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池中月,遲遲不入歸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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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第二天的淩晨,這群男人才總算收到了贖金。
他們清點著鈔票,臉上露出滿意的獰笑。
其中一個用腳踢了踢蜷縮在地、毫無反應的沈昭池。
“喂,你老婆這錢付得可不怎麼痛快!”
“磨蹭到現在,該不會是守著他那港城來的小白臉快活了一晚上,纔想起你這正牌老公吧?”
地上的男人衣衫破碎,幾乎不能蔽體,裸露的皮膚上佈滿青紫與汙濁。
他一動不動,對所有的嘲諷和羞辱都毫無反應,隻剩胸口微弱的起伏證明還活著。
綁匪們也覺得無趣,將昏迷的沈昭池丟垃圾一樣,丟回了秦家彆墅門口。
臨走前,還在他胸口寫下了極具侮辱性的大字——
【秦小姐的男人,玩著倒挺耐折騰。】
第一個發現沈昭池的人是秦家早起的管家。
他先是嚇了一跳,隨即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嫌惡。
用腳尖不甚客氣地踢了踢沈昭池的手臂,見他毫無反應,纔像是沾染了什麼臟東西般,急匆匆轉身進去通報。
秦書意被匆忙叫出來。
身上隻隨意套了件絲質睡袍,長髮鬆鬆挽在腦後,脖頸處還清晰印著幾枚曖昧的紅色吻痕。想來陸逢川即便身受重傷,也並未耽誤他們之間的纏綿。
初看到倒在地上一身狼藉的沈昭池時,她腳步一頓,眼神裡似乎極快地閃過一絲心疼。
然而,當她看清沈昭池身上那些侮辱性的大字時,那一點點心疼瞬間被翻湧上來的厭惡所取代。
她蹲下去的動作僵在半途,接著毫不猶豫地直起身。
然後,冷著臉,指揮著身後的管家:
“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把他弄進去。”
管家隻得硬著頭皮,費力地將昏迷的沈昭池架起。
這時,陸逢川也被傭人攙扶著走了出來。
他故意驚呼一聲,情緒也隨之激動起來。
“天哪…昭池哥怎麼會…”
“書意,你不清楚我們港城的規矩,像這種被仇家綁走的男人,通常都是要被…被所有綁匪淩辱的,是為了打他背後人的臉…”
“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我,昭池哥也不會…”
秦書意眉頭蹙得更緊,溫聲打斷陸逢川:
“你的傷還冇好,彆激動。”
說著,她目光掃過沈昭池,聲音冷了下去。
“是他自己冇用,冇能躲開,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沈昭池被安置回房間的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從渾渾噩噩中醒來。
意識回籠的瞬間,身上黏膩肮臟的感覺先於視覺襲來。
他低頭,看見自己依舊穿著那身破布般的衣服。
而那些黑色的字跡如同跗骨之蛆,刻在他身上。觸目驚心。
“啊——”
一聲淒厲崩潰的嘶吼劃破了房間的死寂。
秦書意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他瘋狂撕扯著自己身上衣物、試圖搓掉那些字跡的模樣。
她的到來讓他動作一頓,抬起頭,雙目猩紅。
可她開口,聲音卻比冰錐還要刺骨:
“現在知道難受了?昨晚被他們折騰的時候,怎麼不想著硬氣點?”
“你這副被人糟踐過的樣子,還有什麼臉在這發瘋?”
沈昭池渾身劇烈一顫,積壓了一夜一日所有的恐懼和絕望在這一刻轟然爆發。
他猛地抬起頭,血紅的眼睛死死盯住秦書意。
“你把我推出去做替死鬼的時候,不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了嗎?”
“為了他,你賠上我的清白還不夠?難道非要我死在那些人手裡,你才滿意嗎?”
“秦書意!你是不是還要我的命啊!”
秦書意被他眼中瘋狂的恨意逼得後退半步,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她強裝鎮定,最終隻煩躁地甩下一句“不可理喻”,便狼狽地轉身摔門而去。
巨大的關門聲迴盪在房間裡。
沈昭池呆坐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
良久,他掙紮著下床,一步一步挪進浴室。
打開花灑,溫柔的水流沖刷而下。
沈昭池用力搓洗著身體,不僅是要將身上的屈辱痕跡沖刷乾淨。
還有秦書意在他心底留下的最後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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