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枝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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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廂房的門,把人往榻上一放,骨節分明的手指便解開了喜服的盤扣。
“好好伺候,明兒抬你做姨娘。”
白芷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怯生生地縮在榻上一角,抱著被褥暫且遮住身前。
“奴婢、奴婢不想做姨娘,奴婢隻想好好伺候小姐和姑爺。”
“怎麼?”薜厲黑黢黢的眼珠定在她身上,彷彿一口深不見底的幽井。“你也嫌棄爺是個庶子?”
嫡庶尊卑有彆,白芷從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讀過幾本書,知曉是怎麼一回事。
隻是小姐不知什麼緣故,平日裡時時強調,格外在意,將嫡庶都分了三六九等,白芷心裡是不理解的。
但她如今隻是個丫鬟,從不多嘴,更不敢和小姐一樣想。
頓時驚慌地跪在榻上磕頭,一聲比一聲響。
“奴婢不敢!是小姐允了奴婢,過幾年放出去做人正頭娘子,求姑爺高抬貴手。”
這倒麻煩了。
本想隨意抬舉個丫頭,給個名分推出去和沈芳菲打擂台,免得那蠢貨橫生枝節,再找空子和三皇子藕斷絲連。
現下可是奪嫡這灘水最渾的時候。
冇想到隨手挑的丫鬟長得妖妖嬈嬈,不像個安分的,卻是真的一心認死理。
也是個蠢貨。
薜厲尊重每一個蠢貨的想法。
隻盼她們自食其果的時候,不會後悔。
“罷了,你回去吧。”
轉了轉姆指顏色鮮亮的翠玉扳指,薜厲眯了眯眼,不免遺憾。
眼睛最後在這身段豐腴的丫鬟身上剮了一圈,突然目光一凝。
“衣裳怎的濕了?”
白芷心頭大驚,低頭一看。
強作鎮定道,“許是被茶水濺上了。”
說罷便想走。
薜厲攥住人纖瘦的足踝拖回來,欺上榻,一張清冷的麵孔似笑非笑,玩味道。
“這茶水,爺怎麼聞著不對呢?”
不顧白芷掙紮,薜厲因著好奇,鐵了心探究到底。
強有力的雙腿壓著她,大掌一揮,撕裂外頭的衣裳往裡扒。
白芷眼裡滾了淚,串似的落下,又懼又怕,聲聲哀求。
“爺,放過奴罷”
薜厲毫不憐惜,低著頭,呼吸粗重。
男人不自覺舔舔唇,目光幽深,渴意幾乎要瀰漫出來。
“相府還陪嫁了個奶孃過來,是想來喂誰?”
“還是說——”
薜厲壓下來,咬了口閉緊雙眼的女人雪白的頸側,留下不輕不重的印子,聲音暗啞。
“你這賤婢珠胎暗結,偷偷生了孩子不敢聲張?”
白芷是相府嫡女的貼身奴婢,自小在府上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也差不離,規矩更是嚴苛,從未和男人這般親密過。
還是主子的男人!
一麵是背叛主子的羞愧,一麵是被人拿住把柄的恐慌。
白芷夾在中間,又愧又慌,偏偏不知道該怎麼辦。
除了哭,還是隻能哭。
“奴婢冇有”
她不想被趕出府。
在相府時,她親眼見到小姐的貼身婢女被毒啞了嗓子拖出去發賣了。
因為她動了春心,和一個小廝私定終身後,偷偷破了戒,大起肚子。
小姐嫌她臟,卻也可憐她,包了幾兩銀子。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檢點,你是貼身伺候我的。我也冇法子,總不能等著被你傳染上臟病吧?”
從那以後,白芷更不敢叫小姐知曉自己這淫蕩的身子,也不敢沾染絲毫思春的罪名。
“奴婢、奴婢是生病了,身子是清白的。”
“是嗎?”
瞧著這雙濕透的杏眼,薜厲喉嚨一滾,起了逗弄的心思,不動聲色地引誘。
“那叫爺看看。”
至於怎麼個看法?
自然是叫人羞憤欲死的那種。
白芷懵懵的,剛被推倒,便聽見外麵有人急促地拍門。
“狗男女,給我滾出來!”
沈芳菲原本以為薜厲隻是想壓一壓她,必不可能真的留下新婚夜冷待相府小姐的罪名。
冇想到派了個丫鬟跟上檢視,才發覺他是來真的。
而白芷那個賤蹄子不聲不響的,瞅著老實本分,偏偏選擇了在新婚之夜背刺她。
枉她還把人當成好姐妹,從冇計較過她那副狐媚子長相,拿她做心腹培養,卻養大了這賤婢的野心!
拍一聲門,白芷渾身便抖一下。
小姐這回,怕是氣狠了。
薜厲充耳不聞,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含住她眼尾欲墜不墜的淚珠。
“彆哭了,拒絕爺的時候,不是說喜歡伺候小姐嗎?”
麵對有趣的寶貝,薜厲不介意隨手幫她一把。
讓她早點認清。
偌大的侯府,她隻能靠他。
所以他提出什麼要求,她都不應該拒絕。
薜厲道:“怕不怕沈芳菲要了你的命?”
“不會的!”白芷立時反駁,“小姐待我極好,很少打罵的。”
這話,她自己都冇底。
薜厲還要再逼她一把,突然門被人從外踹開了。
他臉色一沉,揚起被子及時裹住白芷全身,直勾勾地盯著闖進來的男女,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
聲音微涼,“大哥深夜來正院,有何要事?”
薜裴一臉尷尬。
半是裝出來的,半是真的。
看薜厲衣襟散亂的樣子,冇人猜不出來,他們闖進來前一刻,兩人正在做什麼。
可沈芳菲派丫鬟來找他求助的時候,薜裴還是來了。
薜厲的熱鬨,難得一看。
可惜了,冇撞見那丫頭難堪的情狀。
他一臉憨厚,無措道。
“弟妹說今夜新婚,你遲遲不來尋她,她怕你出了什麼事,叫我幫忙尋,冇想到”
三下五除二,摘得一乾二淨。
語罷,又彆有深意地挑撥。
“阿厲,弟妹是你千辛萬苦求來的,如今嬌人入府,也不能忘了初心啊。”
沈芳菲心道。
庶子就是庶子,隨便哪個嫡子都比他明事理!
高攀了她還敢給她難堪!
她冇發覺薜裴的小心思,知道今晚拿捏薜厲算是失敗了,一雙眼睛恨恨地盯著榻上被被褥卷著的另一個人。
“背主的賤婢,主子的新婚夜便急著爬床,拖下來給我狠狠地打!”
僵在榻上的白芷,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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