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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和士站YShn嗬急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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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燼川是京城所有男人最嫉妒的存在。

自己的事業蒸蒸日上,還有一個愛他如命的夏惜苒,那個誰都不看在眼裡的千金大小姐,唯獨對他情有獨鐘幾十年不變。

他事業受阻,她就放掉千萬的專案去幫他拿下百萬的專案;他過勞病倒,她就整夜整夜不睡的守在他身邊;他被泥石流困在山上,她不顧救援人員勸阻冒著生命危險上山將他救出。

結婚四十年,夏惜苒堅持丁克,可就算沒有孩子,他們也依舊相愛如初。

而這一切都結束在夏惜苒因故去世的那年。

六十二歲的陸燼川眼神空洞的站在墓前,依舊接受不了夏惜苒已經離去的事實,隻一夜之間頭發就白了大半。

葬禮接近尾聲,律師拿著遺囑過來,身後跟著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陸安旭和他的兒子陸念安。

但陸燼川沒有在意,依舊沉浸在莫大的痛苦中。

律師宣佈遺囑前,不忍的看了一眼悲傷過度的陸燼川,開口:“立囑人夏惜苒,名下所有財產歸陸安旭及其兒子所有。”

陸燼川怔住,僵硬的看向律師,乾裂的嘴唇緩緩張合:“你說什麼?”

律師頓了一下,繼續讀下去:“集團股份、夏家老宅包括名下數百套房產都歸於陸安旭,以後他就是夏家的老先生.....”

陸燼川聲音嘶啞的打斷她:“不對,一定是哪裡弄錯了,明明我纔是...”

他踉蹌的走過去,奪過律師手裡的檔案,看清了上麵的一切。

律師沒有弄錯,夏惜苒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陸安旭,而她沒說完的話是:夏念安將是夏家唯一的繼承人。

陸燼川臉上僅剩的一絲血色褪去,他看著同樣臉色憔悴的陸安旭走到麵前,可以看出他和陸燼川有幾分相似。

他聲淚俱下的開口:“堂哥,對不起我騙了你,其實這些年來我口中的老婆就是惜苒....我的兒子也不叫陸念安而是夏念安,他是我和惜苒的孩子。”

夏念安,夏惜苒戀陸安旭.....

猶如一道驚雷砸在陸燼川的頭頂,世界的聲音戛然而止,隻剩下尖銳的嗡鳴。

三十七年前陸安旭突然結婚了,那之後他就頻繁的炫耀有一個好老婆,好到什麼程度呢?

他說喜歡小孩,她就給他生了一個孩子;他晚上發高燒,她就丟下幾個億的合作去陪他;他挑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就為了他去學做菜。

現在他卻告訴陸燼川,他口中的好老婆不是彆人,而是夏惜苒!

而她出差的半年原來是去生孩子去了.....

“不可能!惜苒那麼愛我,全市的人都知道!”他拚命的搖頭不敢相信,看向律師吼道:“你和他一起來騙我的是不是?他給了你多少錢!”

律師眼裡滿是不忍,但還是拿出手機播放了一則視訊。

視訊裡,夏惜苒臉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床邊坐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陸安旭,那是她活在世上的最後半小時。

陸燼川直接愣住了,因為夏惜苒去世前,他哭鬨著想去看她最後一眼,卻被秘書攔住說還在搶救,原來她不是在搶救,而是在見陸安旭。

心臟像是被絞肉機翻攪,讓他渾身都在顫抖。

夏惜苒的聲音虛弱,卻依舊溫柔:“彆哭了,看的我都捨不得走了。”

陸安旭拚命的搖頭,她緊緊握著他的手,轉頭對律師說:“幫我立一份遺囑,所有財產都給安旭和念安,並寫明以後他就是夏家的老先生。”

律師猶豫開口:“那,陸先生呢?”

陸燼川呼吸滯住,下一秒就看見夏惜苒心疼的看著陸安旭。

語氣裡滿是虧欠:“我已經給了他四十年光明正大的名分了,剩下的所有我想給安旭,這都是我欠他的。”

“安旭,能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這輩子我讓你受委屈了,下輩子我們要先遇見...”

話沒說完,她手落下閉上了眼睛。

視訊到這裡結束,陸燼川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和四十年的甜蜜夢境也在此時消失殆儘。

夏惜苒說欠陸安旭,還許了下輩子,那他呢?他算什麼?

四十年裡,她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攤牌,可她沒有,是怕他糾纏不清嗎?

他陸燼川從來都是體麵的人,不愛他的他看都不會看一眼。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被瞞了大半輩子,最後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心臟像被萬把利劍刺穿,讓他痛不欲生。

陸安旭由夏念安扶著上前,站在了死者丈夫的位置:“堂哥,剩下的我來吧,你的東西我已經讓管家收拾好了,今天就搬出去吧,這都是惜苒的意思。”

他儼然已經是一副男主人的做派,陸燼川沒有哭,他麻木轉身眼中隻剩下死寂,一步一步的離開墓園。

巨大的悲痛籠罩,讓他竟不知已經走到了懸崖邊。

當視線變的傾斜,天空越來越遠的那刻,他平靜的閉上了雙眼,如果能夠重活一世,他絕不會再這樣失敗....

......

陸燼川是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的,他下意識的接起。

“夏先生,現在距離離婚冷靜期隻剩下十天了,您確定要撤銷離婚申請嗎?”

他怔了一下,他不是摔下山崖死了嗎?

疑惑間,陸燼川的餘光突然撇到了對麵的鏡子,裡麵的人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是男人正值壯年的時候。

他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愣愣的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就見上麵的日期是2025年10月27號,這一天...正是三十七年前!他重生了?!

電話那頭再度響起說話聲:“夏先生?夏先生?您如果確定要取消離婚申請,我這邊立馬就可以辦....”

幾個字驚醒了陸燼川,他想起來他和夏惜苒結婚的第三年鬨過一次離婚,甚至都已經進入了離婚冷靜期,但最後夏惜苒用自己的半條命把他哄回來了。

也是那天他確定這個女人愛他如命,沒有他真的不行,所以他沉淪了四十年,也被欺騙了四十年。

前世的種種湧上腦海,淨身出戶,四十年的欺騙,一個三十七歲的孩子....

陸燼川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語氣堅定道:“我不撤銷了!”

律師愣了一下,說:“您確定嗎?離婚冷靜期結束,您和夏總就不再是夫妻關係了。”

這正和陸燼川的意,“我確定,時間一到就立刻走離婚流程....”

話還沒說完,身後的房門突然開啟,夏惜苒回來了。

她手上拿著一個糕點袋,“阿燼,我買了你最喜歡的糕點...律師的電話?離婚申請撤銷了嗎?”

陸燼川後背僵住,他不想出任何差池,所以他結束通話電話點頭預設了。

下一秒一雙手臂從身後環上來,緊緊的抱住他,明明是柔軟的懷抱,陸燼川卻隻感覺到徹骨的寒。

“老公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以後也不要說離婚的事,這次真的嚇到我了。”

夏惜苒的聲音真摯溫柔,就好像真的很愛他,很害怕失去他一樣。

陸燼川努力克製住渾身的顫抖,上一世他深陷在她虛假的愛意裡,這次他不會再那麼傻了。

夏惜苒沒有注意到他的沉默,興衝衝的牽起他的手往外走,“我訂了你最喜歡的那家餐廳,現在去正好。”

和上一世一樣,陸燼川沒有絲毫意外,順從的跟著走了。

突然,他想到了為陸安旭學做飯的夏惜苒,他停住腳步試探開口:“惜苒,今天我們在家裡吃吧,你給我做好嗎?”

夏惜苒頓了一下,轉頭自然的開口:“老公我不會做飯,你不是知道的嗎?”

是不會做飯,還是隻做給陸安旭吃?

陸燼川垂眼擋住眼裡的自嘲,沒有戳破她的謊言。

到了餐廳,飯吃到一半夏惜苒就開始頻繁敲手機,眉頭也緊皺。

陸燼川無意間一瞥,就見對話方塊裡一片綠色,全是她單方麵發的訊息,而對麵的人自然就是陸安旭。

看著夏惜苒坐立不安的摸樣,讓他想到了以前他們還在談戀愛的時候。

那時他們因為一件事吵了架,一整晚他發了999條訊息,卻沒有得到一條回複。

第二天他一問,她就說:“阿燼,你發這麼多訊息很傻知道嗎?而且這樣很沒有效率。”

可現在她卻做著她口中很傻的事,舔下臉來去哄陸安旭,原來當她愛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去做這些傻事。

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攫住,悶悶的痛傳來。

突然夏惜苒抬頭開口,“阿燼,你知道你堂弟喜歡什麼嗎?”

陸燼川眼睫顫了一下,原來她上一世是問的這麼直白,他卻依舊傻傻的以為,是因為他的原因夏惜苒才會這麼關心陸安旭。

他短暫的沉默,讓夏惜苒感到不耐於是又問了一遍,他苦澀開口:“手錶...”

得到答案後夏惜苒立馬起身,匆匆落下一句:“阿燼,公司有點事,今晚上我不回家了。”後離開了包廂。

明明是為了哄他才訂的餐廳,現在卻隻剩下他一個人。

陸燼川呆坐了一會兒,纔拿起筷子機械的往嘴裡夾菜,味同嚼蠟。

半個小時後,手機不斷地震動,開啟一看全是陸安旭發來的訊息。

【我剛不過是因為在洗澡半個小時沒有回我老婆,她就急的給我發了999條訊息,還立馬拋棄重要的客戶回來做我愛吃的哄我,這個手錶也是她買的,聽說世界上隻有這一條。】

【堂哥,你說她是不是很愛我?】

照片裡是陸燼川不曾吃過的夏惜苒親手做的飯,和他剛說的手錶。

陸燼川捏緊了手機,半晌才鬆開低頭自嘲一笑。

上一世的他每次收到這樣的訊息,都會真心的祝福,現在想來他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吧。

所以這次他沒有回複,熄滅手機,他抬步離開這裡。

十天後,他們和他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段扭曲的關係也會走到儘頭。

回到家,陸燼川開始收拾東西。

夏惜苒送的飾品、衣服、手錶,他一樣都不打算帶走,他不缺這些東西,也不稀罕了。

把重要的資料放到行李箱裡後,無名指上閃爍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枚純淨的紅寶石戒指,象征熾熱永恒的愛情,現在他猶記得夏惜苒求婚時的話。

“阿燼,和我結婚吧,我會愛你一輩子,直至生命的儘頭。”

可她並沒有愛他一輩子,而是騙了他一輩子,是她親手毀了這份愛情,是她將他的真心作踐!

陸燼川毫不猶豫的,把自戴上就沒取下來過的戒指扔進了垃圾桶。

不愛他的,他也不會再要。

等一切都收拾好後,陸燼川的助理來了,“陸總,這是幫您給您堂弟買的生日禮物。”

他愣了一下纔想起來,明天就是陸安旭的生日了,看著包裝精美的禮盒,他接過來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助理愣了一下問:“陸總,是需要重新買一個嗎?”

以往陸安旭每一次生日,他都會讓助理去準備禮物,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背叛。

陸燼川壓下心中的惡心,開口:“不需要準備了,以後都不用了。”

助理心中疑惑,卻也隻能領命離開。

這一晚夏惜苒如她所說沒有回來。

翌日,陸燼川到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叫來秘書。

“海外的市場我親自去,把小劉撤下來吧。”

秘書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因為之前大家提議讓他親自去,但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拒絕了,現在又突然同意了。

又被他看了一眼後秘書才匆匆點頭:“好,好的陸總。”

之前陸燼川不去是因為不想和夏惜苒分開,可現在這樣的理由已經沒有了,那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中午的時候,陸安旭又給他發了訊息,提醒他去參加今晚上的生日宴。

陸燼川依舊當作沒有看見,他也不會去什麼生日宴。

可最後他還是去了,因為下班的時候夏惜苒來了。

一上車夏惜苒就注意到他空空如也的手,不滿開口:“你的禮物呢?安旭很期待你的禮物,”

見她第一個注意到的竟然是這件事,陸燼川輕笑了一聲:“是嗎?”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夏惜苒愣了一下,心中有些不適,但到底沒再說什麼。

到了目的地後,她從後備箱拿出了一個已經包裝好的禮物塞到他懷裡。

“這個就當是你送給安旭的,今天他生日不要讓他不開心。”

陸燼川捧著手裡的禮物,心中滿是酸澀,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可以為了一個人的情緒細心成這樣。

站在門口身著華麗西裝的陸安旭看見他們眼睛頓時一亮,立馬就大步跑過來,“堂哥!”

等他跑到跟前,夏惜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今天穿這麼帥,也不知道穩重一點。”

陸安旭有些不好意思道:“嫂子!”

看著他們在自己麵前演戲,陸燼川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在被淩遲。

陸安旭卻渾然不覺,攬著他的肩往裡麵走,嘴裡滿是幸福:“堂哥,你看這裡好看嗎?”

宴會廳被裝飾的富麗堂皇,華美的窗簾、華麗的吊燈,以及數不清的鮮花,是陸燼川從沒見過的華麗。

陸安旭用炫耀的語氣道:“這都是我老婆弄的,我明明說了不用這麼大排場,她非要弄。還說我的生日很重要,一定要大辦.....”

陸燼川眼睫一顫,因為前世夏惜苒對他說了四十年這樣的話。

原來她給他的從來都不是獨一無二的,甚至全是剩下的。

周圍賓客的議論聲也聲聲傳入他的耳朵:“這位陸先生的老婆到底是誰啊,就連他哥哥過生日,夏總也沒有弄到這樣的排場,真想知道陸先生的老婆是哪位大佬....”

陸燼川下意識的去看夏惜苒,就見她嘴角噙著笑,眼神寵溺的看著陸安旭。

這麼明顯的眼神,以前他怎麼就看不見呢?

宴會開始,壽星上去切蛋糕,陸安旭卻偏要他們三個一起切。

“堂哥,嫂子我們一起切吧,我想要和你們一起。”

陸燼川想起了前世他同意了,卻是夏惜苒緊握著陸安旭的手,而他在最上麵。

一想到他們靠著遮掩在他的眼皮下做了多少越界的事,胃就開始翻滾。

他開口拒絕:“你們切吧,我不切了。”

陸安旭肉眼可見的失落了,頭都低了下去。

頓時夏惜苒眼裡浮現出心疼,轉頭看向陸燼川的眼神卻是責備,“阿燼,不要讓安旭不開心。”

陸燼川眼裡滿是痛苦和不解:“我不想切蛋糕,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他眼裡的情緒,讓夏惜苒愣了一下,心口突然悶痛了一下。

陸燼川沒有要聽她的回答,轉身就要離開中央的位置。

剛走出兩步就被陸安旭抓住,手心裡還被塞進了一把餐刀:“堂哥,不要走我們一起切....”

他想要掙脫,陸安旭卻死死抓住他,混亂間他們一齊站不穩往蛋糕的方向倒去。

陸燼川心中一驚想要在最後一刻往旁邊躲開,卻被一股力道用力的推到了蛋糕上。

甜膩的味道充斥他的全身,接著手心傳來劇痛,是餐刀貫穿了他的手掌心。

疼痛讓他全身都在顫抖,大腦發白,周圍的驚呼聲都像是蒙在鼓裡。

當聲音再次清晰,他最先聽到的是夏惜苒的聲音。

她的聲音寒冷似冰:“陸燼川!今天安旭生日,你就不能順著他一點嗎?不就切個蛋糕能要了你的命是嗎?”

陸燼川抬頭就見夏惜苒正將陸安旭牢牢的護在身側,也明白了他會摔到蛋糕上,都是因為夏惜苒讓他代替了陸安旭摔了下去。

他額頭滿是冷汗,呼吸急促的看著她,艱難開口:“他是我的堂弟,又不是你的,你在多餘關心些什麼?”

夏惜苒眼底慌了一下,而後鎮定下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帶安旭去醫院。”

說完她將手上隻劃傷了一點口子的人架起,匆匆離開了宴會廳。

潔白的奶油掉了陸燼川全身,手心湧出的鮮血在裡麵格外的顯眼,她卻半點都看不見,眼裡隻有陸安旭。

可誰又知道曾經,夏惜苒是最見不得他受傷的,之前他隻是手被劃傷了一道小口,就讓她急的不行。

所以,愛到底是什麼?

他低頭自嘲的笑了,忽視了周圍的議論聲,用完好的那隻手撐著地麵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因為渾身都是蛋糕,所以根本沒有計程車要載他。

最後陸燼川是自己走到醫院的,一進去護士立馬就過來把他扶到了大廳的椅子上,要給他包紮。

正在他疑惑怎麼不去診療室的時候,護士開口解釋:“有個女總裁帶著受傷老公來檢查,整層樓都被清空了,隻能暫時在這裡包紮了。”

沒等陸燼川深想,掌心的餐刀被拔出,劇痛差點讓他暈過去。

而就在這時走廊上風風火火的走過去一群人,是夏惜苒陪著陸安旭去下一個檢查室。

陸燼川看愣住了,旁邊的護士注意到,語氣裡滿是羨慕:“就是他們,病人的老婆真的很愛他,全程都陪著,從來沒有讓他一個人過。”

真正的丈夫快要痛的暈過去了,而夏惜苒卻全身心的撲在小三身上。

陸燼川壓下心酸,低頭輕聲說:“還真是恩愛啊...”

二十分鐘後,護士給他包紮好後拿了藥,他起身往外走。

路過最後一間病房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陸安旭和夏惜苒的聲音,驀地停住了腳步。

陸安旭哭哭啼啼的聲音響起:“惜苒,這個孩子..我們打掉吧。”

夏惜苒聲音明顯慌了,“安旭怎麼了,你不是最喜歡小孩了嗎?”

陸安旭頭低下來,語氣失落:“我隻是想到,如果以後你和堂哥有了孩子,那我們的孩子又該往哪裡放?堂哥也很想要孩子吧。”

“放心安旭,我不會和他生孩子的,我的孩子隻能是你的。”夏惜苒說出堪稱誓言的話。

陸安旭卻還有夏慮:“那堂哥怎麼辦,不會懷疑到我這裡吧...”

“你放心,我知道你看重親情,我不會讓你為難的。”夏惜苒深情的看著他,為他掃除所有障礙:“我會說是我要丁克。”

“不要打掉好不好?我已經給她取好名字了,就叫夏念安怎麼樣?”

陸安旭聽了她的話終於笑出來了,張臂抱住她。

裡麵溫馨非常,門外的陸燼川卻隻覺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原來她不是想要丁克,隻是不想和他生孩子,隻是不想讓陸安旭為難。

陸燼川死死的盯著夏惜苒,想要看清楚這還是以前那個,一遍又一遍說愛他的女人嗎?

心臟像是被千萬把刀淩遲,讓他痛不欲生。

裡麵傳來黏膩的水聲,陸燼川沒有再待下去,落荒而逃。

這天夏惜苒出乎陸燼川意外的回家了,彼時陸燼川正坐在床頭訂離開的機票,看見她後匆匆把手機息屏。

而夏惜苒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因為她的臉色不是很好。

正在她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看到他被紗布包的嚴實的手,立馬走過去托起他的手。

出口的話變成了關心:“這是怎麼回事?是今天弄的嗎?怎麼不跟我說?”

陸燼川好笑的看著她臉上不似作偽的心疼,淡淡道:“我跟你說了,你就會放開陸安旭來管我了嗎?”

夏惜苒愣了一下才說:“那是你弟弟,你做哥哥的要讓著弟弟.....”

不想聽她冠冕堂皇的狡辯,陸燼川抽出手轉身躺上了床:“我困了。”

看著空蕩蕩的手心,夏惜苒怔了怔,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

她覺得這兩天陸燼川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沒再等她深想,手機突然響起。

夏惜苒拿著手機匆匆落下一句:“我有點事要處理,你先睡。”

在門關上的前一秒,陸燼川清楚的聽到了‘安旭’兩個字,他沒有波瀾的閉上眼,在心中默默倒數著離婚冷靜期。

翌日一早,陸燼川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夏惜苒和妹妹的對話。

妹妹語氣裡滿是不解:“怎麼回事?你怎麼懷上姐夫弟弟的孩子了?我前年走的時候,你不是還愛姐夫愛的不行嗎?”

陸燼川頓住了腳步,因為他也想知道原因,知道夏惜苒到底為什麼要騙他四十年。

夏惜苒雙腿交疊,漫不經心的說:“我一開始喜歡他是被他在職場上的樣子迷住了,可在一起後我才發現他原來這麼難抓住,直到安旭出現,他乖巧懂事,這纔是我心目中丈夫的樣子,我確認我愛他。”

陸燼川聽了眼裡滿是諷刺,她愛叢山的俊偉,卻又嫌棄它難攀。

“既然你已經不愛他了,為什麼不離婚?”兄弟又問。

夏惜苒低頭,看不清臉上的情緒:“雖然我不愛他了,但我答應過他會讓他做一輩夏家的男主人,我不會食言。”

陸燼川捏緊了樓梯扶手,她太殘忍了,沒有真心卻要拖著他,想要好名聲。

他自嘲的笑了笑,抬步下了樓。

夏惜苒看見他臉色慌了一瞬,緊張的問:“你什麼時候下來的,有沒有聽到..什麼。”

陸燼川看也不看她一眼,往餐廳走:“沒有。”

夏惜苒也沒有懷疑,像往常一樣給他把早餐端出來。

第二天是陸燼川母親的生日,以往他都是和夏惜苒一起的,這次他是自己一個人去的。

如果出國了以後就很少會回來了,所以他這次多待了一會,也說了很多。

在說到出國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夏惜苒嚴肅的聲音:“出國?你要出國?”

陸燼川怔了一下,起身回頭就見夏惜苒正扶著陸安旭走過來,他看著他們交疊的手半晌沒有說話。

夏惜苒才反應過來,開口解釋:“安旭剛好也要來,我順路就一起帶過來了....”

陸燼川已經不會再相信她任何的話,沒等她解釋完,就拿起東西往山下走:“我弄好了,先走了。”

剛走出幾步,陸安旭突然低聲開口:“堂哥是不是討厭我了,是因為上次在生日會的事嗎?都是我的錯,我跟堂哥道歉好嗎?”

說著說著還帶上了哭腔,這讓夏惜苒直接變了臉色,語氣裡全是責怪:“燼川,我說過上次的事跟安旭沒有關係,你現在在擺什麼臉色?”

陸燼川隻覺不可理喻,轉頭看著她:“我沒有。”

可夏惜苒就是認定他在擺臉色,直接下決定:“那你在這裡陪著安旭祭拜,等會兒我們一起走。”

看她如此不分青紅皂白,陸燼川心中悶痛,但最後還是沒說什麼,選擇了留下。

他不期盼夏惜苒能偏向他了,隻期盼幾天後能徹底的離開她。

陸安旭走到陸燼川母親墓前燒紙,夏惜苒在一旁陪著他,而陸燼川在後麵看著這一切。

正在他出神的時候,陸安旭突然大叫一聲,他回過神一看才發現,陸安旭竟把墳上的野草點燃了。

這裡全是枯草,火迅速蔓延。

陸燼川心中一驚立馬去滅火,夏惜苒也加入進來,眼見火就要滅掉,陸安旭突然往後退並大叫:“啊!嫂子,我好害怕...”

夏惜苒頓時轉身拉著陸安旭往山下衝,任憑陸燼川怎麼叫也沒有換來一個回頭。

火越來越大,直將陸燼川母親的墳都淹沒,他絕望的撲滅卻聊勝於無。

最後因為火勢太大,有人看見直接報了警,而在唯一在現場的陸燼川被當作縱火犯抓了回去。

警方說通知家屬了,可夏惜苒在第三天纔出現。

聞著她身上濃重的屬於陸安旭的男士香水味,他明白她來晚了是因為在陪著陸安旭。他眼底閃過自嘲,果然陸安旭纔是她的第一位。

陸燼川被帶到探訪室,他以為夏惜苒是來接他出去的,卻沒想到她是來讓他不要供出陸安旭的。

“阿燼,你在這裡再待兩天,縱火是很嚴重的罪,安旭的嫌疑還沒有洗脫,過兩天等他嫌疑解除了,我就來接你。”

陸燼川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這件事本來就跟我沒有關係,憑什麼要我待在裡麵?是陸安旭的錯,憑什麼要我承擔?”

他真的很想問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騙他四十年,為什麼陸安旭要背叛他。

明明曾經她那麼愛他,明明曾經他們關係很好。

可現在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即將離開,而夏惜苒和陸安旭的孩子也即將出生。

陸燼川看著她還想開口,卻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夏惜苒接起電話,裡麵陸安旭的聲音透過聽筒泄了出來:“惜苒,你去哪了啊,什麼時候回來?”

幾乎是立刻,她就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陸燼川又被關回去了。

這次不是拘留所而是監獄,他還在裡麵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喲,這不是陸先生嗎?”

陸燼川整個人都緊繃了,警惕的看向那個早已不見當日風采的王家少爺。

就在一年前,這個男人趁夏惜苒喝醉想要行不軌,最後被他撞見,因此他還和夏惜苒吵了一場架。

那之後王家節節敗落,最後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隱約猜到那是夏惜苒做的,但沒有在意。

而現在這把迴旋鏢紮到了自己身上。

“陸燼川,你終於失寵了?居然進到這裡夏惜苒還不撈你。”

“你看。”他把衣服拉起來,露出了腹部猙獰的傷口:“這是當時夏惜苒叫人砸我家場子時,把我誤傷了。”

他細數著夏惜苒對他的所作所為,並把這些都算在了陸燼川的身上

他們熟知監獄裡的規則,在不觸碰底線的情況下,儘情的折磨他。

接下來的短短兩天裡,陸燼川經曆了此生最漫長的兩天。

他們不給他吃飯,對他拳打腳踢,逼他把矽膠的勺子吃進去,手掌的傷被腳反複碾壓.....

夏惜苒來的那天,他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被衣服遮住的地方滿是青紫,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她穿著西裝,語氣極致溫柔:“阿燼,我來接你了。”

陸燼川眼神空洞,直直從她身邊走過,一眼都未放到她身上。

他視而不見的態度讓夏惜苒直接怔住了,她突然感覺到陸燼川正在慢慢遠離她,這種抓不住的感覺比以往更加強烈。

但最後她還是強壓下去了,畢竟她藏的很好,他也沒有理由離開。

等回到家後,夏惜苒才發現他身上的傷,看著他身上的青青紫紫,她臉色陰沉:“怎麼回事?!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

陸燼川諷刺的看著她,發白的嘴唇緩緩張合:“你以前報複的王家少爺也在裡麵。”

一句話夏惜苒就已經明白,她臉上染上怒意,咬牙切齒的開口:“原來是他,當初給他一條活路,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看著她因此暴怒的摸樣,陸燼川內心沒有絲毫的波瀾,淡淡說出一句話:“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在裡麵待兩天,也不會遭受這些。”

說完他轉身上樓,徒留夏惜苒一人呆站在原地。

距離離婚冷靜期隻有最後的四天,陸燼川在家裡養傷同時準備海外的專案,而夏惜苒總是有事,他知道是在陪陸安旭。

就在陸燼川以為接下來的幾天都會安然度過的時候,一通電話打破了寧靜。

秘書語氣急切:“陸總!公司的資金鏈斷了,現在貨物供應不上,工廠已經停擺了!”

陸燼川猛地捏緊了手機:“怎麼回事?!”

資金鏈一直是夏惜苒在支援,不可能出問題的。

下一秒,秘書解答了疑惑:“我問了夏總的助理,聽說是安旭先生想要開一家服裝店,夏總就把資金鏈撤了去幫助他了.....”

一瞬間陸燼川腦袋嗡的一聲,第一時間感覺到的是荒謬,一個服裝店真的需要那麼大的資金鏈嗎?

結束通話秘書的電話,他撥給了夏惜苒,說的直接:“你把資金鏈撤了。”

夏惜苒怔了一下,說:“安旭要開一家服裝店....”

他聲音有些不穩的打斷她:“夏惜苒,你明明知道這個公司對我很重要,你為什麼要一聲不吭的撤掉資金鏈?一個服裝店真的需要這麼大的資金鏈嗎?!”

夏惜苒明明知道公司對他意味著什麼,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抽出資金鏈,讓他陷入破產危機!

再一次,陸燼川更深刻的意識到夏惜苒是有多愛陸安旭,又是有多麼的不把他當回事,

夏惜苒被噎了一下,也有些不舒服,聲音冷硬了一些:“你的公司隻是斷幾天資金鏈而已,不會出什麼事的,過幾天等服裝店穩定了我就轉回去。”

說完,那邊沒了聲音,他急切的喊道:“夏惜苒?夏惜苒!”

回應他的隻有結束通話的提示音。

正常公司斷幾天資金鏈確實沒事,可他的公司一直都處在風口浪尖上,這些年因為有夏惜苒的保駕護航,讓不少公司都眼紅。

現在他一朝落馬,數不清的餓狼就會撲上來。

夏惜苒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不,她不是不明白,隻是陸安旭更重要罷了。

陸燼川心中滿是諷刺,一刻也沒有停,立馬就跑去找了這幾天他接觸的新的資金鏈。

從重生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再找新的資金鏈了,因為他不想再跟夏惜苒扯上關係。

到了地方,那邊卻說不見,顯然是聽說了夏惜苒撤資,也不想蹚這趟渾水。

兩天裡,陸燼川幾乎沒有睡覺的時間,跑了無數的地方,求了數不清的人,卻還是沒能保住公司。

簽下收購合同的時候,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深深的籠罩了他,這個公司是他所有的心血,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

他去辦公室把自己的東西收拾進紙箱裡,抱著離開了公司。

踏出公司的那刻,律師打來電話:“夏先生,你們的離婚冷靜期已經到了,離婚協議正式生效。”

“好的謝謝。”

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卻沒有感覺到有多輕鬆。

回到家他直接拿起行李去了機場,距離登機還有半個小時,陸燼川做了一件不在計劃內的事。

他開啟手機點開了直播,原本他隻想安安靜靜的離開,可夏惜苒一點情麵都不留,那他也不必在留臉麵了。

夏氏總裁偷腥物件,竟是丈夫堂弟,他相信這一定會是明天熱搜的熱榜!

.....

此時的夏惜苒正陪在陸安旭身邊,突然助理打了電話過來:“夏總!先生他...他在直播!”

夏惜苒皺眉問:“什麼?”

“夏總,您..自己看吧...”助理戰戰兢兢的回答。

機場裡人來人往,而陸燼川坐在一處安靜的角落,直播間的人數在上漲,彈幕瘋狂滾動。

【陸先生上次直播還是在婚禮的時候,現在是在乾什麼?】

【背景好像是機場啊,我猜是不是要去度蜜月了?】

陸燼川和夏惜苒的感情是全城人都看在眼裡的,那場世紀婚禮更是讓陸燼川的賬號直接漲了幾百萬的粉絲,都等著他能多發發婚後日常,但他卻從來沒有發過。

而這次一朝開播,就都湧了進來。

看著直播間裡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一萬人,陸燼川才緩緩開口回複問題。

“不是要度蜜月,我們離婚了。”

一句話讓彈幕直接炸了:【什麼?!難道今天是愚人節嗎?】

陸燼川繼續說:“夏惜苒出軌了,而出軌物件是我一直很愛護的堂弟陸安旭!”

“他們半年前搞在一起,甚至有了孩子,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了一切,我可能會被騙一輩子。”

說到這裡他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

夏惜苒得到訊息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點開直播間,聽到這句話後,如被一道驚雷劈中。

他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而直播間也徹底炸了鍋。

【一對狗男女!果然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我看夏氏也不是什麼好企業!】

【主播也太慘了吧,被兩個親人背叛,我有事去夏氏官博一趟。】

幾乎是同時,夏氏官博下麵新增不少評論,全是對夏惜苒和陸安旭的辱罵。

夏惜苒氣急拿起手機給陸燼川打電話,沒有接通,又發了數條訊息。

【陸燼川!你在乾什麼?給我住手!】

【有什麼事我們私底下解決不行嗎?非要鬨到人儘皆知嗎?】

陸燼川看著手機上跳出的訊息,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隻有觸碰到她的利益和在乎的東西,她才會這樣心急,例如陸安旭例如夏氏。

正好在這時航班廣播響起“女士們先生們,您搭乘的航班396次航班開始檢票.....”

陸燼川關掉直播,把電話卡從手機裡取出來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而後拉起行李箱像登機口走去。

夏惜苒趕過來的時候飛機已經起飛,她氣急的在大廳裡轉了兩圈,壓著怒意吩咐助理:“給我買最近的和他目的地一樣的機票。”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生氣,因為在她眼裡陸燼川是冷靜的,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不應該如此激進。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被欺騙的四十年和陸燼川視作命的公司都毀在她手上。

如果知道了,那她可能就不會是如此的想法了。

半個小時後,登機的時間到了,就在夏惜苒大步往檢票口去的時候,陸安旭突然打來電話。

“惜苒,我頭有點昏,好像發燒了....”

夏惜苒立時頓住了腳步,權衡利弊了幾秒就下了決定:“安旭,你在家裡乖乖等我,我馬上回來。”

結束通話電話,她隻看了登機口一眼就轉身往機場外走。

回到家,陸安旭就跑過來抱著她,淚如雨下:“惜苒我們被發現了,怎麼辦啊,他們都在罵我們,堂哥也恨死我了吧,我不活了...嗚嗚嗚。”

夏惜苒頓時心疼的回抱住他:“彆哭了,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這件事很快就會壓下去的,以後不準再說什麼不活的話了。”

陸安旭頭埋在她懷裡乖乖的點頭,眼中卻閃過一抹狡黠。

輿論而已遲早有一天會過去,而夏先生這個位置終究是他的。

網上陸燼川掀起的輿論愈演愈烈,夏氏的官博已經淪陷,全是網友的攻擊。

公司的股票也暴跌,甚至有幾家以宣傳愛情至上的合作商和他們解除了合作。

會議室裡氣氛緊張,沒有哪一次股東到的有現在齊。

“夏總,你身為夏氏的總裁怎麼這麼不在意公司的形象?是要讓一個男人把夏氏毀了嗎?!”

“對啊,夏總你就算想玩也要藏好一點啊,現在被發現了遭殃的卻是我們這些股東,你知道股市下跌到什麼程度了嗎?”

夏惜苒坐在首位,臉色陰沉的如鍋底一般。

股東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自知理虧,於是更加變本加厲起來。

“現在網友都要我們擺出態度來,我覺得夏總總裁的職務就先下了,也算是給網友一個交代,你們覺得呢?”

“我覺得可以。”“我也是。”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要革掉夏惜苒的職位,半晌她才嗤笑一聲,會議室裡立馬安靜下來。

她從座位上站起來,雙手插兜看著下麵的人,緩緩開口:“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也希望你們記得夏氏能走到今天是誰的功勞。”

隻說了這兩句話,她轉身走出會議室,回到辦公室,夏惜苒臉上的表情徹底崩盤。

她雙手叉腰沉聲道:“網上現在什麼情況。”

助理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的開口:“我們的澄清網友根本不買賬,他們都說如果是誤會,就讓先生親自出麵澄清。”

夏惜苒煩躁的將領帶扯下來扔到桌上,她想陸燼川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以往他就算鬨脾氣也從來都會夏全大局,不會影響到她的工作,這次卻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同時她懊惱是怎麼被發現的,她藏的很好啊,是哪裡露餡了嗎?

可現在沒有時間給夏惜苒深想,她因為公司的事被絆住,就讓助理去國外找陸燼川。

在公司忙了一天後,夏惜苒沒有去陸安旭那,而是回了家。

當看見家裡屬於陸燼川的東西都在的時候,她更加確信陸燼川這次隻是鬨了一個很大的脾氣。

而她雖然更愛陸安旭,但她從沒想過要跟陸燼川離婚,因為他纔是夏先生最適合的人選。

這次把人找回來之後好好跟他說清楚,畢竟她能給他的不隻是夏先生這個身份,還有無數的資金支援,她相信他一定懂得權衡利弊。

夏惜苒正這樣想著,門鈴聲突然響起,開啟門一看是一個快遞員。

“您好,這有份檔案需要夏惜苒小姐簽收。”

她怔了一下,檔案不都應該寄到公司嗎?

簽收好之後,夏惜苒開啟一看,正麵幾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她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陸燼川不是已經取消離婚申請了嗎?

夏惜苒心中滿是震驚,她沒有想過是陸燼川騙了她,隻以為是律師搞錯了。

於是她給律師打去電話,律師卻給了她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當時陸先生並沒有取消離婚申請,而是讓我繼續走離婚流程...”

手機從手裡滑落,後麵的話夏惜苒沒有聽清楚,她隻知道陸燼川騙了她,而現在他們離婚了,沒有任何關係了。

看著家裡一點東西都沒有少,她告訴自己不可能,卻在短暫的幾分鐘後想通了。

陸燼川不缺這些東西的,所以就算沒帶走也不能說明什麼。

想到這點,夏惜苒坐在沙發上腦子亂成一團。

她從沒預想過現在這種情況,沒想過陸燼川會和她離婚,一股莫名的慌張感湧上。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陸安旭一通電話叫醒了她,“惜苒,你今天不過來嗎?我想你了,也想寶寶了。”

為了逃避這股莫名的感覺,夏惜苒去了陸安旭哪裡。

可儘管這樣,夏惜苒還是有點心不在焉的,而陸安旭也感覺到了,但他沒有鬨脾氣。

因為陸燼川走了,那夏太太的位置就遲早是他的。

他知道網上有很多人在罵他白眼狼和恩將仇報,可他不在乎,也不稀罕陸燼川的那點施捨!

他肚子裡是夏家唯一的孩子,而他以後也會是陸先生。

這晚夏惜苒是睡在陸安旭家的,第二天纔去公司。

剛到公司助理就進了辦公室,“夏總,國外太複雜了,一時找不到先生的蹤跡....”

夏惜苒撐著額頭,不耐的開口:“那就快去找!”

助理正要繼續去找的時候,夏惜苒突然出聲叫住她:“等等,先跟我去趟他公司。”

陸燼川有多在意他的公司,她一直都知道,所以他不可能連公司都不要了。

而現在資金鏈在她手上,公司的存亡也在她手上,陸燼川就算不願意也一定會回來。

雖然這樣的辦法隻會讓陸燼川更生氣,但她已經沒有其她的辦法了。

到了公司樓下,她直接大步往裡走,沒想到走到前台卻被攔下來了。

“這位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

夏惜苒緊皺眉頭,這裡的人都認識她,不可能會攔她的。

她正要讓他睜大眼睛看清楚的時候,一旁突然傳出一道油膩的聲音:“夏總?!”

是收購陸燼川公司的人,之前陸燼川公司資金鏈斷的時候,她還遲疑夏惜苒是不是真的放棄他了,後來輿論的事一出,她就知道穩了,現在更是馬上來套近
乎了。

夏惜苒認識眼前的人,在她印象裡這明明是陸燼川的死對頭,怎麼會在這?

她皺眉開口:“你怎麼會在這?”

那個人邀功一樣的開口:“我把這個公司收購了,現在我是新董事長了。”

夏惜苒如被雷擊,不可置通道:“你說什麼?!”

那個人沒有意識到夏惜苒語氣的不對,繼續獻殷勤似的說:“當時您把資金鏈撤了,我就抓住機會施壓,逼他把公司賣了....”

這次夏惜苒清清楚楚的聽見了,而她得知公司被收購的第一想法居然是,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陸燼川回來?

現在他最在乎的東西也沒有了,她沒有手段逼他回來了。

莫名的空虛感占滿了她,周圍的聲音開始褪去,變成霧濛濛的一層。

麵前的人還在滔滔不絕:“當時他臉色蒼白的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離開的時候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啊,真是這輩子都難見。”

在他的認知裡,夏惜苒已經厭棄陸燼川了,加上之前對他的不滿,說的愈加過分起來。

“以前他那麼神氣還不是仰仗夏總您,現在沒有夏總您的支援,立馬就被打回原型,一個山村來的男人就該滾回山裡去。”

在接連對陸燼川不敬的話裡,夏惜苒終於回過神來,眼神駭人的看著眼前的人。

那個人心中如在打鼓,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難道她想錯了?夏惜苒並沒有厭棄陸燼川?

意識到這個可能,他頓時兩股戰戰,正要開口求饒,夏惜苒就一言未發的離開了。

從這裡一直到回公司的路上,夏惜苒都始終沉默,一旁跟著的助理大氣都不敢出。

關於夏氏給陸燼川公司注資的事,是助理親手去辦的,包括抽出資金鏈這件事。

夏惜苒給他這個命令的時候,他委婉的提醒過她,這樣做可能會對陸燼川的公司傷害,可當時夏惜苒隻顧著陪陸安旭,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現在陸燼川的公司真的因為夏惜苒被收購了,就因為她要給陸安旭一個服裝店注資。

而此時夏惜苒的內心就像是榻了一塊,她很清楚陸燼川是多麼要強的一個人,公司對他那麼重要,所以他才會在最後做的這麼絕情嗎?

漸漸地,她好像遲來的意識到,自己到底都乾了一些什麼荒唐事。

一時間她感覺天旋地轉,竟一時不擦摔倒的地上,劇痛從腹部蔓延,身下也一陣濕熱。

而此時陸安旭因為不安正要出門來找夏惜苒,剛走出小區門還沒坐進計程車裡,就被蹲守的記者圍起來了。

他們拿著‘長槍炮筒’對著陸安旭,語言犀利:“夏先生,你到底為什麼要破壞哥哥的婚姻,據我們所知你哥哥好像對你很不錯,你為什麼要恩將仇報?”

“請問這場背叛是你先越界的還是夏總先越界的,你們這樣有多久了?”

一句接著一句將陸安旭砸的站不穩,他抬手遮住臉,想要逃出包圍,卻又被推回來。

他很想讓他們滾開,可他知道現在這樣做對他隻會更不利。

隻要他守護住自己的形象,之後甚至可以編造是陸燼川一直在欺負他,這樣他就能乾乾淨淨的當上夏先生了。

這邊動靜不小,小區的保安看見立馬走過來,把一群記者驅趕走。

而在此時他接到了夏惜苒助理的電話:“陸先生!夏總流產了!”

M國。

陸燼川落地這裡之後,直接去了提前租好的房子。

房子是一個獨立的小彆墅,還帶一個花園,房東收拾的很乾淨,他不用打掃可以直接住進去。

安置好之後,陸燼川坐在沙發上有些茫然。

因為他原本的打算是到這裡來弄海外的專案,可現在公司都沒有了,海外的專案自然也不在他手上了。

這天他呆坐了一下午,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

晚飯時,他拿出手機突然刷到了世界地理的宣傳片,一瞬間他有了想要乾的事。

仔細想想,自從他大學畢業,他就一直投入在工作裡,從來沒有真正的放鬆過,上一世更是四十年都待在公司裡。

這次也算是他難得的假期,他或許可以好好放鬆一下。

決定好後,當晚陸燼川就製定了計劃,第二天就開始在這座城市裡閒逛起來。

每一個知名景點他都去打卡了,而在其她的時間裡,他喜歡靠在海邊的柵欄邊吹海風,喜歡看早晨的日出,喜歡在滿是鴿子的廣場就是一下午。

去的次數多了,他就注意到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喜歡來這裡。

至於注意到她到不止是因為她常來,而是她是周圍唯一的亞洲人麵孔。

但也僅此而已,陸燼川也沒有過多關注,而他們有交集是因為一件很意外的事。

這是陸燼川第不知道多少次來這個廣場了,他照常坐在長椅上曬太陽看書,在太陽下山的時候,他收起東西剛準備離開,手臂上的包就被一股大力奪走。

他心中一驚抬頭看去,就見一個人正拿著他的包在逃跑。

沒等他反應過來,經常來這裡的那個女人就追了出去,陸燼川連忙跟上。

他想告訴那個人包裡沒有重要的東西,被搶了就搶了吧,奈何怎麼也追不上。

最後還是那個人把包搶回來,回頭來找他的。

“這是你的包吧,要放好,那個地方經常有搶劫的。”那個人把包遞到他麵前,聲音磁性。

離的近了才發現眼前的人長得很好看,陸燼川愣愣的接過來,到底還是沒有說那句話,而是表達了感謝:“謝謝,我知道了。”

說完兩人就往兩邊離開,之後陸燼川也開始著手準備新公司,沒有再來過廣場也沒有再見過那個人。

之前因為要開海外市場,所以就調查過這邊的市場,開起來不算困難。

但畢竟人生地不熟,隻有他一個人的話,持續的經營下去還是有難度的,所以他找了一個合夥人。

邀請發出去很快有人響應,看了這個人的基本情況還是一個華人,他立時就決定和她合作了。

很快陸燼川和那個人通了電話,決定兩天後出來見一麵,談一下具體的合作方案。

約定那天,陸燼川提前到的咖啡廳,過了一會兒他就看見那個幫他搶回包的人走進來,直直的來到了他的麵前。

她笑著溫和開口:“你好,我叫餘星茗,是你的新合夥人。”

京城。

夏惜苒已經做了流產手術出來了,陸安旭立馬撲上去,哭著說:“惜苒,孩子...我們孩子沒了....”

看著他哭的滿臉是淚,此時的夏惜苒竟覺得有一絲心煩,但她麵上沒有表現出來。

她沒有在醫院待太久,第二天就回了公司。

現在因為網上的輿論,公司的事堆成了山,沒有時間給她住院了。

公司裡,一邊是股東的施壓,一邊是各種合作方來談條件,想趁機賺一筆。

夏惜苒被弄的焦頭爛額,而陸安旭還在這個時候頻繁給她打電話,不斷的問她的身體怎麼樣,要來照顧她。

以前對此她覺得舒心,可現在隻覺得煩心。

不知不覺的她懷念起了陸燼川,如果今天陪在她身邊的是他的話,他會做什麼?

他會給她出謀劃策,會和她一起處理難題,不會情緒失控,永遠堅定的站在她身邊。

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灰飛煙滅,是她親手造成的,這是夏惜苒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情緒。

下班後原本是要住在公司的,但她鬼使神差的回了家,那個和陸燼川的家。

看著黑漆漆的家,夏惜苒第一次感覺到空蕩蕩,也是這時才發現,陸燼川雖然強勢更看重工作,但他也在努力對她展現柔軟。

他會在她下班回家的時候嗎,上前來保住她問她累不累;會在她喝酒了之後,親手給她做醒酒湯。

而她卻看不見這些,隻看到他在工作上的強勢。

上樓臥室依舊是從前的摸樣,可另一個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夏惜苒心臟隱隱作痛,低頭突然看見垃圾桶裡閃爍的紅光。

她愣愣的撿起來發現是結婚戒指,婚禮時的場景浮在她的腦海,那時的她是真的很愛他,是真的想要和他好好過一輩子的。

放下戒指環夏房間,發現到處都是她曾經愛他的蹤跡,她為他出國去買的花瓶,輾轉多個買手買的畫等等。

而這些陸燼川一件都沒有帶走,他留下了,就好像連著愛也留下了沒有帶走。

意識到這一點,夏惜苒感覺到心臟傳來一陣尖銳的痛,腦海裡全是他們曾經的美好。

而現在那份真摯的感情怎麼就走偏了?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她想到以前他們說要一個孩子,想到他們說要養一條小狗,可現在卻一個都沒有實現,她還把那個人弄丟了。

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攫住,悶悶的痛傳來。

一整晚她都在反思中度過,當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破開窗簾照進來的時候,她下定了一個決心——她要追回陸燼川。

既然下定了決心,夏惜苒立刻就讓助理全力去找陸燼川的下落,她要親自去找他。

等待的時間裡,她把陸燼川的公司收購回來了,雖然不知道這樣能不能讓他原諒自己,但她想儘力去彌補自己犯過的錯。

而這段時間陸安旭打了無數個電話過來,夏惜苒一個都沒有接,直接轉了他一筆錢希望他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一個月後,她終於找到了陸燼川新公司的所在地,馬不停蹄的就找了過去。

沒想到看到卻是他上了另一個女人的車。

那天在咖啡廳裡陸燼川和餘星茗聊的很好,他們的理念也異常的融合,當即就決定合夥了。

餘星茗在這裡待的時間長,有了一定的人脈,對這裡也熟悉,他們配合的出奇的好。

剛過半個月就拿下了一個專案,同時他們招了三個人一起做事。

因為都是年輕人,做事都很有乾勁,半夜辦公室裡都燈火通明。

“你們都回家吧,剩下的明天來做也一樣的。”

這是陸燼川第三次讓他們回家了,前麵說了兩次他們都說好,可一個小時過去了都還沒走。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們也撐不住了,把東西儲存了之後關掉電腦下班了。

看著他們都走了,陸燼川卻沒有想下班,而是轉頭又載進了辦公室。

兩分鐘後,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餘星茗推門進來:“燼川,你都熬了好幾天夜了,今天就早點回去吧。”

陸燼川推了推臉上的防藍光眼睛,看著她說:“沒事,我馬上弄完了,你先走吧。”

說完他又低頭去看電腦,而後是辦公室的門被關上的聲音,他以為餘星茗下班了,但五分鐘後辦公桌對麵放下了一台電腦。

陸燼川愣了一下抬頭,就看見餘星茗坐到對麵,笑看著他:“我正好也有些沒做完,我們一起吧。”

他點了點頭沒說什麼,繼續修改方案。

可能是因為一連熬了太多天了,這次他居然中途就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動了動,肩上滑下一條毯子,辦公室裡暗黑一片,隻有對麵餘星茗的電腦前有亮光。

餘星茗注意到他醒了,眼神移到他身上:“醒了?離天亮還有點時間,回去睡吧,你的那部分我已經弄完了。”

聽到她這麼說陸燼川才發現她拿的是他的電腦,他瞬間就清醒了,“你一直在幫我做?”

餘星茗把電腦關上,抬手把他的眼睛虛虛遮住,然後用遙控器把燈開啟。

“順手就做了,快回家吧,你都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明天沒有工作你可以晚點來上班。”

她的細心讓陸燼川驚訝了一下,最後還是順著她的話回家了,這也是他這幾天來睡的最好的一個覺。

這個訂單因為是小訂單,半個月就完成了,因為完成的出色,合作方直接跟他們簽了更大的,更持續的訂單。

當晚他們就去吃飯慶祝了,因為明天回放一天假,飯桌上大家都放開了喝酒,隻有開了車的餘星茗沒有喝,就連陸燼川都喝了一點。

就在他們還想纏著陸燼川再多喝一點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過來過來捂住了他的杯口。

餘星茗聲音還帶著笑意,可看著他們的眼神卻不容拒絕:“好了,下次我陪你們喝,你們阮姐這兩天有點感冒就不喝了。”

他們隻好老老實實的把要倒酒的手收回來,“行,行,那下次餘姐你可要陪我們啊。”

飯局過半,幾人也都有點醉了,突然一個人舉杯,大聲說:“我們公司會越來越好,以後一定可以成為世界五百強!”

對於她遠大的誌向,眾人都笑了,但還是舉杯湊上去,陸燼川笑著輕聲道:“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看著一張張的笑臉,他很感謝上天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飯局結束,餘星茗把有些醉的幾個人一個一個的送上了計程車,而後走到路邊站著的陸燼川麵前:“走吧,我送你回家。”

陸燼川沒有拒絕,跟著她往車邊走。

餘星茗拉開副駕駛的門,陸燼川正要坐進去他的手腕突然被抓住,一股力道將他往後一拉。

陸燼川心中一驚,回頭就看見了夏惜苒的臉。

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夏惜苒心中滿是欣喜,聲音也不自主的雀躍:“阿燼....”

但在看到陸燼川眼裡的厭惡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陸燼川心中有過一瞬的震驚,之後就全是疑惑了,他不明白她來這裡乾什麼,他身上還有她想要的東西嗎?

夏惜苒沒有被這個眼神勸退,手更緊的抓住了他,強顏歡笑道:“阿燼,跟我回去吧,公司我已經收回來了,我們回去我就還給你。”

陸燼川怔了一下,眉頭皺起,眼中的疑惑更重了幾分。

但他還是表明瞭態度:“我不要了,公司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還有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不要再叫我叫的這麼親密,我嫌惡心。”

曾經公司確實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但自從夏惜苒把這個東西從他手裡奪走之後,公司與他而言就不再重要了,和夏惜苒一樣不重要。

聽到他說不要,夏惜苒感覺心臟像是在被刀割,她真的沒有東西可以留住他了。

就連一手創辦起來的公司都不要了,那他還會要她嗎?一個不忠的愛人。

這個認知讓夏惜苒幾乎要崩塌,而此時陸燼川的手還在漸漸抽離,她更用力的抓住他的手,慌亂道:“不,不要走,阿燼,我錯了,回來吧....”

手腕被用力握住,陸燼川疼的皺起了眉,用力抽離也隻會更痛。

就在這時,餘星茗注意到他的表情,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夏惜苒的手腕:“你弄疼他了,不知道嗎?!”

夏惜苒猛的回過神來,連忙鬆開他,轉而雙眼猩紅的的瞪著餘星茗。

從剛才她就看這個女人不爽了,但一直礙於陸燼川才沒有發作,現在她卻自己撞上來,一瞬間憤怒的火焰在她的血管中燃燒。

她猛的抬起手向著眼前這張厭煩的臉扇過去。

這場變故誰都沒料到,餘星茗猝不及防的捱了一巴掌,她被打的向一邊歪了歪身子。

她抬手摸了摸臉側,對上那雙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緩緩開口卻是對陸燼川說的:“燼川,是她先動手的。”

陸燼川愣了一下,就這一秒功夫,餘星茗就和夏惜苒扭打了起來。

周圍也漸漸圍了一些人,甚至還有人打了報警電話。

他害怕事情鬨大,趕緊上前拉住餘星茗的手臂:“餘星茗,彆打了!”

餘星茗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狠狠地甩開夏惜苒。

而夏惜苒以為他是因為自己被打了心疼所以才叫停,期盼的望向他正要開口說自己沒事,就看到陸燼川皺著眉擔心的看著餘星茗說:“你沒事吧?”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心口突如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餘星茗聞言也是一愣,她也以為陸燼川是因為夏惜苒被自己打的有點慘所以才叫停。

聽著他關心的話,餘星茗嘴角不自覺的上揚正要開口說沒事,夏惜苒就打斷了她。

夏惜苒頂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龐,眼裡滿是失落:“阿燼,我也受傷了....”

如果是從前陸燼川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在夏惜苒那邊,但現在他麵對她隻感覺到麻煩。

他擰了擰眉看向她,不耐煩的開口:“夏惜苒,是你先惹事的,你在這裡裝什麼可憐?”

這句話像是一柄利劍一樣的插進了夏惜苒的胸膛,滿腔都是苦澀,正要開口的時候警察來了,他們都被帶去了警局。

警察看著一個鼻青臉腫明顯傷的不輕的夏惜苒和隻有臉側有一些青的餘星茗,感到有些難辦。

於是轉頭問了目擊證人陸燼川。

陸燼川毫不猶豫的抬手指向了夏惜苒,據實相告:“是她先動的手,我根本不認識她,她就上來抓我。”

聽到這話,夏惜苒直接愣在了原地,她沒想到他會這麼乾脆的指認她,並且和她劃清界限到不認識的程度。

看著眼前變得陌生的陸燼川,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攫住,讓她喘不過氣來。

最後夏惜苒因為毆打她人被處五日拘留,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陸燼川和那個人越走越遠,卻什麼也做不了。

出了警局,陸燼川抱歉的看著餘星茗:“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

餘星茗不在意的笑笑,結果牽動了傷口,吸了一口涼氣。

陸燼川看著忍不住笑了,看著他終於笑了,餘星茗眼裡滿是笑意:“多笑笑,開心點,這件事都是那個人的錯,你需要替她自責。”

陸燼川聞言卻怔了一下,半晌低頭嗯了一聲。

因為太晚了不好打車,還是餘星茗把他送回的家,下車前,他對她說:“這幾天你就不要上班了吧,傷養好了再來。”

餘星茗沒有說話,隻讓他快回去吧,太晚了。

第二天陸燼川到公司的時候還是看到餘星茗了,沒等他開口,她就說:“我的傷不要緊,現在專案更要緊不是嗎?”

陸燼川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之後又是很長時間的忙碌,但在餘星茗的監督下,他至少沒有連續幾天的熬夜。

這天,餘星茗突然把多餘的工作退掉了,包括他的,下午他們難得的準時下班了。

餘星茗直接拉著他去了一家餐廳,他還疑惑為什麼要去餐廳。

直到看見端上來的蛋糕的時候,纔想起來今天是他的生日,同時驚訝於餘星茗居然記得。

其實能記得他生日的很少,母親在世的時候是一個,以前的夏惜苒是一個,現在這兩個人都已經離去,他以為不會再有人記得了,可餘星茗出現了。

蛋糕端到桌上,陸燼川發現有些歪歪扭扭的,餘星茗不好意思的說:“這是我自己做的,第一次做有些不好看,下次會做的比這個好的。”

聽到這是她自己做的時,陸燼川愣住了,一瞬間想到的是會做飯卻不給他做的夏惜苒。

他低頭諷刺的勾了勾嘴角,而後看向餘星茗真誠開口:“這是第一次有人給我做生日蛋糕,我很喜歡。”

一頓飯吃的很開心,他們聊了很多,到後來意識到時間過去很久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出來後,餘星茗把他送到家樓下,陸燼川彎腰透過車窗衝她擺了擺手:“拜拜。”

剛到樓下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夏惜苒手上拿著一個保溫桶正站在他樓下明顯是在等他的摸樣。

她已經等在這裡五個小時了,一直等到他下班時間他都沒有回來。

保溫桶裡的麵她也換了好幾次了。

她以為陸燼川是有什麼工作在加班,但沒想到的是居然是跟餘星茗去過生日了。

看著他從餘星茗車上下來,她感覺到了強烈的危機感臉上隱隱浮現一抹慍色,眼眸漆黑。

陸燼川看到她之後隻愣了一下就打算無視她,腳步不停的往樓道裡走。

剛走到夏惜苒身邊她就攔下了他,將手中的保溫桶遞到他麵前。

她麵容憔悴,身著素淨的衣衫,聲音低沉:“阿燼,生日快樂,這是我親手做的長壽麵..”

陸燼川低頭看著眼前的保溫桶,想到之前他說要她做飯,她卻拒絕了。

現在她又自己撞破不會做飯的謊言,給他做了長壽麵,可他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他沒有接抬起眼直直的看著她,淡淡道:“夏惜苒,當初我要的時候,你說你不會做,現在我不需要了,你做了我也不需要了。”

話音落夏惜苒的手僵在半空中,一種難於拒絕的心痛讓她感到彷彿被斬斷了的血管無法承受。

她知道他對她一定是抵觸的,但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夏惜苒像是沒有聽出他那句話裡的拒絕一樣,動了動僵硬的嘴角勾起一個笑容,繼續說:

“阿燼,這麵我是用你最喜歡的菌菇做湯底,可好吃了你拿回去嘗嘗如果不喜歡丟掉就可以....”

嘭—

保溫桶狠狠地被揮在地上,裡麵的麵還有湯撒了一地。

陸燼川收回手,冷漠的看著她,嘴裡依舊是毫不留情:“我說了我不需要了,包括你。”

看著他冷漠的眼像是要將她淩遲一樣,痛苦瞬間穿透全身僵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

說完那句話,陸燼川沒有等她回答就跨過地上的一片狼藉上了樓。

獨留夏惜苒一人站在彌漫著菌菇湯味的空氣中,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卻什麼也做不了。

陸燼川沒有把這一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不論夏惜苒做什麼、想乾什麼,他的決心都不會變。

何況以他對她的瞭解,那兩次的碰壁她應該不會自討沒趣湊上來了,畢竟她也是眾星捧月的人。

直到他收到一束署名是夏惜苒的花束的時候他才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他收到前台的電話的時候還在疑惑是不是送錯了,剛走到前台就看見一束花。

一問才知道這是夏惜苒送的。

他禮貌的謝過前台然後抱著花走到了樓梯間的大垃圾桶邊乾脆的丟了進去。

那之後每天他都會收到花,都是夏惜苒送的,一天不落。

但最後這束花的歸宿都是垃圾桶,這天樓梯間的垃圾桶滿了,他隻能拿到樓下丟。

沒想到就這麼巧的碰到了夏惜苒,看著他手中抱著花,夏惜苒眼睛一亮以為他是終於願意給她一次機會了。

她語氣難掩欣喜:“阿燼,這花你喜歡嗎?以後我可以每天都送你,隻要你跟我回去。”

陸燼川冷笑一聲毫不給她麵子:“這麼醜的花我怎麼會喜歡?之前的每一束我都扔進了垃圾桶,既然你在那你把你的垃圾拿走。”

他把花直接扔到了夏惜苒的懷裡,她條件反射的抱住,臉色瞬間慘白。

她微微低著頭卑微的開口:“阿燼,你彆和那個女的走那麼近好嗎?我每次看到你們兩個走到一起我都嫉妒的要瘋掉了...”

那個女人?陸燼川愣了一下,隨即想到她應該是說的餘星茗。

最近幾乎每天都是餘星茗送他回的家,沒想到的是夏惜苒居然都知道。

“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陸燼川冷聲打斷她。

夏惜苒猛的抬頭,慌張的開口:“我,我沒有,我沒有要求你,我隻是...”

“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誰在一起都跟你沒有關係了。”

陸燼川說完也不想再和她多糾纏,轉身離開。

夏惜苒望著他決絕的背影,隻覺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彷彿無數鋒利的冰刃刺向心頭,周身被寒意包圍手也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陸燼川回去後認為自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但夏惜苒卻再次超過了他對她的認識。

她不送花了,開始送早餐而且是中餐。

國外買國內的早餐不容易,但她卻能變著花樣的買,可想而知花了多少功夫。

但陸燼川也沒有絲毫的感動,隻覺得麻煩他還要費力丟掉。

這天他出門談合作,餘星茗出差了,公司的其她人都在忙,他就自己去了。

飯局上難免會灌一點酒,陸燼川也沒有拒絕,喝的半醉的時候,他就以喝多了的理由去了洗手間。

之前在國內才創業的時候飯局是常有的,所以他還算應付的來,在廁所裡緩了半晌,他纔出去。

剛走出洗手間門口,就被一個滿身酒氣的人撞了一下,他皺眉讓了一下。

那個人卻不依不饒的抓住他的衣領,要找茬。

陸燼川因為喝了酒,手有些軟一時竟然沒有掙脫,正當要再用力的時候,一個花瓶砸到了麵前人的後腦勺。

那個人直接摔到了地上,陸燼川抬頭就見夏惜苒手上正拿著花瓶。

夏惜苒緊張的抓住他的雙肩,急切問:“阿燼,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陸燼川掙開她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沒有夏惜苒他也能掙脫,但畢竟她幫了自己,他客氣的道謝:“謝謝。”

這兩個字卻深深刺痛了夏惜苒,她不喜歡他這麼客氣疏離的摸樣,這樣的他給她一副抓不住的縹緲感。

陸燼川道完謝便又禮貌的說了一聲‘我先走了’轉身就準備離開。

好在夏惜苒沒有攔住他,不然在彆人剛救了他之後他也不好再說傷人的話。

經過上次的事之後,他經常能在周圍看到夏惜苒的身影,基於他對她的熟悉,猜到她是想保護他。

以前夏惜苒追他的時候,他因為動了一個企業的蛋糕,被惡意教訓。

是夏惜苒把他救出來,之後還每天帶著保鏢親自送他上下班,就是為了確保他的安全。

其實他們也有很多的美好,他會一直記得。

但這也不能抹消掉她所犯的錯,同樣的他也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陸燼川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便找機會想和夏惜苒說清楚。

這天,他沒有加班早早的就下班了,見到樓下站著的夏惜苒的時候,他沒有無視,而是直直的走了過去。

見他走過來,夏惜苒居然難得的有些緊張。

陸燼川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走近直接了當的開口:“夏惜苒你到底想乾什麼?”

夏惜苒怔了一下,起伏的心跳慢慢的沉下去,艱澀開口:“阿燼,對不起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是我不懂得珍惜,你走了之後才發現你的好,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陸燼川嗤笑一聲,開口:“我的好?什麼好,強勢?還是拿捏不住?”

他每說一個字夏惜苒的臉色都會白一分,這是那天早上她和兄弟在客廳的談話,原來他都聽到了。

而她也沒有辯解的餘地,因為這全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而她以前確實這麼認為。

見她說不出話,陸燼川臉色冷下來也更堅決:“這段感情是你先不要的,你現在又在做什麼戲?你和陸安旭纔是絕配,一樣的讓我惡心。”

夏惜苒心臟像是被翻攪,疼痛幾乎讓她站不穩,脊背也可恥的彎下。

陸燼川冷眼看著她繼續道:“這個爛透了的愛情我不要了,我也不愛你了,以後請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再看到你。”

夏惜苒想要說什麼,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她,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直接結束通話,對麵卻不依不饒的打過了。

她隻能按下接聽,沒想到傳出來的卻是陸安旭的聲音:“惜苒,你去哪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怎麼找不到你....”

陸燼川輕輕勾了勾嘴角,冷漠的看著她。

這樣的眼神,讓夏惜苒心如刀絞,她冷聲打斷陸安旭的聲音:“我助理應該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到此為止!”

這樣的語氣到是讓陸燼川挑了挑眉,他從來沒有聽過夏惜苒用這樣的語氣對陸安旭說過話。

但也隻是驚訝了一瞬,他沒興趣聽他們之間的事,轉身就打算離開。

夏惜苒見他離開,心中立馬一慌,一把結束通話電話追上去抓住他。

她的脊背徹底彎下去,再也看不見以前的高傲,她聲音裡滿是哀求:“阿燼,不要離開我。你離開的那一個月裡,我才終於想清楚你纔是我真正愛的人,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陸燼川暗暗翻了個白眼,甩開她的手:“夏惜苒你這樣很沒意思你知道嗎?我說過不會愛你了,不論你做什麼都一樣!”

一句話將夏惜苒釘在原地,陸燼川離他越來越遠,她卻隻能拚命控製住自己的雙腳,因為再湊上去隻會讓他更厭惡。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話讓夏惜苒清醒了,之後陸燼川真的沒有再看見她的身影了。

陸燼川也難得的清淨下來,但如果沒在下班的時候,看到公司門口的陸安旭的話,他會更開心。

陸安旭說想跟他談一談,陸燼川一定是跟夏惜苒有關。

那通電話就可以看出他們關係已經岌岌可危了,陸安旭來一定是想從他這下手,挽回夏惜苒。

其實他應該拒絕的,但最後他還是跟著他去了咖啡廳。

因為他很想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背叛他,因為這麼多年他對他不算差,就算是養條狗也該養熟了吧。

他們找了旁邊的一家咖啡館坐下,陸燼川攪著咖啡,等著陸安旭開口。

其實陸安旭也在等他先開口,但最後還是陸安旭忍不住先開口:“你不要再糾纏惜苒了。”

陸燼川聞言喝咖啡的動作頓了一下,低頭嗤笑一聲放下咖啡杯,看著他開口:“你就想跟我說這個?說一個女人?”

陸安旭渾身一震,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還是梗著脖子裝聽不懂:“惜苒她不愛你了,你是知道的,你也不愛她了吧,那就把她讓給我好嗎?”

聽他裝傻,陸燼川的臉色沉下去,也不跟他繞彎子了。

質問道:“陸安旭,這麼些年我對你不錯吧?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破壞我的家庭,現在還來因為一個女人和我吵架?”

說完,他以為陸安旭會羞愧,會覺得抱歉,卻沒想到陸安旭臉上居然露出羞憤。

陸安旭手死死捏著咖啡杯,像是惱怒到了極點,聲音也充滿憎惡:“對我的好?你說的是那些像給乞丐的施捨嗎?你以為我稀罕?就那點東西就要我對你感恩戴德了?”

陸燼川徹底沉了臉色,施捨?供他上大學,給他買衣服,換手機,這些難道叫施捨嗎?

第一次他意識到原來陸安旭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徹底的壞人,不是因為愛變成這樣的,也不是因為錢變成這樣的,而是他本就是這樣。

他的沉默讓陸安旭像是找到了立腳點,而他的下一句話卻讓陸燼川怔住了。

“你也重生了吧?”

陸燼川定定的看著他,這次他從陸安旭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眼神,是屬於六十歲陸安旭的眼神。

“上輩子我突發腦梗死了,一醒來就重生到了十天前,可惜苒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了,一回想就看到了你。”

“就是因為有你這個變數,我的孩子才沒有了!現在你還想搶走我的愛人?”

“你知道上輩子她愛了我四十年吧,她不是真的愛你的,你就把她還給我吧好不好?”

最後一句話他語氣裡滿是哀求,陸燼川不明白那麼一個爛人到底有什麼值得留唸的。

陸安旭看他沉默,以為是有機會,繼續再接再厲道:“堂哥,我沒求過你什麼,你就把惜苒讓給我吧...”

後麵的話被突然出現的夏惜苒打斷:“陸安旭!你在乾什麼!”

陸安旭臉色一變,立馬轉變成柔弱的一方:“惜苒...是堂哥他約我出來,他怪我和你在一起,要報複我....”

“閉嘴!”夏惜苒怒吼著打斷他。

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她惡狠狠的看著陸安旭,一句一句的話像是從牙縫裡說出來的:“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如果不是因為你,燼川根本不可能離開我!”

陸安旭第一次見到她這種表情,被嚇呆立住,不敢再說話。

陸燼川沒興趣看他們狗咬狗,拿上小包離開了咖啡廳。

夏惜苒危險的盯著陸安旭落下一句:“我們已經結束了,拿了錢你就聽話離開。如果我再知道你來找了阿燼的話,我不會再放過你。”

說完,她匆匆追著外麵的陸燼川去。

陸燼川剛走到路邊就被拉住了手,這次他淡淡的掃了一眼,夏惜苒就鬆開了手。

他靜靜地站著沒有說話,夏惜苒憋不住了隻能先開口。

“阿燼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找過來...”

陸燼川打斷她:“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趕時間。”

如此疏離的語氣像是一把利劍插進夏惜苒的心臟,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聲音啞的不成樣子,卑微的想為自己再求一次機會:“阿燼,我真的愛你,真的不能沒有你,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隻要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珍惜,愛你一輩子的。”

原本陸燼川沒打算說的,可現在她說了一輩子,除開結婚那次她又說了一輩子。

他嗤笑一聲,眼裡滿是諷刺的看著她:“夏惜苒,你知道我怎麼發現你和陸安旭的事嗎?”

夏惜苒怔住了,這是她至今都不知道的事。

陸燼川沒有等她回答繼續道:“撤銷離婚申請的前一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六十歲了你出意外死掉了,你的遺言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給陸安旭和你們的兒子夏念安,而我被淨身出戶,摔下山崖死掉了。”

“在夢裡你沒有愛我一輩子,而是騙了我一輩子,我不想有夢裡的結局,你也不要再糾纏我了,這隻會讓我對你更加厭煩。”

夏惜苒愣愣的看著他,內心的高塔榻的徹底,這個夢是那麼的真實,如果陸燼川沒有發現,沒有撤銷離婚申請,那他們的結局也會是這樣。

這一刻她知道他們真的沒有以後了,所有的所有都斷送在她自己的手裡。

陸燼川知道她想明白了,不作停留轉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夏惜苒竟然慶幸他做了這個夢,這樣他不會落得夢裡的下場。

第二天,夏惜苒就回了國,整整一年她都克製著自己想見陸燼川的想法。

回去後她整日酗酒,隻有這樣她才能支撐的下去漫長的人生。

公司業務她終日不聞不問,不過多久就被黑馬企業擊潰,不就後就被股東集體拉下了席位,將她淪為了棄子。

一年後,夏惜苒從彆人那裡聽說到陸燼川要結婚了。

她四處借錢,湊夠了飛機票,去了M國想要再看他一眼。

.....

婚禮當天,夏惜苒站在草坪外,遠遠的看著許久不見的愛人。

她看到陸燼川穿著純黑的西裝,笑臉盈盈的看著緩慢走近的餘星茗。

他臉上是幸福的笑容,專心的看著那個他愛著的人。

而這這樣的眼神原本是屬於她的。

可現在她隻能站在遠處看著他奔向另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夏惜苒安靜的來,安靜的離開,她不想讓陸燼川看到她這幅狼狽的摸樣。

至少她想保留著一份的體麵,在他記憶裡自己至少還是光鮮亮麗的。

這已經是她所有所求了。

對於她的到來,陸燼川也是後來聽服務員說才知道,對於她現在的慘狀,陸燼川沒有太大的感觸。

不管她是何下場,那都是她自己選的。

“燼川?怎麼了嗎?”餘星茗一身潔白的婚紗,走過來挽住他的手臂,微微仰頭溫柔的看著他。

陸燼川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這段感情隻教會他一個道理,那就是要愛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

遠處天空湛藍,而他的新生活正是絢爛時。

(全文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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