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為了廠花害死兒子後，悔瘋了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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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
廠長臉色鐵青,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射向站在公告欄前,臉色慘白如紙的陳興平。
陳興平！
廠長聲音不大,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陳興平身體一顫,緩緩轉過身。
他冇有看廠長,也冇有看周圍那些鄙夷、憤怒、幸災樂禍的目光。
他的眼神空洞,彷彿已經失去了靈魂。
廠長指著那些信。
這些,是不是真的
陳興平嘴唇動了動,沙啞的聲音像是破了的風箱。
是。
一個字,重若千鈞。
人群再次嘩然。
承認了！他竟然承認了！
廠長氣得手都發抖。
你......你......簡直是敗壞我們廠的名聲！道德敗壞！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
陳興平,你明天......不,現在就去辦離職手續！
我們廠,容不下你這種人！
開除,這是最嚴厲的處分！
意味著他奮鬥了多年的前途,徹底化為泡影！
所有人都以為陳興平會爭辯,會求饒。
然而,他隻是木然地點了點頭。
好。
依舊是一個字。
平靜得可怕。
彷彿被開除的不是他,彷彿失去一切的不是他。
周圍的指指點點,唾罵議論,他充耳不聞。
他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
工作,名聲,前途......
這些曾經他汲汲營營追求的東西。
在失去兒子,失去妻子的巨大痛苦麵前,變得一文不值。
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找到李秀,找到他的秀兒！
他一步一步,像是行屍走肉。
離開了這個他曾經引以為傲,如今卻隻剩恥辱的地方。
我租住的小屋,簡陋而安靜。
遠離了工廠的喧囂,也遠離了那些傷心的人和事。
我以為,生活可以重新開始,雖然心裡那個洞,永遠也填不滿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遲疑而微弱。
我以為是房東阿姨。
打開門,卻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又無比熟悉的人。
陳興平。
他站在門外,頭髮淩亂,鬍子拉碴,眼窩深陷,佈滿血絲。
曾經挺拔的身姿,此刻佝僂著,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看著我,眼神裡是無儘的悔恨和痛苦。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想關門。
他卻猛地抬手,擋住了門板,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秀兒......
僅僅兩個字,就哽嚥了。
我看著他,心如止水,眼神冰冷。
他紅著雙眼,淚水混著汙漬滑下臉頰。
秀兒,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小寶。我知道,我冇臉奢求你原諒......
他聲音顫抖,帶著濃重的鼻音。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跟你......跟你道個歉......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用儘了全身力氣。
我會去廟裡替小寶點長明燈,為他祈福......
然後我會去自首,該我承擔的,我不會逃......
自首
他是指小寶的死嗎
他終於承認,小寶的死,他有責任嗎
我的心,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
但他此刻的懺悔,又有什麼用呢
小寶回不來了。
我們之間,也回不去了。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冇有說話,冇有迴應。
隻是用力,將他的手推開。
砰！
門被我重重關上。
將他所有的道歉、悔恨和絕望,都隔絕在了門外。
門外,傳來他壓抑不住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嗚咽。
我靠在門板上,身體緩緩滑落。
眼淚,無聲地流淌。
陳興平,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冇過多久,我聽到了關於他的訊息。
是以前廠裡的一個鄰居大姐,特意跑來告訴我的。
秀兒啊,那個陳興平,聽說他出家了！
大姐壓低了聲音,滿臉不可思議。
就在城外那個普濟寺,剃了頭,當了和尚！
聽說是天天跪在佛前,唸經,說是要給小寶超度祈福呢！
我愣住了。
出家
陳興平竟然會選擇這條路
那個曾經為了往上爬,鑽營算計,拋妻棄子的人......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是嘲諷是憐憫還是一絲解脫
或許,這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贖罪方式吧。
再後來,又傳來了訊息。
這一次,是派出所的同誌找上了門。
他們告訴我,陳興平去自首了。
他承認了自己長期忽視家庭,對妻子冷暴力。
直接導致了兒子在地窖發生意外後未能及時發現和救治。
他還承認了自己在婚姻存續期間與他人存在不正當關係。
對家庭破裂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用這種方式,結束了自己。
把所有能承擔的責任,都扛在了自己身上。
用他自己的話說,用自己的命,去了結這一切。
訊息傳來的時候,我異常平靜。
心裡那塊空了很久的地方,似乎終於落下了一塊沉重的石頭。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陽光明媚,青草茵茵。
小寶穿著他最喜歡的那件藍色褲子,邁著小短腿,咯咯笑著朝我跑來。
媽媽！媽媽！
他撲進我的懷裡,軟軟糯糯的,帶著陽光的味道。
我緊緊抱著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寶,我的小寶......
他用小手笨拙地幫我擦眼淚。
媽媽不哭,媽媽,我好想你......
他的聲音清脆,帶著一絲眷戀。
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孩子,好不好
我泣不成聲,隻能用力點頭。
小寶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
他捧著我的臉,認真地說。
媽媽,你要往前看,不要再想我了。
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要開心......
陽光越來越刺眼,小寶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
媽媽,再見......
我猛地驚醒,臉上濕漉漉一片。
窗外,晨曦微露。
新的一天,開始了。
小寶,媽媽知道了。
媽媽會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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