煞般站在洞外。
“細舅舅,你莫打我,我出來。”
紫蘇說:“木賊,你出來,我保證,細舅舅不會打你。”說完,紫蘇搶過細舅舅的竹棍子。
木賊像一隻偷食油鹽的老鼠子,“嗖嗖”嗖”幾下,往添章屋場跑,立刻無影無蹤。
木賊跑到家門口,見外婆拿著牢騷把子,心裡想,大事不妙,折轉身,往衛茅哥哥家裡跑。
穿過衛茅哥哥的房子,躲到屋後的碩大的赤葉石楠樹上,就安全了。
哪料到,衛茅哥哥家的後門從外麵堵死了。木賊胡亂地喊:“衛茅野種,快把後門開啟噠!”
沒有人答應,木賊猜想,衛茅哥哥,大約是找公英去玩了。木賊問茵陳:“你家野種呢?你家的野種,衛茅去了哪裡昵?”
茵陳氣得吐血,說:“老孃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木賊纔不怕茵陳呢!茵陳還未動手,木賊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大人打小孩子,天理難容。茵陳既怕我大爺爺的三個爆栗子,又怕族長剪秋行族法,隻得強行把諂笑堆到臉上,對木賊說:“木賊,你慢點走噠,小心摔跤子。”
木賊說:“這個,不用你掛惦。你家野種什麼時候回來,告訴我。”
傍晚時候,木賊都沒有看到衛茅哥哥的影子,卻看到衛茅的爺老子,辛夷,穿過黑皮子,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辛夷見到我大爺爺,拱一拱手,說:“大叔,吃過晚飯了嗎?”
我大爺爺說:“哪裡還吃得下飯呀,愁都愁飽了。”
“大叔,你愁什麼愁呀。”
“辛夷,你曉得的,過完端午節,三個月了,滴雨不下。田裡的水稻,正好要出苞了,缺水,禾線穗子怎麼抽出來呀。”
衛茅聽到爺老子辛夷的聲音,猛喊:“爺老子,救我,救我!”
辛夷順著衛茅的聲音,尋過去,才發現,兒子衛茅,被鎖在放糧食的倉庫裡。小倉庫沒有窗戶,不通空氣,門板一鎖,豈不會治活憋死呀。辛夷勃然大怒,飛起一腳,踢爛木板門。
衛茅伢子從門洞裡爬出來,大口大口喘氣。喘勻之後,抱住辛夷的大腿,放肆痛哭。
辛夷問:“你娘呢?”
衛茅伢子的小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茵陳的歇房門。
還未到夜晚,緊拴著歇房門,茵陳這個騷堂客們,肯定在乾見不得人的醜事。
他孃的!好歹我辛夷,如今是正式的警察,茵陳還這麼胡亂**腮,我辛夷的麵子,往哪裡放啊。
辛夷用足力氣,猛的一腳,歇房的爛木板門,幾乎飛到茵陳的床上。
茵陳嚇得三魂少了二魂,驚叫一聲:“你怎麼回來了?”
辛夷隻想揪住茵陳,一頓痛打。茵陳從辛夷的眼光裡,讀懂了辛夷的下一步行動。
辛夷站在門口,茵陳太肥,想從辛夷的胯下鑽過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但辛夷太瘦,想趁機夾住茵陳,也是不可能的。
茵陳隻有舍性命吃河豚魚,一頭撞過去,把辛夷拱得四腳朝天。
辛夷爬起來,把大門閂緊,拿一根竹禾槍,往屏風床下一頓亂捅。
床下的男人,被辛夷捅了幾槍,痛得不行,叫道:“大哥,大哥,彆捅了,當真彆捅了,我快被你捅死了!”
竹禾槍是一根挑柴的竹棒子,上山砍柴,柴禾必須用黃藤捆得緊緊的。竹禾槍要插進去,兩頭都必須削一個六七寸的斜口。竹禾槍捅到身上,捅的位置不好,一槍斃命。
“老老實實爬出來!”
躲在床下的男人,麵如土色,臉上、胸前、大腿上,各捅了一槍,鮮血直流。剛爬出來,辛夷一腳踩在男人的背上,又是幾槍,捅下去。
我二爺爺在大門外喊:“辛夷,辛夷,你彆把人捅死了。捅死了人,要吃人命官司的!”
辛夷說:“二叔,你莫管閒事。如今的世道,我好歹也是一個做警察的,捅死十個才五雙,不是什麼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