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牛的盜墓日記 第47章 新住處
收拾完最後一件換洗衣物,我又望了眼啞巴的床鋪——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像他從未存在過,隻有牆角的陰影裡,彷彿還映著他抱劍而坐的剪影。
賓士車內飄著皮革味,我靠窗而坐,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發呆。
車駛過永漢電影院時,《泰坦尼克號》的海報正在夜色中褪色,露絲的裙擺和小芸的藍裙子在視線裡重疊。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紙條上的oicq號,忽然想起初二那年,她踮腳搶我遊戲幣時,手腕上戴著的銀鐲子刻著“平安”二字——原來從那時起,命運就像根細紅線,把兩個世界的人悄悄捆在了一起。
“想什麼呢?”
二踢腳的軍刺突然抵住我膝蓋:“彆琢磨那小妮子了,明早去手機店買個手機,省得被女人牽腸掛肚。”我笑了笑,把紙條揉成小團塞進口袋。
車在珠江邊的林蔭道上疾馳,窗外的榕樹影掠過車身,像無數隻揮動的手,在替我告彆某個遙不可及的未來。
啞巴的床位空了,行李箱裡的明器散了,和小芸的相遇像是一場夢,但有些東西卻在心裡紮了根——比如她發間的茉莉香,比如那句“下次彆又忘記我”,像古墓裡的長明燈,明知危險,卻忍不住回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賓士車在珠江邊的青石板路上減速時,我透過車窗看見幢青磚平房立在江堤下,屋頂的紅瓦被夜露洗得發亮,木柵欄上爬滿紫藤,藤蔓間還點綴著零星的白花。
辮子男拉開車門,潮濕的江風立刻灌進車廂,混著水草的腥甜,這裡正對海珠橋,橋身的霓虹燈在江麵投下流動的光帶,偶爾有渡輪鳴笛駛過,攪碎滿河星輝。
“地方不錯。”把頭拍了拍辮子男的肩膀,皮箱在石階上磕出悶響。
平房的木門虛掩著,門縫裡漏出暖黃的燈光,門楣上貼著張褪色的“鎮宅符”,邊角畫著小小的龍舟圖案,石爺的“海神宮”印記無處不在。
推門而入,玄關處擺著整排木屐,地板擦得能照見人影,空氣中飄著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客廳中央是張酸枝木八仙桌,桌上擺著套鎏金茶具,靠牆的博古架上,青瓷花瓶裡插著束鳶尾花,淡藍色花瓣正是小芸昨天彆在胸前的那種;架子旁邊整齊碼放著礦泉水和泡麵箱。
“三間臥室,衛生間在院子西北角。”
辮子男指著青磚鋪就的院落:“井台邊種著兩株荔枝樹,石爺說,院子裡的荔枝熟了隨便摘,比市麵上的‘糯米糍’還甜。”
辮子男指著牆上的手繪地圖:“廚房的灶頭剛修葺過,米缸和調料櫃都備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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