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牛的盜墓日記 第199章 冰封的女屍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聊之前的驚險,聊對後麵路程的擔憂,聊如果能出去最想乾什麼。時間慢慢過去。
輪到下一組守夜的人起來接班,我和應雪也趕緊躺下睡覺。身體一放鬆,幾乎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被猴子推醒的。
“牛子,起來了!準備走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大家都已經收拾好了,火堆已經熄滅,隻剩下灰燼。衣服也基本烤乾了,重新穿戴整齊。那個裝著明器的袋子由應雪和鳳姐背著。
“趕緊的,吃點東西,繼續找路!這地方不能久留。”把頭說道。
我們在墓室角落找了塊相對乾淨的地方,掏出巧克力和牛肉乾胡亂塞了幾口。猴子嚼著牛肉乾,含糊不清地說:“這地方邪乎得很,吃完趕緊走,我總覺得背後發涼。”
剛站起身,我瞅著眾人都往墓室深處走,忍不住撓了撓頭:“哎,等等,你們是不是走反了?出口不是在我們進來的那邊嗎?”我指著身後那扇半掩著的、通往暗河方向的石門。
猴子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牛子,你還不知道吧?昨晚你睡得跟死豬一樣,啞巴守夜的時候,在這個石室裡麵發現了個密道!”
“密道?”我瞪大眼,看向走在最前麵的啞巴:“咋發現的?這石室就這麼大點地方。”
聞言,啞巴蹲在墓室角落一處不起眼的地方,那裡的石壁和周圍沒兩樣,都覆蓋著一層薄灰。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昨晚我靠在這牆上歇著,累得不行但不敢深睡。無意識地用指節敲牆,發出‘嗒嗒’的悶響。忽然,敲到這一片的時候,聲音變得空靈,還有回響,跟其他地方的實心悶響完全不一樣。”
“我當時就愣了一下。”啞巴的眼神銳利起來:“立刻用手掌仔細摸……這塊區域的感覺,細微的不同。再用力敲……後麵肯定是空的。”
他說著,又在那塊石壁上用力敲了敲,那“空空”的聲音在寂靜的石室裡格外清晰。
“我靠!神了啊啞巴!這你都能發現!”我忍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這觀察力和警覺性,真不是蓋的。
把頭揮了揮手,臉上也露出一絲興奮:“都彆愣著了!地龍,拿家夥來!把這地方搞開看看!”
地龍立刻從揹包裡拿出撬棍和錘子。幾個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在石壁邊緣仔細摸索、敲打。最終,我們找到了一處幾乎與天然石紋完美融合的細微接縫,不湊近極致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用撬棍尖端卡進縫隙,地龍和老煙槍喊著號子,使出吃奶的勁兒往裡壓。
“嘎吱吱!”石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緩緩向內移動,露出一條勉強能容一人側身通過的漆黑縫隙。
門剛一開啟,一股難以形容的陰邪寒氣瞬間撲麵而來!這寒氣比之前遇到冰髓屍傀那個墓道裡的還要冰冷十倍,彷彿能直接凍結人的靈魂,瞬間衝散了石室內那點可憐的暖意,所有人都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汗毛倒豎!
更嚇人的是,之前那種若有若無、令人心煩意亂的女子哭泣聲,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彷彿就在耳邊嗚咽,又像是從這新出現的、深不見底的通道深處幽幽傳來,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痛苦、怨毒和冰冷,聽得人頭皮發麻!
“你們……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比上次更清楚了!”猴子聲音發顫,緊緊握著射釘槍。
這次除了冷鋒和啞巴麵無表情,其他人都點頭,那哭聲直往人腦子裡鑽,讓人莫名地感到煩躁和恐懼。
把頭麵色凝重如水,握緊了手中的捆屍繩,沉聲道:“都聽見了!媽的,搞不好那痋鬼的本體就在這裡麵!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家夥握手裡,是時候和老朋友做個了斷了!”
聞言,眾人立刻掏出防身武器,我把匕首緊緊地捏在手上;猴子端著射釘槍,腰間彆著三棱軍刺;啞巴握著玄冥劍,劍身在手電光下泛著冷光;冷鋒抽出背後的佩劍,眼神銳利如鷹;老煙槍和二踢腳扛著工兵鏟,馬老六拎著洛陽鏟;鳳姐掏出手槍,應雪則把小黑塞進揹包背在背上,手裡拿著蝴蝶刀,警惕地看著前方的縫隙。
我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壓下心中的恐懼,依次側身,魚貫鑽入那縫隙之中。
手電光柱刺破前方濃得化不開的黑暗,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瞬間被巨大的震撼和難以言喻的恐怖驚住!
這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洞窟,卻又明顯經過了殘酷的人工改造。空氣冰冷粘稠,呼吸間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氣味——像是陳年草藥熬乾後的極致苦澀、大量血液乾涸後留下的濃重鐵鏽腥氣、無數屍體緩慢腐敗疊加產生的惡臭,還有一種極其奇異、帶著某種蠱惑性的冰冷麝香味……種種極端矛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作嘔、頭暈目眩、彷彿能侵蝕神智的怪誕氛圍。
洞窟四周的岩壁上,覆蓋著一層暗藍色的詭異苔蘚,發出幽幽的冷光,提供了微弱而陰森的光源,反而讓一切顯得更加扭曲和恐怖。地麵並非平整,散落著許多破碎的陶罐、瓦甕,裡麵是早已乾涸變黑、結成硬塊的、看不出原貌的粘稠物。一些扭曲粗壯、顏色深黑如同鐵鏽的藤蔓從岩壁縫隙中鑽出,如同垂死的怪蛇,藤蔓上竟然零星掛著幾個半透明的、卵巢般的囊狀物,微微搏動著,裡麵似乎有陰影在蠕動,看得人胃裡一陣翻騰。
而洞窟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由整塊黑色岩石打磨而成的平台。它更像一個古老而恐怖的刑台、手術台兼祭壇!台上散落著一些鏽蝕斑斑、形狀奇特令人不寒而栗的金屬器械——長柄的彎鉤、帶著細鎖鏈的尖鑷、布滿詭異刻度和小齒的薄刃刀、還有幾個漏鬥和扭曲的導管連線著台下一些早已破碎的容器。石台旁邊,還放著一個半人高的青銅丹爐,爐壁刻滿了扭曲蠕動的符文,爐口緊閉,卻隱隱有肉眼可見的寒氣從中滲出,在周圍結下一層白霜。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幾乎讓所有人瞬間僵硬的,是石台本身。
整個石台被一層厚實而渾濁的幽藍色堅冰徹底封凍。冰層極其深邃,彷彿凍結了數百年的時光。而就在這冰層之下,隱約可見一具扭曲蜷縮的人形!
當所有手電光都集中照射過去時,那冰層下的景象讓所有人的血液幾乎都要凍結了!
那是一個女性的屍體,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彷彿承受了巨大痛苦的姿勢蜷縮著。由於幾百年的密閉和極致冰凍,屍體發生了恐怖的“巨人觀”!全身腫脹得如同充氣的皮囊,麵板被撐得近乎透明,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油膩的暗紫青色,皮下充滿了腐敗產生的氣體和液體,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爆裂開來。她的臉部更是駭人到了極致——五官早已被極度腫脹的皮肉擠壓得扭曲變形、無法辨認,眼珠突出如同金魚,彷彿下一秒就要爆開,嘴巴大大地咧開,形成一個無聲的、絕望的尖叫狀,露出黑黃色的牙齒和萎縮的牙齦。長長的、乾枯打結的黑發如同腐爛的水草般纏繞在腫脹得可怕的脖頸和冰層之中。
整個屍體就像一個被無限放大、充滿死亡、痛苦和怨毒的恐怖標本,被永恒地封印在這絕對零度般的寒冰之中,那猙獰的形態衝擊著每個人的視覺神經和心理承受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