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鸞傳短劇 第23頁
兩人方纔入殿,溫貴妃便下令屏退了殿內所有宮人,隨即冷聲朝溫晴雲道:“你方纔都見著了?太子妃並非不得太子寵愛,何況她生得如此美貌,你這兩次也都見到了。本宮說得通俗些,如今人家夫妻兩個關起門來過日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大可死了嫁入東宮的這條心,本宮也絕不會同意你與太子的婚事。”
溫晴雲垂首不語,清高素冷的麵容皆是倔強之色。她一直以為將來入主東宮做太子妃的人定是自己,如今見蕭胤和虞昭恩愛,卻是愈發事與願違,心口一寸寸的鈍痛難忍。
溫貴妃見了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拔高語調道:“本宮問你話,你聽清楚了沒有?”
溫晴雲咬著發白的下唇,低垂著眼簾,不敢回話。
初夏在旁看著心疼,忍不住替自家主子說話道:“貴妃娘娘,這事實在不怪主子,要怪就怪當年太子殿下送主子的那柄玉骨桃花摺扇,如今反倒是翻臉不認了。”
“你給本宮閉嘴!主子說話,有你一個侍女插嘴的份?”溫貴妃若非看在溫晴雲的麵子,隻怕早已揚手打在初夏的臉上,此刻她拂袖坐在攬月宮主位上,繼續朝溫晴雲冷冷道,“那柄摺扇,單憑一個皇姓,你又怎敢斷定是太子殿下送的?”
溫晴雲小聲囁嚅著道:“那日……在場皇子,唯有太子殿下。”
“說不定還有其他皇子呢?隻是你不知罷了。”溫貴妃不耐煩道,“這些話本宮都與你說了多少遍,你是什麼身份,太子又是什麼身份,難道你不清楚?在他眼裡,你隻是本宮這一派的人,若是他真心悅於你,早就開口求娶了,又怎會等到今日!”
溫晴雲聽後頓時淚眼汪汪的,卻倔強地咬著唇,畢竟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溫貴妃見到溫晴雲這副模樣就頭疼,這個侄女,她本有意讓其嫁給四皇子的,哪知溫晴雲竟是如此的不開竅!
……
入夜萬籟俱寂,東宮內燈火逐漸熄滅。
蕭胤在長定殿提筆寫著明日要交的摺子,待處理完那些朝務,時辰已過了三更天。
袁瑞候在一旁,連忙勸道:“殿下早些安置吧,莫要傷了身子。”
蕭胤望了眼窗外無邊夜色,並未開口,不知在等著什麼,高挑的背影保持沉默。
袁瑞見此心中詫異,瞥了眼桌上的摺子,心想殿下不是都寫完了麼?莫非還有何等大事需要殿下仔細思索不成?
殊不知,蕭胤此刻腦海內想的是,今晚太子妃怎不來勾引他了。
明明前兩回,隻要他一待在東宮,她便會出現纔是。
今晚蕭胤久久未等到虞昭,便在心中合理假設,太子妃定是疏忽了,明日她勢必要來。
然而,到了第二日、第三日……蕭胤早出晚歸,卻是連虞昭的麵都未曾碰上,更彆說受她勾引了。
東宮這陣子一派風平浪靜。
孔嬤嬤去了辛者庫,虞昭自是樂得清閒。她寫詩彈琴作畫樣樣精通,便待在寧華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壓根兒就沒往蕭胤那邊想。
這日傍晚,袁瑞帶著幾個宦官,抬著佛堂內要用的物事入了寧華殿院內。虞昭在書房聽聞外頭傳來聲響,剛要派人去問,便見袁瑞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身後跟著隨從小福子。
“太子妃,此前殿下開口,要給您在寧華殿搭個佛堂,您看放在何處合適?”
虞昭想起這回事,放下手中作畫的狼毫,略略思忖片刻道:“就在後院西配殿吧。”
“嗻。”袁瑞遂讓小福子帶人去後院佈置。
他瞥了眼虞昭方纔完成的畫,其上墨跡未乾,竟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空穀幽蘭圖,袁瑞忍不住讚歎道,“太子妃不愧出身世家大族,此等高超畫技,老奴歎服。”
虞昭莞爾一笑:“袁公公過獎了。”
眼看此時就快到晚膳時分,袁瑞心中惦記著長定殿,便未再多言,告辭道:“太子妃,老奴去瞧一眼長定殿的晚膳備得如何,您若有何吩咐,可派人傳話過來。”
“你去便是。”虞昭自是答應下來,旋即吩咐青玉去後院看著。
袁瑞於是快步回到長定殿,卻發覺蕭胤已然回了東宮,此刻正坐於殿內主位上品茗,他連忙迎上前道:“殿下今日回得早,怎也不知會老奴一聲?”
蕭胤見袁瑞步履匆匆,便問道:“去哪了?”
袁瑞賠笑道:“此前您吩咐下來,說要給太子妃建個佛堂,老奴方纔去寧華殿安排此事了。”
蕭胤聽後抿了口茶,他並未怪罪袁瑞,隻是裝作毫不在意地問了句:“太子妃可在寧華殿?”
“老奴去的時候,她正巧兒在書房作畫。”袁瑞見太子感興趣,遂多講了幾句,“太子妃畫了蘭花,那神韻氣派絲毫不輸名家畫作,老奴平日裡竟未曾注意,可見咱們東宮真是藏龍臥虎。”
卻不料這番話一落,蕭胤當即嗤笑了聲,麵容沉了下來。
袁瑞發覺太子臉色不對勁,他不知說錯何話,連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麵容冷汗涔涔:“殿下息怒,都怪老奴多嘴。”
蕭胤並未再繼續追問,隻冷聲道:“傳膳。”
他本就在猜想虞昭近日都在忙些什麼,哪知她連作畫的功夫都有,就是不肯來長定殿跑一趟。先前對他百般勾引,如今倒是老實了,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