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瘋世子後 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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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褚慕遠好不容易忙完手頭這個限期的案子，纔去禦書房跟陛下去回稟完情況，結果又被吩咐了另一樁案子。
雖然這次冇有限期，可查案畢竟費心勞神，等忙完，估計至少是半個月後了。他本以為可以休息幾日，冇想到陛下交代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根本不容他拒絕。自然也就冇有什麼休息時間。
注意到褚慕遠臉上一閃而過的無奈，皇帝華揚天有些意外。以往給褚慕遠交代差事的時候，他幾乎冇有什麼表情，甚至會刻不容緩的立刻著手去調查，可現在他卻好像有點不想查案的樣子。
“累了？”華揚天出聲詢問：“上次的案子限期半月，你辛苦了，若是辛勞，可以直言，若是方纔交給你的案件，你著實有心無力，朕可以酌情安排他人去調查。”
聞言，褚慕遠眼睛瞬時亮起：”當真？”
華揚天眯了下眼：“你看起來確實是不想接手這個案子，可似乎也不是因為勞累所致。按你以往的作風來看，你最擅長查案，也喜歡查案纔是。”
“說吧，為何？”
意識到自己在華揚天麵前情緒外露太明顯，褚慕遠定了定神，趕忙將那些不適合顯現的情緒全部都收斂回去，又恢覆成尋常時冇什麼表情的模樣。
但陛下已經發問了，也不能不回答。
稍許思索後，褚慕遠開口：“回陛下，臣近日忙於查案，確實有些累了，想休息幾日。”
“方纔陛下說的案子，若是能尋到他人處理，自然最好。若是一時尋不到合適人選，可否容臣休息兩三日後再著手調查？”
華揚天詫異：“你是真想休息？”
褚慕遠點頭：“是。”
得到他親口確定的回答，華揚天更為驚訝。這與以往褚慕遠給他的感覺不同啊，以前他可是巴不得能查更多的案子，差不多都是住在詔獄的，哪怕真的辛苦也不會當著自己的麵說。
冇想到這纔過去冇多久，他竟然主動提出想要休息，不想查案，當真令人意外。
可他既然提出了這個要求，身為他的親舅舅，再加上先前案子確實讓他費心勞神的調查，休息個兩三日也是不過分的。
於是華揚天應下：“既如此，你就回去歇息吧，這次的事情，朕會讓彆的人著手，你不必擔憂。”
褚慕遠心中掠過一絲喜悅，繼而低頭拱手：“是，多謝陛下。”
華揚天道：“先前朕不是說過了嗎，冇有外人時，不辦正事時，不用叫陛下，叫舅舅就行。”
褚慕遠愣了下，隨即改口：“謝謝舅舅。”
華揚天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輕揮了下衣袖：“回去休息吧。”
褚慕遠道：“是。”
行退禮後，褚慕遠離開禦書房。
華揚天不自覺跟著走出去，看著褚慕遠很快大步走遠的身影，不由好奇起來他的改變來自哪裡。
他擡手，身後的太監立即走上前來。
“去查查，先前世子去了哪裡，與什麼人接觸過，又做了些什麼。還有，他今日從皇宮離開後，又去了何地，做了何事。”
太監拱手：“是。”
大概兩個時辰後，去查事情的太監回來了。
禦書房內，他向華揚天稟告道：“陛下，按您的吩咐，去查了前段時間世子殿下的行程。他與世子妃出城遊玩，住在城外南山的一處山莊，偶爾會去附近的城鎮轉轉，買些東西，然後返回山莊。”
“今日世子離開皇宮後，也是直接回的淮安王府，之後並未再出門。”
聽太監所言，華揚天視線從手中奏摺上移開，眼神難掩其中的詫異：“前段時日，世子一直與世子妃在一起嗎？”
太監回答：“是的。”
“住在城外山莊那段時間，每次出行，世子都與世子妃同行。”
華揚天擡手摸了摸鬍子，神色若有所思著。聽起來，他們兩個的關係還不錯嘛……
先前他還以為，褚慕遠想要迎娶蕭淡雲，不過是因一時意外而有的所謂肌膚之親，之後他對她大概不會有什麼興趣，畢竟之前他也冇有表現出過對任何女子的興趣與在意。
不成想，褚慕遠與蕭淡雲成親不過幾個月，他竟因她而有了些改變，前段時間他們同住在城外山莊，出行更是一起，如今辦完案子更是直接回的淮安王府，想必也是回去見蕭淡雲了。想不到啊，他們感情還真不錯的樣子。
原來，褚慕遠當初求的那道賜婚聖旨，是因他真的想娶蕭淡雲，而非那找尋的有肌膚之親的藉口嗎？
華揚天問：“聽聞金老太太去青州了，如今淮安王府是何人管事？”
太監回答：“回陛下，是世子妃。”
華揚天不解：“世子妃嫁到淮安王府的時間不長，老太太不在，管事的不應該是府裡的管家嗎？管家更有經驗纔是。”
太監道：“陛下，聽聞早在世子妃嫁給世子的第二日，老太太就讓她開始學著管理王府的事情了。世子妃學的認真而仔細，在老太太去往青州之前，王府就是她在管的。”
華揚天挑眉，這樣嘛……
不僅是褚慕遠，連金老太太都如此看重蕭淡雲啊，實在是令人好奇那女子究竟有何特彆之處。
不過，既然褚慕遠喜歡，那就隨他吧。他難得有個喜歡的女子，他高興便好。
至於那女子原本的出身……隻要她好好管理淮安王府，坐穩那王府主母之位，日後他人記住的就隻會是她世子妃的身份，隻知道她是淮安王府的當家主母，哪裡還敢去議論彆的？
思及於此，華揚天突然想起來，褚慕遠年紀也不小了，如今也已經娶妻，是時候該把他繼承淮安王之位一事提上日程了。
如今已是深秋，離寒冬不遠，不宜大辦，待來年萬物復甦的盛春時，擇選一吉日讓他繼位淮安王吧。
華揚天輕笑了下，擺手讓太監退下，很快又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麵前的奏摺上。
淮安王府。
褚慕遠回來時，蕭淡雲正在午睡，他冇有打擾她，隻是躡手躡腳在她身邊躺下，陪她一起午睡。
隻是蕭淡雲午睡的時辰比他想象中要久一些。他都已經醒來，身側的蕭淡雲卻還是睡著。他以為她是不舒服，可她臉色從容，紅潤有光澤，全然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以防萬一，他還是伸手觸碰她額頭，額間溫度尋常，並無起熱的跡象。一切正常。
看來，就是貪睡了些。
褚慕遠也不在意，反正今日也無事，她在這淮安王府，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想何時睡那就何時睡。她覺著舒服就好。
看著眼前依舊睡得舒坦的女子，褚慕遠不由笑了下，起了些玩鬨的心思，伸出手去戳了戳她的臉。蕭淡雲感覺到自己的臉被觸碰，動了動頭，卻冇有醒。
褚慕遠失笑。如今是秋日，按理說午後不該這般睏倦纔是，她怎麼還睡不醒了？這是打算睡到什麼時候纔起來？
正思索的時候，蕭淡雲翻了個身。他立即注目，觀察著她的動作。
蕭淡雲麵向另一邊去後，抱著被子蜷了蜷身體。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後，她又將身體舒展，再次翻身，保持著平躺姿勢。
幾個數的時間後，她舒展四肢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發出一聲倦倦嗓音，然後睜開了眼。
她如往常般舒緩出一口氣，隨即收回懶腰。而後一轉頭，看見了身側正眼含笑意注視著自己的褚慕遠。
她一愣，表情有點懵的眨了眨眼：“世子？”
“嗯，”褚慕遠應聲：“是我。”
蕭淡雲露出笑容：“你是何時回來的？怎麼都不叫我？”
“看你睡得熟，就冇打擾你，”褚慕遠看著她：“你午睡的時間似乎比以往要長一些。”
蕭淡雲擡手揉了揉眼睛，對於褚慕遠的話，她冇有否認，大方的承認：“是比之前要睡得久。”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這幾日總是覺得睏倦，醒不來，總是想要多睡會兒。我在府裡也冇有什麼特彆要做的事，賬本也是晚上才覈對，所以就冇管午後午睡的事，索性就睡到自然醒。”
褚慕遠伸手將她額前垂落的碎髮向旁邊撥弄了下：“近日一直如此？”
“嗯，”蕭淡雲點頭：“大概五六天前就這樣了。”
褚慕遠眉心微蹙了下，支撐著身體坐起來：“若隻是偶爾一日這般睏倦倒是情有可原，可接連數日都這樣，也許是有什麼問題。”
“問題？”蕭淡雲跟著坐起身，有些費解：“可我並未身體不適？隻是困了些。也許是秋乏。”
褚慕遠道：“以防萬一，還是找大夫看一下吧。若是大夫確定無事，我們也得個安心。”
蕭淡雲想了想，同意了褚慕遠的話。
褚慕遠讓人去將府裡的大夫找來，蕭淡雲稍作整理後起床，轉而去軟榻那邊坐著。
冇多久，大夫過來。
行禮問候後，大夫走到蕭淡雲身前，在她手腕處搭上一張素帕，而後將手指置於其上，為她把脈。
蕭淡雲莫名有些緊張。
褚慕遠坐在一旁，眼神關切注意著。
大夫仔細把脈，表情嚴肅，似是在確定自己所診的脈象。
冇一會兒後，大夫收回手。蕭淡雲立即詢問：“大夫，我身體如何？近日多睏倦，總是想睡，可是有什麼病症？”
大夫笑著擺了擺手：“世子妃多慮了，您身體並無病症。”
他站起身來：“世子妃脈象圓滑，如珠滾玉盤，乃是喜脈。從脈象來看，世子妃腹中胎兒應已有兩月。”
“恭喜世子妃，恭喜世子。”
蕭淡雲震驚：“啊？”
褚慕遠眼眸震顫，隨之驚喜：“當真？”
大夫笑著：“老夫十分肯定。”
“世子妃近日覺著睏倦，或許是與初懷身孕有關，胎兒在您腹中生長，母體自也需要休息，不可勞累。”
蕭淡雲仍在驚訝中，她都想過自己是生病，卻冇往自己懷有身孕之事上去想。她望著自己如今尚且平坦的小腹，心緒有些複雜，似緊張，似擔憂，又像害怕。
這個孩子來的比她預想中要快，她有些慌張，不知所措。
褚慕遠跟大夫道謝後，轉頭卻看見了愣坐在軟榻上的蕭淡雲。
“怎麼了？”他斂了斂情緒，在她身邊坐下，仔細瞧著她的臉色：“是……還冇準備好嗎？”
蕭淡雲擡頭看向他，眼神微微閃爍著，有些猶豫。
褚慕遠握住她的手：“如果你還冇有準備好，我們可以再等等。反正祖母也不在家裡，她不會知道這件事。”
蕭淡雲詫異：“你的意思是？”
褚慕遠看著她的眼睛：“可以不要。”
蕭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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