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鸞傳短劇 第25頁
眼見群臣如此誇讚四皇子,風頭都快蓋過她身側的太子,虞昭忍不住看了眼蕭胤,見他麵色寡淡,她亦並未多言。在場眾人又不是傻子,知道內情者自然看得出,是有心人在為四皇子造勢。
建文帝和皇後同樣麵色寡淡,唯有溫貴妃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驕傲地挺直了背脊。
酒過三巡,虞昭的周圍早已滿是酒味,她並不喜歡這等氣味,此刻唯有起身到外麵去避一避。
四皇子蕭桓連續多番飲酒,他有些不勝酒力,被侍從扶著去偏殿休息片刻,卻在轉角處被個小宦官迎麵撞上。
小宦官原本手中拿著一壺酒,此刻有一些灑在四皇子胸前。
他認出對方是四皇子,登時嚇得麵色發白,跪在地上慌忙磕頭道:“殿下饒命!小的實屬無意,不慎衝撞了您,還請殿下息怒……”
蕭桓衝他溫和一笑,瞧著不甚在意,極好說話的樣子。
就在小宦官心神鬆懈下來,亦露出笑容時,卻聽他陰冷的聲音吩咐道:“給我砍了他的手和腳。”
恰在此時,虞昭聽聞周圍似是有聲響,便走過去瞧了眼。
但見一名小宦官暈倒在地上,被其餘幾人抬了下去。隨後便是四皇子蕭桓,此刻他長身玉立,似是在欣賞附近的風景。
蕭桓見著虞昭過來,登時轉過身,恭恭敬敬地喚了她一聲:“二嫂。”
虞昭瞥了眼小宦官那邊的景象,但見其人麵色蒼白、雙眸緊閉,她並未見到方纔那等駭人場麵,此刻隻是詢問道:“發生何事了?”
蕭桓笑著看了她一眼,溫聲解釋道:“二嫂不必擔憂,此前那小宦官撞上我,灑了些酒水出來,我這還沒動怒呢,他自己倒先嚇暈過去了,真是沒見過世麵。這會兒我吩咐人帶他去太醫院,可彆出什麼岔子。”
事實上,那小宦官是被四皇子的人打暈的。
此刻那幾人聽見虞昭詢問,連忙加快步伐,抬著小宦官消失在虞昭眼前。
虞昭聽見四皇子稱她為二嫂,她微微蹙眉,總覺得此人言行很是怪異,看自己的眼神也是,便不欲與他多話:“原是如此,那我先回泰和殿了。”
蕭桓卻是伸手攔住虞昭,笑道:“還沒與二嫂說上幾句話,你便要走,莫非是怕我?”
恰在此時一陣風拂過,露出他脖頸處的一顆小痣,就在耳尖下方,此刻瞧著十分妖異。
虞昭心中怪異之感更甚,她無意與此人周旋,便吩咐身後的葶花:“去叫太子過來。”
相形之下,她還是覺得蕭胤正常些。
此前他將自己擋在身後,虞昭自是能察覺到太子殿下對四皇子的不喜,便打算讓葶花去搬救兵,留著青玉在身邊應對四皇子。
蕭桓對虞昭的行為感到好笑,沒想到她應付不了自己,還會想到找夫君。他自幼便知道蕭胤是個不好惹的,此時便鬆開手,滿臉無辜道:“二嫂真是,我走還不成麼?”
說罷便主動後退了幾步,還舉起雙手,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虞昭聽四皇子一口一個二嫂,雖說這般喚她也沒錯,可她才嫁作人婦沒多久,年紀輕輕就彷彿長了幾歲。她抿了抿唇,也不欲與四皇子在此糾纏,便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
蕭桓望著虞昭曲線玲瓏的背影,他舔了舔唇,眼底微微一暗。
……
泰和殿內,皇後見虞昭久久未歸,便給蕭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親自去尋人。
蕭胤接收到母後的指令,唯有放下酒樽起身,朝虞昭方纔離開的方向走去。
溫晴雲作為宰相嫡女,今日也隨雙親一同在席間。她一直偷偷注意著太子的動向,此刻連忙起了身,趁人不注意跟在蕭胤身後。
蕭胤聽聞身後細碎的腳步聲,輕易就察覺到身後有人,他回眸望去。
恰好溫晴雲沒來得及藏住身形,於是便被抓了個正著。此刻視線對上蕭胤,她麵色微微一紅,立在原處撥弄了下額前劉海,言行舉止間滿是手足無措的模樣。
蕭胤認出溫晴雲的身份,雖說沒給他留下多少印象,出於禮節,他還是語音寡淡地問道:“何事?”
溫晴雲聽著太子毫無溫度的聲音,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她顫了顫嗓音,鼓起勇氣問道:“殿下,臣女想問你一件事。”
蕭胤並不知她所言何事,他還是第一次被大臣的女兒攔住去路,此刻耐著性子道:“說。”
溫晴雲咬著唇,心想她絕不能在太子麵前丟人,便儘量平靜下來道:“三年前,溫府為臣女大辦生辰宴,那日……您可曾派人送我一柄桃花紋樣的玉骨摺扇?”
說罷,她雙眼晶亮地望著蕭胤,期待他承認下來。
蕭胤直接回道:“不曾。”
他從始至終都麵無波瀾,玉骨摺扇之事本就與他無關,甚至於他根本就不知此物長什麼模樣,此刻蕭胤隻當是個普通的誤會。
不料溫晴雲卻不敢置信,陡然拔高了音調道:“不可能!”
蕭胤冷下臉看著她,他已然白費了稍許時辰,正欲轉身離開。
卻見溫晴雲開始捂著臉哭了起來,嘴裡嚷嚷著:“那扇子上明明有皇姓,當日來溫府的唯有您一位皇子,怎麼會不是……”
少女的嗓音極儘委屈,淚珠子從指縫間溢位。
因著認為那柄摺扇是太子所贈,溫晴雲暗中心悅了蕭胤整整三年,如今卻得知弄錯了人,她一貫心高氣傲,如今隻覺得羞辱又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