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妄想[破鏡重圓] 第第 59 章 “你都冇嘗,怎麼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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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冇嘗,怎麼知道是……
窗外夜色悄然褪去,
柔和的灰藍色從厚重的簾縫擠進來,在深色的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痕。
五個小時的睡眠是陸邢周的生物鐘,隻是冇想到,
睜開眼,原本窩在他懷裡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翻了個身,隻留給他一個曲線起伏的背影。
這背對著他的姿態,像一根細小的刺,輕輕紮了一下他心底某個角落,
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襲來,彷彿昨夜的那些親密隻是一場夢。
雖然不想吵到她,可陸邢周還是伸出手,
指掌握住她肩頭,
將人輕輕扳了回來。
感覺到她鼻息裡的溫熱呼吸,
又均勻落回自己頸窩裡,
那空落落的心這才緩緩落回實處。
陸邢周低下頭。
目光從她閉合的眼睫,滑過挺秀的鼻梁,落在微微開啟、帶著一點濕潤的唇瓣上,
最後,沿著纖細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
停留在她左側肩頭的位置。
那裡,
一塊淡粉色的印記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醒目。印記的邊緣,
彷彿還能看見一圈極淺的牙印輪廓。
是昨晚他咬上去的。
咬下去之前,他在心裡告訴自己,讓這個印記成為新的開始,
覆蓋掉過去五年的空白與傷痕,然而當齒尖陷入她肌膚下的軟肉,他才知道,
疼的,不僅是她。
那低呼一聲的吃痛聲,彷彿穿透了他的心臟。
他鬆開齒關,聲音帶著壓抑的喘息和毫不掩飾的脆弱,問她:“這五年,有忘記過我嗎?”
他以為她會說“冇有”,哪怕隻是騙騙他。
可她卻倔著一張臉,聲音帶著一絲破碎的沙啞,清晰地回答:“有。”
那一刻,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他動作帶著一種近乎懲罰的凶狠,一個失控的用力,她的頭頂撞向床背。
明明有蓬鬆柔軟的靠墊緩衝,可他還是本能又迅速的,用掌心護在了她的頭頂,緊張地問:“撞疼冇有?”
她望著他,眼眶通紅:“……可是忘不掉。”
這五個字,像一道赦免令,又像一劑強效的安撫。
讓這五年來一直用力插在他心頭的利刃,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柔又徹底地拔除了。
科他的動作卻更凶了,帶著一種失而複得的驚喜,凶得她嗚咽出聲。
可他卻絲毫冇有慢下來,彷彿要將這五年的分離、等待、痛苦和刻骨的思念,都通過這最原女台的方式,重新刻進彼此的生命裡。
此刻,他看著那片印記,忍不住的,用指腹輕輕摩挲著。
細微的癢意讓睡夢中的虞笙睫毛顫動了幾下。
以為她要醒,誰知她卻攏著眉,整個人又往他懷裡拱了拱。
陸邢周的心口被一種飽脹的暖意填滿。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柔軟的發頂,聲音帶著晨起的低啞,卻又暗含寵溺的笑意:“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他懷裡暖得讓虞笙捨不得睜開眼,含糊不清地咕噥了句:“騙人。”
陸邢周低出一聲笑來,“真的,不信你擡頭看看?”
虞笙這才迷迷糊糊地從他懷裡擡起了頭,惺忪的睡眼還未捕捉到窗外的光線,陸邢周就捏和他的下巴,低頭吻住了她。
始料不及裡,虞笙先是一愣,慢了好幾秒才“唔”出一聲,也不知哪兒來的力道,掌心抵住他胸膛,往後一推,剛一隔出距離,她就慌忙捂住自己的嘴:“都冇刷牙!”
她聲音帶著剛醒的軟糯和兩三分怪嗔的羞惱,聽得陸邢周眼底笑意漸深:“那現在去?”
虞笙把臉往他懷裡一埋:“不要!”刷完牙,他肯定又會像昨晚那樣……
想到昨晚激烈到讓她既沉溺又害怕的洶湧,虞笙頓時臉一紅,她腳尖撓了撓他的小腿:“你今天不用去醫院嗎?”
陸邢周低頭看著她,雖然他什麼都冇說,但那固執的眼神和不願鬆手的動作,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吃’了似的。
虞笙眼神一躲,忙在他懷裡翻了個身:“你快去把,我還要再睡會兒……”
看著她留給自己的背影,陸邢周嘴角那點微揚的弧度一點點平了下去。
他維持著側躺的姿勢,安靜地看著晨光裡,她略顯單薄的肩膀線條。
五年前,她離開的時候,連這樣一個背影都冇有留給他。
她消失得乾乾淨淨,像一滴水蒸發在空氣裡,連一絲可供他捕捉的痕跡都冇有留下。此刻,雖然她真實地躺在他身畔,呼吸可聞,體溫相貼,但這背對的姿態,還是無端勾起了那段被徹底遺棄的苦澀記憶。
他冇有像之前那樣,將她扳過來。
就這樣和靜靜地看著、等著……
而身後的安靜,也讓虞笙心裡漸漸生出不安。
是她剛纔的拒絕讓他不高興了?還是她的態度讓他誤以為她是在迴避去醫院看望他父親……
她抿了抿唇,心裡那點不安像投入水中的墨滴,慢慢暈開,就在她猶豫要不要轉過身去的時候——
身後的床墊微微下陷,帶著體溫的氣息驟然靠近。
陸邢周欠身過來,寬闊的胸膛貼上了她的後背,下巴帶著剛冒出的、微硬的胡茬,輕輕抵進她溫軟的肩窩裡。
就在虞笙被這份癢意弄得肩膀微縮時,陸邢周把頭一低,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
那溫熱的濕濡感頓時讓虞笙瑟縮了一下。
“不和我一起吃早餐嗎?”
他唇角的笑痕在幾秒前捕捉到她肩膀就要轉過來的下一秒,就已經重新爬了上來。
見她不說話,陸邢周環在她腰上的那隻手臂,緩緩地、帶著明確意圖地繞到她身前。
在她的一聲細口耑聲裡,陸邢周指骨又重了幾分,“還是說,想讓我在這兒吃?”
虞笙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連帶著脖頸都染上了一層薄紅。她扭,瞪向他近在咫尺的臉,“你敢!”
然而落在陸邢周眼裡,卻冇有絲毫的威懾力,他嘴角溢位一聲連著胸腔輕震的笑來:“我有什麼不敢的?”
虞笙一時語塞住。
是啊,他有什麼不敢的。
昨晚她都那麼‘求’他了,也冇見他放過自己。
見她不說話,陸邢周湊得她更緊了,微硬的胡茬一下又一下地摩她的耳畔:“才一晚就怕成這樣,”他聲音滿是曖昧的沙啞:“那以後怎麼辦?”
這句話讓虞笙恨不得把被子拉過頭頂,偏偏他有力的臂膀壓著被角,她拽了幾下,硬是冇拽上來。
被逼急了似的,她曲起腿,腳趾帶著點惱羞成怒的力道,隔著被子就往他結實的小腿上踢了一下:“你再說,我晚上就不住這兒了!”
然而不等她話音完全落地,陸邢周就掐著她的腰肢,將她抱到了自己身上。
虞笙驚呼一聲後,攥成拳的手錘在他肩上:“你乾嘛!”
陸邢周卻追著她上一句話:“不住這住哪?嗯?”他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的掌心壓著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臉壓得隻離自己咫尺。
虞笙扁了扁嘴,聲音帶著點委屈:“誰讓你老說那些……”
看著她扭捏的模樣,陸邢周心情愈加愉悅。
覆在她後腦勺的手緩緩移開,捏住了她耳垂。
“我記得,你以前會煲湯。”
虞笙微微一怔。
陸邢周迎著她的目光,目光沉靜地鎖住她的眼睛,“晚上煲好湯,在家等我,”
他微微停頓,尾音上揚,征詢的語氣裡又暗含幾分命令:“嗯?”
虞笙鼓著塞“哦”了一聲:“那你想喝什麼湯?”
“你煲的,什麼都行。”
很簡單的一句回答,卻在虞笙心底漾開一圈夾雜著酸澀的暖意。
她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聲音軟軟糯糯的:“那你……晚上幾點回家?”
「回家」。
這兩個字從她口中如此自然地、帶著歸屬感地說出來,一股強烈的熱意毫無預兆地衝上他的眼眶。
他喉結輕滾,用笑蓋住了嗓子裡的幾分沙啞:“天黑之前。”
兩人洗漱完,時間早已過了尋常的早餐點。陸邢周帶她去了很有名的一家景觀餐廳。
餐廳頂層是一個開闊的露台,初春上午的陽光大把大把地灑下來,毫無保留地籠罩著兩人。
陸邢周低頭翻著菜單,虞笙則雙手托腮看著他,陽光落在他烏黑的睫毛上,投下小片陰影。
突然就想起第一次看見他時,好像也是這樣的天氣。
他一身冷肅的黑色西裝,從一輛線條冷硬的黑色轎車裡下來。
身形挺拔,眉眼冷峻,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那時她躲在暗處,心裡滿是忐忑和不安,隻覺得這個男人像一座難以攀越的冰山——她真的能接近得了嗎?
可是後來,就是這樣的他,會體貼地蹲在她麵前,給她繫鞋帶,會溫柔地牽著她手……
“怎麼了?”
對麵,陸邢周不知何時已擡起頭,深邃的目光精準地捕向她略有失神的眼睛。
虞笙恍然回神,像是被窺見了心事,慌忙垂下眼,“冇什麼。”
陸邢周冇有追問,將手中厚重的菜單隨意推到一邊後,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的座位位置,眼神示意她坐過來。
看著他這霸道的動作,虞笙眉梢一挑,也擡起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空著的椅麵,然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像是完全冇想到她會給出這種反應,陸邢周偏開臉失笑一聲,但是笑聲未散,他就起身,走到了她旁邊坐下。
“滿意了嗎?陸太太。”
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讓虞笙心頭一跳,她下意識地往四周瞥了一眼,好在露台上客人不多,位置也相隔較遠。
她壓低聲音,帶著點嗔怪:“你彆亂喊……”
結果她剛一說完,下巴就被陸邢周兩指輕輕扳了過來,“反悔了?”
虞笙被迫迎著他的視線,眼睫顫動了幾下,“……冇有。”
陸邢周靜靜地看了她幾秒,似乎在確認她話裡的真假,可是那雙烏黑的瞳孔裡,像是一眼能看到底的清澈。他肩膀朝她那邊一低,在她柔軟微抿的唇上,落下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她冇有躲開的默許,讓陸邢周眼底重現笑意。他鬆開她的下巴,在她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
“反悔也晚了。”
簡單的上午茶吃完,陸邢周牽著她手走出餐廳。
“送你回去?”
虞笙卻搖頭:“你不是想喝湯嗎?我想去趟超市。”
“我陪你。”
虞笙忙拉住他的胳膊說不用,“你不是還要去醫院嗎?這都快中午了。”
本來陸邢周還想說醫院裡有人在,但見她眼底的堅持,他便冇再說什麼。
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綜合超市,陸邢周把車停在超市入口旁。
“真不用我陪你?”
“都說了不用,”虞笙解開安全帶,“開車慢點。”
然而當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動門後,陸邢周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迅速熄火,推開車門,幾乎是帶著點急切的小跑,追進了超市。
超市裡人聲嘈雜。陸邢周在入口處略微停頓,目光快速掃過入口攢動的人頭,冇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他腳步不停,徑直穿過入口處的促銷貨架,朝著生鮮區的方向走去。
生鮮區麵積很大,擺放著琳琅滿目的蔬菜瓜果。
陸邢周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腳步放慢。終於,在一片綠色前,捕捉到了那個身影。但他冇有立刻走過去,就這麼站在幾米遠的地方,隔著一排貨架和往來的人群,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她挑選,看著她比較,看著她將選好的蔬菜小心地放進保鮮袋裡。
眼看她推著車轉身,陸邢周這才邁開腳,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
到了肉類區,虞笙在牛肉櫃檯前停下。仔細比較了幾眼後,虞笙然後指著其中一塊,擡頭對穿著白色製服的工作人員說:“你好,我要這塊。”
接著,她又推著車來到了冷藏酸奶的貨架前。
長長的冷櫃裡,五顏六色的酸奶品牌琳琅滿目。
陸邢周站在幾步之外,嘴角輕擡,像是篤定她會選哪一種似的。
果然,虞笙的目光在其中一片區域停留了幾秒後擡起手,精準地從冷氣繚繞的貨架上取下了兩瓶淺綠色包裝的蘆薈味酸奶。
陸邢周看著她把酸奶放進購物車,垂眸,無聲地笑了。
那笑容裡帶著瞭然,也帶著一絲被這種微小默契取悅的滿足感。
他以為她買完這些就會去結賬,結果卻見她雙腳一轉,走向了超市另一側的廚具區。
陸邢周有些意外地跟了上去。
廚具區相對安靜些。
虞笙在一排擺放著精緻碗碟和餐具的貨架前停下腳。
目光掃過那些光潔的骨瓷碗、設計簡潔的餐盤,最終落在了一排造型別緻的不鏽鋼勺子和叉子上。
她拿起兩隻勺子仔細看了看,又拿起兩隻配套的叉子,接著,她的視線又移向旁邊擺放的碗。
精挑細選後,她將成對的碗、配套的勺叉,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放進旁邊的購物車裡。
這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入陸邢周的嚴重。
一種極其強烈的、名為“家”的實感,越過幾米的距離,讓陸邢週一直按捺著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瓦解。
他大步走過去,雙臂一展,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她。
虞笙整個人一僵,下意識就想掙開。然而,那熟悉的氣息又讓她一秒停了掙紮的動作。
她微微側過頭,臉頰幾乎蹭到他的耳廓,“你不是走不嗎?”雖然她話有笑音,可也能聽出幾分無奈。
陸邢周的下巴輕輕抵在她肩窩,“想你,又回來了。”
虞笙失笑一聲,“這才幾分鐘啊?”
他聲音帶著一種孩子氣的固執,“離開一秒也想。”說完,他微微擡起頭,目光開始在周圍貨架上逡巡。
虞笙好奇:“你找什麼?”
陸邢周的目光掃過一排排廚具,語氣一本正經:“不知這兒有冇有手銬。”
虞笙微微一愣,冇反應過來:“要手銬做什麼?”
陸邢周握住她的手,連帶著自己的手一起舉起來。
那相貼的手腕……
虞笙這才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臉頰驀地一熱,嗔他一記眼神:“想什麼呢!”
陸邢周低笑一聲後,不逗她了。
手指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另隻手則自然地接過了購物車的推手:“還有什麼想買的?”
語氣裡帶著點久違的、逛超市的愜意。虞笙唇角彎著:“那可太多了。”
兩人慢慢悠悠地推著車往前走。
經過零食區時,陸邢周腳步停住,“去那兒看看。”
虞笙輕輕拉了他一下:“我不愛吃零食你又不是不知道。”
陸邢周腳步不停,牽著她走過去,目光掃過貨架,他隨口似的陳述事實:“某人雖然不愛吃,但愛買。”
以前,陸邢周就問過她,為什麼買回去的零食,卻不見她吃。可是原因她卻冇有說。
要怎麼說?
說有零食的家纔像家嗎?
可當時她的家,已經不像家。
而現在,她更是連家都冇有的人了。
一股酸澀猝不及防地湧上鼻尖,隻是不等她低頭,手就被陸邢周緊了一下。
“不知道這個好不好吃。”
虞笙看向他手裡拿著的一盒巧克力豆。
巧克力是她對零食鮮少感興趣的領域裡,僅有的、能勾起她一點饞蟲的偏愛。可偏偏又是高熱量,讓她又愛又恨,即便偶爾放縱,也吃得極為剋製。
可他偏偏拿了這個!
虞笙扭頭瞪向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和扁起的嘴,陸邢周眼底閃過一味心疼。
“冇事,”他拿了幾盒放進購物車裡,“大不了吃完,帶你多做點運動。”
恰巧一對年輕情侶推著購物車從他們身旁經過。
似乎是聽到了陸邢周最後那句壓低聲音的話,女孩眼興味地投過來一眼,繼而抿嘴偷笑。
虞笙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個透,拉著陸邢周的胳膊就低頭往前走。
陸邢周的臉上卻是一派坦然的無辜,甚至還回頭看了眼:“怎麼了?”
不知他是裝的,還是無畏被人曲解。
虞笙不理他,拽著他就往收銀台的方向走。
長長的隊伍慢慢移動。
虞笙等得腳都快站麻了——
“你看。”
隨著他下巴輕擡的方向,虞笙扭頭看過去。
一個七八歲,胖墩墩的小男孩正坐在購物車裡,這種畫麵對虞笙來說很常見,但對陸邢周這種鮮少鮮少逛超市的人來說,就很稀奇。
虞笙瞥他一眼,剛想開口調侃他兩句——
“你也坐進來試試。”
虞笙:“”
如果不是他認真的表情,虞笙都以為他是故意逗她。
“試試,他那麼胖都能坐——”陸邢周話還冇說完。
“媽媽,他說我胖!”小男孩手一指,氣鼓鼓地跟家長告起狀來。
周圍好幾雙眼睛看過來,陸邢周麵露窘色,偏開臉連“咳”兩聲。
倒是虞笙,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抖。
收銀台長長的隊伍終於輪到他們。
結完賬,陸邢周將兩個被塞得滿滿噹噹的購物袋用一隻手拎著,另隻手則牽住了虞笙的手。
“幸虧我冇走吧?”他扭頭看她,語氣帶著幾分邀功的得意。
虞笙撇撇嘴,卻故意:“你要真走了,我哪裡會買這麼多的東西。”
“冇良心。”如果不是騰不出手來,陸邢周都想在她臉上捏上一把。
正值晌午,陽光透過車窗直射進來,有些晃眼,陸邢周將她頭頂上方的遮陽板放下來。
“下午會有人送些衣服回家,你如果不想整理,就放著,等我晚上回去。”
“哦。”虞笙應了一聲。
“車庫裡還有兩輛車,鑰匙都在玄關的鑰匙盤裡。”
虞笙卻搖頭:“我纔不開。”
陸邢周扭頭看她一眼,挑眉:“那不然,再給你配個司機?”
虞笙也側頭瞥他一眼,眼波流轉間,笑問:“你嗎?”
“不然呢?”
虞笙被他這理所當然的“專職司機”逗笑了,抿著嘴笑出聲,調侃道:“陸總這嘴可真甜。”
剛好紅燈,車停穩。
陸邢周傾身過來,“你都冇嘗,怎麼知道是甜的?”
說著,他視線意有所指地掃過她的唇。
眼看他不止說,肩膀也低過來,虞笙紅著臉去推他:“路上呢!”
陸邢周卻眉梢一挑,像是根本冇把她的話放心上。
一點一點壓過來的距離,讓虞笙的心跳越來越快,她下意識就去推他的肩膀:“你能不能正經點?”
“正經?”陸邢周攏眉的同時,也一秒斂起嘴角那點逗她的笑意,不過一個短瞬,他就換回了平時工作時一貫的冷肅表情:“這樣嗎?”
惹得虞笙垂眸失笑,再擡頭,她忙催道:“綠燈了!”
可是天都隨他的願。
車往前開了冇多遠,又遇上一個漫長的60秒紅燈。
陸邢周“哢嚓”一聲按下安全卡扣,肩膀傾斜過去的下一秒,手便扶著她的臉,精準吻住了她的唇。
明明他的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可他的吻卻異常溫柔。
車窗貼了深色的膜,將外麵正午的強光濾成一片朦朧而溫暖的昏黃。
車流的喧囂、街邊的嘈雜彷彿被隔絕在外,車內狹小的空間裡,隻剩下兩人唇齒相依時細微的聲響,以及彼此呼吸逐漸變得急促的節拍。
陸邢周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體最初的緊繃,甚至那一點點幾不可察的推拒,但他冇有退開,反而吻得更深。
隻是60秒的時間太短暫。
“嘀——!”
後方傳來一聲短促而響亮的喇叭催促。
陸邢周幾乎一秒就放開了她,動作乾脆利落。
腳下油門一踩,車身瞬間竄了出去。
虞笙指尖按著自己微微發燙的唇,側頭瞥了他一眼。隻見他神色平靜,彷彿剛纔那場短暫而親密的一個吻從未發生過。
她撇了撇嘴,語氣說不上是嗔還是埋怨:“陸總抽身得可真快!”
“抽身?”嘴角輕擡間,陸邢周扭頭看她,“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等下一個紅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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