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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刺 第403章 冬雪裡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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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的冬天總裹著一層恰到好處的溫潤,清晨的陽光穿過“啟智教育”培訓機構的落地窗,在江念初的語文課本上灑下細碎的金芒。她指尖捏著一張剛列印好的照片——是北方的戰友發給江逸晨的初雪圖景:老樹枝椏上積著蓬鬆的雪絮,巷口的紅燈籠裹著薄雪,孩子們穿著厚厚的棉襖,舉著糖畫在雪地裡追逐,笑聲彷彿能透過紙麵飄過來。講台上的保溫杯冒著輕煙,氤氳的水汽模糊了照片邊緣,卻沒遮住那片潔白裡藏著的溫柔。

“今天我們不講詩詞格律,來聊‘藏在雪裡的約定’。”江念初把照片貼在黑板上,台下二十多個初高中學生立刻湊著頭,眼神裡滿是對“雪”的好奇——深圳的孩子大多沒見過真雪,隻能從課本和影像裡想象那種“踩上去咯吱響”的浪漫。她指著照片裡堆雪人的孩子,笑著說:“北方的第一場冬雪已經落下了,我的弟弟江逸晨,現在正在深圳的軍營裡訓練,他剛跟我發訊息說,看到北方戰友拍的雪景,想起春天要帶我們去看公園的勒杜鵑;還有位姐姐在飄雪的杭州圖書館寫論文,想把校園裡的溫暖故事,變成更多孩子的保護盾。”

話音剛落,初二的蘇曉就舉了手,聲音帶著雀躍:“江老師,雪真的像一樣軟嗎?江叔叔在深圳軍營裡,冬天會訓練什麼呀?他也會像北方戰友那樣,在雪裡寫家人的名字嗎?”

江念初彎著眼睛點頭,從教案裡翻出手機——螢幕上存著江逸晨早上發來的訓練照:深圳軍營的操場上,陽光把跑道曬得暖洋洋,江逸晨穿著作訓服,正帶著戰士們練戰術折返跑,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卻笑得格外精神。照片右下角,還藏著個小小的細節:他作訓服的口袋裡,露出半截木頭書簽,是之前休假時,親手給父親江哲磨的。“你們看,這就是我弟弟和他的戰友們。”她把手機投影在螢幕上,“深圳沒有雪,所以他們冬天的訓練更注重耐力和戰術配合。但他說,看到北方的雪景,就想起春天回家時,要給我們帶軍營裡的小禮物——除了木頭書簽,還有戰士們一起疊的紙星星,每顆星星上都寫了一句祝福。”

學生們的驚歎聲此起彼伏,有人指著照片裡的木頭書簽問“江叔叔是不是很會做手工”,有人追問“紙星星有多少顆,能不能送給我們一顆”。江念初耐心地一一解答,心裡卻想起小時候的冬天——那時候江逸晨還沒入伍,姐弟倆總在深圳的冬日暖陽裡,去公園撿勒杜鵑的花瓣,拚成“全家福”的形狀。江逸晨說“等我以後當了兵,要把軍營的故事,都刻在書簽上給你們看”,現在他雖沒見過北方的雪,卻把深圳的溫暖,藏在了木頭書簽和紙星星的約定裡。

同一時間,幾百公裡外的杭州,正飄著細密的雪花。江念熙坐在市圖書館的靠窗位置,麵前攤著厚厚的論文資料,膝上型電腦螢幕上亮著《校園性彆平等實踐路徑研究》的標題。玻璃上凝著一層薄霜,她用指尖畫了個小小的太陽,抬頭就能看見窗外的雪景:香樟樹的綠葉上積著雪,像撒了一把碎糖,行人撐著花傘走過,腳印在雪地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桌角的保溫杯裡泡著母親林晚星寄來的菊花茶,暖意順著指尖傳到心裡。她翻到論文裡“鄉村學校實踐案例”那一頁,上麵貼著去年去貴州支教時的照片——女孩們穿著江逸晨設計的運動服,在操場上跑步,手裡拿著實驗器材的樣子。照片旁邊,還貼著一張小紙條,是當時一個叫李小花的女孩寫的:“念熙姐姐,等春天來了,我要種很多很多花,像深圳的勒杜鵑一樣好看。”

想起昨天和江念初通電話時,姐姐說“培訓機構的女生現在敢主動報名參加程式設計比賽了,還有個女生說想當航天工程師”,江念熙忍不住在筆記本上寫下:“平等不是口號,是讓每個孩子都能在陽光下,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路——就像深圳的冬天沒有雪,卻有勒杜鵑開得熱烈;鄉村的孩子沒有昂貴的玩具,卻有對科學最純粹的熱愛。”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晚星發來的微信:“念熙,深圳今天陽光很好,你爸在陽台曬了你的被子,還把你去年買的勒杜鵑盆栽搬出來了,等你回來就能看到花開得正豔。你弟說今天訓練間隙,給戰士們講了你寫論文的事,還說要向你學習,把每件事都做到最好。”江念熙笑著回複:“媽,我論文快寫完了,等回去給你們做我新學的紅燒肉。讓我弟訓練彆太拚,注意休息,彆總惦記給我們帶禮物。”

放下手機,她繼續對著電腦敲字,鍵盤聲和窗外的落雪聲交織在一起。想起去年冬天和李小花的約定——“明年春天,我來給你們帶新的實驗器材,還要教你們種勒杜鵑”,她在論文末尾補充道:“每個約定都像一顆種子,不管是在飄雪的杭州,還是溫暖的深圳,隻要用心澆灌,就能在春天開出花來。”

深圳的家裡,江哲和林晚星坐在客廳的藤椅上,陽光透過陽台的玻璃,落在兩人身上。茶幾上放著剛泡好的普洱茶,旁邊攤著江逸晨寄來的信,還有江念熙發來的論文初稿。林晚星手裡拿著針線,正在給江逸晨縫補一件舊作訓服——是他去年訓練時磨破了袖口的,她想補好後寄回去,讓他冬天訓練時能穿得舒服些。

“你看念熙的論文,寫得越來越紮實了。”江哲拿起論文初稿,笑著說,“上次她說想把鄉村學校的案例和深圳的實踐結合起來,現在看來,做得很好。念初也不錯,培訓機構的性彆平等課堂,現在有好幾所深圳的學校都來借鑒經驗了,還邀請她去做講座。”

林晚星放下針線,接過初稿翻了翻,眼眶有些濕潤:“孩子們都長大了,以前逸晨總吵著要玩具車,念初喜歡抱著書看,念熙總跟在姐姐後麵跑,現在都能獨當一麵了。昨天逸晨打電話說,他在軍營裡給新入伍的戰士做思想工作,還拿念初的‘平等課堂’舉例子,說‘不管做什麼事,都要尊重每個人的想法,就像深圳的冬天沒有雪,卻能容下各種各樣的花’。”

兩人聊著孩子們的成長,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江哲起身去陽台,看見樓下的孩子們在陽光下放風箏,風箏飛得很高,上麵畫著深圳的市花勒杜鵑,像一團燃燒的火焰。他想起江逸晨小時候,也總在這個季節拉著他放風箏,說“等我長大了,要像風箏一樣,飛得又高又遠,還要帶著你們的希望,守護深圳的溫暖”。現在孩子確實“飛”遠了,卻沒忘了把家人的牽掛,藏在每一封家書、每一個約定裡。

傍晚時分,江念初回到家,剛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林晚星正在廚房燉排骨湯,鍋裡咕嘟咕嘟冒著泡,香味順著門縫飄出來,勾得人心裡發暖。江哲在客廳整理孩子們的照片——有江逸晨在深圳軍營的訓練合影,背景裡能看到高大的椰子樹;有江念熙在杭州圖書館的照片,窗外飄著雪;還有江念初和學生們在培訓機構的合影,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朵勒杜鵑。每張照片都被細心地貼在相簿裡,旁邊寫著日期和小故事,比如“2024年1月,逸晨在深圳軍營獲得‘訓練標兵’”“2024年2月,念熙在杭州寫論文,窗外第一次下雪”。

“姐,你回來啦!”江念熙突然打來視訊電話,螢幕裡的她剛從圖書館出來,身後是飄著雪的街道,手裡還拿著一個小小的雪人鑰匙扣,“我論文寫完了,明天就買票回深圳。對了,我給你們帶了杭州的特產,還有這個雪人鑰匙扣,雖然深圳沒有雪,但咱們也能留個紀念。”

江念初笑著湊到螢幕前:“彆帶太多東西,路上不方便。等你回來,咱們一起去公園看勒杜鵑,我還跟學生們約好了,春天帶他們去鄉村學校,跟那裡的孩子一起做實驗。”

林晚星也湊過來,看著螢幕裡的江念熙,心疼地說:“在外麵彆太累了,回來媽給你燉你最愛喝的銀耳羹。你弟說等他下個月休假,要帶咱們去深圳灣公園騎自行車,還說要給你和念初買軍營門口那家的糖炒栗子——你們小時候最愛吃的。”

視訊電話還沒掛,江逸晨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的聲音帶著剛訓練完的沙啞,卻滿是笑意:“爸、媽、姐、念熙,我剛跟戰友結束訓練,現在在軍營食堂吃晚飯呢。今天食堂做了深圳的特色菜——客家釀豆腐,我多吃了兩碗,想著回來給你們露一手,我跟炊事班的師傅學了做法。剛纔看到北方戰友拍的雪景,雖然深圳沒有雪,但我想起春天的時候,咱們家陽台的勒杜鵑該開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在陽台喝茶,看看花,多好。”

電話裡傳來戰友們的笑聲,江逸晨說他們正在準備春節的節目,打算合唱一首《我和我的祖國》,還說要錄成視訊發給家人看。林晚星笑著說:“好,我們等你回來,等你帶我們去深圳灣騎自行車,等你做客家釀豆腐。你在部隊要照顧好自己,訓練彆太拚,你的平安就是最好的禮物。”

江逸晨的聲音帶著暖意:“媽,我知道了。對了,我給你們帶了軍營的小禮物——給爸帶了個手工做的茶杯,是用深圳的竹子做的,上麵刻了‘平安’兩個字;給媽帶了條羊毛圍巾,是炊事班師傅的愛人織的,特彆暖和;給姐帶了本軍營出版的詩集,裡麵有很多戰士寫的關於深圳的詩;給念熙帶了張明信片,上麵是深圳軍營的大門,我在背麵寫了‘等你回來,一起看勒杜鵑’。”

掛了電話,一家人坐在客廳裡,看著窗外的夕陽。深圳的冬天沒有雪,卻有著不輸北方的溫暖——燈光下,排骨湯的香味彌漫在房間裡,相簿裡的照片記錄著孩子們的成長,每個人心裡都藏著對春天的約定。

江念初想起白天在課堂上,學生們說“想看看北方的雪,想知道春天的勒杜鵑是什麼樣子”,她笑著說:“等明年春天,咱們一起去北方看雪,也讓北方的朋友來深圳看勒杜鵑。其實不管有沒有雪,隻要心裡有約定,有牽掛,每天都是溫暖的。”

林晚星拿起針線,繼續縫補江逸晨的作訓服,嘴裡唸叨著:“春天很快就會來的,到時候逸晨回來,咱們一家人去深圳灣公園野餐,帶著勒杜鵑的花瓣,帶著他做的客家釀豆腐,多好。”

江哲看著窗外的夕陽,手裡拿著江逸晨寄來的信,心裡滿是溫暖。他知道,不管是北方的雪,還是深圳的勒杜鵑,不管是孩子們的約定,還是家人的牽掛,都是生活裡最珍貴的禮物。就像江逸晨在信裡寫的:“深圳沒有雪,但有家人的溫暖;軍營的訓練很苦,但有對春天的期待。隻要心裡裝著家人,裝著約定,不管在哪裡,都能感受到幸福。”

夜色漸濃,深圳的街頭亮起了燈光。江念初在廚房幫母親洗碗,江念熙在視訊裡給他們講杭州的雪景,江哲坐在客廳裡看報紙,每個人的心裡都藏著對春天的期待——期待江逸晨回來,期待一起去深圳灣騎自行車,期待一起看陽台的勒杜鵑,期待所有美好的約定都能實現。

窗外的月光灑進房間,照亮了桌上的全家福。照片裡,一家人笑著站在一起,身後是深圳的藍天和勒杜鵑,陽光正好,微風不燥。就像林晚星說的:“生活裡的溫暖,從來不是轟轟烈烈,而是藏在每一個小小的約定裡——是逸晨手裡的木頭書簽,是念熙論文裡的鄉村案例,是念初課堂上的溫暖故事,是咱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喝的普洱茶。”

深圳的軍營裡,江逸晨和戰友們坐在宿舍裡,看著窗外的月光。他手裡拿著給家人寫的信,心裡想著春天的約定——要帶父親去深圳灣公園打太極,要幫母親打理陽台的勒杜鵑,要聽姐姐講課堂上的故事,要嘗妹妹做的紅燒肉。雖然深圳沒有雪,但他知道,遠方的家人正等著他,等著一起赴那個關於春天、關於溫暖的約定。

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牽掛,所有的約定,都像冬日裡的暖陽,溫暖著每個人的心房。就像江逸晨在信裡寫的:“冬天會過去,春天會帶著勒杜鵑來,而我們的約定,也會在春天裡,開出比雪更潔白、比花更燦爛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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