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靈 第78章 搖曳的“鳶尾”
“葉奈小姐，不上學嗎？”艾琳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她悄悄調整了一下呼吸，試圖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自然些。候機廳的廣播正播放著航班資訊，嘈雜的背景音也沒能掩蓋她的不自在。
“不用，我爺爺請好假了。”葉奈仰起小臉，白皙的臉頰上漾著純真的笑意，隨即豎起圓滾滾的大拇指，像是在給艾琳吃一顆定心丸。
她身上那件粉色的連衣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襯得她更像個需要被好好嗬護的瓷娃娃。
艾琳的目光落在葉奈的綠色長發上，又迅速移開。
進入候機廳內，她還是有些汗顏地感覺自己在拐兒童。尤其是當路過一對牽著孩子的年輕夫婦時，那對夫婦投來的疑惑目光，讓艾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走到休息區，從包裡拿出一本時尚報遞給葉奈：“先看看這個，飛機很快就來了。”
葉奈乖巧地接過冊子，小腦袋立刻埋進了書頁裡，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忽閃著。
就在這時，一個沉穩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公爵，飛機到了。”
艾琳回頭，看到路易斯正站在不遠處。他身材保持得還算勻稱，隻是眼角的細紋和兩鬢隱約的灰白，泄露了歲月的痕跡。
他穿著熨帖的西裝，舉止間帶著長期身居高位的嚴謹與得體，此刻正微微欠身，向艾琳示意。
“好的，大家走吧！”艾琳迅速調整狀態，恢複了乾練的模樣，她抬手招呼著分散在候機廳各處的同伴，聲音清亮。隨後，她轉向路易斯，語氣溫和了些：“路易斯，走吧。”
路易斯微微頷首，做了個“請”的手勢，跟在艾琳身後，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四周，確保一行人的安全。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經過精確計算，既不會落下同伴，也不會顯得過於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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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在雲層中平穩航行。
葉奈趴在舷窗上，好奇地看著下方的雲海，時不時發出一聲驚歎。艾琳坐在她身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座椅的扶手。
她知道這次昆侖之行的任務有多艱巨，帶上葉奈讓她對這次的活動有點不看好，可看到小姑娘眼中純粹的好奇，她又覺得或許這趟旅程也並非隻有緊張的任務。
“葉奈，第一次來高海拔的地方，還習慣嗎？”沈兆玉端著兩杯溫水走過來，語氣裡滿是關切。
他身後有著宋瑤、柳夢璃和夏彌等人，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葉奈身上。葉奈還小，又是第一次離開熟悉的環境到這麼偏遠的地方，眾人難免擔心。
葉奈放下舷窗的遮光板，接過沈兆玉遞來的水杯，抿了一口，然後揚起小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大家放心吧，我也是閥界者。”話音剛落，她的掌心慢慢張開，一根淡綠色的藤蔓便從她掌心探了出來，在半空中靈活地扭動了幾下，像是在打招呼。
那藤蔓帶著清新的草木香氣，是典型的植物係閥界者能力。
看到這一幕，眾人懸著的心纔算真正放下。宋瑤湊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根藤蔓，驚喜地說：“看來可以勉強放心了。”
柳夢璃也笑著讚歎：“沒想到葉奈你竟然這麼小就是閥界者了，這下我們可多了個隊友呢。”
夏彌則拍了拍葉奈的肩膀，顯然是把葉奈說自己胸小的事忘了：“以後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儘管說！”
葉奈被大家的熱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藤蔓悄悄縮回了掌心，她紅著臉笑著說：“謝謝大家。”
沈兆玉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嘴角也忍不住上揚。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規劃接下來的行程：“既然葉奈的狀態沒問題，那我們下了飛機就先去當地的酒店休整一下。”
那麼說到酒店，就不得不提到九龍；說到九龍，就又不得不提到曲了。
沈兆玉拿出手機，徑直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後，沈兆玉言簡意賅地說明瞭情況。電話那頭的曲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沉穩的聲音：“知道了，你們原地等待，我馬上安排人去接。”
“謝謝。”
掛了電話，沈兆玉回頭對眾人說：“好了，住宿問題解決了。”
然而，當他轉過身時，卻發現不知何時，眾人都已經聚集在他的背後，眼神裡充滿了好奇。宋瑤率先開口，語氣裡滿是疑惑：“沈兆玉，對麵是誰？竟然一下就解決了住宿問題。”她的目光在沈兆玉臉上來回打量，試圖從他的表情裡找到答案。
沈靈玉站在一旁，雙手抱胸，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顯然不想參與這場討論。葉奈則躲在沈靈玉身後，偷偷探出頭，好奇地張望著。
就在這時，柳夢璃突然興奮地跳了起來：“耶！解決啦！不管是誰，能這麼快安排好住宿，都太厲害了！”
夏彌也跟著點頭：“是啊是啊，這樣我們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艾琳看著大家雀躍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好厲害，我還說直接進入昆侖呢。”
雖然比賽在即，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在開始前多玩一會兒，也不錯。她的目光掃過沈兆玉，眼神裡多了幾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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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眾人按照指示來到機場出口。沒過多久，一個穿著筆挺正裝的男人便快步走了過來。他戴著一副金絲雖然比賽在即，，麵容俊朗，舉止優雅。他徑直走到沈兆玉麵前，微微鞠躬：“是沈兆玉先生嗎？”
沈兆玉點頭：“是的。”
“我是曲大人安排來接您的。”男人語氣恭敬，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車已經在外麵等候了。”
眾人跟著男人來到停車場，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早已停在那裡。上車後，車內的空間很寬敞，大家各自找位置坐下。
突然，沈兆玉注意到身邊的白千詩有些不對勁。
她雙眼無神，目光直直地盯著他，像是在發呆。沈兆玉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低聲問：“千詩，你怎麼了？一直盯著我。”他被白千詩看得有些毛毛的，那眼神太過空洞，不像平時的她。
白千詩像是被驚醒一般，猛地回過神，眼神逐漸恢複了往日的神采。她勉強笑了笑，聲音有些乾澀：“沒事，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沈兆玉皺了皺眉，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見白千詩已經彆過頭，看向窗外，臉上的表情又變得有些恍惚，好像剛才那個回答問題的人不是她。
車廂內陷入了一陣沉默，隻有車輪碾過路麵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白千詩纔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聲音低沉地喃喃道：“對不起……但明明是我先來的。”
沒人聽清她在說什麼，大家都被車窗外陌生的街景吸引了注意力，隻有沈兆玉捕捉到了那幾個字，他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裡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車子在一家裝修古雅的酒店前停下。眾人陸續下車，辦理入住手續。
晚上，艾琳剛出門，就看到白千詩正站在沈兆玉的房門前，似乎想要敲門，又有些猶豫。她還沒來得及關門，艾琳便看到了她。
“白小姐，你這是？”艾琳走上前，疑惑地問。
白千詩轉過身，看到是艾琳，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恢複了平靜。她微微頷首，語氣平淡：“叫我白千詩就好。艾琳小姐是想去紀念品店吧，這是我做的攻略，交給你了。”她從包裡拿出手機，將檔案交給艾琳。
艾琳接過攻略，上麵詳細地標注了酒店附近幾家口碑不錯的紀念品店，包括每家店的特色商品和營業時間。
她有些意外地看著白千詩，沒想到她竟然做了這麼細致的準備。
“謝謝……”艾琳想問她為什麼會在沈兆玉房門前，但看到白千詩眼中明顯的迴避，便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白千詩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移了話題，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的街燈上，聲音輕輕的：“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說完，她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艾琳站在原地，手裡拿著那份詳儘的攻略，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艾琳低頭看了看攻略，又抬頭看了看白千詩緊閉的房門，輕輕歎了口氣。
既然她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過多追問。
她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打起精神：“不管了，先看看這份攻略吧，說不定真能淘到什麼好東西。”
她轉身走向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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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謝了啊，這次真是幫大忙了，不然我今晚說不定真得睡大街。”房頂上，沈兆玉靠在避雷帶上，舉著手機給曲打視訊電話。
螢幕裡的曲穿著簡單的白襯衫，背景是亮著暖光的書房，他指尖輕點桌麵，語氣平靜：“沒事，舉手之勞。接下來行程注意安全，有情況隨時聯係。”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近二十分鐘，從當地的天氣聊到最近的工作動態，直到夜色漸深，才各自打了個哈欠，互道“晚安”後掛了電話。
沈兆玉收起手機，望著遠處街道上零星的燈火，深吸了口氣——晚風帶著些微涼意，吹散了白日奔波的疲憊。
與此同時，街角的紀念品店裡，暖黃的燈光照亮滿架的小擺件。艾琳正拿著一個手工木雕兔子端詳，轉身時突然撞進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愣了愣，笑著打招呼：“夏彌？這麼巧，你也來買紀念品？隻有你一個人嗎？”
夏彌手裡捏著一瓶未開封的檸檬汽水，聞言點頭：“嗯，小夢臨時有事先回去了，我閒著無聊就四處逛逛。怎麼，你也一個人？”
“是啊，剛出來。想買些紀念品。”艾琳把木雕兔子放回原位，視線落在夏彌臉上，忍不住補了句，“說起來，總覺得你給人的感覺很親切，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夏彌聞言挑了挑眉，心裡暗自腹誹：“這人怕不是個‘探龍雷達’吧？怎麼隨便遇到個人都能覺得親切？”
嘴上卻隻是敷衍地笑了笑：“可能是緣分吧。”
另一邊，沈兆玉回到住宿的民宿房間，推開門的瞬間卻愣在原地——原本該空無一人的房間裡，白千詩正坐在靠窗的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套精緻的紅茶茶具。
“千詩，你怎麼在這兒？”沈兆玉關上門，語氣裡帶著幾分意外。
白千詩抬眸看他，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情緒，她起身端起剛泡好的紅茶，將杯子輕輕推向他：“先坐吧，剛泡的祁門紅茶，還熱著，嘗嘗？”
沈兆玉依言坐下，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茶香醇厚，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暖了身子。
兩人就著紅茶聊了起來，從旅途見聞聊到學生時代的趣事，氣氛漸漸變得輕鬆。
聊了約莫十分鐘，白千詩忽然開口，聲音比剛才低了些：“兆玉，你沒覺得房間裡有點熱嗎？”
沈兆玉抬手摸了摸臉頰，又感受了下週圍的溫度，如實回答：“沒有啊，我覺得挺舒服的，晚風還能從窗戶縫吹進來，不熱。”
看著他一臉坦然、毫無異樣的樣子，白千詩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攥緊，心裡暗自歎息：“果然，還是影響不了他嗎……可我已經有些忍不住了。”
她的臉頰慢慢染上薄紅，呼吸也變得微澀，雙腿在淺色長裙的掩護下，不自覺地輕輕摩擦著。
“千詩，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沈兆玉察覺到她的異樣，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麵前，伸手想探她的額頭。
就在這時，白千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借著慣性一把將他推倒在身後的床上，自己則迅速跨坐在他的小腹位置，眼神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窗外，庭院裡的鳶尾花在晚風中輕輕搖曳，而白千詩身上的服裝，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從最初的休閒便裝，漸漸變成高中時的jk校服，接著是剪裁精緻的藍白色禮服，最後定格在一件帶著蕾絲花邊的淺色睡裙。
房間門外，夏彌正貼在門板上，耳朵緊緊貼著木頭縫隙，臉上滿是震驚。
剛才她和艾琳分開後恰巧路過這裡，隱約聽到房間裡的動靜，好奇之下便停了下來。沒一會兒，艾琳也走了過來，見夏彌鬼鬼祟祟地貼在門上，有些疑惑地問：“夏彌，你在乾嘛呢？”
“彆說話，聽裡麵……”夏彌剛想製止，卻沒來得及——艾琳見她這副樣子，也學著她的姿勢把耳朵貼在門上，可聽了半天什麼都沒聽到，隻能疑惑地看向夏彌。
而夏彌卻把房間裡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白千詩推倒沈兆玉的聲響，讓她忍不住在心裡驚呼：“白千詩！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