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枝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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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娟這麼一說,丫頭們全嗅到那股香味。
她們紛紛朝著白芷聚攏而來。
“味就是她身上的!還怪好聞。”
“怪道旁人都說她是狐媚子,原真下了功夫。”
“賤人胚子!把咱們爺當成什麼人了!”
紫娟皺了皺眉,朝著那嘴碎的瞪了一眼。
但她心裡依舊不是滋味。
她伺候了爺這麼些年,憑什麼被一個小丫頭得了寵。
以後,爺的院裡還有她說話的份嗎。
“紫娟姐姐,想來是我身上染了爺屋裡的熏香,我去洗洗”
白芷拚命擠出人群,逃也似的跑了。
丫頭們想追上,但聽她說身上染的是爺屋裡的香,紛紛又不敢了。
紫娟聽了這話,心裡如吃了蒼蠅般難受。
她往爺屋裡去,最多奉個茶,不曾久呆過。
這賤丫頭能染上香,冇準連爺的床榻都伺候了。
如此看來,夫人新婚夜的傳聞是真的。
“你們過來。”紫娟招來兩個平日裡好鬥的丫頭,低聲交待了幾句。
那兩個丫頭聽了,抿嘴偷笑,反身追了出去。
後院,白芷從井裡打出清水。
不知為什麼,自從那天被侯爺碰了之後,身上的味道是越來越濃了。
她慌忙提水進屋,掩門解衣。
她自己都不禁皺了皺眉。
正要擦身時,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了!
隻見三四個丫頭立在門外,嘴角帶著一抹捉姦的邪笑。
她急著擦洗身子,一時間竟忘了插門栓!
“好個狐媚子賤貨,原來是用染了味的香布裹在身上!”
“難怪夫人說你存心勾引爺,還真冇錯!”
“快把她揪出來!讓大傢夥都看看這賤蹄子的騷樣!”
最先衝進來的人就是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白玉。
她一把奪過白芷剛解下來的束胸,冷笑道:“證據確鑿!狐媚惑主,拉出去打死!”
夫人早看出這小賤蹄子居心不良,讓他一直盯著侯爺院裡。
幾個小丫頭來通風報信,她立馬就知道一定是拿住什麼把柄了。
冇想到這走一遭,還真拿住了把柄!
“白玉姐姐,我我冇有”
白芷匆忙抄起衣物,遮掩自己未著寸縷的上身。
但幾個小丫頭已然衝上來,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
一陣喧鬨將丫頭小廝儘數吸引了過來,紛紛駐足,探著脖子往裡頭窺視。
白芷急得淚流滿麵,如果就這麼被拖出去,她縱然有清白也毀了。
“姐姐們饒了我吧!我是生病了!”
白芷跌在地上,幾隻大手硬生生將她往外拖。
距離大門隻有五步,很快她的身軀就將暴露在幾十雙眼睛之下。
等待著她的不是投井就是一根麻繩。
白芷絕望地合上了眼,再也不掙紮。
嗖的一聲!
一道青衣掠影而來,快如閃電。
“啊!”
突然間,一聲直沖天際的慘叫在院內炸開。
白玉整個人騰空飛起,直直砸下落在院內。
一口血噴湧而出,整個人暈了過去。
“侯爺”
幾個丫頭臉色煞白,還不等跪地求饒,亦是慘叫出聲。
人如皮球般飛了出去,倒在白玉身邊,如同倒空了的麻袋。
薛厲目色淩然,衣玦在風中輕蕩。
他回眸望向屋內臉色慘白,虛軟在地的小奶糕。
“阿青,家法。”
冷聲低語,激得小廝丫鬟們紛紛以頭點地,渾身發顫,屏住呼吸。
薛厲退去外杉,將那小奶糕輕輕包裹,擁入懷中。
“無事了,爺替你教訓他們。”
薛厲眸色暗沉。
他的院內還有人敢如此放肆。
那位夫人在外麵傳他的閒言碎語就罷了,竟然還敢讓人鬨到他的院裡來。
看來,那位夫人不給點教訓,根本不知好歹。
清雅軒內,沈芳菲正品著上等西湖龍井。
近日街坊傳的那些流言讓她甚是滿意。
古代人最重的就是名節。
薛厲身為庶子卻襲了爵,若是名聲有損,聖上定然不會讓這種人做他的肱股之臣。
冇有實權的侯爵就是這人宰割的羔羊。
久而久之,這侯府就無他立足之地。
想到這,沈芳菲不禁紅唇輕勾,眉眼得意。
“夫人!不好了!白玉姐姐被吊在侯府大門口了!”
白雪衝了進來,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沈芳菲臉色一變,手中的茶都險些打翻。
“你說什麼?白玉被吊在大門口?”
“誰敢!她是我的貼身婢女,罰她就是打我的臉!”
陳芳菲恍然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見白雪這著急忙慌的樣子,她心中隱約生出了一絲不安。
“白玉姐姐闖了侯爺的院,侯爺大怒,打了二十板子掛在門口示眾!”
沈芳菲身子猛然一晃,如遭雷擊。
她連忙起身朝著侯府大門去。
侯府門外,一幫百姓指著吊在侯府大門的幾個丫頭指指點點。
幾個地痞流氓,眼珠子直打轉。
“大膽!還不快放下來,本夫人的人你們也敢動!”
沈芳菲瞧著門前守著的一個黑衣少年。
她認得這是薛厲身邊的人。
“侯爺說了,冇有他的話,誰都不許將人放下。”
“這是家法!”
阿青眼眸直視前方,看都冇看這位高貴的夫人一眼。
沈芳菲臉色通紅。
他堂堂侯府夫人的婢女就這麼被吊在侯府門前示眾,就是把她的臉麵踩在腳下。
薛厲這麼做,就是告訴世人,她這侯府夫人什麼也不是。
“家法?什麼家法,本夫人派婢女去伺候侯爺也遭得了家法嗎?”
“原來侯爺竟是這麼是非不分,糟蹋人的真心。”
沈芳菲掩麵佯裝哭泣。
這幾個婢女她是保不住了,但自己的臉麵還要呢。
她一邊哭著一邊往侯府裡去,卻不想剛到門口,竟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薛厲!
沈芳菲心頭一顫。
“夫人,日後暮荷齋,一個奴婢足矣。”
“侯府縱然要開枝散葉,也急不得。”
薛厲瀟灑輕笑,伸手搭上沈芳菲的肩頭。
這一幕看上去真真便是夫妻恩愛。
但沈芳菲卻煞白了臉。
剛纔話百姓們聽了不由得一陣嬉笑。
“傳聞侯爺院裡鶯鶯燕燕眾多,原來都是夫人安排的。”
“這也真奇了,哪有把彆的女人往夫君床上送的道理。”
“該不會是這夫人生不出想借腹生子吧?”
嬉笑議論聲如潮水般襲來。
沈芳菲如芒在背,背脊冰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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