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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不讓打架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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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不知道打人不打臉嗎!”

翊風被打得一懵,半邊臉火辣辣的疼,鼻子更是酸得直冒淚。

他確實沒躲,不是躲不開,而是根本沒想到姚柳柳真的會動手。

“我打的就是你!我把你臉打歪!”姚柳柳也不跟他客氣,揪著他的領口就要把他從視窗拎進來。

“…我不跟你動手,你彆蹬鼻子上臉,你以為我打不過你?”翊風手一撐窗框,權衡著力度,但竟真的被拽了進來。他就這樣狼狽地手腳並用地爬了進來。

“我日子過得好好的,你偏來攪和,反正我也過不好了,我打死你又能怎樣!”

沈榆看愣了,一個情緒爆發的人,和平時是完全不同的。

她連忙起身把兩人拉開。

其實她是有些慶幸的,哪怕姚柳柳失態至此,翊風也沒真的要動手,一直在口頭輸出。

“有話好好說嘛,彆把我窗欞拆了。”沈榆一手拎一個,朝兩邊都討好地笑了笑。

“我和他有什麼可說的!”姚柳柳還在氣頭上,頭也偏了過去,懶得看他。

“你這人怪得很,不分青紅皂白!”

“少裝蒜!那你說,那些人是不是你殺的?今天墨韻堂來鬨事,罪魁禍首是不是你!”

“話得說明白,我就殺了一個,其他人我可不知道。”

沈榆和姚柳柳齊齊看向他,幾乎是異口同聲:

“哪個?”

翊風甩開沈榆,低頭拍了拍自己被扯皺的衣襟:“有人找上月影門,要買青嵐會吳銘策的命,那我自然收錢辦事。”

“其他人…不是你?”姚柳柳赤/裸裸地質疑,“那兵器傷痕怎麼都是一樣的?”

翊風笑得狡黠:“我覺得那武器不錯,就搞來一把一樣的。至於後麵,你們猜,是為什麼?”

雖然許久未見,但姚柳柳知道,翊風自己做下的事他不會否認,月影門的名聲已然那樣,也沒必要撒謊了。

那,豈不是有人模仿作案,渾水摸魚?

“所以你知道璿澈死於誰手?”沈榆抓住的重點是這個。

“自然,那人功夫一般,我在房頂坐那麼久他都沒發現。”翊風一臉看輕,完全沒把這事當個事。

“誰啊,你看清了嗎?”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姚柳柳下意識擡手就要劈過去,但此刻理智已經歸位,打他似乎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翊風輕輕一偏頭,避過她那帶著怒意的目光,笑得愈發欠揍:“姚柳柳,幾年不見,脾氣還大了?又不想認我,又要打我?”

“…那又怎樣?”姚柳柳的聲音漸弱,也不太敢與他對視了。

“那你怎麼樣才能告訴我,是誰殺了璿澈?”沈榆又問。

翊風的目光從姚柳柳滑向沈榆:“你和我打一場,若是我贏了,我就告訴你,若是我輸了,你就給我喂招。”

“直到什麼時候?”

“你就這麼自信你能贏?”

“總要先把條件說清楚。”

“好!痛快!”翊風也是敞亮人,緊接著說道,“連練三日,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告訴你。”

姚柳柳瞧著兩人一來一回就達成了約定,連忙阻止:“不行!她傷還沒好。”

“明天就好了。”沈榆隨口說道。

“騙鬼呢?”

“差不多。”

“好,明日申時,我來找你。”翊風無視了姚柳柳的提醒,自顧自地定下時間,說罷,他又推門出去,消失在屋頂。

沈榆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伸了個懶腰:“他倒是個雷厲風行之人。”

“…你怎麼和月影門之人走那麼近?這樣不好。”

“你不也是?”

姚柳柳氣得跳腳:“我都脫離多久了,彆把我和他們掛鉤!”

沈榆對於殺手組織這種存在還沒有什麼偏見。

她也的確不理解那種世俗——

同樣是殺人,收了錢的就低劣,沒收錢的就是快意恩仇。

殺人就是殺人。無論為了誰,為了什麼理由,本質都一樣。

為善為惡,在心不在手。既然拿了刀,就得認下這份因果。

“你怕彆人找你的茬,急於和月影門劃清關係,但是你走過的一段路,不丟人。”

沈榆現下覺得餓了,掀簾進了廚房,隔著簾子問道:“其他人呢?邱馳硯去哪了?”

姚柳柳從她的話中恍惚回神:“…他…他好像和趙澤出門了,也沒說去做什麼。龔二大禾在前堂呢,今天做生意照舊。”

“那就好,咱們可不能心虛。”

沈榆給自己加了頓餐,邊吃邊聽龔二的哭訴,說今後恐怕是沒清淨日子過了。

她草率地安慰了幾句,雖然她內心也是這樣認為的。

徐大禾似乎被今日之事嚇到了,話極少。

平日和和氣氣的掌櫃的,突然將那樣一個魁梧漢子一擊擊倒不說,對方還使出這樣陰毒的法子。

這對於他的世界來說,衝擊太大。

沈榆看在眼裡,卻並沒開口安慰。

晚飯時,邱馳硯和趙澤纔回來,一如既往,隻要出門,他必得慢慢挪回來。

“我看你什麼時候才能好。”沈榆嘴上不留情,還是上前攙了一把。

“你怎麼樣?”邱馳硯反手摸了把脈息,的確比上午要好多了。

“沒什麼事了,你去做什麼了?”

趙澤奪過話頭,大倒苦水:“掌櫃的我們太慘了,今天去衙門翻了半天卷宗,終於把所以蠱蟲殺人案相關的都找了出來,看得我眼睛都要花了。”

“找這個…做什麼?”

邱馳硯暗暗掐了把趙澤,示意他閉嘴,自己則輕描淡寫道:“很多事一環套一環,哪有苗頭就得重新梳理,也是辦案的正常流程。”

趙澤大力杵了杵筷子:你清高,拽著我一起乾活,有本事自己乾啊。

“是…和墨韻堂有關?”沈榆試探著問。

“也許吧。彆擔心,墨韻堂囂張不起來了。”

“?”

沈榆不太清楚他在說什麼,但她的確有點擔心那些人又來找麻煩。

打架還算其次,若是被扣了個殺人的帽子,用嘴可是很難摘下的。

“今天吃完飯便早休息吧。”邱馳硯話鋒一轉,忽然皺眉,“怎麼又滲出血了?”

沈榆一低頭,才發現手腕的紗布上染了幾點暗紅。

“可能,拽翊風時用力的吧。”

“他又來了?”

“哦對了。”沈榆纔想起正事,把翊風今日所說的事一五一十轉述。

資訊量頗多,趙澤好好捋了捋。

目前死於同一形製兵器的,有墨韻堂璿澈、青嵐會吳銘策、鎮嶽堂秦義和關中刀會韓安林。

可若翊風所言不虛,有兩人不是死於傳言中的“神秘人”,那剩下的兩樁,又是怎麼被統一成“連環案”的?

趙澤有一種今日白乾了的無端恐慌感。

但邱馳硯平靜很多,隻是又從櫃台翻出傷藥,給沈榆重新包紮:“你這副樣子,還要和翊風打?”

“我這樣怎麼了?那也比你強上許多吧?”

“…沒與你說笑,你內力剛恢複,手臂還有傷,再者說,這事本就與你無關,你又何必費力調查清楚?”

趙澤忽然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說彆的無所謂,身為六扇門捕頭說出這麼消極的阻礙真相的話,那就是不合適。

他出來打圓場:“沈掌櫃也是好心,若真有線索,大家共享,也可以防範未然嘛。總比像今日這般被動接招要好吧。”

“若是聊聊江湖事還好,可若是知道內情太多,那就是把自己也牽扯其中。僅一個墨韻堂便如此,若再把另外兩個幫派摻和進來…”

“欸好了好了,我聞到廚房的飯菜味了,先吃飯。”

沈榆見他倆快掐起來,便趕忙打斷對話。

她話音一落,廚房那邊正好傳來鍋蓋碰撞聲和油香氣。

沈榆順勢起身,把邱馳硯半扶半推地按到自己旁邊的位置,等飯時用胳膊肘悄悄碰他:“我覺得那個翊風至少對我們沒有惡意。而且,我也是為了柳柳。若是這次把事了了,說不定她真能如願和過去割席。”

“…”邱馳硯擡眼看她,神色裡有一瞬的無奈。

“就先這麼定了。”沈榆見他不回話,歪著頭湊近了點,小聲道,“喂,我都受傷了,傷者最大。”

“哪個傷者像…”

話說一半,邱馳硯就止住了。

這話,他說著沒什麼信服力。明天,他還要出門…

邱馳低頭避開她的眼神,低聲道:“那我在外打探訊息,你在客棧照顧好大家,我們分工合作。”

“好!”沈榆鄭重地握住他的手,好似達成了什麼不得了的合作,“那你也要量力而行,不行就撤。”

她說得過於鄭重其事,邱馳硯沒由頭地輕笑了起來。

“吃飯。”

飯後,趙澤借著大堂,和邱馳硯繼續商討蠱毒案。

忽然,門卻被輕輕叩響。

兩人相視,趙澤去開門,迎來的卻是周斯瑤。

她一個人站在門外,身影在燈火下被拉得細長,臉上帶著幾分侷促。

邱馳硯擡眼,神情平淡。

他並沒有請她進來,而是自己邁步出門,順手掩上門,擋住了趙澤探詢的目光。

夜色已深,街上隻餘幾盞昏黃的燈籠在風中搖晃。兩人麵對麵立著,氣氛微涼。

“周姑娘今日,所為何事?”

“…我來是想問問,沈掌櫃如何了…我聽說…”

“托周姑孃的福,還活著。”

周斯瑤愣了愣,臉色一白。

邱馳硯從沒這麼冷冰冰地同她說過話,她也自知緣故,她頓了頓,又道:“沒事就好,那我…”

“令弟,可放出來了?”

“…是,今日下午,墨韻堂讓他走了。我們明日就要啟程回長風山莊了。”

“也好。”他語氣客氣得體,卻又透著幾分生疏,“我能理解人在外不由己的難處,沈榆也能。所以,還望周姑娘在繼承山莊後,認清哪些人才值得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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