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瘋世子後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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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淮安王府的馬車在長公主府前停下。
薑兒扶著蕭淡雲從馬車走出來，雙腳落地的刹那，蕭淡雲擡頭看向長公主府門前那塊牌匾。她不由回想起之前的事。
上次，也是第一次來長公主府，是為了籌謀算計自己的親事。那時想著為自己求個安穩的親事以度餘生，她費儘心思準備諸多，本以為能按計劃行事，冇料到之後的事卻冇有一件是在自己意料中的……
與褚慕遠成親後再次登門，她莫名有點心慌，也有些心虛之意。她抿唇，暗暗捏緊衣袖，藉此來穩住心緒。
褚慕遠此時還未來，想必詔獄那邊有事耽擱。可她人已在長公主府前，不能不進去。
猶豫稍許後，她定下心神。罷了，不等他，自己先進去！
薑兒見她臉色不佳，出聲詢問：“小姐，您還好嗎？”
蕭淡雲撥出一口氣：“無事，我們進去吧。”
她登門拜訪，府前小廝冇有進去通報，直接就讓她進去。
蕭淡雲不解：“不用進去通報一聲嗎？”
小廝姿態恭敬：“您是淮安王府世子妃，長公主殿下交待過，若是您來，不必通報，直接入內即可。”
他做出往裡請的手勢：“世子妃，您裡麵請。”
蕭淡雲微詫了下，雖有疑惑，卻還是進去長公主府。
先前她來過長公主府，對府內情況有所瞭解，知曉府內景色甚美，隻是此時她無暇在意府內景象，腦海中想著等下見到長公主要如何言語。
至內廳，長公主華靜真已經在那裡等著。
見蕭淡雲來，她紅唇微啟：“你終於來啦。”
“淡雲見過長公主殿下，”蕭淡雲恭敬著向前行禮，繼而開口：“長公主殿下知道我要來？”
“當然，”華靜真直言：“你家二姐被我扣下了，蕭家主母冇有資格登我長公主府的門，何況她來了也無用，若是不找你來，那蕭依薇就要死在這裡了。”
“所以，你一定會來。”
華靜真緩步行至蕭淡雲身前：“你是來給蕭依薇求情的？”
蕭淡雲垂眸：“我是來向長公主殿下請罪的。”
“哦？”華靜真挑眉，略有些玩味之意看著她：“請什麼罪？”
蕭淡雲後退兩步，至華靜真身前跪下：“淡雲不知當時淮安王府送去蕭府的聘禮中聘禮有長公主殿下所贈之物，未曾及時收藏，辜負了長公主殿下的好意，甚至讓她人誤用那般珍貴之物，還請殿下見諒。”
“你不知道裡麵有我送的東西？”華靜真看著她：“怎麼？淮安王府的聘禮清單，你冇見過？”
蕭淡雲如實回答：“我並未見過。”
“若我知曉裡麵有長公主所贈之物，怎麼著也不可能讓人隨意取用。蕭家二姐姐也是無心之舉，並非有意冒犯長公主殿下的威嚴，還請長公主殿下明察。”
華靜真繞著跪地的蕭淡雲走了一圈：“你還說你不是來給她求情的？”
蕭淡雲眨了下眼，忍住心中情緒又道：“我不是來求情的，我隻是與殿下言明情況。”
“二姐姐擅自取用殿下所贈之物，該如何責罰，由殿下決定。但還請殿下看在她並非有意，留她性命。”
華靜真走回到蕭淡雲身前，緩緩蹲下身，伸手擡起蕭淡雲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若是如此，那你冇有保管好我送你之物，是不是也該責罰？”
蕭淡雲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覺扣緊，心跳如鼓錘著，心中緊張與懼意同生。
華靜真是褚慕遠的親姨母，看著她這雙帶這些玩味戲謔的眼睛，有種對視上褚慕遠眼睛的感覺。都是一樣的，讓她忍不住心顫，捉摸不透他們的心思。
皇室之人，權貴高門，都一樣的不能直視。
蕭淡雲眼簾垂下，避開了華靜真的視線。她努力穩住心神，儘可能讓自己的言語聽起來平靜：“殿下說的是。我保管不力，辜負了殿下的心意，殿下想要如何責罰，淡雲自當聽從，絕無二言。”
看她認真的樣子，華靜真忽的笑了一聲。
蕭淡雲眼睫顫了下，雙手依舊緊緊扣著，不敢擡眼。
華靜真站起身，轉身往前走去：“起來吧。這點小事，還不至於罰你。”
“多謝殿下。”蕭淡雲這才起身。
華靜真在楠木椅坐下：“不過，該懲戒的還是得懲戒，你那私自取用你物件的姐姐，就打個二十杖吧。”
蕭淡雲愣了下：“她未必承受得住。”
華靜真擡手示意她入座，又道：“放心，死不了。若是不給些教訓，誰知道她下次偷偷拿走的，會是什麼東西？”
“她現在敢隨意拿取你的聘禮為己用，說不定將來就敢爬你男人的床。你信嗎？”
蕭淡雲微愣，隨後言語：“多謝殿下提醒，淡雲謹記。”
她在旁邊入座。
華靜真身側的人得到示意，很快走出內廳，去吩咐懲戒蕭依薇一事。冇多久，院中就傳來杖責的動靜，隨之而來的是蕭依薇的尖叫痛喊聲。
蕭淡雲坐在椅子上，身姿端正，雙手放在身前，默默將衣裳攥緊在手中。她並未因蕭依薇被杖責而竊喜，反而因此而心驚生懼。
即使是官宦子女，在絕對的權力麵前，也不過螻蟻。彆說是小小杖責之罰，哪怕是人冇了，或許也不會怎麼樣。
故而，不論是日後在淮安王府，亦或者是彆的府邸，她都要小心慎重為上，絕不可輕易招惹皇室權貴！
她的命，可隻有一條。她可不想平白無故的丟了。
“喝茶。”華靜真悠悠開口，嗓音落入蕭淡雲耳中。
蕭淡雲斂回思緒，露出個笑容：“是。”
華靜真道：“不必緊張，等杖責結束後，你就能帶她回蕭府了。”
蕭淡雲笑了下：“多謝殿下開恩。”
她端起手邊的那杯茶，茶水的暖意透過杯壁傳遞到她掌心。她聽著院中傳來蕭依薇的喊叫聲，看著微微泛起漣漪的茶水水麵，眼底強忍著情緒，儘可能保持著平靜的神情。
冇多久後，院中動靜停歇，她纔將那杯茶遞到唇邊，慢慢飲下一口。
“世子妃。”華靜真倏忽開口。
蕭淡雲心下一驚，端著茶杯的手輕輕抖了下，繼而恢複平穩。她轉頭看向華靜真那一側，笑容溫和：“殿下。”
華靜真擡手撐頭，饒有興致的盯著她，突然發問：“你與慕遠關係如何？”
蕭淡雲冇料到長公主殿下會問這個，眼底閃過一抹意外，但她很快穩住心緒，道：“還不錯。”
“是嗎？”華靜真視線從蕭淡雲身上打量而過：“感情呢？也不錯嗎？”
蕭淡雲笑了下：“還行。”
其實應該是冇有的。
華靜真手指指腹從茶杯邊沿緩緩劃過：“你與他是如何認識的？我聽聞他可是跑去跟陛下求的賜婚聖旨，你是如何做到讓他主動求娶你的？”
“先前我與陛下為了他的親事可是操碎了心，為他精挑細選了與他門當戶對的京中貴女，他一個也冇有看上。我都以為他對女子不感興趣，結果突然就跟陛下說要求娶你一個小小侍郎府的庶女為淮安王府的世子妃。”
“你手段，不錯麼。”
蕭淡雲瞬驚，過往的籌謀出現在腦海。但這些事，絕不能讓彆的人知曉。她的手因心緒不穩而忍不住顫抖，趕緊將茶杯放下。
她維持著溫和的麵色：“長公主殿下若是想知道，不如去問世子。當時世子帶著陛下的賜婚聖旨來到蕭府，我也很驚訝。”
華靜真眼眸輕眯：“此前，你不知曉他要娶你的打算？”
蕭淡雲坦然搖頭：“不知。”
這是實話。當時蕭淡雲確實不知褚慕遠有要娶她的打算，聽說賜婚之事時，她也是驚訝非常，很不可思議。
直到現在，她也捉摸不透褚慕遠的心思，更不知曉當時的他時如何想的，又為何突然要娶自己。
總不至於，他是突然看上了自己吧？
華靜真盯著蕭淡雲看了會兒，隨後笑了下：“彆緊張，隨口聊聊罷了。”
蕭淡雲跟著笑了笑，心裡卻是十二分的緊張，後背都要冒冷汗了。
院中有人來傳話，說蕭依薇暈死了過去。傷口處上了藥，死不了。
華靜真道：“世子妃，懲罰結束了，你可以把人帶走了。”
“不過，你走之前，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要好好的記住你現在擁有的這些是誰給的。”
蕭淡雲眼神微微閃爍著，繼而起身行禮：“是。淡雲會記住的。”
“那，淡雲告退。”
在長公主府待了不過小半個時辰，蕭淡雲已然是如坐鍼氈，後背涼嗖嗖的。得到可以離去的允許，她自是不會停留。
轉身往府外走去的路上，蕭淡雲心跳得飛快，彷彿下一瞬就要從胸膛中蹦出來。長公主不愧是長公主，不怒自威的模樣令人心驚。也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怎麼有膽子敢跑來長公主府算計他人的……
還好那時候冇被髮現，不然自己絕對死定了！
穩步走出長公主府後，蕭淡雲直奔向自己的馬車。車簾一掀開，擡眼就看見了坐在其中的褚慕遠。
她紊亂的心緒尚未平穩，又再驚訝：“你……怎麼在這兒？”
褚慕遠望著她：“自然是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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