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池中月，遲遲不入歸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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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舒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夜風拂過海麵。

“其實我認識你，比你想象的要早很多。”

沈昭池驚訝地抬頭：“什麼時候？”

“在你爺爺剛生病住院那會兒。”

她目光悠遠，彷彿穿越時光看到了那一幕。

“那天我正好去醫院看望一位長輩，路過你爺爺的病房。”

“看見你坐在床邊，握著他枯瘦的手，繪聲繪色地講著趣事，把他逗得直笑。”

“然後你起身離開，剛走出病房，就在走廊拐角蹲下來，把臉埋在臂彎裡，肩膀輕輕顫抖。”

“我和哥哥都是爺爺帶大的，看著他，我也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沈昭池怔住了。

那是他最艱難的一段時光，白天強顏歡笑，夜晚獨自崩潰。

他從不知道，在那些無人注視的角落裡，竟有這樣一道目光。

“後來，不知不覺就關注得多了。”

“看你為了醫藥費四處奔波，看你悄悄躲在樓梯間啃饅頭當午餐，看你明明自己很累，卻始終對爺爺溫柔耐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的目光就無法從你身上移開了。”

薑望舒的聲音帶著深深的遺憾。

“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接近秦書意是為了錢。”

“我隻以為你是真心愛她。如果早知道…”

如果她早知道，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走入那個賭局，陷入那段註定傷痕累累的關係。

沈昭池心中震動。

隻聽女人接著道：

“後來我知道秦書意來港城，和陸逢川互生情愫時，就一直關注著你的訊息。”

“可冇幾天我就出了意外，被人捅傷，在醫院昏迷不醒。”

沈昭池呼吸一緊。

“就連你當初發來的訊息，也是助理替我回覆的。”

“冇想到就在我昏迷的這幾天裡，你經曆了那麼多…”

“你受傷了？”

沈昭池急急打斷她，下意識伸手在她身上尋找傷口。

“傷到哪裡了？嚴不嚴重？怎麼一直冇聽你提起過？現在都好了嗎？”

一連串的問題又急又慌，隱隱帶著擔憂。

薑望舒抓住他慌亂的手，眼睛亮亮的：

“昭池，你這是在關心我，對不對？”

她湊近些，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是出於任務，還是…”

沈昭池動作頓住，耳根慢慢染上薄紅。

他低下頭，指尖在她掌心輕輕蜷縮，聲音很小，卻足夠清晰：

“不是任務。”

海風輕輕吹拂，遠處浪潮聲陣陣。

薑望舒眼底的光亮得驚人。

她緩緩收攏手指，與他十指相扣：

“那就好。”

“隻要不是任務，隻要你有一點點在意，我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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