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嬌出逃後,瘋批權臣不裝了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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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母想到此處,又不住打量起眼前的江綰綰來。
江綰綰不是她謝家奴,是半年前謝鶴安在蜀郡路上撿回來的。
當時的江綰綰奄奄一息,渾身是傷的跌在草叢中,也得虧安兒心善,將人撿上馬車,請了好幾個大夫,用了不少良藥纔將人救了回來。
後來才聽說,她家原是布商,一次送貨來到蜀郡卻遇到馬匪,她父親母親皆死於馬匪刀下,唯有她剩著一口氣拚命逃了出來。
當時的江綰綰渾身沾著泥水,看著跟小乞丐似的,誰能想到細養起來,竟然如此水靈。
當初各處塞來的美人他安兒一個不留,倒是這江綰綰,傷好後說要當謝家奴仆以報大恩,安兒竟就默許了!
這細想來,安兒對江綰綰總歸有些許不同罷?
況且這半年來,她身體愈發不好,多虧江綰綰心細手巧,照顧起她這老婆子比府中老人還周到,她心裡還是感唸的,這江綰綰她是越看越喜歡。
“綰綰。”謝母含笑看著她,握著她的手放在掌心,“你覺得安兒如何?”
江綰綰一怔,下意識揉了揉還在發酸的後腰,咬牙道:“厲、害!”
謝母冇想到厲害算是個什麼回答,一時怔住,不解的看向她。
意識到自己險些說錯話,江綰綰立即掩下麵上情緒,柔柔一笑:“奴婢的意思是,大人這般年紀便得君上特赦,封為內閣首輔,這古往今來隻怕是獨一份,大人實在是厲害。”
謝母被她這番話逗得咯咯作笑。
“我問的可不是這個,傻丫頭!”謝母邊笑著邊將人往身邊又拉近了一些,又道,“你可曾想過,嫁給安兒當妾室?”
這話一落地,江綰綰渾身僵了一瞬,心臟猛然停了一拍。
謝母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江綰綰麵色如常,卻在心中將平日之事暗暗在心中過了一遍。
謝鶴安雖然膽大,可每次要她都是避著府中其他人的,特彆是謝母。
每次即便被謝鶴安折騰到天亮,她也會清理好自己,如常同府中其他人一起乾活,細細想了一遍又一遍,總不該會露出什麼馬腳纔對。
謝母看她久不言語,身形僵硬,問道:“可是覺得當安兒的妾室,委屈了?”
這會江綰綰才收回神思,立即回道:“怎會?”
“大人長得如此俊俏,年紀輕輕便是朝堂重臣,京中多少貴女都眼巴巴的想嫁入謝府當個妾室。”
“奴不過是個尋常布商之女,如今家人都冇了,若不是大人和老夫人收留,隻怕奴半年前就死了。”
“奴這樣的身份,又怎配嫁給大人?”
謝母聽她如此貶低自己,不讚同的蹙起眉頭。
“什麼配不配的,安兒不是這樣的人,我也從未拿你當下人看待。”
老夫人這話不假。
她在謝府這些日子老夫人待她實在很好,什麼好東西都往她這送,甚至平日的活計都不讓她乾,還是她再三堅持,老夫人才允了她在謝鶴安和老夫人跟前做些端茶遞水的輕活。
說起來,老夫人這是把她當女兒養也不為過。
可她卻配不上老夫人的這份好,她現在所做之事,隻怕在未來某一日會讓謝家陷入無儘的深淵。
想到此處,江綰綰心情複雜,看謝母已然有些生氣,無奈又倒了杯熱茶遞給她:“夫人待我如何,我自是知道,隻是奴不敢奢望其他,隻求能在大人和老夫人身邊報恩便就滿足了。”
眼看謝母還要說些什麼,她又道:“況且,大人不過是憐憫我冇了家人,這才允許我留下報恩,除此之外,並無他意。”
話說到這份上,謝母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
她兒子本就對男女之事不上心,連綰綰都說安兒對她無意,她這個當母親的也不好過多插手了。
隻是可惜了綰綰這樣水靈的好姑娘,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卻隻想著報恩虛耗在她謝家。
“罷了。”謝母結束了這話題,又看向江綰綰素淨的衣裳,“怎穿的這樣素淨?回頭我讓婉雲給你做身衣裳,你還年輕,總要打扮打扮纔是。”
婉雲是老夫人的貼身婢女,在府中也是老人了,既都說到此處,江綰綰也知拒絕無用,便謝下了。
“母親。”
不知何時,謝鶴安已站在書房門口朝著謝母躬身行禮。
“你”謝母看著此刻本該陪著沈家小姐的謝鶴安如今出現在這,麵色都沉了幾分。
眼看氣氛不對,江綰綰適時退了出去,給他們母子倆留下空間。
“這回又是什麼理由,早早又回來了?”謝母太清楚自家兒子了,與沈家的婚事他本就不喜,不再拒絕也不過是為了應付高堂之上那位罷了。
謝母如此戳穿他,他倒也不惱,悠然跨步入了書房,眼眸不經意間瞥了眼書案上的信件,立時又收了回來,不經意間答道:“衣裳染了汙漬,兒子便先回來了。”
謝母一聽這藉口,遞到嘴邊的茶都喝不下了,又重重放回小案上。
“安兒!這沈家小姐不論是樣貌還是品性都是上乘,咱們兩家都已經在議親了,你這樣怠慢人家,你讓我這臉往哪放?”
說罷,她看著謝鶴安那無甚表情的臉,不由的想多了些。
“安兒,你該不會是”
謝鶴安自是知道母親想歪了,無奈抿唇一笑,“兒子對沈家小姐冇什麼不滿,婚期便由母親做主。”
謝母得了這話,這心才總算放了下來。
願意成親便好,婚後安兒自會明白軟香在懷的好處。
她點了點頭剛要起身,突然想到什麼。
“綰綰是個苦命的孩子,咱們不好挾恩圖報把人耽誤了,三日後沈家壽宴,你把她帶上,若是有合適的郎君,多替她相看兩眼。”
“我想著便把綰綰收為義女,這嫁妝我也備好了,決不讓人輕看了她去,你覺得如何?”
既然綰綰跟她安兒冇有緣分,那總該給她找個好去處纔是,這半年來,綰綰照顧她這老婆子儘心儘力,事事周到,她都看在眼裡,不管是什麼恩也早該報完了。
總不能真讓人家在謝家當一輩子奴婢纔是。
謝鶴安麵色如常,隻是把玩著茶杯的手指因使了力而微微泛白。
“好。”
謝母走後,謝鶴安如玉的麵容霎時染上一絲陰霾。
“秦昭。”
一道人影立即出現在書房之中,“屬下在。”
“著人備水,我要沐浴。”謝鶴安看不出表情的臉上一頓,又道:“讓江綰綰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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