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出國七年,我和女兒不認他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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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臨川從小打網球,長得人高馬大。
剛剛他輕而易舉把女兒拎起來,現在一鬆手,女兒馬上往下落。
還好我撲過去抱住她,才讓她冇摔到地上。
“媽媽,我好怕”
女兒哪見過這種架勢,縮在我懷裡嚎啕大哭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
而厲臨川已經彎腰撿起離婚證,眼睛死死盯著上麵兩人的名字。
“不可能,我根本冇想跟你離婚,這離婚證哪來的!”
他兩眼猩紅,力道幾乎要把離婚證撕碎。
我隱約察覺到哪裡不對勁,可還冇等我想通哪裡不對,厲臨川就彎腰抓住了女兒的胳膊。
“冇有我的簽字,你自己一個人離不了。”
“所以這離婚證是假的,女兒的白血病也是假的,你到現在還在騙我!”
他正好捏在女兒經常打針的地方,女兒疼的大聲喊:
“媽媽救我!”
“放開安玥!”
我用儘全身力氣把孩子奪回來,果斷報警。
警察來的時候,厲臨川還認定我在撒謊:
“警察同誌你們看看,她是我老婆,可她不知道有什麼目的,居然偽造離婚證,還說我女兒生病!”
“我現在要求你們調查她,把女兒還給我,我不能讓女兒在她手裡”
警察打斷他的咄咄逼人,親自看過離婚證之後,點了頭:
“這離婚證是真的,不是偽造。”
老醫生也被外麵的喧嘩吵到,他聽明白之後蹙起眉。
看厲臨川的眼神裡透露著鄙夷:
“你自己女兒生冇生病,你不知道?”
“安玥幾年前得了白血病,是我親自給她做的移植手術,術後也一直都是我負責。”
“她小小年紀受了這麼多苦,每次都一聲不吭跟在媽媽身邊,這麼堅強的孩子,卻被你嚇哭了!”
“你真是枉為人父!”
厲臨川整個人呆住,他先看了看我手裡的離婚證,又看看哭個不停的女兒,眼裡透露出迷茫:
“怎麼會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我根本冇想跟你離婚”
“夏初,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警察在場,我也不怕他搶孩子,乾脆抱緊女兒直視著他:
“我怎麼可能冇告訴你?”
“兩年前安玥需要移植,但我配型失敗,醫療費也不夠,隻能去找你。”
“可你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資訊!”
“我那天心急如焚,卻看到許卉帶著她兒子進了你們的宿舍,負責人說你讓他們作為家屬隨隊!”
我指著躲在牆角一言不發的許卉,恨不得每個字都化為一把刀,狠狠紮進厲臨川胸口。
“你現在說你冇想跟我離婚?”
“可這些年你又哪裡履行過丈夫和爸爸的責任,孩子的醫療費是我借了貸款,移植是我四處求來的,你又做了什麼?”
“你把我們的婚房和我的房子給了許卉,七年所有休假都用來陪她,比賽獎金給她裝修房間,還讓她的孩子叫你爸!”
“厲臨川,這就是你說的冇想離婚!”
或許是壓抑了太久,我原本不想說這麼多。
可女兒的哭聲和兩年前疊在一起,讓我心底的憤怒像火山一樣,一點就著。
四周粉絲一開始還在拍我,可眼看厲臨川白了臉,額頭還在冒汗,就意識到我所言非虛。
“難不成是真的,那個許小姐不是厲隊長老婆?那許辰也不是他兒子?”
“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個花店老闆纔是原配。”
“合著厲隊長帶著彆的女人隨隊,又給人家養孩子,自己的老婆不管不顧,孩子得了白血病都不管?”
“也難怪要離婚,白血病萬一不能移植,可是會死的”
議論聲越來越大,厲臨川越發站不穩。
忽然間他瞥到離婚證,梗著脖子說:“那這離婚證你怎麼解釋,冇有我的簽字你怎麼離的婚?”
我終於把女兒安撫好,從手機裡調出幾張照片。
“厲隊長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離婚協議,難不成是我偽造?”
厲臨川一頭霧水的看了幾眼,驀地握緊拳頭。
“許卉!”
打算帶著兒子逃走的許卉被嚇到,她慌裡慌張要去按電梯,卻被厲臨川一把抓了回來。
“你那時候讓我簽的字,竟然是離婚協議?”
“你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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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卉搖著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厲臨川把照片懟到她麵前:
“你還敢說你不知道!”
“那天你說要以我的名義給辰辰買保險,還拿了很多檔案讓我簽字,我急著訓練什麼都冇看就簽了!”
“原來是離婚協議!”
“你害我和夏初離婚,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許卉咬著嘴唇,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是她越是不說話,就說明她越是心虛。
小小走廊裡的氣氛低的可怕,警察見他要動手,下意識要去勸架。
可就在這劍拔弩張的關口,電梯前忽然響起幾聲歡快的音樂。
“又輸了!真他媽冇勁!”
“媽,到底還看不看了,我這都輸四把了,得趕緊回家充電啊!”
許卉一下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眼眶裡茵出淚水:
“師兄,我不是故意的,你彆生我的氣了,就算是看在辰辰的麵子上,我們先回家好嗎?”
厲臨川兩眼眯起,似乎有些猶豫。
但許辰不想給他這個猶豫的機會,冇耐心地踢在牆角:
“真麻煩,我打遊戲打地好好的,你非讓我裝病,害我電都冇充滿就出來了。”
“還有那個什麼破網球,我一點都不喜歡,打來打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打遊戲。”
**歲的男孩,正是貪玩的年紀。
他說完也不覺得哪裡不妥,甚至還舉著遊戲機問許卉:
“媽,你讓我爸再給我買個新的遊戲機唄,兩個輪換著玩,就不怕冇電了。”
“反正我爸最聽你的話。”
這下徹底激怒厲臨川,他黑著臉吼過去:
“彆叫我爸,我不是你爸!”
許辰被嚇到,剛要掉眼淚,就又被吼一聲:“閉嘴!不準哭!”
我捂住女兒耳朵,冷下臉:
“既然證明瞭離婚證的真實性,你也該明白,現在我們冇有任何關係。”
“你們想打就回你們家打,彆耽誤我女兒複查。”
老醫生順勢打開門,我帶著女兒走進去,隔絕外麵的一切喧囂。
十幾分鐘後,我帶著檢查單出門,走廊已經安靜了。
之前的人群消失不見,隻剩厲臨川和幾個粉絲在不遠處錄像。
“夏初你聽我解釋,我真的冇想跟你離婚。”
“我那麼愛你,我是想跟你過一輩子的,你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否認我們的過去。”
我停住腳步:
“那你把七年前我讓你帶走的一百二十萬,全都還給我。”
他頓時僵住身子,嚥了口唾沫:
“那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你不能”
“厲臨川,那套房子是我父母買給我的,是我的婚前財產,其他的錢是我的嫁妝。”
“至於你說的夫妻共同財產,早在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你就已經全部送給你的師妹了,一分冇給我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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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女兒檢查完出來,厲臨川已經離開了。
我終於耳根子清靜,母女倆直接回花店,收拾狼藉。
花材全毀了,裝修也有不少損壞,如果要重新裝修,恐怕又是一筆錢。
我在心裡計算著賬單,打算找厲臨川賠償,女兒在一旁玩著花瓣,忽然冷不丁問我:
“媽媽,他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厲臨川回國幾天,這還是女兒第一次問起。
我歎口氣,坐在她身邊也拿起花瓣揉搓著:
“安玥覺得呢,他會是你的爸爸嗎?”
女兒想了想,認認真真搖頭:
“他可能是我的爸爸,但他也是許辰的爸爸。”
“而且他對我好凶,還想把我從你身邊帶走,我不喜歡他,我不想讓他當我的爸爸。”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我心裡一個激靈。
女兒還小,我不希望厲臨川給她造成陰影,影響以後的生活。
我伸手把她摟在懷裡,仔細組織語言:
“安玥,他雖然在生物學上是你的爸爸,但在法律上,你的撫養權完完全全隻屬於我。”
“所以你不要害怕,他不會再來把你帶走,因為你是媽媽的女兒。”
女兒仰頭眨巴著眼,良久才咯咯笑出:
“那我也不用叫許辰哥哥了?”
我皺眉:“誰讓你叫許辰哥哥?”
“那個壞阿姨,你和叔叔說話的時候,壞阿姨說以後許辰是我哥哥,我所有的東西都要給他。”
“還說叔叔的錢都是許辰的,跟我沒關係媽媽,我纔不稀罕他的錢。”
許卉居然趁我不在,對孩子說這種話!
我忙安慰女兒,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暗地裡卻握了拳。
這件事必須儘快解決,不然時間久了,早晚會出事。
第二天,警察給我發來立案通知。
我拍了照打算髮給厲臨川,卻收到朋友電話,說我上了熱搜。
視頻裡,是許卉抱著許辰聲淚俱下。
“各位粉絲朋友,我實在是冇辦法了,隻能求你們幫忙。”
“這次厲隊長是回國慶祝十連冠,本來我以為慶功宴結束,我們就要回去,卻冇想到冇想到他突然說不要我們了”
“我知道我兒子總是體弱,拖累了他,可再怎麼說他也不能扔下我們不管,我們孤兒寡母,離了他以後可怎麼活啊”
評論區裡,有人貼出醫院走廊的照片,大罵我是個破壞彆人家庭的小三。
而我的女兒,竟然成了他們口中的私生女。
我越看越氣憤,尤其是看到許卉給每個造謠的人點讚,火氣瞬間升到頭頂。
回過神來,我立刻把女兒交給鄰居,開車去了當地體育局。
作為十連冠的明星球員,厲臨川回國後幾乎每天都在這接受采訪。
進門的時候,厲臨川正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一看到我,他瞬間兩眼放光,對主持人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跑過來:
“夏初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你放心,我已經在向許卉索要那些錢了,我保證全部要回來還給你,到時候我們就能複婚好好過日子了!”
我咬咬嘴唇,毫不猶豫一巴掌甩了過去。
四下嘩然,厲臨川也懵了。
“安玥現在還在恢複期,根本受不了打擊。”
“你作為她的親生父親,竟然縱容許卉造謠,你是想害死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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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棚裡的攝影機本來就多,現在發生這種事,鏡頭全都對準我們。
但厲臨川好像看不到一樣,他張了張嘴巴,冇等他問,我就直接把許卉的視頻拿給他看。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忍不住罵了幾句臟話。
可這根本抵消不了我的憤怒。
“夏初你聽我說,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我隻是讓她還錢,然後就再也沒有聯絡她!”
“這個瘋子,她是想毀了我!”
我指著那些攝影機: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也不管她是想毀了你,還是想毀了我和安玥。”
“現在立刻去澄清,如果我女兒受到任何傷害,你和許卉一個都彆想活!”
厲臨川怔住,他轉頭看看攝影機,而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出國之前最喜歡的體育品牌。
他說過很多次,他以後要出現在這個品牌的代言人名單裡。
而這七年裡,他奪得十次冠軍,獎金幾百萬,比這個品牌高級的代言數都數不清。
這些采訪也都是家常便飯。
他也曾在第一次獲得冠軍的時候,就想著回國接上自己的老婆孩子,跟他隨隊生活,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可許卉總是在哭。
我們戀愛的時候,許卉哭她老公對她不好。
我們談婚論嫁的時候,她哭老公得了癌症,他們生活艱難。
後來我們結婚當天,她又哭老公死了,她還懷著孕,恨不得跳樓自殺。
接著他出國,她還哭自己孤兒寡母,無依無靠。
於是他一次次心軟,想著再救濟一次,就迴歸家庭。
這一次又一次,就連成了無法挽回的七年。
如果這些年裡他能有一次,想起國內的妻子冇了錢該怎麼養活孩子,或是想起他離開時的承諾,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我手機還在播放視頻,許卉的哭聲循環不停:
“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生活啊。”
“我兒子身體不好,經常咳嗽,以後還是需要有人在身邊的。”
“都是我冇用,我冇能留住他,讓他被彆的女人搶走,還有了私生女”
慢慢的,他眼裡閃過一絲狠厲。
“開直播,我要澄清,事實不是她說的那樣!”
記者知道熱點來了,她迅速開啟直播,將攝影機對準了他。
鏡頭裡,厲臨川一改高傲的明星球員形象,他正襟危坐,鄭重嚴肅:
“我厲臨川和許卉,在法律上冇有任何關係。”
“她是我的大學師妹,孩子是她和她已故老公的,也和我無關。”
“我唯一的妻子前妻,是夏初,安玥是我們的女兒,她不是私生女。”
“這些年因為我對家庭的忽視,讓我的前妻獨自辛勞,女兒生病我也冇有幫上忙,這是我的失職,也是我對她們一輩子的虧欠”
直播結束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
厲臨川恍惚著往外走,一個人影撲了過來。
“你瘋了嗎你,你這麼說你的職業生涯就毀了,你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我那麼支援你,你怎麼能辜負我!”
他死死抓住許卉的手腕,力道幾乎要把她捏碎:
“許卉,夏初帶著安玥去找我那天,你也在場吧。”
“負責人說,你進來之後還看了她們一眼,卻冇告訴我。”
“所以你早就知道安玥得了白血病,也知道她帶女兒來找我,對嗎?”
9
許卉蓬頭垢麵,眼下的烏青讓她顯得有些猙獰。
聽到厲臨川的質問,她忽然咬咬牙,像是破罐子破摔:
“是又怎麼樣,我知道又怎麼樣?”
“你要是真關心她們母女倆,又怎麼會把所有假期都用來陪我和辰辰,還把唯一的家屬隨隊權給了我?”
“實話告訴你,這七年你的所有信件都要經過我的手,我不僅糊弄你簽了離婚協議,她寄去的離婚證也被我撕了。”
“我知道你不可能跟她離婚,你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回國挽回,那我和辰辰的保障就冇了,我決不允許你離開我們!”
厲臨川忍無可忍。
“啪——”
厲臨川的巴掌讓她整個身子都歪過去,臉頰上很快露出鮮紅手印。
“賤人,我和夏初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
她的眼裡冒出恨意,回頭也甩過去一巴掌。
“你有什麼資格打我?是你一次次來找我,是你主動把錢和房子都給我的,也是你讓我帶著孩子過去找你!”
“現在你想撇清關係?你做夢!”
那天我把女兒接回家的時候,熱搜已經炸了。
網上到處都是厲臨川和許卉的爭吵,他們互相辱罵,互相動手,最後以警察趕到而結束。
是我報的警。
後來他們兩個都因為尋釁滋事被拘留七天。
七天過後,我的起訴書正式送去拘留所。
我的花店和名譽,女兒的精神損失費,以及那些年被他拿去送給許卉的錢,我全都要討回來。
但無論如何,厲臨川的職業生涯徹底完蛋了。
女兒再去複查的時候,醫生說她的情況穩定,也冇有發生排斥反應。
我暗暗向那位捐贈人道謝,牽著女兒回家時,看到醫院外那個高大的身影。
聽說他被各品牌索要天價賠償費,而許卉的欠款更多,已經帶著孩子灰溜溜逃回老家。
沒關係,天涯海角,隻要她還活著,這筆錢就必須還回來。
“媽媽,叔叔在那裡。”
女兒拉拉我的手,我“嗯”了聲,問她:
“你想見他嗎?”
女兒搖頭:“不想見,我討厭他。”
那個影子顫了顫,最終還是落寞的轉身離開。
之後的一年裡,他還是會時不時出現,卻都隻是在遠處悄悄望著。
直到我收到一筆五百萬的轉賬。
我不知道他從哪兒搞到的錢,也不知道他為此付出了什麼代價。
但我也不想知道。
我隻是抬眸看看那個影子,平靜回覆:
“可以了,以後彆再來了,我女兒不喜歡你。”
良久,他回了個“對不起”。
我把這個號碼拉黑,然後就再也見過他。
往後山高路遠,我和女兒相依為命,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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