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刺 第318章 鏡頭下的時光，山海皆為證
六月的深圳，風裡帶著海的濕潤與夏的熱烈。陳嶼握著方向盤，副駕駛座上的江念初正對著鏡子整理發梢，她穿了條淺色的碎花裙，陽光透過車窗落在她發間，像撒了把細碎的金箔。“還有多久到玫瑰海岸呀？”江念初側過頭問，眼底滿是期待——為了這場婚紗照拍攝，他們特意推掉了工作室的瑣事，留出整整三天時間，要把深圳的山海與煙火，都裝進鏡頭裡。
“快了，再開二十分鐘就到。”陳嶼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車載音響裡放著他們常聽的民謠，旋律輕輕漫在車廂裡。其實為了選拍攝地點，他前兩周特意抽時間跑了趟深圳，從玫瑰海岸到楊梅坑，從深圳灣公園到較場尾，把每個景點的光線、角度都記在本子上，就想讓江念初拍到最滿意的照片。
車子駛進玫瑰海岸的停車場時，攝影師和化妝師已經在門口等著了。“陳先生，江小姐，咱們先去化妝間換第一套禮服吧？”化妝師笑著迎上來，手裡提著裝滿頭紗和配飾的箱子。江念初跟著她走進化妝間，看著鏡子裡被一點點描上淡妝的自己，忽然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穿婚紗，白色的蕾絲裙擺垂落在地，袖口的珍珠裝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轉頭看向門口的陳嶼時，他正穿著筆挺的白色西裝，眼神亮得像海邊的陽光。
“好看嗎？”江念初輕聲問，指尖輕輕攥著裙擺。
陳嶼走上前，幫她理了理歪掉的頭紗，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好看，我們念念穿什麼都好看。”
第一組照片選在玫瑰海岸的沙灘上。六月的沙灘還沒到最擁擠的時候，細軟的沙子踩在腳下暖暖的，遠處的海天一色，藍得像被水洗過的綢緞。攝影師讓他們並肩坐在礁石上，江念初靠在陳嶼肩頭，他的手臂輕輕環著她的腰，海風拂起她的頭紗，也吹亂了陳嶼的額發。“江小姐可以笑一笑，眼睛看向陳先生就好。”攝影師舉著相機，“對，就這樣，陳先生看著江小姐，眼神再溫柔點。”
江念初抬頭看向陳嶼，正好撞進他眼底的笑意裡。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們在鄉村學校的操場上看星星，陳嶼也是這樣看著她，說“以後要帶你看遍所有好看的風景”。如今站在海邊，穿著婚紗和西裝，她才發現，原來最好的風景，從來都不是山海，而是身邊這個人。
拍第二套禮服時，太陽已經升到半空。江念初換了條魚尾裙，裙擺上繡著細碎的玫瑰圖案，陳嶼則換了套深藍色的西裝，兩人沿著海岸線慢慢走。攝影師跟在後麵，抓拍他們牽手、對視、偶爾打鬨的瞬間——江念初故意踩了踩陳嶼的影子，他笑著追上去，伸手要撓她的癢，她笑著往海邊跑，裙擺在沙灘上劃出好看的弧線；陳嶼追上她，從背後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江念初的臉頰瞬間泛紅，轉頭在他嘴角印下一個輕吻。
“太甜了！”化妝師在旁邊忍不住感歎，“這組照片不用修都好看。”
中午在玫瑰海岸的餐廳吃飯時，江念初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原來拍婚紗照這麼累呀，比整理工作室的資料還累。”陳嶼給她夾了塊清蒸魚，笑著說：“累了就多吃點，下午咱們去楊梅坑，拍海邊公路的場景，那邊人少，拍出來更清淨。”他早就查好了，楊梅坑的沿海公路下午三點後光線最柔和，能拍出公路延伸到海裡的縱深感，還特意給江念初準備了條淺色的長裙，說“風一吹，裙擺飄起來肯定好看”。
下午三點，車子駛進楊梅坑。沿海公路蜿蜒在山海之間，一邊是青翠的山，一邊是碧藍的海，偶爾有騎行的人從身邊經過，留下一串清脆的鈴聲。江念初換上長裙，陳嶼則穿了件休閒的白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手錶——那是江念初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表盤背後刻著“聯結”兩個字。
攝影師讓他們沿著公路走，陳嶼牽著江念初的手，步伐放慢，配合著鏡頭的節奏。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們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江念初忽然停下腳步，指著遠處的海平麵：“你看，那邊好像有漁船！”陳嶼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幾艘小小的漁船在海麵上飄著，像撒在藍布上的棋子。“咱們去那邊拍吧，有漁船做背景肯定好看。”他拉著江念初往海邊走，攝影師趕緊跟上去，抓住他們走向漁船時的背影——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手牽手的模樣，像要一直走到時光的儘頭。
第一天拍攝結束時，天已經黑透了。回到酒店，江念初癱在沙發上不想動，陳嶼卻從行李箱裡拿出一個保溫桶，裡麵是他早上特意煮的銀耳羹：“快喝點，補充點水分，今天曬了一天，彆中暑了。”江念初接過碗，小口喝著清甜的銀耳羹，看著陳嶼幫她收拾今天換下來的禮服，心裡滿是暖意——他總是這樣，把所有細節都想到，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第二天的拍攝地點是深圳灣公園和華僑城創意文化園。早上八點，他們就到了深圳灣公園，此時的公園剛睡醒，晨霧還沒完全散去，紅樹林的枝葉上掛著露珠，偶爾有白鷺從水麵掠過。江念初穿了件淡紫色的紗裙，陳嶼則穿了套淺灰色的休閒西裝，兩人沿著海岸線的木棧道走，晨風吹起江念初的裙擺，像一朵盛開的花。
攝影師讓他們坐在木棧道的長椅上，陳嶼摟著江念初的腰，她靠在他懷裡，手裡拿著一片剛撿的樹葉。“江小姐可以把樹葉舉起來，看著陳先生笑。”攝影師指導著，“陳先生看著江小姐，輕輕碰一下她的額頭。”陳嶼按他說的做，額頭輕輕抵著江念初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江念初忍不住笑出聲，眼睛彎成了月牙。
拍完深圳灣公園，已經是中午。他們在附近的餐廳吃了飯，下午又去了華僑城創意文化園。這裡的建築充滿了藝術感，彩色的塗鴉牆、複古的舊廠房、爬滿藤蔓的柵欄，每一處都像為拍照量身定做的背景。江念初換了件紅色的連衣裙，裙擺到膝蓋，顯得活潑又靈動；陳嶼則穿了件黑色的t恤，外麵套了件牛仔外套，多了幾分少年感。
他們在塗鴉牆前拍照，江念初站在牆前，陳嶼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兩人一起對著鏡頭比耶；在舊廠房的窗戶前，江念初坐在窗台上，陳嶼站在下麵，伸手要拉她下來，眼神裡滿是寵溺；在藤蔓柵欄前，他們並肩站著，手牽手，看著對方的眼睛，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落在他們臉上，溫柔得不像話。
“這裡的氛圍真好，”江念初看著相機裡的照片，笑著說，“以後咱們可以常來這裡散步，順便看看展覽。”陳嶼點點頭：“好啊，等忙完工作室的事，咱們就來，還可以帶念熙和逸晨一起來，他們肯定喜歡這裡的塗鴉。”
第二天拍攝結束時，江念初的腳已經磨出了水泡。回到酒店，陳嶼蹲在地上，幫她脫了鞋，拿出碘伏和創可貼，小心翼翼地給她處理傷口。“明天咱們拍最後一天，地點是較場尾和梧桐山，要是累了就跟我說，咱們放慢點節奏。”他抬頭看著江念初，眼神裡滿是心疼。江念初摸了摸他的頭：“我沒事，能跟你一起拍婚紗照，再累也值得。”
第三天早上，他們先去了較場尾。這裡的海邊小鎮充滿了文藝氣息，彩色的民宿、開滿鮮花的庭院、掛著燈籠的小巷，每一處都透著浪漫。江念初穿了件白色的襯衫裙，外麵套了件米色的針織開衫，陳嶼則穿了件淺咖色的襯衫，搭配卡其色的褲子，兩人看起來像剛從文藝電影裡走出來的主角。
他們在彩色民宿前拍照，江念初坐在民宿的台階上，陳嶼坐在她旁邊，手裡拿著一本翻開的書，假裝在給她讀故事；在開滿鮮花的庭院裡，陳嶼摘下一朵白色的小花，彆在江念初的發間，她笑著低頭，臉頰泛紅；在小巷裡，他們手牽手往前走，攝影師從背後抓拍，陽光把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像一幅溫暖的畫。
中午在較場尾的海鮮餐廳吃飯時，江念初看著窗外的海，忽然說：“要是以後咱們有時間，來這裡住幾天就好了，每天看看海，散散步，肯定很舒服。”陳嶼給她剝了個蝦，放在她碗裡：“好啊，等婚禮結束，咱們就來這裡度蜜月，住最裡麵那家帶陽台的民宿，早上可以看日出，晚上可以看星星。”
下午兩點，他們去了梧桐山。雖然隻是拍山腳下的場景，不用爬山，但天氣還是有些熱。江念初換了件淺綠色的長裙，陳嶼則穿了件軍綠色的襯衫，兩人站在梧桐山的牌坊前，身後是青翠的山林，空氣裡滿是草木的清香。
攝影師讓他們麵對麵站著，陳嶼握著江念初的手，眼神認真地看著她，像是在跟她求婚時一樣。“陳先生可以輕輕把江小姐的頭發彆到耳後，”攝影師說，“江小姐看著陳先生，眼神裡帶點笑意。”陳嶼按他說的做，指尖輕輕拂過江念初的臉頰，她看著他，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在圖書館見麵的場景——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彎腰幫她撿掉在地上的書，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兩人都愣了一下。
“時間過得真快啊，”江念初輕聲說，“沒想到我們會走到一起，還一起拍婚紗照。”
陳嶼握緊她的手，聲音溫柔：“不管時間過得多快，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以後的每一個重要時刻，我們都一起過。”
拍最後一組照片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他們站在梧桐山腳下的湖邊，湖麵倒映著夕陽的餘暉，像撒了把碎金。江念初靠在陳嶼懷裡，他的手臂環著她的腰，兩人一起看向湖麵。攝影師蹲在湖邊，抓拍他們的倒影和側臉——夕陽把他們的輪廓染成了暖黃色，湖麵的波紋輕輕晃動，像在為他們的愛情鼓掌。
“好了！三天的拍攝圓滿結束！”攝影師收起相機，笑著說，“照片大概一週後修好，到時候發給你們。”江念初和陳嶼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滿足的笑意。
回去的路上，江念初靠在陳嶼肩頭，看著窗外掠過的夜景。“今天拍的照片，你最喜歡哪一組呀？”她問。
陳嶼想了想，笑著說：“每一組都喜歡，因為裡麵都有你。不過要是非要選的話，我最喜歡玫瑰海岸你吻我的那一張，還有楊梅坑我們走向漁船的背影，還有深圳灣公園你靠在我懷裡笑的樣子……”他絮絮叨叨地說著，把每一組照片的細節都記在心裡。
江念初忍不住笑了：“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呀？”
“因為是跟你一起拍的，每一個瞬間都不想忘。”陳嶼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等照片修好，咱們把它們做成相簿，放在婚房的客廳裡，以後不管什麼時候看到，都能想起這三天的日子。”
回到酒店，江念初洗漱完，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今天拍的花絮照片。陳嶼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累壞了吧？明天咱們就回去了，回去好好休息幾天，然後開始準備婚禮的事。”
江念初點點頭，轉過身靠在他懷裡：“陳嶼，謝謝你。謝謝你陪我拍了三天的婚紗照，謝謝你把每一個細節都想到，謝謝你願意陪我做這麼多事。”
“傻瓜，跟我還客氣什麼？”陳嶼吻了吻她的額頭，“能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以後的日子裡，我還要陪你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風景，拍更多的照片，把我們的故事，一直寫下去。”
窗外的深圳，夜景璀璨，霓虹閃爍。房間裡的暖光落在他們身上，像裹了層溫柔的紗。江念初靠在陳嶼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看著手裡的花絮照片，忽然覺得，這三天的婚紗照拍攝，不僅僅是把風景裝進了鏡頭，更是把他們的愛，把那些溫暖的瞬間，都永遠地留在了時光裡。而未來的日子，就像這鏡頭下的畫麵一樣，會充滿陽光、山海與彼此的陪伴，一直美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