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手術在我媽體內留下衛生巾,他徹底瘋了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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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海邊小城,開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店名,叫“清苑”,是我母親的名字。
每天修剪花枝,包紮花束,給植物澆水。
日子平淡得像一杯白開水。
我不再關注任何新聞,不再和過去有任何聯絡。
我以為,我會在這種平靜中,慢慢枯萎。
直到那天,我從鎮上的一個老人口中,聽到了一個女孩的故事。
女孩的母親,一年前因為一場醫療事故去世了。
主刀醫生是院長的小舅子,事情被強行壓了下去。
女孩的父親是個懦弱的漁夫,拿了醫院給的十萬塊封口費,就不再追究。
隻有那個女孩,不服氣,到處告狀,卻處處碰壁。
因為這件事,她被學校勸退,成了鎮上人人躲避的“瘋子”。
我從老人口中,問到了女孩的地址。
我匿名給她寄去了一大筆錢,足夠她繼續上學,也足夠她為母親請一個好律師。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那個弱小,無助,卻又倔強不肯低頭的自己。
或許,這算是我對自己的一種救贖。
我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直到那天下午,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女人,走進了我的花店。
她渾身都裹得嚴嚴實實,但那雙充滿怨恨和恐懼的眼睛,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是張曉曉的母親。
她看到我,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趙小姐,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了。”
她一邊說,一邊砰砰地磕著響頭。
“小曉她,她在監獄裡,自殺了。”
“我知道是她對不起你,她罪有應得。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啊。”
“我求求你,發發慈悲,原諒我們一家吧。”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淒厲。
我看著她,心裡冇有恨,也冇有同情。
隻是一片麻木的荒蕪。
我冇有說原諒,也冇有說不原諒。
我轉身從花桶裡,抽出一束包裝好的白菊花,遞到她麵前。
“人死為大。”
我平靜地開口。
“去祭奠一下你的女兒吧。”
她愣住了,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許久,她顫抖著接過那束花,踉踉蹌蹌地走了。
她走後,我關了店門。
我獨自坐在昏暗的花店裡,看著窗外潮起潮落的大海。
眼淚,毫無預兆地,決堤了。
我捂著臉,放聲大哭。
不是為了那些死不足惜的仇人,不是為了那場慘烈的複仇。
而是為了我那慘死的母親。
為了那個再也回不去的,曾經相信愛與美好的,我自己。
這場遲來的眼淚,像一場暴雨,洗刷著我早已乾涸的心。
哭過之後,我接到了王院士的電話。
他告訴我,林默和趙建國的骨灰,因為長期無人認領,按規定,要進行處理了。
他還是想最後問我一次,是否要去領回。
“王叔叔。”
我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
“按無人認領的程式處理即可。”
從今往後,這兩個名字,將徹底從我的世界裡消失。
那個我資助的女孩,大學第一個寒假,特意坐了很久的車來看我。
她給我帶來了家鄉的特產,有些侷促地站在我麵前。
“姐姐,謝謝你。”
她紅著臉,小聲說。
“我選了法律專業。”
“我希望,我以後也能像你一樣,幫助更多像我們這樣的人。”
她抬起頭,眼神裡,是未經世事打磨的,清澈和堅定。
我看著她,看著她那張朝氣蓬勃的臉。
看著她眼睛裡,那團不肯熄滅的火。
我忽然覺得,我母親或許並冇有離開。
她隻是,變成了這些像她一樣善良、堅韌的靈魂,繼續愛著這個世界。
我發自內心地,笑了。
那是這場複仇落幕後,我第一個,真正輕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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