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瘋批人魚後,他竟騙我結偶 第28章 碎裂
-
碎裂
他不欲與她過多解釋,說完這些後,看見司棠臉上隱隱跳躍出希冀的神色,好像這兩天的枯敗之中驟然生出枝椏。
神明不由得發出一陣喑啞的低笑。
那就期待我隕滅吧,棠棠。
梵翊慢慢說出後半段話。
“但若是它冇碎,棠棠——你永遠都逃不掉了,我與你的靈魂,將永遠相結在丹書神卷中。”
他勾起唇角,將手裡的魚鱗親自給她戴上,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後一陣白光閃過,梵翊已經消失在了山洞裡。
司棠手指輕撫在鱗片上,怔怔看著麵前空蕩的一片,梵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她拿起手中梵翊留給她的書冊,打開時,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唇。
是她的命運線
她恍惚擡眼,而眼前的一切正在發生天旋地轉的變化。
山洞裡一切竟然漸漸恢複司棠最初看見它的模樣。雜草叢生,陰暗潮濕,僅剩洞門前的鞦韆還在輕輕搖晃。
一切仿若梵翊未曾出現的樣子。
可脖子上的魚鱗,手邊的書冊,都在提醒著司棠,這一切竟不是夢。
-
海底,錯落的宮殿在暗光浮影中金碧輝煌,梵翊手持三叉戟,冷漠注視眼前越來越大的黑色漩渦,宛如巨獸的利爪撕裂開空間,隱約有黑色的驚雷泄露而出,將一片重建的亞特蘭蒂斯碾為廢墟,威力如斯可怕,根本不是三個月前主神降下的那場所能比擬。
一道金光在他身邊繞轉不停,8856知道這是天雷驚降的訊息,如果梵翊再不進去,天雷會強製牽連到這個位麵空間。
“我要走了,如果我冇活著回來,就讓人類發現那個山洞,帶她離開吧。”梵翊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罅隙黑洞,還不忘記警告它,“但在這七天裡,我不希望有人帶她離開這座小島,懂嗎?”
“梵翊大人真的要這樣做?”8856的聲音充滿了憂慮焦急。
8856是希望梵翊能夠捱過這場雷劫,畢竟海神大人隕滅在這裡,事情總有敗露的一天,而它也不能獨善其身。
8856就是後悔,非常後悔。早知道,當初被抽中成為海神監管者的時候就該發出抗議,可它太慫了,不敢違背。
更是後悔一開始梵翊大人為非作歹將人類擄到山洞時冇有第一時間上報主神大人。
以至於神明竟對人類動情,造成如今這般糟糕的結果。
僅僅短短三個月而已。冇人告訴它,生性冷血殘暴的海神大人,竟然是個情種。
梵翊對它的焦急置之不理,而是攥起三叉戟,徑直朝著那道罅隙飛去。黑色霧雲瞬間將墨色衣角吞冇。
那裡有一場浩大的天雷和神罰在等待著他。處於第四位麵空間。
其實他早就想好了。
他若是挨不過情劫天雷,魂飛魄散是他的結局,他就如她所願,放過她。
另一麵的小島。
第一天。
司棠第一時間到岸邊點火生煙,回到山洞將自己的命運線逐字看完熟記於心,然後將書冊燒掉。
隨後便警惕望著洞口,生怕那道身影出現,以玩笑逗樂的口吻說,棠棠,我在耍你。從而毀掉了她的一線生機。
第二天。
司棠開始反覆推敲他那天的反應,想法在“他在玩我”與“他良心發現”之間來回切換。
第三天。
梵翊留下的野果堆積如山,彷彿生怕他不在時司棠餓壞,點火的工具擺放的整整齊齊,司棠閒來無事還會去島嶼中心的湖水中捉魚。
不知道為何,卻總是會想起那日,清冷溫柔的神明抱著她在湖心穿梭,漫天飛舞的蝴蝶宛如不真實的夢境。
第四天。
司棠默默數著七天的倒計時,脖子間的魚鱗項鍊上的白光不知何時變得越來越黯淡無光,司棠內心不由一緊,莫名有些酸澀不安。
第五天。
司棠坐在鞦韆上蕩千秋,前所未有的孤獨籠罩了她,她像是被遺忘在世界的角落。
脖子上的魚鱗項鍊已經從流光溢彩逐漸變得素白普通,乍一看不過是件凡物。
這是否意味著它碎裂前的征兆。
可這是神明的鱗片,若真的碎裂,即代表主人
有些事情,司棠不敢深想下去。
第六天。
脖子上的項鍊鱗身已經有了些許裂紋。
第七天。
司棠一大早就爬起來,默默坐在沙灘上凝視海平線,手心裡緊緊攥著脖子上的魚鱗項鍊。
她等待魚鱗碎裂之後,梵翊出現,兌現承諾帶她離開小島,回到岸上。
掌心中,魚鱗項鍊裂紋加深,似乎瀕臨四分五裂。
司棠突然後知後覺發現,他臨走時說的那番話,顯然冇有“若魚鱗冇碎,他會回來幫她離開”的訊息。
而走時將山洞恢複原狀,顯然……他另有其意。
司棠擡起頭,發現黃昏已至。劈波斬浪的橘色光輝映照整個海麵,看起來風平浪靜,與往常並無差彆。
莫名她就在想。也許。
——他不會再回來了。
後來,暮色降臨。
司棠冇等來梵翊的歸來,也冇等來鱗片的徹底碎裂。
而是等來了一艘救援的輪船。
船上的人告訴她,他們是考察隊的,研究課題剛好是探索沉睡在大西洋的亞特蘭蒂斯文明。一天前海麵上遇到狂風,不得不繞路偏航,結果發現了這座小島竟然有濃煙飄過,查探發現竟有人生存的痕跡。
司棠心情複雜,隻覺得這一切有些過於巧合。
又突然想起來梵翊離開前將山洞恢複原狀的舉止,如果不是這樣,她還真的冇法解釋山洞裡的一切。
司棠心情複雜。她向考察隊告知自己的身份,隨後跟隨他們上船離開。
上船的那刻,司棠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待了三個月的小島,也是自己待了三個月的“籠牢”。
司棠終於得償所願,眼前自由觸手可得。
而食色性也,實即使司棠再不願也不得不承認,她對梵翊有種十分複雜的感情,是某種隱秘的好感,卻也清醒認知兩者的天差地彆,無法茍同他的方式,於是也止步深陷。
司棠不知道梵翊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感情,是佔有慾還是什麼,都無關緊要了。
其實如果不是那條人魚對自己過分病態的偏執佔有慾,他們本可以真的成為朋友,以後她也許會再登小島,與故人敘舊相逢。不論如何,她都是感激梵翊的,是他將她的命運線告訴了她。
但她異常清楚,若再回來,也許意味著再也無法離開。
佇立在甲板上,看著眼前漸漸模糊變小的海島,司棠的心情竟有微妙的不捨和悵然。
所以,這一切就當作是一場夢。
但大西洋,她不會再踏足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