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牛的盜墓日記 第187章 鬼打牆
把頭快速安排完,地龍拎著開山斧,啐了口帶血的唾沫:“放心吧,剛才吃了虧,這回指定小心!”說著就率先鑽進了窄道。
我們一個接一個跟進去,道裡是真擠,兩邊石壁糙得很,像沒打磨過,時不時有凸起的石頭硌得胳膊生疼。腳下也坑坑窪窪,深一腳淺一腳的。手電光在窄小的空間裡晃來晃去,除了石頭還是石頭,靜得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腳步聲,還有揹包帶子刮到石壁的“刺啦”聲。
走了十來分鐘,前麵還是一眼望不到頭,墓道就這麼一直微微往下斜,沒一點變化。猴子在後麵嘀咕:“這些古人修這麼長的窄道乾啥?運東西都費勁,難不成是怕人偷古墓裡的寶貝?”
老煙槍咳嗽兩聲接話:“誰知道這些古人咋想的……哎?”
他突然停住腳,用手電照著左邊石壁:“這塊凸出來的石頭,看著像半個羊頭,我剛纔好像見過?”
走在他前頭的鳳姐回頭掃了一眼:“這道裡怪模怪樣的石頭多了去了,你看花眼了吧。”
老煙槍皺著眉沒吭聲,但腳步慢了下來,時不時用手電照照四周。
又走了五六分鐘,啞巴突然停下,抬手示意大家彆動。他側著耳朵貼在冰涼的石壁上,眉頭皺得緊緊的。
“咋了?”把頭壓低聲音問。
啞巴快速打了幾個手語,二踢腳趕緊翻譯:“啞巴說,不對勁!咱們的腳步聲、呼吸聲,還有遠處那股‘嗚嗚’的怪聲,頻率好像在重複,每隔一陣就一模一樣。”
“重複?”把頭臉色沉下來:“地龍,先停著。”
隊伍停下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仔細聽。果然,除了自己的心跳,還有一股極細微的、像風聲又像水流的嗚咽聲,有節奏地在道裡飄著,時有時無。
“這有啥奇怪的?墓道裡有風有水不是很正常?”猴子滿不在乎地說。
但把頭和老斑鳩的臉色都變了,老煙槍突然用手電照向石壁下方,光束定格在一個小黑點上:“這是我剛才抽煙的時候磕出來的灰!怎麼又在這兒?”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慌了。猴子趕緊用手電亂照:“臥槽!那塊羊頭石!真在這兒!”
胖坨也叫起來:“還有這個!我揹包掛扣剛纔在這兒劃了道白印,現在還在!”
冷鋒蹲下身摸了摸地麵,抬頭說:“地上的腳印和塵土磨損,跟咱們剛進來時一模一樣。我們在繞圈子。”
“是鬼打牆!”鳳姐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發顫。
猴子一臉懵:“啥牆?鬼砌的?在哪兒呢?”
把頭臉色難看得很,他深吸一口氣,儘量穩住聲音解釋:“不是真的牆。是一種說法,意思就是咱們中了招,看著是在往前走,實際上是在一個圈子裡繞彎子,怎麼也走不出去。厲害的鬼打牆,能迷惑人的五感,眼睛、耳朵甚至感覺都被騙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一般有兩種,一種是‘障’,利用地形、光線、霧氣甚至陣法,讓人產生錯覺,自己走錯路。另一種是‘迷’,更邪乎,直接乾擾人的腦子和感知,讓你覺得對的也是錯的。看咱們這情況,怕是遇上混合的了,既有這墓道本身可能就是個環,或者有岔道我們沒發現,又有那怪聲在乾擾咱們的判斷。”
猴子急了:“那咋辦?總不能困死在這兒吧!”
“彆慌,肯定有破解的法子!”把頭話雖這麼說,眉頭卻沒鬆開。
老煙槍提議:“要不咱做標記?用刀子刻深點,一路刻過去,看還能不能繞回來!”
“隻能試試了。”冷鋒掏出佩劍,在石壁上用力劃了個十字,刻痕深得能看見裡麵的石頭。
我們繼續往前走,這次每個人都死死盯著兩邊石壁,心裡默數著步子。走了七八分鐘,手電光突然照到前麵——那道新鮮的十字刻痕,明晃晃地出現在眼前。
“我操!還真繞回來了!”猴子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
胖坨也急了,一屁股蹲在地上:“完了完了,這是要困死在這兒了!這他孃的是什麼鬼墓!一進來不是屍體就是鬼打牆的!”
地龍也煩躁地踹了一腳石壁:“他孃的,這破道到底有啥鬼把戲!”
氣氛一下子沉了下來,每個人臉上都透著絕望。應雪抱著小黑,溫柔地摸了摸它的頭:“難道真的出不去了?”
老斑鳩歎了口氣:“大家彆泄氣,鬼打牆總有破綻,咱們再想想彆的法子。”可話雖這麼說,誰也想不出新招,道裡靜得隻剩下歎氣聲。
就在這時,啞巴突然站起身,走到刻痕前,用手摸了摸,又抬頭看了看洞頂,皺了皺眉道:“這道裡的光線和回聲不對勁,手電光在窄道裡反射,加上那股怪聲,會讓人分不清方向。咱們試試不用手電,靠聲音和觸覺走!”
“不用手電?這黑燈瞎火的,不更得撞牆?”猴子疑惑地說。
啞巴沒解釋,直接關掉手電,側著身子,用手摸著石壁,慢慢往前走。
把頭想了想:“試試吧,死馬當活馬醫!都關掉手電,跟著啞巴,手摸著石壁,腳步放慢!”
我們紛紛關掉手電,道裡瞬間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隻能靠著右手摸牆,跟著前麵人的腳步聲往前走。黑暗裡,那股“嗚嗚”聲更明顯了,總讓人覺得腳下的路在歪。
走了沒幾分鐘,猴子就撞了牆,疼得“哎喲”叫:“不行不行,這黑糊糊的,根本走不了!”
老煙槍也歎了口氣:“這法子沒用,還是在繞圈。”
胖坨乾脆躺到地上:“我不動了,愛咋咋地,困死就困死!”氣氛比剛才更絕望,連把頭都皺著眉,沒了主意。
“繩子!用繩子!”馬老六突然大喊:“一個人拉著頭站在這裡,其他人拉著繩子往前走,看能不能走通!”
“試試看!”地龍拉著繩子一頭站在原地,我們其他人拉著繩子慢慢往前挪。
繩子放了大概三十米,還能感覺到地龍那邊拉著勁。再往前走,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手裡的繩子明明還在往前放,但感覺另一頭的拉力方向漸漸變了,不再是直線往後,而是變得……有點偏向側麵。又走了十幾米,最前麵的冷鋒猛地停下。
“到頭了。”他說。
我們擠過去一看,前麵是死路,一麵粗糙的石壁。而胖坨手裡的繩子,竟然是貼著側麵石壁的一個極不顯眼的微小轉折處延伸過來的!如果不順著繩子摸,根本發現不了這個不足十度的微小彎角!而繩子另一頭,地龍的聲音竟然從側麵傳來了:“我在這兒!你們怎麼往那邊走了?”
我們退回去幾步,順著繩子一看,全都冷汗直流。地龍就站在我們側麵大概兩三米的地方,中間隔著那麵微有角度的石壁!這個墓道有一個非常非常隱蔽的、緩慢的弧形彎曲,加上那一直存在的、乾擾人方向感的怪異嗚嗚聲,完美地欺騙了我們,讓我們以為一直在走直線,實際上卻是在繞一個大圈!
“是聲音!”啞巴轉身對著眾人,麵色凝重:“那聲音不是簡單的風聲水聲!它的頻率和回聲,正好能乾擾人對方向的判斷!配合這個弧形墓道,就成了一個完美的鬼打牆!”
把頭暗金色瞳孔猛地收縮:“找到聲源!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